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拉良家下水與背叛階級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搶你辣條字數:5311更新時間:24/06/28 12:18:20
    三日後。

    府試放榜。

    盛紘心裏對長柏寄予厚望,也希望自己的愛情結晶長楓能過,但畢竟是個府試,因此即便心裏焦急,也只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甚至王若弗想要陪着長柏一起去看榜,也被盛紘攔了下來。

    “柏兒自幼苦讀詩書,才思敏捷,如今十年積攢才氣,又請來莊學究打磨……”

    盛紘說着,自己都信心爆棚了,當即袖子一揮,面露淡然道:“現在不過府試,於我柏兒自然是囊中取物。”

    盛家人不去看榜,楊文遠也不帶家裏人,於是幾人相約着一同去看榜。

    轉瞬之間,難題落在了齊衡身上。

    齊衡抹不開面子,硬着頭皮應了下來。

    然後在家苦勸了平寧郡主好一陣子。

    放榜當日。

    楊文遠、長柏、齊衡、長楓在盛家集合,一起去看榜。

    原本如蘭幾個也想去,但是被孔嬤嬤攔了下來。

    心不靜則事不成,人不寧則禮不至。

    楊文遠四人到了地方。

    只見官府張貼的榜下,已然站了烏泱泱的一大羣學子。

    這時候可不分貴賤。

    一個兩個的摩肩擦踵,翹首以盼,都想要在榜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此時的學子們可謂是衆生百態。

    在榜單上找到自己名字的學子們歡呼雀躍,即便是彼此之間不認識,也能快速熟絡,相邀着一起去酒樓吃酒快活。

    而搜尋整個榜單都沒找到自己的學子,則是垂頭喪氣地鬱郁離開。

    府試尚且如此。

    後面的院試、鄉試、會試的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如此這般,也能看出未來成爲盛家大房長女淑蘭的夫婿,孫秀才那個“十二歲神童”的含金量。

    可惜古往今來,傷仲永的例子從來不缺。

    十二歲時的一聲孫秀才,萬衆矚目,名噪一時。

    之後歲月的一生孫秀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

    不過,現在楊文遠還不知道,那個孫秀才到底和盛淑蘭到了哪一步。

    楊文遠重新收回思緒,朝長柏幾人笑道:

    “他們都是自己去榜下看名,我們不若也自行去榜單上找自己的名字,如何?”

    楊文遠覺得這種開盲盒的刺激,還是自己親自來比較好,經別人的手感覺上就少了一層。

    見有樂子,其餘三人也是點頭同意。

    相互對視一笑,加入了榜下人潮。

    “……”

    “中了,我中了!”

    “這裏有我的名字……”

    不多時,滿臉喜色的四個人從人羣中掙扎出來,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道:

    “我在榜上!”

    雖然是早有把握的事情,但是四人還是免不了高興一番。

    楊文遠心裏暗忖,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不得慶祝慶祝?

    “正所謂張弛有度……”

    楊文遠想了想,建議道:“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不如我們一同去樊樓吃酒如何?”

    剛纔就有不少上榜的學子相邀去樊樓吃酒,因此長柏和齊衡也有些意動。

    但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長楓嚷嚷着來了一句:“樊樓那吃酒有什麼快活的,不如去廣雲臺!”

    “???”楊文遠盯着長楓那張有些肆意的臉,滿頭問號。

    不是,兄弟。

    你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你這段時間揹着我們幹了什麼!

    胃口怎麼突然這麼挑了?

    吃酒作樂還不夠,你還要點行首是吧?

    行首?!

    思念至此,楊文遠心裏也是突然一動,頗有些期待。

    不提還好,長楓一提,楊文遠就有些心癢癢。

    自己這段時間又是習武,又是讀書,可是好長時間沒去廣雲臺了……

    膚白貌美大長腿,酥胸翹臀小蠻腰……

    吸溜!

    楊文遠暗暗咽了下口水,眸子裏的眼神逐漸堅定。

    我努力刻苦了這麼長時間,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接着奏樂接着舞!

    不過楊文遠和長楓同意,但長柏和齊衡卻是滿臉抗拒。

    一個是勤奮自律的盛家寶樹。

    一個是平寧郡主的媽……乖兒子。

    兩人都是不願去廣雲臺那種地方的人。

    總之,很難讓兩個人同意。

    但這兩人不去可不行。

    要是就楊文遠和長楓去了……

    按着他們兩個的過往事蹟,別人肯定會用懷疑的眼光看他們,覺得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但要是帶了“正直代表”長柏和齊衡,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就算幹了,別人也覺得伱們是被下了藥。

    況且只是喝酒聽曲而已,最多看幾眼白白的,又不漏點,有什麼不行!

    所以一定要把他倆拖下水!

    不過楊文遠轉過頭想了想,正面強突實在太難,只能從側面迂迴。

    於是楊文遠決定換個思路。

    不去樊樓和廣雲臺了!

    去包個酒樓。

    然後再讓長青去廣雲臺把魏行首喊來,同時多帶幾個姐妹,這樣總行了吧?

    我又沒去廣雲臺!

    正所謂君子欺之以方。

    楊文遠先是吩咐長青去準備,然後又拉着長楓竊竊私語了幾句,最後便在後者一臉敬佩的目光下,楊文遠開口說道:“還是不去廣雲臺了,樊樓那也有些貴,這樣,我們還是隨便找個酒樓罷。

    就是喝個酒而已,用不着那麼麻煩!”

    “嗯嗯!”

    長楓點頭附和,一副改邪歸正的端正模樣。

    但其實長楓在心裏暗暗想到:果然,我當初猜的沒錯,小侯爺玩的就是花!

    長柏和齊衡雖然有些懷疑長楓爲何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但半推半就之下,還是跟着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上,楊文遠同長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拉“良家”下水的刺激感!

    半個時辰後。

    路邊一處被楊文遠包場了的酒樓下,突然停下了兩輛沒有標識的馬車。

    馬車停下,長青帶着親衛拉了一層圍帳,隔絕外界的視線。

    接着馬車上緩緩走出四位臉上戴着白色面紗的妙齡女子,個個身姿婀娜,身邊都跟着一個攜帶樂器的侍女。

    酒樓頂層。

    楊文遠幾人正在飲酒作樂。

    突然,門外響起了長青的聲音。

    “公子,人請來了。”

    “進來吧!”

    隨着楊文遠話音落下,門被推開,魏行首帶着三個姐妹聯袂而至。

    “啊?”

    “啊?”

    屋外的長青聽見裏面傳出兩聲土撥鼠的尖叫,對於自家公子的惡趣味感到無奈,搖了搖頭,徑直從身後取出銅鎖。

    “咔!”的一聲後,身後的房間門已經被重重鎖上!

    ……

    皇宮內。

    皇帝正同皇后在御花園亭下小憩。

    微風吹拂,一疊府試的試卷在石桌上被吹得揚起了邊角。

    “倒是沒想到,楊文遠這整天胡鬧的小猢猻,竟也能寫出這樣的答卷。”皇帝笑道。

    試卷自然不是出彩到能入了皇帝的眼,而是答卷人是楊文遠。

    這就出乎皇帝的預料了。

    本以爲楊文遠只是和別的武勳世家一樣,往文路上靠一靠,給自己臉上粉飾一層。

    誰曾想楊文遠這水平居然還不錯,像是個有真材實料的樣子。

    “也是多虧了陛下的福。”

    曹皇后輕輕瞥了眼桌上的答卷,笑着道:“不過陛下特地把楊文遠的卷子調出來,莫非是想着兌現過年時許下的賞賜?”

    “科舉是國家之本,社稷之根,我雖老了,但還不至於昏庸到插手科舉的份上,你別拿這個試我。”

    皇帝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拿來楊文遠的卷子,是想看看他的水平。要是不夠,就以後許他個恩科,恩蔭一個科舉功名,但既然他看起來還不錯,那這賞賜也用不到這上頭了。”

    “嗯,恩蔭來的功名終究比不過自己真得來的。”

    曹皇后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既是如此,陛下又要把這賞賜用往何處?”

    只見皇帝輕輕一笑,露出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

    “大致用途我已經想好,但細處還需斟酌。”

    ……

    積英巷。

    盛家。

    長柏做事周全,知道家裏人都在等自己和長楓的消息,於是在去酒樓之前,就已經派了兩人的隨從往家裏報信。

    王若弗和林噙霜在各自院裏各顯神通,期待自己的兒子府試能中。

    葳蕤軒。

    王若弗在燒香拜佛。

    仔細一看,卻是見王若弗佛家、道家、法家都拜。

    主打一個一網打盡,百無禁忌。

    很有個性!

    林棲閣那。

    林噙霜則是在來回踱步,希望上天保佑。

    終於,小廝們帶回了四位公子都過了的好消息。

    王若弗喜不自禁,剛要出門去迎長柏,卻是聽小廝說,楊文遠把長柏他們拉去喝酒了。

    王若弗當即點了點頭,嘴裏唸叨着:“也好,楊文遠是未來長柏的姐夫,兩人多親近些也不錯,還能多帶長柏出去走走,免得整天悶在家裏生出了氣病。”

    王若弗卻是沒猜到楊文遠心思不純。

    居然帶着他的兒子長柏,體驗了一把廣雲臺的快樂。

    接着,王若弗便帶着這個喜訊去壽安堂通報盛老太太。

    不同於王若弗的喜出望外。

    盛老太太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畢竟才是府試,她並沒有王若弗這般大驚小怪。

    但看着王若弗那副樂不可支的模樣,盛老太太輕聲道:“既然長柏、長楓他們中午同楊文遠酒樓飲宴去了,那晚上的席面就放在壽安堂吧,總歸是件喜事,大家也一起樂呵樂呵。”

    “是,母親!”

    下午。

    長柏和長楓兩個帶着一身酒氣回家,剛好被盛紘抓了個正着、

    看着兩個兒子身上泛着酒氣,臉色醺紅,盛紘也沒多說什麼,想着可能是今日高興,多喝了幾杯。

    “祖母聽說你們倆都過了府試,雖說府試上榜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終歸是件喜事,所以今天的晚宴設在了壽安堂。”

    盛紘交待道:“你們先各自回房,洗漱後就去壽安堂那說話。”

    長柏和長楓一回家就正面遇着了盛紘,心裏都有些發虛,因此一聽盛紘說完話,都是點頭應是,急忙逃走。

    看到這一幕,盛紘不由啞然失笑。

    沒想到長柏這麼穩重的性子,今日喝了酒,做事也這般毛毛躁躁。

    “到底還是少年心性,一聽說等下要去祖母面上接受全家人的褒獎,就這般急不可耐。”

    晚宴。

    一衆人齊聚壽安堂。

    遇着了這樣喜慶的日子,王若弗照例是要吃酒的。

    “劉媽媽!”

    王若弗一臉得意地喊道:“去廚房把溫好的蘇合香酒拿來!”

    這時候天氣還是有些偏涼,所以喝酒還是要提前溫熱。

    “蘇合香酒?”

    盛老太太聞言有些詫異:“這不是宮廷御酒嗎?大娘子你從何處得來的?”

    蘇合香酒這時是宮廷內的御用藥酒。

    每一斗酒以蘇合香丸一兩同煮,能調五臟,祛腹中諸病。

    因爲用料取材很是講究,所以甚爲珍貴。

    “這是小侯爺剛剛派人送來的。”

    王若弗故作不好意思道:“文遠那孩子說,過年時宮裏給的賞賜平陽侯府和楊都指揮使家各有一份,他家人少,別的東西沒什麼,但這蘇合香酒是藥酒,不益貪多,所以說就送來了。”

    楊文遠身負金手指,蘇合香酒這種藥酒味道也不咋地,自然沒什麼大用。

    因此在問定楊宇卿不要後,楊文遠只在家留了一點嚐嚐味道,今日也全都送到盛家來了。

    對楊文遠而言是雞肋,但是對盛家而言卻是一份不菲的心意。

    慷他人之慨,還能賺人情。

    這種事楊文遠最喜歡做了。

    盛老太太聽完,輕輕點了點頭:“倒是用心了。”

    “祖母言重。”

    華蘭這時站起身,櫻脣輕啓道:“文遠送來的蘇合香酒,其中還有祖母的一份,已經在孫兒的房裏備好,只等席後就送來。”

    納徵禮後,華蘭在家人面前總算是願意稱楊文遠爲文遠了,而不是小侯爺。

    但饒是如此,也讓華蘭的臉頰染上些許緋紅。

    至於送盛老太太的那一份蘇合香酒。

    自然是華蘭自己弄的,不關楊文遠的事。

    盛老太太雖說年老慈祥,但到底不是楊文遠的親祖母。

    楊文遠送東西的時候,只想着今天做了點虧心事,送點東西提前預防一下,哪裏想得到這麼多。

    宴席結束後。

    長柏猶猶豫豫地看了華蘭幾眼。

    最後心中一橫,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邁着堅定的步伐朝華蘭走了過來。

    華蘭正要回房,看見突然走上前的弟弟,美眸裏閃現出些許疑惑。

    莫非是長柏在席面上覺着蘇合香酒合胃口,也想要幾瓶?

    正要答應,卻是見長柏悄悄湊上前,低語了幾句。

    嗯?!!

    聽完長柏的告密,華蘭美眸突然瞪得老大,滑如凝脂的臉蛋漲的通紅。

    原來如此。

    難怪突然送東西,原來是做了虧心事啊!

    但眼下楊文遠離得那麼遠,華蘭有些悶氣也無處撒,只能恨恨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弟弟,伸出柔荑擰住了長柏的耳朵。

    “你當時也在場,爲什麼不制止?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的,快點把全程經過都給我老老實實交待清楚!”

    無論再如何溫柔端莊的姐姐,面對年齡還小的弟弟時,都是一副“暴龍”的面孔。

    此刻,姐姐對弟弟的天然壓制力,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就是背叛階級之人的下場!

    長柏被捏住耳朵,疼得嗷嗷叫。

    但心裏可謂是有苦說不出啊!

    誰知道楊文遠那個未來姐夫,不光把他們騙進酒樓後,喊來了廣雲臺的行首彈曲作舞,之後更是讓人在外面把門給鎖了!

    天地良心,他發現情況不對的第一時間,就準備奪門而出了。

    但奈何門被鎖了啊!

    “姐慈弟恭”的這一幕,被旁邊的王若弗看在眼裏。

    只以爲是姐弟之間交流感情,還如同小時候一般玩鬧,當即心裏欣慰不已:一家人就該是這般模樣!

    繼而又看了一眼把肚子吃得圓滾滾,正一臉愜意地摸着肚皮的如蘭,王若弗心裏頓時一沉,伸手戳了下如蘭的額頭,一臉地恨鐵不成鋼。

    華蘭姿容秀麗,溫柔知性。

    長柏也是端正君子,勤學刻苦。

    怎麼到了小女兒如蘭這兒,就變得這般憊懶。

    前幾日還吵着不再學這些繁瑣東西,寧願嫁個普通人家。

    哎,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