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孤家寡人】

    衝矢昴：“……”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現在心虛的反應，不會已經被烏佐看出來了吧。

    想到這，他緩緩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態恢復平和：不能再多想了！赤井先生也說過，如果實在沒信心在烏佐面前隱藏想法，那不如放空頭腦，什麼都不想。

    而現在……

    衝矢昴一邊努力放空，一邊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剛纔旳舉動。

    然後覺得問題不大：那一點被烏佐盯着時，散發出來的“二五仔牌心虛”，其實也可以解釋成“外圍成員忽然見到幹部、有點害怕”。

    ——很多外圍成員，都對正式成員有些懼意，因爲那些傢伙實在是一羣可怕的亡命徒，何況是烏佐這種暗中動手的。

    衝矢昴甚至懷疑，即使是一些幹部和烏佐面對面坐着，反應也不會比自己好到哪去——那位傳說中跟烏佐鬥智鬥勇無數次、依舊活得好好的幹部，或許能對烏佐平靜相待，甚至在烏佐走過時挑釁一笑……但“衝矢昴”這個外圍成員，害怕一點不是很正常。

    總之，衝矢昴暗暗想：撐過這一陣，馬上就能遠走高飛了。屆時，“衝矢昴”這個身份就丟給赤井先生來用，聽說在易容那件事上，他最近有了眉目。

    ……

    衝矢昴略微走了一下神。

    等他微帶冷汗地回過神時，烏佐已經收回了打量的視線。

    “……”衝矢昴無聲鬆了一口氣，有一種在地獄門口滾了一圈的感覺。

    緊跟着，他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任務細節發到你郵箱了，當着我的面看完粉碎。”烏佐一邊低聲說，一邊低頭玩着手機，像是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

    衝矢昴應了一聲，查看自己的新任務。

    剛看兩眼，心裏就忍不住咯噔一聲。

    ——烏佐竟然讓他去炸樓。還是那棟最近聞名東京甚至日本的最高雙子大樓！組織爲什麼總跟這些有名的建築過不去……

    ……

    江夏坐在衝矢昴對面，一邊晃着杯中的吸管，一邊把鬼放出去，讓它們在附近溜達，看看有沒有赤井秀一出沒的痕跡。

    這時，背後那一桌，忽然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江夏一怔，回過頭，隔着石質圍牆上的觀賞植物，隱約看到了毛利蘭和圓谷光彥的背影。

    兩個人坐在沙發凳上，面前擺着一些剛上的小零食，似乎正在私下交談。

    ……

    毛利蘭坐在圓谷光彥旁邊，微帶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這個一年級小學生忽然找自己出來“商談”，是要談些什麼。

    然後就聽到圓谷光彥忐忑開口：

    “小蘭姐姐，其實我從幼兒園開始，就很喜歡步美。可是步美卻更喜歡柯南。所以，那個……”他忽然擡起頭，眼巴巴地看着毛利蘭，“請教教我，怎麼才能從青梅竹馬發展成戀人，就像你和新一哥哥一樣！”

    “……”毛利蘭看着這個很有想法的小朋友，眨巴着眼睛，“等等，我和新一還不是戀人……”

    然而光彥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裏。他又嘆了一口氣，擡手捂住了臉：

    “而且最近，我越來越在意灰原同學——同時喜歡上兩個人的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男人啊。”

    只想專心看任務，卻不小心聽了一耳朵奇怪八卦的衝矢昴：“……”

    他忍不住循聲望去——實不相瞞，“同時喜歡上兩個人的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男人啊”這句話，他大學時有個舍友也說過，也是這樣甜蜜又幸福的語氣。

    之後舍友在他們羨豔的目光中，左擁右抱出去露營，然後就那麼一去不回了。算算時間，如果舍友轉世投胎，差不多正好是一年級小朋友的年紀……衝矢昴忽然就有了一種重遇故人般的奇妙感覺。

    然而一擡頭，他沒能看到說話的人，反而看到了對面的烏佐。

    烏佐顯然也聽到了那段奇妙八卦，像是覺得有趣，很不明顯地笑了一下。

    衝矢昴大驚，儘管同樣是“覺得有趣”，但烏佐的“覺得有趣”，恐怕會帶來駭人後果。

    “……說話的人還只是個孩子啊，放過他！”

    衝矢昴很想一拍桌子，像這樣義正辭嚴地勸上一句。

    但最終只是默默低下了頭。

    “……”倒不是擔心烏佐因爲被潑冷水而遷怒自己，主要是自己不該過度解讀——萬一烏佐只是普通地覺得好玩，沒有多想。結果自己那麼一說，反而被烏佐視爲挑釁，逆反心觸發，不弄死那個幼年三角戀不罷休……算了，算了。

    衝矢昴面色平靜地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繼續看手機上的郵件。

    他的耳朵卻忍不住支棱起來，暗自聽着桌對面的動靜，同時心裏爲那一桌人祈禱：千萬別再說什麼會引起烏佐興趣的事了！

    衝矢昴：“……”另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個小男孩的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像是見過的人。

    ……

    毛利蘭和光彥，對來自隔壁的偷聽，一無所知。

    毛利蘭聽完光彥的傾訴，翻了翻自己儲備的心靈雞湯，給小朋友倒了一碗：

    “有喜歡的人是一種很美妙的體驗，你並不糟糕呀——不過這個年紀，還是先跟喜歡的人當朋友吧，不管是小哀還是步美，當然，還有柯南和元太。”

    圓谷光彥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悟：“……我明白了！”

    衝矢昴：“……”你明白什麼了？可不要從腳踏兩條船，變成腳踏四條船啊！

    在他的擔憂中，小男孩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轉身跑了。

    烏佐並沒有追出去，也沒有往那邊看。

    衝矢昴餘光瞥見這一幕，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個無辜的小孩，成功逃過一劫。

    但還沒等一口氣鬆完。他忽然聽到隔壁桌，那位知心大姐姐站了起來，朝門口擺了擺手：“步美，這邊！”

    衝矢昴：“……”等等，步美……這不就是剛纔那兩條船當中的一條嗎！

    還有，爲什麼那幾個小孩的名字，他全都像是在哪聽過一樣……

    衝矢昴想着想着，忽然記起一件事，眼角略微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