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什麼清流、濁流,都挺下流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z詠橘字數:3004更新時間:24/06/28 12:27:32
    自興大獄以來,兩王幾乎毫無動作,似乎已經認命了。

    如果不是衛淵主審此事,或許兩王還會搏上一搏,畢竟左右都是一個死。

    但如今,衛淵參與進來,禁軍就亂不了。

    此刻,衛淵負責查抄邕王府,至於兗王府,則交給了燕達。

    在京皇城司傾巢出動,就是要確保當中不會出現任何紕漏與亂子。

    不多時,衛淵就已帶人來到邕王府。

    門戶洞開,並未封鎖。

    衛淵徑直帶人入內。

    而王府中的侍衛、下人、婢女,乃至邕王的子嗣、家眷等。

    都已經規規矩矩的站好。

    不由分說,皇城司就已經將她們團團圍住。

    在那些人當中,衛淵還看到了邕王的女兒——嘉成縣主。

    正值妙齡,模樣俊俏。

    論地位,與張桂芬差不多。

    她原本可以相夫教子,悠然渡過一生。

    只是,今朝過後,她將淪爲階下之囚。

    今日的嘉成縣主,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更多的,是展現着身爲女子的柔弱,心中膽怯不已,也在爲自己將來的命運而憂慮着。

    衛淵看着王府中的每一個人,卻唯獨沒有發現邕王的蹤跡。

    直至有名皇城司幹吏在他耳邊呢喃一番,他才算是放下心來。

    此時,邕王正在後院亭中獨自飲酒。

    衛淵幻想過查抄王府時會發生的一幕。

    可能爆發較大的衝突,也可能會有一番爭執,但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竟是會這般平靜。

    衛淵將要前往後院去尋邕王時,嘉成縣主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是開口道:

    “我見過你,王師凱旋時,你騎馬遊街.”

    “張家姑娘是個有福氣的。”

    衛淵沒有迴應。

    王妃拽了拽嘉成縣主的衣袖,示意她慎言。

    不久,衛淵獨自來到後院。

    這時,已經有幾名皇城司差吏圍住了他。

    衛淵看到他還在淡定吃酒,身旁有兩名美妾服侍,道:

    “王爺還真是沉得住氣。”

    邕王見到衛淵走來,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讓身邊早已嚇到臉色蒼白的美妾退下。

    隨後,又飲了口酒,道:“是送我上路,還是.”

    衛淵道:“還未審您,何來上路一說?王爺言重了。”

    言重?

    邕王哼了一聲,“左右都是個死,早死晚死罷了。”

    衛淵道:“還可能是除爵,貶爲庶民,不一定是死。”

    邕王道:“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衛淵無言。

    以邕王的地位,一旦倒臺,必有昔日仇家羣起而攻。

    豈不就是生不如死?

    邕王將壺中酒水一飲而盡,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上書‘陛下親啓’四字,

    “能否將這封信,代孤轉交陛下?”

    衛淵道:“陛下或能再見你一面。”

    邕王搖了搖頭,“昔日你初來京時,是何等意氣風發?當時孤就在想,似你這等英才俊傑,孤定要攬於麾下,委以重任。”

    “只是你來京之後,少年意氣似是沒了,倒是多了幾分爲官的圓滑世故,沒了意氣,也就少了幾分銳進,孤認爲,不是好事。”

    衛淵眉頭一皺,他不明白,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邕王說這些,又有何用意?

    他沒有迴應,而是繼續聽邕王說着,

    “你我都心知肚明,哪怕是我被革爵,陛下只怕也不會放心。”

    “他兒子的死,與我有何干係?”

    衛淵臉色一變。

    邕王繼續道:“我不死,我的孩子,能活嗎?能活得很好嗎?”

    衛淵默不作聲。

    他活着,邕王一脈子嗣,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死了,或許陛下會顧及親族之情,予其留有幾分香火。

    “將這封信,交給陛下。”

    “孤這一脈,後世子孫,都會感懷你衛家大恩大德。”

    邕王說至此處,突然從腰間拔出匕首,插入自己腹中。

    立時流血不止。

    衛淵拿起沾上血漬的信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方纔,邕王拔刀速度太快,他阻攔不及。

    此人既已有求死之心,無論如何,都是救不活的,也不能救。

    想必,前些時日,那中山侯也是抱有着這種想法。

    君臣一場,做臣子的,不讓當君主的爲難。

    但是,希望能放孩子們一條生路。

    衛淵讓身旁的皇城司侍衛發射煙火信號。

    是要告訴身在兗王府的燕達,此間事了。

    不久。

    顧千帆也來到後院,看到邕王身死,眉頭一皺,向衛淵作揖道:

    “馬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衛淵道:“命仵作收斂邕王屍身,待兗王府事了,我即刻入宮面聖。”

    “至於邕王家人,暫且原地囚禁,不得出府半步,違令者,斬!”

    顧千帆鄭重作揖,“諾!”

    隨後,衛淵想起一事,看向顧千帆,笑問道:

    “聽說伱也是清流之後,家中出過尚書。”

    “這年頭,棄武從文的名門望族數不勝數,但棄文從武的,本帥還是頭次見到。”

    “爲何來皇城司?”

    顧千帆抱拳道:“於卑職而言,沒什麼清流濁流,都是爲陛下做事,盡忠職守,便是清流。”

    衛淵笑了笑,“說的不錯。”

    他看着仵作開始收斂邕王屍體。

    心中不由得思緒紛飛。

    邕王與兗王,都自詡爲是清流代表。

    可什麼是清流?什麼又是濁流?

    不過都是些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下流罷了。

    如若今日是邕王與兗王得勢,甚至能殃及到趙禎的地位,那麼趙禎的下場,絕不會比這二王好過。

    更遑論是趙禎的兒子,當今國之儲君趙曦了。

    很快,燕達已將兗王等人緝拿歸案。

    歷時月餘之久的,本朝第一大通敵叛國案,也預示着將要結束。

    就只差皇帝親口御言直判了。

    趙禎早就得知今日皇城司的計劃。

    他顯得心情很不錯,畢竟,今日過後,國朝再無大事。

    遂也不稱病不上朝,而是讓各部尚書,帶着近日囤積的政務,前來宣政殿。

    其中,也有韓章。

    衛淵選擇在這個時候面聖,並不恰當,但茲事體大,也容不得拖延。

    待他與燕達來到宮中,趙禎直接讓他們走進宣政殿。

    並讓他們坐在了一個偏僻角落裏。

    各部尚書、中樞大臣們見到這二人走來,心中頓時也明了,看來是事情結束了。

    衛淵與燕達靜靜地聽着百官奏報。

    所言都是各地一些難事、急事,因汴京大案,有所耽擱。

    譬如,前些時日,汴京等地接連幾日幾夜的大雨,恐使某地河堤決口,想要錢財修補河堤。

    又比如荊湖南路那邊,又出了什麼動亂,土匪猖獗。

    還有各地邪教滋生壯大之事。

    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即使今年解決了,明年依舊會出現。

    君臣之間,不知就這些瑣碎之事討論多久。

    直到衛淵屁股都已坐麻的時候。

    忽然被歐陽永叔的一道聲音吸引,

    “陛下,因通敵叛國之案查的太久,各司官吏空缺,就連原吏部尚書都誤了事。”

    “臣議,需提拔一些官吏,補充各司,否則朝中大事,千頭萬緒,實難進展。”

    緊接着,富彥國等人也是陸續開口道:

    “吏部尚書乃緊要之職,需由陛下信任且不會誤事之人擔任,陛下,不知範純仁如何?”

    “蘇老尚書之子蘇轍也不錯,或可助範純仁將吏部的差事儘快理清,避免誤事。”

    “.”

    衛淵聽他們左一個誤事右一個誤事,眉頭逐漸深皺。

    嫌自己查案查的太久?

    你們怎麼不主動請命去查啊?

    現在結束了,再說這些?

    誤事,誤事,耽誤你們尋花問柳找小妾了?

    衛淵深呼吸一口氣。

    如今案件剛要結束,你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安排人上手了?

    吃相是真的難看啊。

    果然,什麼清流、濁流,都挺下流。

    一旁,燕達也聽出了那些文臣們的話外之意,不過他倒是沒有過多在乎,畢竟,差事辦好,讓陛下滿意,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他忽然看着衛淵那不悅的神情,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衛將軍,是不是罵人了?

    好像,還罵的挺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