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顧羽使者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琅邪王字數:2368更新時間:24/06/28 12:30:38
    隨着蕭恪率大軍抵達潼關,顧羽下令幷州軍後退五十裏,在一處高地上重新構築了新的大營。

    而小小的潼關自然無法同時容納十幾萬兵馬,因此蕭恪也率大軍出了潼關,與幷州軍大營相隔十幾裏紮下了大營,與幷州軍遙相對峙。

    兩軍這一對峙就是整整七天,雙方都只是派出大量斥候去探查對面的敵情,就是沒有一點要開戰的跡象。

    在此期間,不知有多少將校跑來顧羽的帥帳,憂心忡忡問他打算何時跟徐州軍決戰。

    也有人積極獻策,認爲大軍可以退回長安,依靠長安城的固若金湯,堅守不出,最終讓十幾萬徐州軍無功而返。

    無一例外,他們最後都被顧羽隨口幾句給敷衍過去了。

    雖然顧羽心中明白,這一仗越拖下去情況越對他們不利,畢竟對方兵多糧足,長久對峙下去只會嚴重挫傷己方的士氣和軍心。

    但是他更清楚,若是此時貿然開戰,他們幷州軍必敗無疑。

    畢竟兵力只有對方的一半不到,士氣又遠不如對方高昂,這一仗不管換誰來打,都沒有什麼贏的可能。

    正因爲如此,所以顧羽儘管明明知道這一仗不能拖,但還是不得不繼續拖下去。

    至於退守長安城,他則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之前長安城中囤積的糧食早就被涼州軍消耗殆盡,他軍中的糧食也維持不了多久了,長安城對於他們而言已經徹底淪爲死地。

    他倒是考慮過派出一支奇兵去截斷徐州軍的糧道,或是焚燬他們的糧草,可偏偏蕭恪將大軍的糧草重地設在了潼關內,根本不給他一點機會。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等,等待蕭恪犯下什麼錯,讓他可以抓住機會一舉扭轉戰局,反敗爲勝。

    畢竟蕭恪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總會犯錯,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了。

    不過他當然不會蠢到將希望全部寄託在對手犯錯上,這段時間他又派人去給自己兄長顧翃送去了幾封書信,向他解釋自己的苦衷,甚至在信中表示只要顧翃願意原諒自己,攜手對抗蕭恪,將來功成身退之後,他會去父親墓前結廬守孝至死,以贖清自己的罪過。

    可最終,這些書信無一例外都是石沉大海,沒有得到顧翃的任何回覆。

    除此之外,他還派出使者快馬加鞭趕去成都見龍璟,以他和六萬多幷州軍臣服成都朝廷爲條件,希望可以說服龍璟從漢中出兵來支援他。

    但他也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因此他的使者不久之後也出現在了徐州軍的大營外,聲稱想要跟蕭恪和談。

    倒是蕭恪似乎對於顧羽使者的到來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只是笑着命身邊的親兵去帶顧羽的使者來帥帳見自己。

    不多時,親兵便將一名文官打扮的年輕男子帶到了蕭恪的帥帳。

    那名年輕男子一進入帥帳,便躬身對蕭恪施了一禮,語氣恭敬道:“在下車騎將軍座下參軍司馬贇,見過齊王殿下。”

    車騎將軍自然就是顧羽的官銜,本來出於對應原則,司馬贇也該稱呼蕭恪一聲大將軍,只是已經故去的顧舉也是大將軍,爲了避免尷尬,故而只能稱呼蕭恪的爵位齊王。

    蕭恪並沒有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反而是注意到了司馬贇的姓氏,微笑着問道:“你姓司馬?司馬淮是你什麼人?”

    聽蕭恪提起司馬淮,司馬贇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悲憤:“回殿下,司馬淮正是家父。”

    以蕭恪的目力,自然是不難捕捉到司馬贇眼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仇恨之色,不過他也不難理解,畢竟司馬淮的死,跟自己脫不了干係。

    他故意假裝沒有注意到司馬淮的異色,只是輕輕一點頭,笑笑道:“怪不得我見你與他有幾分相似。”

    眼見殺父仇人就在眼前,還頻繁聊起自己的父親,司馬贇心中恨得幾乎要滴血,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務,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恭維道:“家父在世之時,也時常提起殿下,說殿下天資英骨,絕非池中之物。”

    蕭恪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見他能夠強壓下心中的恨意跟自己的殺父仇人談笑風生,心中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果然,凡是姓司馬的,一個比一個能隱忍。

    不過司馬贇畢竟是顧羽派來的使臣,蕭恪也不想再刺激他,便話鋒一轉,笑笑道:“你們二公子派你來見我,所爲何事?”

    聽蕭恪終於要跟自己談正事,司馬贇當即精神一振,再次躬身對蕭恪施了一禮,正色道:“實不相瞞,此次車騎將軍派在下來見殿下,正是爲了兩軍化干戈爲玉帛而來。”

    蕭恪笑了笑,似乎饒有興致反問道:“說說看,怎麼個化干戈爲玉帛法?”

    司馬贇看着蕭恪,緩緩開口道:“車騎將軍願意爲朝廷效力,爲大寧鎮守西北邊疆。”

    蕭恪似乎對於顧羽開出的條件並不意外,依舊笑了笑,未置可否,只是繼續笑問道:“你們二公子說的西北,是指雍州還是涼州,還是指雍涼兩州。”

    司馬贇自知馬虎眼打不下去了,只得暗暗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道:“願聽朝廷安排。”

    蕭恪似乎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痛快,又繼續笑笑道:“你們二公子應該知道,不管朝廷任命他爲涼州大都督和雍州大都督,都還要另派一名刺史治理民政,你們二公子也能接受嗎?”

    司馬贇聞言不由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朝廷可否變通一下,讓車騎將軍兼任刺史一職。”

    “絕無可能,此例斷不可開!”

    蕭恪毫不猶豫一口拒絕,絲毫不給半點商量的餘地。

    笑話,規矩一旦破了,這個大都督和刺史相互制衡的制度離消亡也就爲期不遠了。

    聽蕭恪拒絕得如此決絕,司馬贇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此事我做不得主,需要回去跟車騎將軍商議過再做決定,殿下可否寬限幾日,容車騎將軍思慮再三。”

    蕭恪笑着點點頭:“自然是可以。”

    司馬贇沒想到蕭恪會答應得如此痛快,暗暗鬆了一口氣,正想順勢告辭而去。

    蕭恪臉上卻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貴使來一趟也不容易,替我帶一份禮物給你們二公子。”

    司馬贇聞言一時不由微微一怔,不知道蕭恪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也不好拒絕,只得再次躬身對蕭恪行了一禮:“既然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替車騎將軍謝過殿下一番美意了。”

    蕭恪淡淡一笑,隨即輕輕拍了拍手。

    不多時,他的親兵便將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押進了帥帳。

    司馬贇一看清這個男人的裝束和相貌,瞬間驚愕得說不出話。

    因爲此人分明就是他們二公子派去成都求援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