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快跑我幫你斷後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仙舟字數:3935更新時間:24/06/28 12:15:35
    江夏確認過錄像,把攝像機隨手擱到一旁,給木下洋子發去一條消息。

    木下洋子是個敬業的明星,工作的時候不帶手機。大概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到。

    於是江夏一邊等她,一邊無聊地看向了躺在旁邊的池澤優子。

    平時他用手刀劈人,心裏都有數,甚至能估算出對方會暈多久。

    但是剛纔打池澤優子的那一下,純粹是被她驚到之後的條件反射,江夏對力道沒什麼把握。

    也就是說,池澤優子隨時可能醒來。

    ……雖然她的戰鬥力非常弱雞,但真鬧起來,也怪麻煩的。

    江夏想了想,撿回池澤優子掉落的圍巾,用它把人捆牢。

    之後,又找來一張餐巾,把池澤優子的臉也蓋住了。

    江夏不想讓池澤優子看到自己的臉,所以他現在戴着口罩。

    但在室內一直捂着口罩,怪悶熱的。

    反正現在人也放倒了,不如乾脆給池澤優子加蓋一塊布,遮擋視線。

    搞定收工。

    江夏給自己營造完妥善的環境,重新在沙發上落座,等木下洋子回來。

    ……

    一個多小時後。

    木下洋子終於下班。

    她取回工作人員幫忙保管的手機,打開看到江夏發來的短信,有些詫異。

    說實話,因爲那天在車上分開之後,江夏就再也沒聯繫過她,木下洋子還以爲自己被鴿了。

    沒想到,江夏竟然記得這件事,而且還效率很高地抓到了人。

    ……真的走上正道了啊。這效率,比不少偵探都高,不愧是狗仔出身。

    木下洋子不由有些感動。

    ……

    她很快回到家。

    進了門,跟江夏打過招呼之後,木下洋子想起江夏等了她一段不短的時間,打算先去給江夏泡一杯茶,弄點吃的,再慢慢詢問狀況。

    路過沙發時,木下洋子視線一動,無意間瞥見了沙發上的人形生物。

    她一下怔住。欣慰的表情也碎了。

    ——沙發上,躺着那個“被抓獲的跟蹤狂”。

    和木下洋子想象中的“可怕癡漢”不一樣,從跟蹤狂的打扮和身材來看,那似乎是個衣着時髦的女人。

    然而此時,女人的衣服遍佈褶皺,看上去像是被無情毆打過,人也一動不動地躺着。

    特別是臉上,竟然還蓋了一塊白布。

    “……”

    木下洋子剛放下的心,瞬間重新懸到了半空。

    看這模樣,這跟蹤狂……

    大約是死了吧。

    年輕人敬業是好事,可是怎麼、怎麼還把人給殺了……

    …………

    江夏見木下洋子回來,走到茶几邊,拿起攝像機。正要遞給她,讓她查看。

    誰知一轉身,卻見木下洋子用無比悲傷的眼神看着他,按着心口說:“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他們我見過你。”

    江夏:“……?”

    什麼意思,用完就丟?

    木下洋子沒發現江夏的眼神變化。

    她迅速翻出錢包,把所有現金都抽出來,鋼鏰也倒在手心裏。

    捏了一下厚度,可能是感覺太少,她又摸出了支票簿和筆。

    木下洋子咬掉筆帽,剛要落筆給江夏一些“逃亡資金”,卻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動作,嘀咕道:

    “不對,現在規定20歲成年,你還沒成年吧。而且今天這事,其實是跟蹤狂先非法入室。還有,是我僱傭你,你才對她採取了……有點過激的措施。比起逃走,不如……”

    木下洋子蹙着眉,企圖想出一條最佳出路,並深恨自己當年沒學法。

    “等等。”江夏隱約聽懂了,沉默片刻,他指了一下沙發上的池澤優子,“她還沒死呢。”

    木下洋子:“?!”

    她怔了一會兒,將信將疑地走到沙發旁邊,小心翼翼地摸向“屍體”的脖子。

    ……熱的。

    有脈搏在跳。

    ……真的還活着!

    木下洋子重重鬆了一口氣,脫力地跌坐進沙發,把“屍體”顛得一晃。

    發現自己沒有把未成年推向殺人的罪惡深淵,木下洋子良心不疼了,這才有精力去注意更多細節。

    比如仔細一看,跟蹤狂的這身衣服,她今天見過。

    ……好像是那個脾氣很兇的同行。

    江夏在她旁邊坐下,介紹道:“這個人叫池澤優子,你應該認識。”說着,他遞過攝像機,“看看這個吧。拍到了很有用的東西。”

    木下洋子接過去,認真查看。

    起初,畫面有些驚悚。木下洋子看着鏡頭裏神態詭異、亂撒血信的池澤優子,頭皮發麻。

    不過,看到最後,她目光已經變得有點同情。

    ——太慘了,池澤優子實在太慘了。

    ……但是必須得說,幹得漂亮。

    ……

    木下洋子仔細看完,放下攝像機,按委託費市價的兩倍填好支票,拿給江夏:“謝謝你,幫大忙啦。”

    江夏並沒有推脫,不過,實不相瞞,他想要的,其實是別的報酬。

    江夏看了一眼木下洋子的手腕。

    攀在那裏的鬼嬰背後一涼,默默打了個寒顫,往更靠近木下洋子的方向蠕動了一點,使勁抱緊她的胳膊。

    江夏心裏嘖了一聲,暫時收回暗藏渴望的視線,把錄像帶拆出來,遞給給木下洋子。

    這東西,如果賣給池澤優子的公司或者對家,能拿到數倍的收入。

    但是這事挺麻煩的,江夏不想再往深處摻和。而且他並不缺錢——組織那邊偶爾會有收入,另外,江夏桐志的爹媽,也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

    沙發對面,木下洋子看着江夏遞來的錄像帶,一拍腦袋,忽然意識到,自己雖然努力擡了價,但還是給少了——類似的事,一直都是經紀人在處理,她很少接觸。

    想想這條爆料可能的價值,木下洋子再次拿起支票簿,認真諮詢面前的假狗仔:“我不能白拿。這種消息你們一般賣什麼價?”

    “你剛纔已經付了委託費,怎麼能算白拿。”江夏不太在意錢,他只想要鬼,“放心吧,這是在處理你委託過程中拿到的情報,是委託的一部分,我不會再賣給第二家。怎麼用是你們的事。”

    木下洋子又被感動了。

    ——她沒看錯人,這果然是個非常有救的好孩子!

    不過,追加的錢,肯定還是要給的。

    江夏不肯說,木下洋子就打算找經紀人問問。

    順便請經紀人過來,幫忙處理跟蹤狂。

    在木下洋子小聲打電話的時候。

    旁邊,江夏從包裏取出一塊平板大小的自制屏幕,上面連接着幾個監控畫面。

    他點開其中一個,放大看了看,眼底流露出一點期待。

    …………

    木下洋子給經紀人打完電話,忽然記起來,現在正好是飯點。

    一想到江夏爲了蹲守跟蹤狂,不知在附近待了多久,木下洋子匆忙起身:“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江夏卻看向了大門:“先不着急吃飯,還有一個。”

    “還……”木下洋子原本還面帶微笑。

    過了一秒,忽然反應過來“還有一個”是指跟蹤狂,她臉色刷一下煞白:“還有一個?!”

    江夏點了點頭:“嗯,是……”

    他剛想說“是個很胖的男人”,好讓木下洋子猜到那是她前男友,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這時,江夏餘光一動,發現旁邊:池澤優子的腦袋,十分細微地往他這裏一偏。

    ……很像是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時,下意識地“側耳傾聽”。

    江夏默默盯着池澤優子,和她臉上的那一塊蓋臉布:“……”

    心理素質可真不得了。都這處境了,還有心思裝睡聽八卦。

    他止住話頭,起身朝池澤優子走去。

    池澤優子原本還在支棱着耳朵,努力偷聽。

    此時,聽到江夏突然不說話了,她心裏一慌,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妙,試圖往沙發裏縮。

    不過,這種程度的逃跑,顯然沒有任何效果。

    江夏一手刀下去,池澤優子頸側咚的一疼。重新陷入昏睡。

    江夏滿意地收回了手。

    這一次,他是在十分理智的情況下動手的,能估算出池澤優子大約會睡多久。

    終於不用時刻防着她醒來了。

    ……

    木下洋子呆呆地圍觀了全程。

    一開始,她還被“第二個跟蹤狂”的存在,嚇得小臉發白。

    不過此刻,看到江夏利落的動作,又忽然覺得,跟蹤狂好像也就那樣。

    ……怪菜的。

    木下洋子平靜下來,看向江夏,想聽他繼續剛纔的話題。

    然而江夏卻沒再開口。

    他朝木下洋子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則無聲地走向玄關。

    到了門邊,江夏貼在門後聽了聽。忽然掐着時間,一把拉開門。

    一門之隔,有一個體型肥碩的男人,也正趴在門上偷聽。

    江夏突然開門,那人沒了支撐,笨重地往前一趔趄。

    沒等回過神,又被江夏抓住領口,一個過肩摔掄進玄關。

    江夏掄完人,回過手把門關上,還咔噠上了鎖。滿意地點了點頭。

    ——跟蹤狂二號,捕捉成功。

    ……

    跟蹤狂二號顯然被那一下摔懵了。他齜牙躺在地上,看着木下洋子家玄關裏的頂燈,半天坐不起來。

    江夏鎖好門,回過身,用腳尖踢踢他,以示催促,但發現跟蹤狂二號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於是江夏只好彎腰抓住他的領口,花了點力氣把人一路拖到客廳。放到了木下洋子——主要是鬼嬰的面前。

    鬼嬰不出所料地嚶嚶嚶起來,疑似在罵街——大概是看到它爸被摔被拖,很不快樂。

    叫完,它繼續抱緊木下洋子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老媽對眼前這個野蠻狗仔做出譴責,讓它體驗一下爹媽之間的伉儷情深。

    然而事情和它想的完全不一樣。

    木下洋子看着腳下的男人,眼中只有恐懼、厭惡、傷心,和一點說不上來的憎恨。

    跟蹤狂二號用“求複合”的眼神看向她,一邊哀聲叫着“洋子”,一邊對她伸出爾康手。

    木下洋子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江夏背後躲。

    然後她緊張地取出手機,再次打給經紀人,問她什麼時候能到。

    經紀人已經殺到樓下了,還帶來了幾個保鏢。

    她接到電話,焦急上樓。

    進到客廳後,經紀人看了看江夏,又看看兩個怎麼看怎麼慘的跟蹤狂,猶豫片刻,讓保鏢留在了門外。

    今天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江夏已經卷進來了,不如就讓他在場,代替一下保鏢。

    畢竟,地上這位前男友,怎麼說也是個二三百斤的重量級人類,比她和洋子加起來都重。

    如果這個混蛋真的豁出去不做人了,想拉着她們同歸於盡,那只靠體重,砸都能砸死她們倆。

    要是沒江夏在旁邊鎮着,經紀人還真不敢帶木下洋子單獨和他對線。

    ……

    三個人一臺戲。

    江夏退開兩步,遠離戰場,坐在沙發上默默圍觀。

    他通過虛假的“預知”,瞭解了不少前情,對此時的走向接受良好。

    但鬼嬰就不太行了。

    在鬼嬰瞳孔地震的注視下,一場多年的糾葛,被翻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