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見微知著的猜想

    正值晌午。

    位於湛藍晴空最高點的太陽，在連綿不斷的雲層中忽隱忽現。

    有風過……

    幾團被撕扯下來的雲朵緩緩散開，像是誤入調色板中的一滴水，孤零零地淡出視線後，徹底地消失不見，將那抹被遮擋住的陽光，再次灑向正下方的海灘上。

    “應該提前準備把遮陽傘……”

    葉更一大煞風景地感慨了一句後，轉而看向某蘿莉，道：

    “有必要一直用這種表情盯着我嗎？”

    “可以……”

    灰原哀伸手：

    “你先把平板電腦給我。”

    看吧，這人留下來果然安了別的心思，這不……都不知道揹着點自己，還沒收拾完東西，直接就從旅行包裏把博士的平板電腦給拿出來了。

    “在查正經的資料，別搗亂。”葉更一說。

    正經的？還有不正經的資料嗎……

    灰原哀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恍惚了一下後，沒能想明白話題的關鍵，索性直接探頭湊過去圍觀。

    淋巴結腫大、皮膚瘀斑、顱內高壓影響中樞神經系統……

    原來只是在查白血病，還以爲又是在進行什麼科學研究……

    ∑(°Д°；……等，等一下，白血病？！

    “你……你，這個……”

    灰原哀恍然回神，仔細又閱讀了幾遍顯示在平板電腦上面的文字，確認諸如砷劑、維甲酸、m4eo，還有更直觀的急性髓細胞性白血病的關鍵詞後，趕忙擡頭盯向葉更一，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才好。

    難道……更一哥得白血病了？

    不對，以他的做事風格，不可能這麼優柔寡斷地在海灘上查資料，也不可能讓我發現才對……

    灰原哀直接推翻了這個猜測。

    思索了片刻仍舊沒能想明白問題的關鍵，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不主動開口說些什麼的話，這個人恐怕會一直這樣安靜下去後，頓時忍不住問道：

    “喂！你查這個做什麼？”

    “知識貴在積累，突然有些想法，想要查證一下。”葉更一說。

    “查證？”

    灰原哀半月眼，盯：

    “就算你是微量子領域的專家，並且在dna方面也有着自己的獨到見解好了，但是！生物學和物理學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學術門類，難不成你打算從現在開始學醫嗎，葉教授？”

    “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葉更一不爲所動，繼續問：

    “說起來……你對這方面的知識瞭解得怎麼樣？”

    這熟悉的既視感，又想要套路我！

    回想起先前海岸邊的2小時……

    灰原哀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認真地說道：

    “很抱歉，雖然我的專業的確是通過生物學製造藥物，但你也知道醫學這個種類包含的知識太多，我只在當中的某個學科領域中，達到了入門的水平。”

    她頓了頓，掃了眼平板電腦，語氣略微有些自嘲地說道：

    “況且，組織又不是什麼慈善機構，像這種可以通過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治癒的白血病，無論怎麼想也不可能會讓我去研究該怎麼才能降低它的治療成本吧？”

    “這樣啊……”

    葉更一低聲呢喃：

    “移植造血幹細胞，就是俗稱骨髓移植的手術，像這種臨牀方面的知識，的確是我不擅長的。”

    他單手託着下巴：

    “或許可以去找新出智明這個高才生瞭解一下……”

    呵呵，恐怕新出醫生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就是你了吧？

    灰原哀半月眼腹誹了一句後，轉而狐疑地指了指平板電腦：

    “所以……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又對這個產生興趣了？總不會也和你的計劃有關係吧？”

    “沒什麼直接關係。”

    葉更一半蹲下身，將平板放在膝上，騰出左手放在眼前打量：

    “身體的凝血功能沒有異常，像那種沒有傷到動脈血管的傷口，即便不用理會，也只需要兩三分鍾，血細胞就會幫忙止血。但假設是傷口較難癒合的白血病患者，受傷後因處理不及時導致傷口感染，就會形成比較特殊的疤痕……”

    手？手指……

    “難道你是在說剛剛那個男人？”

    灰原哀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朝着停車場的方向望了望，又否認道：

    “不可能吧，他如果是因爲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所以才在那邊唉聲嘆氣的話，那麼在發現手指被劃出傷口後的第一時間，應該會立即處理才對，沒理由還在那邊吃完午餐才離開啊。”

    “不是他……”

    葉更一輕輕搖頭：

    “是剛剛聊到dna突變、斷裂和重組，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遇見的那個可疑高中生……”

    “可疑的高中生？”灰原哀皺眉疑惑：“什麼時候遇到的？”

    “那次事件之後，地點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葉更一隻說結果不說過程，以免灰原哀一個不慎，在小偵探面前露出破綻。

    而‘那次事件’指的自然就是工藤新一將竊聽器不小心安裝在了水無憐奈的鞋底，最終險些導致己方團滅的組織刺殺土門康輝事件。

    灰原哀神經緊繃：

    “難不成……是他們派出了你也不知道的幹部？”

    “說不知道並不準確。”葉更一微微搖頭。

    “嗯？”灰原哀輕‘嗯’了聲，表示疑惑。

    “那個高中生的容貌，與水無憐奈有七八分相似……”

    葉更一停頓片刻，望着灰原哀那驚駭的表情，繼續說道：

    “別緊張，以那個人的身高和身材貝爾摩德可易容不來。”

    “說不定是其他的……”

    “放心吧，對方並不是易容，而且，我要說的重點也不是那個……”

    葉更一屈指點了點平板上那篇關於白血病的文章：

    “除了一部分特殊體質外，通常情況下幼時造成的疤痕，並不會隨着年齡的增大而增大……所以，也許他的莽撞並不是裝出來的。”

    他頓了頓，低聲呢喃道：

    “有沒有可能是白血病引發的中樞神經受損，導致空間定位能力和視力下降呢？”

    “咦？你說什麼？”

    由於葉更一在做這段推論時，沒有詳細地講述前因後果，因此話題的銜接並不連貫，灰原哀實在沒能搞清楚，這位組織幹部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在思考他的真實身份。”

    葉更一清理掉平板電腦的搜索記錄，將其收進旅行包中一併拎起：

    “空想無益，走了。”

    “這就……完了？”灰原哀眨了眨眼睛。

    “怎麼？”葉更一詢問：“你還有別的事？”

    “不……”

    灰原哀露出鬱悶的表情：

    “你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始關注自己學科以外的知識，我還以爲你剛剛又是想要套路我……”

    “看起來有些失望？”葉更一看過來。

    “哪有！”灰原哀不承認。

    說實話，她一直都在防備，結果……好像人家這次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這種準備落空的心理落差，要說不失望那才是騙人的，不過，說什麼也不能總是讓這個人看笑話吧！

    “只是看到那個人手指流血，突然產生了這個想法罷了。”

    葉更一環視了一圈四周，又隨口解釋了句：

    “這邊人太多不適合討論重要的內容，而且我也不想在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兩次相同的招數。”

    灰原哀：“……”

    (╯‵□′)╯︵┻━┻承認了吧！他終於承認之前和我探討生物學就是故意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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