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喝醉了的金光明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向東向東字數:4415更新時間:24/06/28 12:27:33
    姚淑芬幹幹起事情來風風火火的,做菜的手藝也不錯。

    幾盤子菜,個個色香味俱全,李衛東對着姚淑芬好一頓誇獎。

    “衛東同志,您要是喜歡吃,就經常到家裏來,我還給你做。”

    “好好好...只不過我該如何感謝你才好。”李衛東開玩笑道。

    姚淑芬也喝了幾杯酒,小臉微紅:“衛東同志,啥感謝不感謝的,到時候你教教我如何唸詩就可以了。”

    “這個好辦,我以前也是學過文學的。”李衛東道。

    “真的?”姚淑芬雙眼放光。

    “當然!我們軋鋼廠裏有宣傳科,還有報紙,我經常給他們寫文章。”

    “那就太好了,雙水村這破地方,連個懂文學的人都沒有,我想交流,也找不到人。”

    ....

    金光明在旁邊,見兩人熱火朝天的談起了他聽不懂的狗屁文學,心中有些吃味。

    連忙端起酒杯:“來,李主任我再敬你一杯。”

    姚淑芬被金光明打斷,心中有些不高興:“你以爲李主任跟你一樣,都是酒鬼啊?”

    李衛東哈哈一笑:“沒事兒,這是光明老弟的心意,我怎能拒絕。”

    開玩笑,李衛東是有萬倍經驗的人,喝一杯酒,就等於喝一萬杯酒,經驗早就鍛鍊出來了。

    只見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主任豪爽,來來,再滿上。”

    金光明也陪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遞了過去。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隱晦的笑容。

    金光明身爲供銷社的主任,這些年沒少從供銷社的酒壇子裏偷酒喝,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他的酒量別說是在雙水村了,就算是在整個黃原縣,也能數得着。

    現在看到李衛東竟然要跟他拼酒,心中頓時得意了起來。

    你不是會讀啥狗屁詩歌嗎?我等會把你灌醉了,讓伱在地上學狗叫,讓姚淑芬好好的看看!

    這樣想着,金光明更加來勁了,一杯接一杯的給李衛東倒酒。

    姚淑芬本來想攔着,可是金光明畢竟是她的爺們,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而且。

    姚淑芬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勁,金光明連續灌了李衛東七八杯酒,李衛東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金光明反倒有些口齒不清了。

    “來來...再喝一杯!”

    金光明灌了李衛東一杯酒,自個也喝了一杯後,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都快一瓶酒了,李衛東怎麼還沒倒下?

    難道就這麼算了?

    金光明猶豫了一下,起了身,就要去開櫥櫃。

    姚淑芬這會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攔住了他:“光明,別再喝了,再喝就喝醉了。”

    這本是一句關心的話,但是金光明這會已經喝得半醉了,聽在耳中,感到格外的刺耳。

    在他看來,姚淑芬這是偏向李衛東,不想看到他將李衛東灌醉。

    金光明猛地一甩手,將姚淑芬甩開,惡狠狠的說道:“姚淑芬,別以爲你是老師,是文化人就了不起。

    你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只要你嫁給我,你就是我金光明的婆娘,雙水村的婆娘哪能管老爺們的事情,以前我讓你上桌吃飯,就已經算是夠給你面子了,你要是不知道好歹,我錘死你!”

    金光明一個大男人,力氣本來就比較大,再加上姚淑芬猝不及防,被甩開之後,一個踉蹌沒有站好,摔倒在了地上,腦袋碰在了火炕上。

    一般人家的火炕是由土坯壘砌的,就算是碰一下,問題也不大。

    但是金光明嫁的火炕是用磚頭壘砌,姚淑芬的腦袋正好撞在磚頭楞上,當時就被碰出了一道血口。

    姚淑芬痛得眼淚崩出來,捂着腦袋痛苦的呻吟起來。

    金光明卻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瞪着眼說道:“哭什麼哭,不就是碰你了一下嗎?你幸好嫁給我這個好性子的人,要是嫁給其他人,早就被錘死了。”

    聽到金光明的話,姚淑芬的心逐漸冰涼起來。

    這種冰冷沿着心臟蔓延至全身,很快就喘不過氣來。

    李衛東本來對夫妻兩吵架,並不準備阻止,畢竟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是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住了。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碰!

    李衛東站起身,衝着金光明來了一腳,然後將姚淑芬扶起來。

    “你沒事吧?”

    “沒,沒事....”姚淑芬的心中感覺到一絲溫暖,衝着李衛東擠出一個笑臉:“李主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請你吃飯的,卻讓你看了笑話。”

    “沒事,我還是給你包紮一下吧。”李衛東見姚淑芬的傷口處浸出了血漬,站起身找來一瓶紅藥水給她塗抹上,然後又找了一個布條子,給她包紮上。

    姚淑芬看着忙上忙下的李衛東,感動得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整個過程,金光明都在旁邊看着,他這會酒已經醒了個差不多,本來想着將姚淑芬拉到裏屋,跟姚淑芬道個歉。

    畢竟這些年,沒有姚淑芬,他的日子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過。

    但是看到姚淑芬看向李衛東的熾熱眼神,金光明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他看也沒有看姚淑芬一眼,大步走到櫥櫃前,又從裏面翻出兩瓶酒。

    “砰!”

    酒瓶摔在桌子上。

    金光明瞪着猩紅的眼睛盯着李衛東說道:“李主任,今天咱們就比一比,看誰先將一瓶酒喝完。”

    李衛東見姚淑芬沒有事情了,心中也鬆了口氣,站起不屑的看着金光明:“金光明,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酒這玩意,偶爾喝一點還行,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哈哈哈,李衛東,你是不是怕了!我早就知道,你這種京城來的小白臉,就是會油嘴滑舌,真要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壓根就不頂用。”金光明冷哼一聲,往前走了一步,攔在了李衛東的面前。

    “李主任,按照我們黃原的規矩,我是主人,主人向你敬酒,你要是敢不接受,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在我們黃原,不給面子,那就是故意看不起我,所以今天這酒,你要是不喝,就得給我鞠躬道歉。”

    金光明拎着酒瓶子,仰着腦袋,蔑視的看着李衛東,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偉大極了。

    瞧瞧,就連京城來的領導,也得在他的面前低頭。

    “好!”

    這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金光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揉了揉耳朵,問道:“啥”

    “你不是想拼酒嗎?“李衛東說着,擰開酒瓶子,瓶口對準嘴巴,喉結抖動,頓頓頓的灌了下去。

    其實李衛東已經暗自將空間倉庫,移動到了嘴邊,酒瓶子裏的酒全都倒進了空氣中。

    金光明看到這一幕,驚得心臟提到了喉嚨眼裏。

    他拎出來的這兩瓶酒,雖然沒有標籤,卻是標準的地瓜燒,沒有兌水的那種,酒精度數高達六十五度。

    一般人喝三兩酒會喝醉,李衛東竟然直接對瓶吹了。

    啪!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瓶子酒就被李衛東幹掉了。

    他順手一甩,將酒瓶子摔到地上,指着金光明說道:“金光明,現在輪到你了。”

    金光明這會已經後悔了,他清楚自己的酒量,最多再喝半瓶,就會醉倒。

    只是現在李衛東已經將槍懟在了他的腦門上,他也不得不擰開酒瓶子,對準嘴巴。

    頓頓頓....嗝....

    只喝了不到半瓶,金光明身體突然打起幌子,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鼾聲。

    “就這酒量,也好意思跟人拼酒!”

    李衛東苦笑着搖搖頭,走到火炕前,看着姚淑芬說道:“淑芬同志,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農村人哪有那麼金貴,這會已經不疼了,也不流血了,估計明天就好了。”姚淑芬見金光明被灌倒在地,心中也出了口惡氣,衝着李衛東笑着說道。

    “那好,你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衛東說着話,轉過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天空中的星星閃爍,鄉村裏不時傳來幾聲犬吠。

    李衛東看清楚方向,大步沿着小路往公社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衛東的右手搭在腰間,攥住手槍槍柄。

    一道手電筒光上下晃悠着從遠處走來,等走到跟前,李衛東才看出來,來人正是姚淑芬。

    姚淑芬因爲趕路趕得比較着急,胸口起伏不定,小臉紅撲撲的。

    “這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李衛東停下腳步問道。

    姚淑芬揚了揚手中的手電筒,抿着嘴脣笑道:“現在天黑,鄉下不比你們城裏面,這些小路看着平滑,其實是坑坑窪窪的,要是一不小心,被絆倒了,非得摔傷不可,就算是沒有摔傷,崴了腳也是件麻煩事兒。”

    說着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所以...所以我想送送你。”

    “行,我正好發愁走夜路呢!”

    人家是一片好心,李衛東也就沒有拒絕。

    兩人肩並肩沿着田壟往公社走去,雪白的手電筒光在地上晃悠。

    此時已經是深夜,田地裏的莊稼苗,都在徐徐的晚風的撫摸下,安靜的睡着了,皎潔的月亮不知何時攀上了夜空中,銀色月光遍灑大地。

    李衛東背着手,心中正在感慨好一副鄉村夜色。

    突然。

    姚淑芬似乎是崴了腳,哎吆了一聲,手電筒光一陣晃動,她的身體往旁邊的樹林裏傾斜。

    李衛東眼疾手快,衝過去,伸手向攬住她,可是也被腳下的坷垃蛋絆倒了,如此一來,形勢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

    姚淑芬摔倒在地上之後,只看到李衛東直直的衝着她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閃,猶豫了一下,又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落地的聲音悄無聲息,李衛東非但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反而感到有些柔軟。

    “這是不好意思...”

    李衛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雙手撐着地,就要起身。

    腰間被一雙纖細的小手緊緊攬着,耳邊響起近乎呢喃的聲音。

    “別走。”

    .....

    冬日的小樹林最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的就是地上的草早已敗落,都是坷垃蛋,即使是在地上鋪上兩件棉襖,也依然覺得硌的慌。

    李衛東一時間倒是有些不適應。

    一個多小時後。

    李衛東穿戴整齊,跟姚淑芬肩並肩坐在一塊青石板上,兩人看着優美的小鄉村,都沒有說話。

    姚淑芬此時的心情既激動,有沮喪。

    激動的是,她終於走出了最後一步。

    沮喪的是,她已經結婚了,永遠不能跟李衛東在一塊。

    沉默成了此時的主旋律。

    許久之後,姚淑芬嗓子裏擠出一絲嘆息聲:“要是我們早十年認識,該有多好啊。”

    “既然曾經擁有,又何必在意天長地久。”李衛東抽着煙,笑着說道。

    “既然曾經擁有,又何必在意天長地久....好句子,等回去後,我要記在筆記本上。”

    姚淑芬笑着說道。

    沒錯,能夠相聚一次,就已經足夠幸運了,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呢?!

    ....

    姚淑芬回到家,已經是將近晚上兩點多,拉開燈,看到金光明依然躺在地上酣睡。

    姚淑芬就像是沒看到一樣,也沒有脫衣服,就那麼躺在火炕上,陷入了沉睡中。

    翌日一大早,姚淑芬剛醒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

    “淑芬,你醒了,快來洗臉。我已經做好飯了。”

    金光明端來一盆熱水,湊到火炕旁邊。

    要是沒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姚淑芬甚至會以爲金光明是一個五好丈夫。

    金家的早餐今天特別豐富,白面饅頭就慢燉豆腐。

    金光明吃了兩口突然擡起頭看向姚淑芬:“淑芬,昨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是不是又發酒瘋了。”

    姚淑芬稍稍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講饅頭塞進嘴裏,慢慢的拒絕。

    金光明有些着急了,湊到她身邊解釋:“淑芬,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耍酒瘋,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跟李衛東關係好,今天你乾脆別上班了,等會就去公社裏,幫我跟李衛東解釋一下。”

    聽到這話,姚淑芬的心情再次冰冷起來。

    她本來以爲金光明是在關心自己,沒想到,他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前途。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臉去。”姚淑芬丟下饅頭,站起身,挎上帆布包:“我還得去給孩子們教書,就先走了,中午我會在學校食堂吃飯,不回來了。”

    看着姚淑芬離開窯洞,金光明氣憤的將筷子摔在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