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記仇手帳】

    衝矢昴暗暗想：烏佐的貓在這，很可能意味着烏佐在這。

    ——這也就意味着，剛纔的那一起案子，果然不是什麼巧合。

    ……

    赤井秀一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

    相反，他覺得烏佐既然說過會縱容部下的“祕密”，那烏佐立刻對“衝矢昴”動手的機率，其實不高——心狠手辣的幹部想殺部下，有的是機會。比起這個，赤井秀一更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烏佐忽然上門面試，然後從衝矢昴的異常中，發現一些致命的問題。

    於是此時，赤井秀一冷靜地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我記得你以前養過它幾天，說不定是那個時候，被貓認住了家門——其實我這一陣在外面盯人的時候，偶爾看到過類似花色貓從遠處路過、進各戶人家串門，尤其是米花町和杯戶町附近，經常能看到它出沒。

    “仔細想想，它或許只是普通地路過你家、進去逛一圈。

    “另外，還可能它根本不是烏佐那一隻貓，只是碰巧毛色相同——貓繁殖能力很強，一窩一窩繁衍下來，一片區域內，總會慢慢出現不少毛色類似的貓。”

    而且，赤井秀一暗暗想：再怎麼說，那也只是一隻貓。

    如果是狗，還有可能受到一定的訓練、帶着某種目的前往衝矢昴家。

    但貓……就算是烏佐，想必也沒發把貓訓練到這種程度吧——那個男人是組織的犯罪策劃師、洞悉人心的殺手，而不是什麼動物飼養員，更不是馬戲團馴獸師。

    比起爲一隻“烏佐的貓”恐慌，此時赤井秀一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藉機在貓身上裝個發信器、順着摸到烏佐的老巢。

    “……”可惜烏佐既然敢養寵物，那他恐怕不會犯這種淺顯的錯誤。

    而且目前正處在“衝矢昴”祕密暴露、被烏佐注目着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不管是對赤井秀一，還是對衝矢昴來說，暫時安分一點，才是最好的選擇。

    赤井秀一摩挲着槍柄，遺憾地掐滅了這個念頭。

    ……

    遠處的公寓中。

    聽完赤井秀一的說法。衝矢昴盯着面前的烏雲踏雪貓看了半天，始終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上司貓。

    衝矢昴：“……”總之，保險起見，還是先友好招待它一下。

    而且說到底，可怕的其實是烏佐，貓又有什麼錯？——嚴格來說，這貓和自己應該算是同事。四捨五入一下也算是同病相憐、難兄難弟。彼此之間，理應友善一點……

    如此嘀咕了半天，衝矢昴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了摸貓的腦袋。

    之後他以差不多的速度收回手，推了推眼鏡，狀似平靜地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烏佐走出來對貓宣誓主權，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衝矢昴：“……”希望真如赤井先生所說，貓只是偶然路過，案件也只是偶然發生。

    ……總之，今天可千萬別讓他再遇到烏佐，或者被捲進烏佐譜寫的劇本當中了。

    衝矢昴一邊偷偷摸着上司的貓，一邊在心裏暗自祈禱。

    ……

    真假“衝矢昴”的推測和恐慌，江夏並不知情，也不太在意。

    原本，他打算開着松田陣平的“烏佐”馬甲，去衝矢昴家裏探望一下。

    不過，如果讓松田陣平開傀儡，松田陣平牌的“烏佐”只能行動，說不了人話，不方便跟小弟展開友善的交流。

    而江夏要是自己附身進傀儡，他的本體又會呆滯掛機。

    破完案，離開公寓的時候。江夏看了看很有活力的毛利蘭，又看了看衝矢昴的公寓，有點糾結。

    轉念一想，這間公寓入住率不高，打眼一掃，裏面目前也沒人冒殺氣——比起陪小弟一起宅着，果然還是即將到站的服部平次，更吸引人一些。

    江夏：“……”而且剛纔，分開前隨口客套的時候，衝矢昴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說如果有命案，會立刻聯繫他……

    很有覺悟。

    江夏心裏給衝矢昴加了10點印象分，決定這一次先不嚇他了。

    他最終只是用傀儡黏土堆出一隻貓，讓貓代替自己，探望一下最近閉門不出的小弟。順便短暫滯留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被叫上門的赤井秀一。

    ……

    離開衝矢昴的公寓後，江夏看了看時間，帶上毛利蘭直奔車站。

    他們剛才來接站的時候，服部平次因爲旅程中遇上了盜竊案，遲到了幾十分鍾。

    而現在，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那邊沒事了，江夏和毛利蘭這裏，又遇上了一起命案……即使破案再快，從等待警察趕到現場，到收尾結束，要處理的事也不算少。

    ……

    總之，等江夏和毛利蘭趕到車站的時候，兩人沿着出口找了一陣，卻沒看到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的身影。

    “我剛纔給和葉發了一封郵件，告訴過她我們可能會遲到一會兒。”

    毛利蘭報了這麼長時間的警，手速已經非常驚人，並且咕人的經驗也很豐富——畢竟經常被突發的案件耽誤日程：“可能他們去休息區坐着了，或者正在附近閒逛。”

    說着，她取出手機，打算聯繫大阪朋友問一問情況。

    不過，點開通訊錄之前，毛利蘭忽然疑惑地“嗯？”了一聲：

    “服部給我發了一封郵件。”

    江夏：“……？”

    ……不是應該先給他這個來接站的主力發嗎？

    怎麼迂迴發到毛利蘭那裏去了。

    “……”看樣子，一段時間沒見，服部同學又重新變得內向起來了……熱情的大阪人竟然變得不愛交流了，這怎麼行，之後要好好找他溝通一下感情。

    江夏一邊在心裏暗暗記下這件事，一邊湊過去看毛利蘭收到的郵件：

    [既然有案子，你們不用着急，認真處理就好，這種事不能出錯，必須謹慎。

    我們之前還約了其他人談事，現在快遲到了，我就直接走了——你們也快回家吧，這次接站多謝了。]

    “服部好像還挺忙的。”毛利蘭有點詫異。不過，想想經常忙得不見人的江夏，又覺得這好像也正常——服部平次也是偵探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