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理由不一定很重要

    爲什麼這個人像幽靈一樣就這麼出現了……柯南回過神來，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目暮十三倒是眼睛一亮：

    “喔！更一老弟，你快點來看一看現場。”

    由於唯見安菜有着明顯的自虐傾向，因此在找到更加明確的證據前，很難斷定本案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目暮十三這會兒看到葉更一就彷彿是看到了救星，哪裏還會計較對方剛剛到底跑去了什麼地方。

    “更一哥。”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主動打招呼。

    “嗯。”

    葉更一微微頷首，掃視三名嫌疑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辻榮尊作身上：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啊？”辻榮尊作一下沒能反應過來。

    “沒有了？”葉更一又問了一遍。

    “我……”

    “這樣啊。”

    葉更一看向目暮十三：“警部，他就是兇手，帶回去吧。”

    什麼？！

    衆人的表情一下變得呆滯。

    辻榮尊作則是厲聲怒吼：“喂！你到底在說什麼！”

    葉更一直視着對方，很乾脆地說道：

    “脫鞋。”

    彷彿給畫面按下了靜音鍵，辻榮尊作嘴巴微張，霍然安靜了下來。

    看到這幕，在場的衆人只要不是反應遲鈍到完全喪失基本判斷能力的，腦袋裏全部都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居然真的是他……

    只不過……爲什麼？

    已經習慣了這種破案節奏的警視廳刑警們，倒也不覺得有多突兀，說到底在有偵探和技協專家的案子中，他們都是這麼‘迷茫’過來的。

    要說震驚和不甘，還是某個在絕大多數時間都會把破案當成是第一要務的偵探小子。

    他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去腹誹某位葉姓教授的神出鬼沒，滿腦子都是辻榮尊作在現場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所以……爲什麼會是鞋子呢？

    還不等柯南想明白關鍵。

    這邊，得到目暮十三授意的高木涉，已是來到了失去表情管理的辻榮尊作身前：“還請讓我檢查一下。”

    辻榮尊作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任由高木涉脫下他的鞋子，露出了一雙指甲被塗抹成紅色的腳。

    視線掃過。

    葉更一又看了看‘手術檯’上死者的腳，明白了爲什麼園子在說辻榮尊作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時，對方的情緒波動會那麼強烈。

    證據就在眼前。

    目暮十三也終於理清楚了思路：

    “原來如此！你並不是抓着安菜小姐的腳搖晃，而是直接……”

    “好了，警部。”

    葉更一突然打斷道：

    “既然這位同學已經認罪，還是先把人帶回警局吧，只要他如實供述犯罪行爲，量刑上也能從輕或減輕處罰。”

    經歷過了這麼多起案件，除了部分極端的‘變態’犯外，大部分的犯人在殺人時，都有着一個明確的理由，當然，不得不承認的是，其中一部分真的很扯淡，但也有一些聽完之後，會讓葉更一覺得自己是做了多餘的事。

    再回到這起案件上，他隨便想想也能猜出個大概，辻榮尊作殺人的理由，少不了和那個多次提到的‘橋口’有關。

    所以，葉更一以自首和減輕量刑爲說辭，把解釋的機會交給了辻榮尊作，這讓柯南一時間都不好意思跳出來‘啊咧咧’。

    結果……

    有句話怎麼說得來着？

    不能完全稱心如意的才能稱之爲現實。

    突然，蜂谷貴市和村主睦攔住了即將被逮捕的辻榮尊作，非要讓對方就在這裏說清楚他殺害唯見安菜的理由。

    “騙人的吧？”

    “尊作！說清楚啊，你爲什麼要殺了安菜！”

    “這麼關心朋友，就一起回警局說吧。”葉更一對這種添亂的行爲可沒什麼好感。

    呃……

    蜂谷貴市和村主睦立即蔫了下來。

    喂喂，更一老弟這種事至少也和我商量一下嘛，還有高木你這傢伙爲什麼已經開始掏手銬了！？

    目暮十三汗了下，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位教授很能震得住場，甚至比自己還要更像一個執法人員。

    要不下次模仿一下？

    不……還是看情況再說吧，搞不好是要遭到投訴的……

    某位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的警部冷靜下來後，自問並沒有葉更一那樣的氣場和口才。

    “呵……爲什麼殺她……”

    這時，辻榮尊作突然嗤笑了一聲，緩緩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我和安菜經常因爲演死人的事發生衝突吧？因爲她實在是太煩了，所以有一次我就問她‘你這麼較真難道看過死人的樣子嗎’……”

    辻榮尊作稍作停頓，看了眼‘手術檯’上的唯見安菜，似是在回憶當時的畫面，再次開口時語氣也變得異常的尖酸刻薄：

    “沒想到她居然說，已經重複看過了好幾百遍，甚至就連做夢也會夢見……因爲就是她拜託橋口說什麼‘反正都沒多久可活了，要是想自殺的話，可不可以用錄像機把死狀給拍下來’……”

    “怎、怎麼會這樣！？”

    蜂谷貴市和村主睦兩臉震驚。

    辻榮尊作繼續說道：“被安菜這麼一說，我才想起當時發現橋口遺體時，她爲什麼會突然讓我們報警，還主動到處尋找遺言之類的東西……”

    “難道，她那個時候是在找錄像帶嗎？”蜂谷貴市低聲呢喃。

    “對！她當時從書架上的攝像機中抽出了錄像帶，居然把那個拿回去重複觀看了好幾百遍……”

    辻榮尊作聲嘶力竭地喊道：

    “所以我才要讓她也體會一次和橋口一樣的痛苦！呵、呵呵呵……剛纔我藉口說她牙齒上的顏料暈開了，要替她重新塗抹一層，然後趁着她嘴巴張開的時候把毒藥塞了進去！誰叫那個女人明知道橋口有自殺的傾向，不僅不阻攔還爲了自己的私慾慫恿他自殺！明明還有半年……只要再過半年……”

    嘶吼聲逐漸減弱，兩行淚水浸出眼眶沿着臉頰流了下來。

    辻榮尊作哽咽道：

    “說不定就可以讓橋口在臨終前看到我們共同完成的畢業作品了……”

    衆人：“……”

    柯南也是一陣無語。

    他覺得，給僅剩半年壽命的同學看精心設計的恐怖特攝片，應該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