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都統大人的刀，甚利也

    林塵雖然沒有學過練兵之法，但很清楚軍隊的戰鬥力在令行禁止和紀律上。

    所以他打算按照前世軍訓的法子，先讓這些民夫變成直到令行禁止的軍訓大學生。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很有用。

    在林塵蘿蔔加大棒的操練之下，叫苦不迭的兵丁還是在咬牙堅持。

    因爲林塵給的太多了。

    一日三餐管飽。

    清晨有濃粥鹹菜管飽。

    中午是帶油沫的豬肉白菜和雜糧飯。

    連晚上都還能吃到一碗乾飯。

    短短五天時間。林塵已經在這些兵丁身上看見一絲精銳的樣貌了。

    當然，他很清楚眼下的兵丁都是樣子貨，中看不中用。

    就在林塵對此還有些不滿意的時候。

    卻不想在魏成和楊志這種通讀兵法的人眼中，乃是兵仙再世！

    要知道在古代，最難的就是讓兵卒聽從指揮。

    起碼魏成和楊志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到五天內，讓五千兵丁令行禁止。

    林塵自然不知道這二人心中所想。

    見軍訓方法起到作用後，方纔讓魏成接手。

    魏成不光是擔任指揮使，還兼任教頭。

    所謂教頭，是帶着兵丁操練武藝的職位。

    等林塵下臺，楊志方纔趕來一通彩虹屁。

    什麼大人真乃兵仙再世之類的吹捧。

    林塵聽得都有些尷尬，當即擡手止住。

    “我聽說，如今京城外的災民越來越多了？”

    楊志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

    “都統大人，如今城西、城東門外聚攏了數萬災民。”

    說到這裏，楊志有些不寒而慄。

    因爲他見過。

    見過那些爲求生計，不得已在城外搭建茅草棚子，到處覓食的災民，都快把京城郊外樹皮吃完了。

    “如今城內糧價幾何？”

    “精米八百文一石，糙米三百文一石。”

    楊志小心說道，同時不忘看林塵的眼色。

    這個價格，可是平常糧價的五倍！

    林塵臉上滿是冷色。

    別說災民了，連城中百姓都開始叫苦連天。

    “報！”

    就在林塵思索着什麼的時候，有小吏傳信而來。

    嗯？

    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婉兒發來的口諭。

    命五城兵馬司出城，維持城外災民的秩序。

    “駕！”

    “駕！”

    五城兵馬司銷聲匿跡這麼多天，第一次全司兵丁出動。

    只見那青銅鬼面的都統一馬當先，身後衣甲鮮明的指揮使緊隨其後。

    同時那手持長槍，身穿鑲鐵皮甲的五城兵馬司兵丁，都讓京城居民爲之側目。

    這些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可與他們之前見過的兵痞無賴不太一樣。

    街道兩側的某處茶樓當中。

    趙光義望着這一幕，先前談笑間的笑容頓散！

    他也是知兵之人。

    眼下這些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明明五天前還是民夫才對！

    “趙二哥，你這是？”

    同桌之人注意到趙光義的表情，不由一愣。

    在場幾人，都是京營武官，更是趙家兄弟的親信。

    “哼！”

    忽的，口中冷哼一聲的趙光義，指着林塵漸行漸遠的背影。

    “那林塵甲，先前不過問兵部，便斬殺六名指揮使，當真驕縱跋扈！”

    同桌親信聞言，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是那五城兵馬司的都統惹趙二哥你發火嗎？”

    “那且好，我作爲城東城門守備，到時候一定替趙二哥您出氣！”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的林塵，直率五城兵馬司五千兵丁出了城。

    這段時間沒有離開五城兵馬司的林塵，方纔有機會看看城外的景象。

    堪稱觸目驚心！

    林塵望着那連成片的破爛棚屋，表情凝重。

    就在先前，許多官宦設置在這裏的施粥鋪被災民掀了。

    甚至還有一些官宦貴女來施粥，差點被災民掠走。

    若不是看守城門的京營兵卒趕來，後果不堪設想。

    正因爲如此。

    五城兵馬司方纔被喊來維持秩序，同時抓捕災民當中的鬧事者。

    原本還在粥鋪附近撿食散落在地米粒的災民看見林塵，嚇得飛快逃走了。

    不少災民躲進了棚屋當中，生怕被盯上。

    “魏成楊志！”

    “卑職在！”

    林塵在招募齊了兵丁後，也順水推舟把楊志升成了指揮使。

    眼下林塵在楊志心裏，那可是伯樂啊。

    “帶着兵丁進入棚屋抓人，不可襲擾婦孺，搶奪財物，違者斬！”

    “有面色紅潤者，抓！有在災民中作奸犯科者，抓，先前在粥棚鬧事者，抓！”

    林塵的話，讓魏成楊志等指揮使心中一凜。

    這段時間。

    他們對於林塵這個都統的性子也大致瞭解了些。

    自家這位都統，可從來不開玩笑。

    “喏！”

    而後，一陣雞飛狗跳。

    有不少京城內的好事者來看熱鬧。

    王五如今也是什長了。

    在聽聞百人將傳達下來的命令後，王五有些摸不着頭腦。

    爲什麼要抓面色紅潤的災民？

    王五將疑惑目光投向什內一個年紀稍長的漢子。

    後者卻嘿嘿一笑，不語。

    “都統的命令，按照執行即可，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路過的百人將聽聞王五的話，當即一個巴掌抽在王五頭上。

    挨了打的王五，心中鬱悶，卻行動起來。

    原本惶恐無比的災民，卻漸漸發現這羣兵丁行事奇怪。

    沒有想象當中的驅趕、打砸搶。

    要知道在古代，一句俗語廣爲流傳。

    那就是匪過如梳,兵過如蓖。

    借爾等人頭一用，可不是玩笑話。

    反觀這羣兵丁，一個個看起來頗爲本分。

    這讓一羣粗臂漢子探出頭來，哈哈大笑起來。

    好似覺得看見了慫蛋。

    哪成想。

    王五看見這羣粗臂漢子一個個面色紅潤，先前被百人將打的憋屈終於能發泄出來了。

    “把他們都抓起來！”

    粗臂漢子：“？”

    “娘咧，這些官兵欺負人！！”

    這些能夠住在棚屋區最寬敞明亮地界的災民，自然不是什麼老實人。

    原本在家鄉就是地痞無賴。

    面對氣勢洶洶的兵丁，頓時腿軟了三分，後悔不該出來看熱鬧。

    然而，王五對於這些人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別打，別打！”

    “官爺，我有錢，放過我們！”

    那領頭漢子從口袋摸出幾兩碎銀。

    看見銀子，在場一名兵丁臉上有意動之色。

    卻不想，王五看見就是一巴掌抽來。

    “真當都統大人的刀不砍腦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