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七十八 擺在眼前的事實

    “好了！”

    當藥劑堂三位聽到秦陽口中發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瞬間如夢初醒，然後他們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實在是秦陽這一次的操作太過簡單了，就這麼滴一滴自己的血液進入藥劑之內，就能讓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百？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如果這樣也能成功的話，那他們這幾十年來研究的藥劑學理論，豈不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一種成熟的細胞變異藥劑，用的每份材料都是有定量比例的。

    你這貿然加一滴鮮血進去，怎麼可能會有效果？

    雖然那管藥劑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但他們三位都可以肯定，那絕對已經變成一管廢液了。

    這種廢液要是注射到人身體內，固然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卻也不會有絲毫效果，就跟打了一針普通針劑差不多。

    “好了？”

    包括原本對秦陽有信心的齊伯然和段承林也是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簡單。

    事實上這只是他們現在看着簡單而已，全然不知道在此之前，秦陽已經試過了整整四百遍，花費了無數的心力和時間。

    不過一旦找到那個微妙的臨界點，以秦陽如今的精神念力，自然不用再去花費太多的時間，所以造就了眼前的一幕。

    呈現在外人眼中，就是秦陽隨隨便便滴了一滴鮮血進入藥劑，然後就說成了，這怎麼看都有點不太靠譜。

    或許也只有楚江小隊親眼見證過某件事的這些人，才知道秦陽這簡單的動作，具有何等劃時代的意義。

    這也讓他們的心中多了更多的期待。

    一則他們期待那三個討厭的老家夥被強勢打臉；

    再者他們更想要看看秦陽這一次的研究成功，會給大夏鎮夜司帶來何種的變化？

    “呵呵，看你們的樣子，還是有點不信啊！”

    秦陽手中拿着藥劑，轉過頭來看了沈然三人一眼，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這三位臉上的冷笑更加濃郁了幾分。

    “藥劑學，可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這一次沈然似乎不屑再去跟秦陽爭論藥劑學的理論，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專業的羞辱。

    “行吧，那就用事實來證明這到底有多簡單吧！”

    秦陽也沒有心思去跟討厭的傢伙廢話，話音落下之後，他便是將目光轉到了某處，看向了一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身影。

    “張哥，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願意幫我一個小忙嗎？”

    當秦陽此言發出之後，送貨員張忻固然是臉現疑惑，其他人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精彩百出。

    其中楚江小隊諸人都對張忻投去了古怪的目光，心想這傢伙是不是祖墳上都在冒煙了，竟然能得到一場如此之大的造化。

    他們之前可是親眼見證過阿星成爲變異獸的，那正是因爲注射了秦陽的全新細胞變異藥劑，沒有出任何的意外。

    而且他們也有猜到秦陽這個時候讓張忻“幫忙”，而不是在另外一隻小赤煉虎阿月身上試驗，應該也有屬於自己的想法。

    畢竟細胞變異藥劑在人身上注射，和在動物身上注射，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或許也只有讓張忻這個普通人成功成爲變異者，才能更加直觀地讓沈然這些人心服口服。

    可相對於楚江小隊諸人，另外一邊的藥劑堂三位臉色可就有些陰沉了。

    他們先是看了看秦陽，或者說秦陽手中的藥劑，然後又看了一眼那邊的送貨員張忻。

    “秦陽，你這是在草芥人命！”

    沈然更是忍不住大喝出聲，直接給秦陽扣下了一頂大帽子，讓得楚江小隊諸人都是臉現冷笑。

    “沈主任，你這大帽子我可不敢戴！”

    秦陽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然，聽得他說道：“你覺得有齊掌夜使和段鎮守使在這裏，我敢隨便亂來？”

    此言一出，沈然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心想事實果然如此。

    就算秦陽不顧忌他們藥劑堂，也得顧忌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吧？

    甚至齊伯然都不能算是秦陽的頂頭上司了，那是大夏鎮夜司真正的高層，幾乎可以稱之爲首尊之下的第一人了。

    如果秦陽真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一個寶物庫的送貨員弄死，恐怕整個楚江小隊都得承受嚴重的問責。

    “再說了，你們不是說自己是藥劑學的專家嗎，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秦陽話鋒一轉，這樣話又讓藥劑堂的三位大佬心生憤怒，一時之間卻不知道秦陽想要表達什麼，還是只想要嘲諷一下自己。

    “我問你們，你們相信加入我血液的細胞變異藥劑，真能成功讓張哥變成變異者嗎？”

    秦陽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然後擡起手來朝着臉色很不自然的張忻一指。

    “廢話，當然不能！”

    沈然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然後嚴肅說道：“這管藥劑被你這麼胡亂一搞，只會變成一管廢液，不會有任何效果！”

    “呃……”

    當這幾句話從沈然口中說出之後，他突然之間愣了一下，然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尷尬。

    “所以啊，你都說這是一管廢液，不會有任何效果了，那剛纔爲什麼說我是在草芥人命呢？”

    秦陽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說出一個事實之後，便是冷笑道：“就這還藥劑學專業，你這專業頭銜不會是花錢買來的吧？”

    這樣的強力嘲諷，讓得楚江小隊諸人都是臉現笑容。

    能看到那個實驗室主任一臉吃癟的表情，他們很是享受。

    這樣的話讓得沈然不知該如何反駁，因爲秦陽說的是事實。

    你都認定那是一管廢液了，那就不會對張忻造成性命危險，那你剛纔的指責確實沒有任何道理。

    可天地良心，沈然可是那一屆藥劑學博士中的佼佼者。

    後來成爲變異者之後，這才進入鎮夜司藥劑堂，逐年升任爲實驗室主任，手握一方大權。

    就這樣的業內大拿，現在竟然被人質疑文憑是買來的，簡直就是將他當衆按在地上摩擦啊。

    偏偏剛纔是他自己說的話，秦陽等於說是以子之矛來攻子之盾，實在是太讓他憋屈了。

    “算了，跟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我也說不着，咱們還是直接看療效吧！”

    秦陽瞥了沈然一眼，然後將目光又轉回了張忻的身上，開口說道：“怎麼樣，張哥，願意試一下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張忻身上，讓得他有些如芒在背，總感覺突然之間要做出這種重大的決定，還是太過倉促了。

    “呼……”

    約莫幾秒鐘之後，張忻終於深吸了一口氣，聽得他說道：“我願意一試，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說一件事！”

    “那就是在三年前，我已經嘗試過一次細胞變異藥劑的注射，而且失敗了！”

    當張忻將這個事實說出來的時候，廳中一片安靜，而沈然等幾位臉色，則是變得有些異樣。

    這失敗過一次和沒有失敗過的人，成功率和死亡率也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也是當初聶雄不敢嘗試第二次的原因。

    張忻覺得自己必須要把話說清楚，若是到時候因爲這個原因出現什麼意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事實上張忻還是更願意相信三位藥劑學大師的判斷，可在他的心底深處，卻依舊有一絲成爲變異者的奢望。

    至少這個秦陽是掌夜使都看重的後輩，既然沈然說了那是一管廢液，那試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不會有性命之憂。

    “失敗過一次？那更好！”

    然而秦陽卻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睛突然一亮，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人都是撇了撇嘴。

    或許有史以來，也只有你秦陽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你去問一問那些注射過細胞變異藥劑失敗的人，會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恐怕都會被人大耳括子打出來吧？

    從某種程度來說，失敗過一次的人，幾乎終生不可能再成爲變異者。

    強行再次嘗試的話，最後的結果多半就是走向死亡。

    第二次注射細胞變異藥劑，成功率會大大降低，死亡率則會大大提升。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都不可能是一件好事。

    偏偏你秦陽還要這樣說，確定不是在嘲諷張忻嗎？

    “張哥，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這管全新的藥劑，可不像某人說的一樣是廢液，你可得做好接受痛苦的準備！”

    秦陽的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當他說到某人的時候，還朝着沈然看了一眼，意下所指不言而喻。

    只是秦陽這樣的話，引來的卻是沈然的一臉冷笑。

    他覺得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要虛張聲勢危言聳聽？

    一管廢液而已，絕對不可能讓訓練有素的張忻有多痛苦。

    你秦陽誇大其詞，等下就要原形畢露了。

    殊不知聽到秦陽這些話的張忻，心頭那絲渺茫的希望卻是變得濃郁了幾分。

    若真是一管廢液，他又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可若真有效果，那可就算是圓了他多年來的一個心願。

    顯然張忻並不甘心一輩子只當一個鎮夜司的外圍送貨員，他也想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但前提是先成爲變異者。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無論這個希望有多渺茫，他也願嘗試一下，哪怕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失望。

    “我願意一試！”

    沉吟片刻之後，張忻陡然擡起頭來，這話也讓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誠如王天野他們心中所想，秦陽之所以在剛纔留下張忻，就是想將其當成一個現成的試驗品，來讓沈然他們見證奇蹟。

    讓一個人注射細胞變異藥劑成爲變異者，遠比讓動物成爲變異獸更加直觀。

    畢竟這全新的細胞變異藥劑，以後是要進入鎮夜司寶物庫，針對的更多也是大夏的人類。

    只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藥劑堂的三位，依舊不相信秦陽手中那管藥劑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小子胡搞瞎搞之後，那只會是一管廢液，不會有任何的效果，當然也不會對張忻造成太多的危險。

    現在就讓這小子表演一番，若到時候把戲被拆穿，看看你還能如何自圓其說？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張忻，還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將獲得何等驚人的造化，沈然等人也不知道自己將見證一個怎樣的奇蹟？

    “行，準備好了的話，那就開始吧！”

    秦陽沒有拖泥帶水，開口出聲之後，便是拿着藥劑朝着張忻走去。

    不知不何，這個時候的張忻突然有些緊張。

    畢竟他曾經失敗過一次，現在這種渺茫的機會，讓他有些患得患失。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希望，最後失敗也會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秦陽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在看到張忻微微點頭之後，便是將手中的針頭朝着張忻的頸動脈扎去。

    隨着秦陽右手拇指的按下，整整一管藥液就都注射進了張忻的頸動脈之中。

    下一刻秦陽收回手掌，甚至朝着後邊退了幾步，站到了楚江小隊的陣營之中，就這麼遠遠看着那邊的張忻。

    看到這一幕，齊伯然和段承林都是若有所思，畢竟他們之前是看到過秦陽施展血脈之力的。

    但前提是秦陽必須得離注射了細胞藥劑的人很近，那樣才能在藥劑能量爆發，當事人承受不住的時候及時救助。

    現在秦陽離得這麼遠，明顯是胸有成竹，對細胞藥劑中的血液能量信心十足，根本不用他本人親自動手。

    相對於這兩位，藥劑堂三人臉上的冷笑就沒有停下來過，他們的目光同樣注視着那邊注射了藥劑的張忻。

    “嗯？”

    約莫片刻之後，當這三位合境高手發現一些端倪之後，他們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

    因爲此刻張忻的臉上，已經開始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那皺起的眉頭和爆起的青筋，都昭示着他正在極力忍耐。

    可剛纔沈然曾經說過，加入了秦陽血液的那管藥劑，已經變成了一管廢液，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效果，自然也不可能讓張忻產生痛苦。

    “這兩個傢伙，不會是在唱雙簧吧？”

    有那麼一刻，沈然心頭赫然是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覺得是秦陽和張忻早就商量好的，合起夥來想要給自己幾人演一場戲。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張忻臉上的痛苦無疑是越來越濃郁。

    這越看越不像是演戲，而越來越像是真的了。

    這就讓沈然三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在他們的理念之中，加入了秦陽血液的細胞變異藥劑，絕對不可能再擁有原本的藥效。

    可要真是一管廢液的話，張忻又怎麼可能如此痛苦？

    那就說明細胞變異藥劑之中，是依舊存在藥效的。

    “啊！”

    再過十多分鍾，張忻似乎終於承受不了那種極致的肆虐痛苦，忍不住發出一道慘嚎，一雙眼睛之中也充滿了血絲。

    “不好，他快堅持不住了！”

    見狀徐昆不由低喝一聲，作爲藥劑學領域的專家，又是變異者，他如何不知道張忻已經來到了一個極限。

    而且他還知道張忻曾經注射過一次細胞變異藥劑失敗了，這第二次再注射藥劑的話，死亡率超過了一半。

    原本他們覺得那就是一管廢液，不會對張忻造成什麼生命危險，所以之前也沒有阻止。

    可現在看來，秦陽也不知道用了一種什麼方法，在加入了一滴鮮血之後，依舊保留了藥劑的藥性，這就可能變成一場事故了。

    若早知道藥劑藥性還在，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失敗過一次的張忻再次嘗試，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因此蔡徐沈三人都對秦陽怒目而視。

    他們都覺得今天要在這別墅大廳之中，看到一場人命慘案，而這一切都是秦陽造成的。

    “沒救了！”

    感應到張忻身上的狂暴氣息越來越濃郁，蔡啓東不由嘆息着搖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有人能幫助張忻。

    接下來張忻就會因爲承受不住藥劑能量的肆虐爆體而亡，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雖然這三人心高氣傲，但對於生命還是很敬畏的。

    這眼睜睜看着一條人命就在自己的面前消逝，他們都對秦陽極爲憤怒。

    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張忻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道特殊的氣息，讓得旁觀衆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藥劑堂三人，當他們在感應到那股氣息爆發出來的時候，原本肆虐得張忻死去活來的藥劑能量，竟然變得緩和了幾分。

    就好像那些藥劑能量被某種特殊的力量給壓制了一般，也讓張忻剛纔性命攸關的危險不復存在了。

    “這……這是秦陽的血脈之力？”

    藥劑堂三位畢竟都是合境高手，他們的感應能力雖然比不過爲精神念師，但還是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一些端倪。

    畢竟剛纔他們都親眼見證秦陽祭出那滴血珠，對於秦陽血液氣息的感應，還是不會感應錯的。

    齊伯然和段承林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

    當初他們就是在這裏，聽到秦陽說起那個計劃。

    那小子說要將自己的血液加入到細胞變異藥劑之中，將自己解脫出來，不必每次都親自動手。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們，都覺得秦陽只是在異想天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成功？

    此時此刻，雖然張忻還在藥劑肆虐的過程之中沒有成功，可齊段二人就是生出這麼一種感覺，總覺得秦陽這小子又創造了一個奇蹟。

    尤其是齊伯然，他可是頂尖的精神念師，所以感應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強得多。

    他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這個時候從張忻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就是秦陽的血脈之力。

    這就好像秦陽當初親自動手，用自己的血脈之力壓制狂暴力量一樣。

    只是現在由秦陽自己動手，變成了血脈之力自主爲之罷了。

    而且秦陽好像還將血脈之力的爆發，控制在了一個最關鍵的時刻，這才能保證張忻這一次的變異萬無一失。

    齊伯然不是藥劑師，也沒有秦陽的特殊血脈，所以他完全想不通秦陽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而正是這些想不通，讓齊伯然這個化境的鎮夜司掌夜使，再一次對秦陽刮目相看。

    似乎在別人身上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在這個年輕人身上都會變得稀鬆平常起來。

    看看那邊的藥劑堂三位，這個時候盡皆張大的嘴巴合不攏來，臉色變得極度精彩，哪裏還有剛纔的半點嘲諷和不屑？

    這不由讓齊伯然都有些期待起來，心想等下張忻真的成功成爲一名變異者之後，這三位的表情又將會何等精彩呢？

    接下來的事也就按部就班了，當秦陽血脈之力爆發出來之後，張忻臉上痛苦都緩和了許多，但那股力量卻一直都沒有消失。

    轟！

    又是十多分鍾的時間過去，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張忻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

    當然，這是相對於之前只是普通人的張忻而言。

    這股氣息雖強，但看在合境高手的眼中，也就稀鬆平常而已。

    可此時此刻，藥劑堂三人的眼珠子都差點直接從眼眶中迸出來了。

    他們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是不敢置信。

    他們可以對一名初象境的氣息不屑一顧，可此時此刻，讓他們如此震驚的，絕不僅僅是張忻身上這初象境的修爲。

    這就好像錯過了一節數學課的小學生，再回過神來之後，卻發現這道題自己竟然已經不會做了。

    細胞變異藥劑的配方比例，在這三位的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爲什麼秦陽加了自己的一滴鮮血進去之後，不僅能讓藥劑保留原本的藥性，還能讓一個失敗過一次的人，有驚無險地成爲初象境變異者呢。

    “他……他好像才只用了一支藥劑吧？”

    蔡啓東口中顫抖出聲，說出了另外一個事實，當即讓徐昆和沈然的心情，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般來說，普通的細胞變異藥劑，需要注射整整三針，才可能讓一名普通人成爲初象境的變異者。

    那是因爲細胞變異藥劑的能量太過狂暴，若聚集到一次之上的話，成功率必然大大降低，死亡率也必然大大提升。

    這已經是全球變異界，包括一些民間變異組織公認的事實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絲毫改變。

    可現在秦陽僅僅只用了一支藥劑，就讓張忻成功成爲了初象境的變異者，這無疑又是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奇蹟。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徐昆同樣是滿臉的呆滯。

    他先是看了看氣息已經穩定下來的張忻，然後又看了看那臉色很是平靜的秦陽，心中感慨良多。

    看秦陽的樣子，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也根本不擔心張忻會失敗，這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要說最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或許還得是實驗室主任沈然。

    畢竟他之前的話說得太大了，現在感覺有些無地自容。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當他口中喃喃喃聲發出的時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斥着一抹鄙夷。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竟然還不能接受現實，這心胸未免也太狹隘了一點吧？

    事實上沈然固然是心高氣傲，卻也並非卑鄙小人。

    他只是對自己的專業太過自信，爲人有些剛愎自用而已。

    現在發生的事情，明顯是顛覆了沈然一直來的藥劑學理論，讓他的心底深處，甚至生出了一絲害怕。

    他害怕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研究和學習，其實都是錯誤的。

    而那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秦陽，研究的才是一條正確的藥劑學之路。

    殊不知秦陽對藥劑學其實是一竅不通，他只是經過不斷的嘗試，找到了細胞變異藥劑和自己血脈之間的一個微妙平衡點而已。

    若是讓秦陽自己去研究一種新的細胞變異藥劑，那他就兩眼一抹黑了。

    只是這些事情，旁人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剛纔秦陽注射的那支細胞變異藥劑，真的幫助張忻成爲了一名初象境的變異者。

    這是鎮夜司藥劑堂研究多年，都沒有研究出來的逆天細胞變異藥劑。

    甚至在研究了這些年之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不可能有任何一種藥劑，能讓普通人百分百成爲變異者，而且還沒有性命危險。

    偏偏秦陽就在他們的面前，展示了一番他們原本覺得絕對不可能的理論。

    這對他們造成的衝擊，顯然是無與倫比的。

    “呼……”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張忻身上的突破氣息終於緩緩收斂，瞪開眼來的他，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

    “我……我真的成功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張忻，臉色還有些茫然，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其口中的喃喃聲，也充斥着不自信。

    曾幾何時，張忻跟聶雄一樣，懷着滿腔雄心，第一次注射細胞變異藥劑，他覺得以自己的身體素質，成功的機率肯定很大。

    可惜造化弄人，最終張忻還是失敗了。

    而失敗的結果，是讓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成爲變異者。

    原本張忻都已經放棄了成爲變異者的念頭，沒想到這驚喜來得如此突然，轉眼之間他就變成真正的初象境了。

    剛纔張忻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麼簡單。

    但最多也就是再失望一次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此時此刻，張忻低下頭來，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拳頭。

    在確定那並不是幻覺之後，心中終於生出一抹狂喜。

    “秦陽，謝……謝謝你，真的謝謝！”

    張忻滿臉激動地轉過身來，下一刻赫然是要朝着秦陽所在的方向跪下去，但他很快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自己。

    “是精神念力！”

    張忻並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知道有精神念師這種存在，而且感覺到那股無形力量極其強大，讓他無論怎麼也跪不下去。

    當此一刻，張忻突然響起之前秦陽說過的話，對方好像是要讓自己幫個小忙。

    可這哪裏是什麼小忙啊，這是秦陽送給他張忻的一場天大造化啊，可以說是改變他下半生命運的大造化。

    因此張忻心中對秦陽的感激，無法用言法來表達。

    可對方精神念力托住了他，讓他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

    “只是件小事而已，張哥不必客氣！”

    秦陽一邊用精神念力托住張忻，一邊笑着開口。

    這種不經意間的口氣，讓得各方之人心思各有不同。

    “我說張忻，秦陽對這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的定價可是一千積分，你這次可真是佔大便宜了！”

    秦陽自己不說，那邊的江滬可有些忍不住。

    聽得他口中的那個數字，張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張忻是大夏鎮夜司寶物庫的送貨員，可他並不是鎮夜司的正式成員，所以說是沒有渠道賺取鎮夜司積分的。

    但他對於鎮夜司積分規則卻是瞭解頗深，更知道鎮夜司的一個積分，相當於一百萬大夏幣。

    一千個積分的話，那可就是整整十億大夏幣啊！

    從江滬的話語之中，張忻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佔了多大的便宜。

    就算是十輩子不吃不喝，他也賺不了十億大夏幣。

    這一刻張忻不由十分慶幸，慶幸自己當了這楚江的送貨員，又剛好接了給這天驕華府六號別墅送貨上門的業務。

    這其他送貨員幾輩子也求不來的造化，卻是被自己遇到了。

    現在還成爲了初象境的變異者，這祖墳上都不是冒青煙，而是直接燒起來了吧？

    從今天開始，張忻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送貨員。

    假以時日，他也可以成爲正式的大夏鎮夜司一員，守護大夏的黑暗。

    這是張忻改變命運的一天，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得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甚至有些感激藥劑堂的三位，心想若不是這幾位質疑秦陽的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秦陽也未必會當場拿自己來試驗。

    這種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張忻覺得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自己這一邊，這才有了現在這樣的造化，真是老天都在幫自己啊。

    “既然是這樣，那就幫人幫到底吧！”

    秦陽看了江滬一眼，然後便朝着張忻走了過去，輕輕撫了一下張忻頸部的那個針孔。

    一滴鮮血順着針孔進入了張忻的體內，但到得這個時候，包括張忻自己在內，都不知道秦陽到底是在做什麼。

    那邊藥劑堂的三位更有些不解了。

    這什麼叫“幫人幫到底”，難道等下還會出現什麼不爲人知的變故不成？

    轟！

    約莫幾分鐘的是時間過去，從張忻的身上再次爆發出一股強悍的能量氣息，讓得藥劑堂三人又一次目瞪口呆。

    “這……這是……又突破了？！”

    沈然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倒吸着涼氣顫聲開口，還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總覺得自己看到的一幕有些不太真實。

    因爲此刻從張忻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初象境，而是從初象境突破到了真正的築境。

    十多分鍾之前，張忻才從一個普通人成爲初象境變異者；

    十多分鍾之後，他竟然就突破到築境了？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從初象境突破到築境最快的一個變異者了吧？

    而且還是一個人工變異者。

    拋開曾經見識過這一幕的齊伯然和段承林，還有楚江小隊的隊員之外，藥劑堂三位大佬，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們隱約猜到應該是秦陽血脈之力的原因，可一個人的血脈之力再強大，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我……我突破到築境了？！”

    收斂了氣息的張忻，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不敢相信地擡起手來又握了握，那比剛纔強大了十倍不止的力量，昭示着他並不是在做夢。

    張忻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這些年他見過了無數的鎮夜司變異者，也知道從初象境突破到築境有多難。

    很多初象境的變異者，就算是藉助淬體液的幫助，也需要一年甚至是幾年的時間，才能突破到築境初期，這還算快的了。

    大夏鎮夜司之中，還有很多一輩子被困在初象境的變異者。

    經常送貨的張忻，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覺得像自己這種靠着細胞變異藥劑成爲變異者的人工變異者，想要突破到築境更是難上加難，多半就要在初象境待一輩子。

    沒想到幸福再次來得如此突然，突然到他都有些猝不及防，轉眼之間就又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嘖嘖，又是一千積分，現在連我都有些羨慕這傢伙了！”

    不遠處江滬的聲音適時傳來，讓得回過神來的張忻，瞬間明白了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是說秦陽此刻的血脈相助，跟之前的新型細胞變異藥劑一樣，在鎮夜司寶物庫裏的定價都是一千積分。

    這等於說又讓張忻節約了十個億的支出。

    這讓他心中的感激達到了一個頂點，下意識又要朝着秦陽跪下道謝。

    因爲就算讓張忻拼了老命，初象境的他一輩子也不可能賺到一千個積分，這等於是秦陽又送了他十個億。

    “不必謝了，我看你順眼，這些都不算什麼！”

    秦陽又用精神念力阻止了張忻的下跪，只是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不遠處齊伯然和段承林的臉色都有些幽怨。

    他們固然是得秦陽打了對摺，但也各自付出了一千積分，這才讓自己的後輩達到了築境初期的層次。

    可這個張忻呢，明明只是寶物庫的一個送貨員，卻因爲恰適其會，一個積分沒花，就在轉眼之間變成了築境高手。

    不過齊伯然和段承林雖然心中腹誹，卻也沒有太多不滿。

    他們都知道剛纔的秦陽，其實是被藥劑堂三人逼到這個份上的。

    現場又沒有第二個普通人，那就只有拿送貨員張忻當這個實驗品了。

    從這一點來說，張忻最應該感謝的人，恐怕還得是藥劑堂的三位。

    要不然秦陽也不會把藥劑用在一個並不熟悉的人身上。

    而誠如秦陽所言，張忻沒有太多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這讓他心中好感倍增。

    反正新型細胞變異藥劑已經研制成功，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積分進賬，倒也不必在乎這一兩千的積分了。

    “不過張忻，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一下！”

    秦陽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了幾分，稱呼也發生了變化，聽得他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血奴了！”

    “血奴這名字可能有點不太好聽，但我相信你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秦陽盯着張忻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背叛我，更不能背叛大夏鎮夜司，否則我只需要一個念頭，就算你在千萬裏之外，也能讓你頃刻間斃命！”

    “這……”

    驟然聽到秦陽這有些冰冷的話語，張忻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現在他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也明白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得到的越多，或許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現在他固然已經是築境初期的變異高手，卻必須得終生聽命於秦陽。

    這對他來說，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束縛。

    “您放心，我不會背叛您，更不會背叛大夏！”

    一股從血脈深處升騰而起的臣服之意，讓得張忻沒有去想太多，而是對着秦陽低下了頭，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對此秦陽其實並沒有太多擔心，由於血脈的影響，這些血奴只會越來越臣服於他，那是從血脈深處的臣服。

    秦陽這些話也不是單單說給張忻聽的，還是說給齊伯然和段承林，還有藥劑堂三位聽的。

    既然這種新型的細胞變異藥劑，以後要在大夏鎮夜司的寶物庫中上架，那一切都得先說清楚，免得有人事後找麻煩。

    若是有人想要兌換新型細胞變異藥劑，那就得接受成爲秦陽血奴的後果。

    如果不想，那就不要去兌換。

    但秦陽相信，有着這種百分百成爲變異者的機會，還沒有絲毫的性命危險，想必很多人都會忍不住的。

    就只是成爲秦陽血奴而已，而他們既然能兌換得起一千積分的新型細胞變異藥劑，那肯定都是有背景的，秦陽也不可能敢做得太過。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