第二千四百二十九章 不適合當‘官’的目暮十三

    就在葉更一與峯不二子鬥智鬥勇的時候。

    另一邊，警視廳。

    刑事部的緊急會議結束。

    再次得到‘不予批准搜查’的結果，幾乎快要掀桌子的目暮十三走出會議室後，整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返回了搜查一課的辦公室。

    “警部。”

    白鳥任三郎追進辦公室，正要說些什麼。

    目暮十三擡頭望來。

    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憤怒，但那佈滿血絲的雙眸中所流露出的疲憊，還是讓白鳥任三郎嚥下了勸說的話語。

    “沒…沒事……”

    白鳥任三郎知道，目暮十三現在的樣子與剛剛的會議有關。

    會議的內容很長，總結下來卻只表明了一個態度——既，你們沒有干預國際事務的權力。

    是啊……

    名偵探的女兒不過一個區區女高中生，而對方卻是即將加冕爲一國領導人的公主殿下。

    會議中，小田切敏郎還轉述了外務省的答覆。

    高層判斷。

    威斯帕尼亞官方之所以沒有就‘米拉公主遭遇刺殺目前下落不明’的問題發難，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對方並沒有提前告知米拉公主到訪日本的消息。

    現在，由奇斯伯爵代表的使團發言人，親口承認米拉公主沒有失蹤，他們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地同意警視廳進行搜捕？

    萬一不小心找到了米拉公主的屍體，誰將爲這場外交風波負責？

    至少，一名刑事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的警部是承擔不起的。

    “……”

    目暮十三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疊在桌面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內心充滿了挫敗感，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甚至有了想要就此辭職的念頭。

    白鳥任三郎想要幫對方去倒一杯水，遲疑了片刻，還是試探着問道：

    “警部……我帶你去房間休息一會兒？”

    刑警是動不動就要連軸轉的工作，因此辦公室附近就有專門的休息室。

    白鳥任三郎現在很擔心這位前輩的精神狀態。

    “白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次在會議上有些失態了？”目暮十三長長地吐了口氣。

    白鳥任三郎微微一愣，隨即搖頭：“不，警部，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毛利先生他們……”

    “擔心……”

    目暮十三苦笑了聲，“擔心有用嗎？我們明明知道真公主就在外面，還有人想要殺她，但現在都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安全……甚至連搜查令都申請不下來……”

    白鳥任三郎沉默片刻，輕聲安慰道：“警部，我們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盡力了？”

    目暮十三打斷了他的話，“盡力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這樣的結果嗎？白鳥，你也是一名警察，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職責是什麼。”

    “……”

    白鳥任三郎低下頭，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進來。”目暮十三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就像一個火藥桶，但白鳥警官又何苦來哉呢？不該朝人家發脾氣的。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白鳥任三郎轉頭看去，立即站直身體，“唔……部長！”

    來人正是東京警視廳的警視長，刑事部的部長小田切敏郎。

    聞言，目暮十三睜開眼睛，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沒有打招呼。

    “呵……”

    小田切敏郎見狀，也是被氣笑了，“目暮，你還在爲會議的結果不滿？”

    “……”

    目暮十三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如果說，他之前還只是心灰意冷，但在見到這位警視長後，他就有些破防了。

    怎麼？！

    自己連脾氣都不能發了，還要追過來‘殺’？？？

    小田切敏郎也沒有在意目暮十三的態度，自顧自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你要明白，這是我們必須遵守的規則。”

    說着，他看向一旁的白鳥任三郎：“白鳥，你也坐。”

    “是。”

    白鳥任三郎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小田切敏郎的旁邊。

    辦公室內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小田切敏郎似乎也不着急，就這樣靜靜地等待着，直到目暮十三再次看過來，與他的視線對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小田切敏郎緩緩開口，“你擔心他們的安全，擔心真相被掩埋……但很多時候，我們不是在追求真相，而是在維護秩序。”

    目暮十三皺眉，臉上露出幾分不解。

    “真相往往是殘忍的，大衆不一定能夠接受。”

    小田切敏郎輕嘆一聲，“就比如這次的事件，你覺得，如果米拉公主真的死了，我們有權力知道嗎？或者說，讓大衆知道嗎？”

    目暮十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小田切敏郎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話鋒一轉道：“而且，誰說外務省怕惹麻煩，我們就不能繼續調查了？”

    聞言，目暮十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幾分遲疑：“您的意思是……”

    “明面上的搜查雖然不能進行，但我們可以暗中使使勁。”

    小田切敏郎淡淡地道，“不說太多虛的，毛利以前也是我的部下，而且還幫我們破獲了那麼多案件，他的事我怎麼能不管呢？”

    目暮十三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繞開搜查令，暗中去尋找公主的下落？”

    “……”

    小田切敏郎表情一僵，默然嘆了口氣。

    是他太天真，總想着要教會每一個屬下怎麼當‘官’，有些人……不！就是目暮這傢伙，天生就不是這塊料。

    這小子，一輩子也就是個警部了。

    想着，他看向目暮十三，也懶得再賣關子，“我們沒權力調查，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根據我掌握到的情報，魯邦三世有在威斯帕尼亞國內活動的跡象，過來之前我聯絡了國際刑警組織，他們已經連夜派專人來這邊接洽……所以，我決定將這項任務交給你來負責，記住……”

    小田切敏郎表情嚴肅地提醒道：“對方只是我們在國際刑警中的朋友，本次到訪也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流，警視廳不會，也不允許參與任何調查。”

    “是！”

    目暮十三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

    小田切敏郎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說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白鳥任三郎連忙起身相送。

    目暮十三也站了起來，看着小田切敏郎離開的背影，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片刻後一怔，趕忙追了出去：

    “部長！你倒是把對方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