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一 自古多情空餘恨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龐飛煙字數:10963更新時間:24/06/28 12:12:29
“確實是有一點不太成熟的想法。”
秦陽點了點頭,他這雖然是有些謙虛的說法,卻讓王天野等人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現在他們可不僅僅是佩服秦陽的戰鬥力和天賦,更是對其心智心服口服。
或許在他們心中,就算是那邊的兩位大人物齊伯然和段承林,在心智一道上都未必比得過秦陽吧。
“快說啊!”
常纓更是出聲催促了起來,讓得齊段二位的目光都轉到了秦陽身上,想要聽聽他到底有什麼好辦法。
就算齊伯然抹除了全校所有師生幾個小時的記憶,但那死掉的幾個人終究是隱瞞不過去的。
不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算給再多的賠償,恐怕也不能讓死者的家屬滿意。
他們固然是可以把這些事交給楚江大學或者說楚江警務署來處理,可秦陽要是真有什麼能化解的辦法,那一併辦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中秋晚會進行到一半,突然天降暴雨,全校師生慌亂之下,發生了踩踏事件,這個解釋怎麼樣?”
這一次秦陽沒有拖泥帶水,當他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是齊齊愣了一下。
“天降暴雨?”
其中江滬擡起頭來看了看天,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輪巨大的圓月。
今天可是八月十五,月光如水,亮如白晝。
顯然江滬的意思是說這圓月當空的,哪來的天降暴雨,這個謊是不是撒得有些沒有邏輯了?
“天上沒下雨,咱們可以人工降雨嘛!”
秦陽淡淡地看了江滬一眼,聽得他說道:“反正他們所有人都記不起先前發生了什麼,咱們人爲製造一場暴雨不就可以了嗎?”
“這件事,或許還需要棠棠配合一下。”
秦陽將目光轉到趙棠的臉上,其口中的稱呼,讓得齊伯然和段承林都下意識看了趙棠一眼。
“咦?你不是……”
拋開沒有見過趙棠的齊伯然之外,此刻終於注意到趙棠的段承林,卻是對這個楚江小隊的前隊長感覺到很是眼熟。
“段鎮守使,是我,趙雲棠!”
見得對方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趙棠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見得她走上前去躬身行了一禮,口中的稱呼和自稱,讓掌夜使齊伯然都是若有所思。
十八歲之前,趙棠就叫趙棠,但自從被趙家接回去寫入族譜後,她就更名爲了趙雲棠。
加入楚江小隊的時候,正是趙棠最風光的一段時間,她在鎮夜司官方的名字也叫做趙雲棠,代號海棠。
只是後來趙棠修爲盡失,除了楚江小隊的人外,就連段承林也不知道她去了裏,讓得他每每嘆息。
畢竟當初的趙雲棠也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精神念師,只要成長起來,絕對會前途無量。
然而段承林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此時此刻,見到這個楚江小隊的前隊長,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剛纔段承林的注意力全在秦陽的身上,他跟齊伯然自然不會在意一個普通人,那時的趙棠沒有任何存在感。
也就是此刻秦陽突然提到趙棠,段承林才覺得有些眼熟,直到趙棠自我介紹,他才終於肯定。
“老段,這位是?”
齊伯然以前就不認識趙棠,但現在看到秦陽的態度,還在段承林的反應後,他忽然生出了一絲好奇。
“她就是楚江小隊上一任的隊長!”
這一次段承林沒有任何猶豫,先是說了趙棠的身份,然後又沉吟道:“她曾經是趙家的庶女,也是一名精神念師!”
“可惜……”
說到後來,段承林臉上浮現出一抹遺憾之色,而精神念師的身份,則是讓齊伯然多看了趙棠幾眼。
顯然他也覺得很惋惜,畢竟大夏的精神念師實在是太稀少了。
若是趙棠還有修爲的話,倒是值得好好培養培養。
齊伯然自然是知道趙家,更能猜到這其中或許發生了一些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會去過多打聽別人的隱私,所以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段鎮守使,你有所不知,除了你說的這些之外,棠棠她還是我的女朋友!”
然而就在這有些惆悵的氣氛之中,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讓得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尤其是趙棠,在一愣之後更是滿臉通紅。
她顯然是沒有想到秦陽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再次提到這件事。
“什……什麼?女……女朋友?!”
段承林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先是看了看秦陽,然後又看了看趙棠,總覺得這件事很離奇。
包括旁邊的齊伯然也有些始料未及,他發現秦陽這傢伙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至於楚江小隊的人,則是自動進入了看戲狀態。
其中常纓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不爲人知的遺憾。
“這傢伙,有必要這麼一次又一次地強調嗎?”
江滬撇了撇嘴,讓得旁邊的莊橫和聶雄都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畢竟他們三個都是單身狗,覺得秦陽這是在秀恩愛。
看秦陽的意思,這是在向所有人宣誓主權,又好像是生怕趙棠跑了一般。
“我……我還沒答應他呢!”
被所有人異樣的目光盯着,趙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羞紅了臉囁嚅出聲,同時狠狠瞪了秦陽一眼。
但不知爲何,趙棠明面上雖然有些羞惱,可秦陽的那幾句話,卻讓她心底深處頗爲甜蜜。
似乎秦陽並不忌諱在這兩位大人物面前提到她這個普通人的女朋友,這是在向全世界宣佈兩者的關係。
剛纔的趙棠,還在惆悵秦陽如此天賦,又得鎮夜司真正的高層如此看重,跟自己早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這傢伙的心意半點都沒有改變,無論是面對楚江小隊的隊友,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都從來沒有隱藏過。
“這……”
聽得趙棠的話,齊伯然和段承林的目光都變得異常古怪,腦海之中也油然而生一個網絡詞彙:舔狗!
可現在他們都知道秦陽的潛力有多強,這樣的男人恐怕沒有人會不喜歡吧,更何況是趙棠這個已經失去變異力量的普通人了。
據段承林所知,楚江小隊的副隊長常纓,看起來就對秦陽很有意思,但秦陽好像對常纓不太感冒。
而且看趙棠的歲數好像也比秦陽大了幾歲,難道秦陽就喜歡姐姐這一款嗎?
“棠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口是心非那一套?”
秦陽對趙棠的反應頗爲不滿,有些幽怨地接口說了一句,讓得趙棠的一張臉羞得更紅了。
“誰口是心非了?”
趙棠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卻知道自己在口舌上不會是秦陽的對手,再說下去的話,這傢伙不知還有多少怪話在等着自己呢。
“咳咳……”
終究還是段承林的咳嗽聲打斷了這尷尬的對話,聽得他說道:“打情罵俏的事,你們小兩口私底下去說吧,現在先說正事!”
“段鎮守使……”
趙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頂頭上司如此促狹呢?
什麼打情罵俏,什麼小兩口?
“都怪秦陽這傢伙!”
趙棠對段承林還是很尊重的,所以將這滿腔的怨氣都轉嫁到了秦陽的身上。
這羞惱的模樣,反倒是蘊含了另外一重含義。
這讓楚江小隊衆人,還有段承林和齊伯然都是心照不宣。
“隊長,你先通知警務署那邊的人過來吧,最好是讓範警官和小陳警官帶隊,畢竟熟人好辦事嘛。”
秦陽不再打趣趙棠,聽得他說道:“消防那邊最好也打聲招呼,到時候就按突發踩踏事件通報,應該就合情合理了。”
“至於遇難者的家屬,也要好好安撫,該賠多少就賠多少,實在不行的話,賠償金由我來出好了!”
秦陽目光看向那幾具學生的屍體,沉聲說道:“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責任的。”
“秦陽,你不必自責,有些事情沒有人能預料得到。”
這個時候王天野突然正色接口,見得他朝着大禮堂一指,說道:“要不是你,這楚江大學闔校師生,恐怕都得血流成河!”
“你放心吧,這件事就按你說的辦,我們一定會妥善解決的!”
作爲楚江小隊的隊長,王天野這個時候當仁不讓。
相比起秦陽今天所立的大功,其他都不算是大事。
“秦陽,天野說得沒錯,這次的事雖然是因你而起,但你也是在執行鎮夜司的任務,傷亡在所難免。”
旁邊的齊伯然接過話頭,先是肯定了王天野的說法,然後又深深看了秦陽一眼。
“經此一事後,你就能名正言順成爲鎮夜司的一員,非人齋那邊,也必然會更加信任你,你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啊!”
齊伯然已經擺正了心態,不再說要將秦陽帶走的話。
既然如此,那解決非人齋的重任,就要着落在秦陽的身上了。
“你這次立下大功,司裏也會給出相應的獎勵,這不僅是做給非人齋看的,更是你應得的。”
齊伯然口中說着話,其目光卻是在那些變異獸身上掃過,最後還看了一眼齊弒和幽。
事實上今天晚上的這次變故,從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了掌控,是秦陽力挽狂瀾,救了楚江大學的全校師生。
更是憑一己之力拖住了幽這個裂境初期的高手,讓得他們意識到了國外變異組織的介入,這又是一件大功。
大夏鎮夜司對於國外變異者的管控一向是很嚴格的,每一個進入大夏的外國變異者,都會在他們的監視範圍之中。
但對於這個叫幽的裂境變異者,就連齊伯然都沒有半點印象。
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渠道潛入大夏,又是如何躲過鎮夜司監控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將幽帶回去審問之後才能知道。
“還有獎勵?”
然而讓齊伯然沒想到的是,剛剛還有些自責的秦陽,這個時候卻是眼睛一亮,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這不由讓齊伯然和段承林都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小子還真是鑽到錢眼裏去了,這一聽到獎勵,啥事都忘了。
“是,有獎勵,包括你之前立下的那些大功,還有清玄經和你這身血脈的獎勵,都會一併發放。”
齊伯然一愣之後,終究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聽得他感慨道:“現在就連我這個掌夜使,都有些羨慕你秦陽了!”
聽得齊伯然這話,楚江小隊諸人都是若有所思。
心想那得是多麼豐厚的積分獎勵,才能讓這個掌夜使都露出這樣一副羨慕之色?
“嘖嘖,等積分獎勵發下來,你恐怕是大夏鎮夜司掌夜使之下最有錢的人了!”
旁邊的段承林也忍不住接口出聲,而且他說的是掌夜使之下,也就是說連他這個鎮守使都比不上。
要知道現在的秦陽,都不算是正式的鎮夜司成員啊。
就算是加入了鎮夜司,也不過是一個小隊隊員而已。
一個鎮夜司普通小隊的隊員,竟然身懷上萬積分,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積分分成,這要是說出去,誰不羨慕忌妒?
當然,這些事情也就僅限眼前這些人知道,最多包括那位首尊大人,有些事情該保密還是需要保密的。
畢竟鎮夜司內部也是分派系的,除了首尊之外,齊伯然這位掌夜使自然是很強大的一派。
段承林包括楚江小隊,都算是他的下屬。
自己手下出了秦陽這麼一個寶貝,對於齊伯然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這樣的好事,最好是遲一些讓那些競爭對手知道。
不過這樣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等秦陽真正加入鎮夜司之後,有些東西恐怕就要公開了。
比如說那門秦陽貢獻出來的清玄經心法,可以說是他的搖錢樹,知道的人越多,他能賺到的積分自然也就越多。
當然這些都是後事了,眼前秦陽只想知道自己獲得的獎勵積分有多少,又能在鎮夜司的寶物庫內,換到多少好東西?
但顯然獎勵並不是現在就有的,所以秦陽也只能等待,不過他知道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遠了。
“這裏的事情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段承林看了一眼四周的狼藉,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看秦陽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好,因此提出了一個提議。
“也好,我和冷麪留下來善後,霸王,你先帶他們去酒店套房吧!”
王天野作爲楚江小隊的隊長,自然也是東道主,聽得他的吩咐,小隊幾人都是點了點頭。
由於有齊伯然和段承林在,自然不可能去江滬那個小診所的密室,那也太上不了檯面了。
莊橫是某個大酒店的主廚,楚江小隊也常年在這個酒店留了套房,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無疑是派上用場了。
“那個……齊掌夜使,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
就在王天野話音落下之後,秦陽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得幾人的目光再次轉到他身上。
其中被叫到的齊伯然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不知道秦陽想要麻煩自己什麼事?
“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問一下齊掌夜使,你的精神念力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緊接着從秦陽口中問出來的這個問題,讓得齊伯然微微皺了皺眉頭。
要知道這已經算是齊伯然最大的手段,也是最大的祕密,秦陽這麼直接地問,無疑有些不太禮貌。
而且化境強者的精神念力強到了什麼程度,也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你秦陽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或者,我這樣問吧,齊掌夜使的精神念力,能精準抹除一個人的某一段記憶嗎?或者說抹除記憶的時間有多長?”
秦陽看到了齊伯然的臉色,所以換了一種問法,這讓得旁邊諸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想做個什麼?
“你說的某一段記憶,是說某一段時間,還是關於某個人或者說某件事?”
這一次齊伯然倒是沒有再沉默,而是反問出一個問題,這中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某個人,抹除十天之內,一個人腦海之中對某個人的記憶,可以做到嗎?”
秦陽索性說得更具體了一些,而當他話音落下之後,便是將目光轉到了大禮堂的門口,將諸人的視線也吸引了過去。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秦陽嘆了口氣,這話讓得王天野他們都有些莫名其妙,卻讓趙棠若有所思,因爲她已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應該不難,你想要抹除誰的記憶?”
齊伯然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他順着秦陽的目光看去,只是大禮堂門內人數衆多,所以他直接就問了出來。
“就是那個女生,她叫商韻,我想讓齊掌夜使抹除她對我的記憶。”
秦陽擡起手來,朝着某道已經軟倒在地的身影指了指。
此言一出,旁觀衆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精彩。
“爲……爲什麼?”
江滬更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他隱隱有一種猜測,心裏覺得有些不平衡。
現在他們顯然都看到了商韻的容貌,哪怕是在昏睡之中,也如同一朵睡蓮般純潔清麗,絕對是楚江大學校花一級的人物。
而且剛纔秦陽還說了那一句詩,這就更讓江滬他們覺得秦陽是在虐自己這些單身狗了。
“江哥,你根本就不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煩惱。”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一眼江滬,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江滬都恨不得在那張臉上去狠狠踩上兩腳。
聽你這傢伙的意思,是那個楚江大學的校花對你有意思,而你卻對對方沒有半點感覺嗎?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趙棠已經是萬中無一的美女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校花商韻,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你秦陽又不是什麼帥得驚天動地的大帥哥,憑什麼這世上的美女都去圍着你轉?
還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無情你個大頭鬼啊。
“唉,我對楚江大學來說,終究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今夜過後,楚江大學就再無秦陽這一號人物,何必讓她爲情所傷,期待一份永遠也得不到的愛呢?”
秦陽唉聲嘆氣,讓得楚江小隊諸人的臉色越來越精彩,但他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因爲誠如秦陽所言,他來楚江大學是來完成任務的,如今任務已經完成,自然不可能再繼續待在楚江大學之中。
一旦商韻明天醒來,再也看不到秦陽,還不知道要如何傷心失望呢?
既然如此,那秦陽索性讓齊伯然再幫自己一個忙。
畢竟他對商韻還是頗有好感的,雖不涉及男女之情,卻也不想對方太過傷心。
只是不知爲何,秦陽這實話實說的口氣,卻是有些欠揍,這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又或者說叫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你秦陽就不會分一個給自己這些單身漢的兄弟嗎?
只可惜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得的,事實上在江滬他們的心中,知道秦陽雖然長得不算太早,但身上總有一種吸引異性目光的魅力。
這前有常纓沐清歌,後有趙棠商韻,哪一個不是絕世美女,都是主動往秦陽的身上湊。
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所以,還請齊掌夜使幫我這個小忙,屬下感激不盡。”
秦陽將目光轉到齊伯然的身上,看起來倒是情真意切,並不像是在凡爾賽,或者說有意刺激楚江小隊的男人們。
這讓齊伯然不由深深看了秦陽一眼,心想如果這小子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倒也不失爲一個光明磊落之人。
誠如秦陽所言,既然註定了這輩子不能在一起,那還不如徹底遺忘。
以秦陽的優秀,跟普通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他自己對商韻沒什麼意思的話,只會給對方徒增煩惱。
至於趙棠則略有不同,畢竟這位曾經也是變異者,而且對變異者的異界很瞭解,知道黑暗世界的危險。
“可以!”
沉吟片刻之的後,齊伯然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得他走上幾步,來到大禮堂的大門前,哪怕隔着窗戶看着陷入沉睡之中的商韻,他也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就算齊伯然已經一把年紀了,他也不禁羨慕秦陽的豔福。
呼呼……
再下一刻,秦陽能感應到從齊伯然的眉心傳出一股無形的力量,隔着玻璃門便襲入了商韻的腦海。
哪怕商韻處於深度睡眠之中,這個時候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正在被別人抹除。
抹除一個成年人十天的記憶,跟讓萬餘人陷入沉睡,再抹除他們幾個小時的記憶,對齊伯然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最多就是多花費一點時間罷了。
約莫十多分鍾過去,齊伯然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念力,也讓秦陽大大鬆了口氣。
“多謝齊掌夜使!”
對此秦陽不吝自己的感激之言,然後便是深深看了一眼商韻,最終微微嘆了口氣。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場有些安靜的時刻,從秦陽的口中再次傳出幾句話來,讓得衆人齊齊一愣,緊接着就又撇了撇嘴。
這傢伙總是這麼騷包。
不過這句詩用在這裏倒也的確應景,也讓衆人心中頗爲感慨。
滿打滿算,秦陽進入楚江小大學也不過十天而已,但在這十天之內發生的事,卻是讓某些人終生難忘。
比如406宿舍的三個室友,又比如籃球隊的顧順等人,再比如說商韻的那個好閨蜜樑霞。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秦陽都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想必到時候商韻清醒過來,雖然腦海之中已經沒有了這十天來對秦陽的記憶,更記不起秦陽這個人,但一些蛛絲馬跡,還是會讓她憂惱疑惑。
秦陽固然是說自己不帶走一片雲彩,但楚江大學內,恐怕不少地方都會留下他的傳說,不會被某些人遺忘。
真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在商韻的內心深處,還會去尋找秦陽曾經來過的痕跡,但這些都只是後話了。
“好了,走吧!”
齊伯然還有些事情要仔細詢問秦陽,並不想在這裏多耽擱,因此直接沉聲開口。
而秦陽卻將目光轉到了趙棠的身上,忽然問道:“棠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此言一出,諸人古怪的目光不由都凝注到了趙棠臉上,然後就看到這位臉色微微一紅,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畢竟是楚江大學的老師,還是留下來幫幫王隊長吧。”
最終趙棠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讓得齊伯然和段承林都是微微點頭。
畢竟楚江大學發生了這樣的事,其他人全部在齊伯然的精神念力之下昏睡了過去,而趙棠就成了唯一可以解釋之前發生之事的大學教授。
有些事情如果沒有一個自己人,全部由外人來說的話,或許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懷疑。
因此趙棠選擇留下的這個理由合情合理,讓得秦陽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但秦陽卻清楚地知道,趙棠應該是怕跟自己在一起。
有些事情,或許她自己都還沒有想通呢。
“好吧!”
對此秦陽也沒有過多勉強,他現在是真的想要好好睡上一覺,血脈損失過度的後遺症,終於開始來襲了。
當下在江滬和霸王的指引下,兩位大人物和秦陽都很快離開了楚江大學。
當然,已經淪爲階下之囚的齊弒和幽,都不會再留在這裏,被江滬和霸王一人一個押着,同樣帶出了楚江大學。
此刻已過子夜,天空上的那輪圓月依舊高掛,就彷彿俯瞰人間的神祗,注視着楚江大學今天晚上的慘案。
譁譁譁……
首先趕到的是人工降雨隊,只聽得一陣嘩嘩聲響起,整個楚江大學的範圍內,便都是被暴雨籠罩。
這做戲要做全套,你說是驟降暴雨發生混亂,要是明天學生們醒過來看到路面全是幹的,那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王天野和郭冷則是趁着降雨的時候,將所有變異獸的屍體都隱藏了起來,這也是他們留在這裏的其中一重意義。
嗚啦嗚啦……
暴雨足足下了一個多小時,將路面全部淋溼,草皮也全部淋得鬆軟之後,警務署和消防的人也終於趕到了。
不出秦陽所料,這次帶隊的依舊是範田和陳執這對組合,這也是他們一個星期之內,第二次來楚江大學出警了。
“範警官,小陳警官,你們好!”
王天野面色嚴肅地迎了上去,而當範陳二位看到是這位的時候,頓時肅然起敬,比對秦陽的時候還要恭敬幾分。
“王隊長,您好!”
範田直接伸出手去,跟王天野握了握。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這位才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正牌隊長。
就算是陳執無比敬重的那個秦陽,也是眼前這位王隊長的下屬。
他們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王隊長親身在此,看來楚江大學是真的發生了常人不能理解的大事啊。
“兩位警官,既然都是老熟人,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王天野知道這二位跟秦陽的關係,更清楚這二位對鎮夜司不是一無所知,所以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並不會對這兩位造成太大的震驚。
“今天晚上的楚江大學,發生了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變故,死了幾個學生,還傷了好幾十個人。”
王天野先是簡單說了一下事實,聽得他正色說道:“具體的過程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楚江大學所有人已經陷入了昏睡,而且被抹除了從昨晚十點之後的所有記憶!”
“什麼?”
驟然聽得這個說法,範田和陳執不由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震驚莫名。
他們倒不是震驚於楚江大學發生什麼大的變故,也不是震驚死傷了這麼多人。
畢竟身爲刑警,這些年大案要案還是見得不少的。
他們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這萬餘師生的一段記憶全部抹除,這又是什麼神奇的手段?
“果然不愧是鎮夜司啊,這手段果然遠非常人能夠想像!”
最終兩位警官只能是將之歸結於鎮夜司的神奇和強大了。
有些東西,完全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想像得到的。
而且他們也猜到鎮夜司抹除這些楚江大學師生後半夜的記憶,目的就是不想讓這些普通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正的過程,不能讓這些普通人知道,所以還需要你們來善後!”
王天野沒有在意這二位的震驚,聽得他繼續說道:“明面上的理由,我已經替你們找好了。”
“那就是中秋晚會進行到一半,突然天降暴雨,師生們慌亂之下,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件,導致楚江大學師生死傷。”
聽得王天野這些話,範田和陳執都是點了點頭。
如今跟鎮夜司的人接觸越多,他們對處理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至於死者家屬會不會懷疑,又有沒有人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那他們自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處理辦法。
無非就是跟學校領導商量賠錢的事情,畢竟這是發生在楚江大學之內,想必到時候那些學校領導也不會過多推卸責任。
當下範陳二位自去安排善後事宜,不一會就有一位小警員拿着紙筆走過來,開始錄起了趙棠的口供。
…………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終於亮了。
所有在大禮堂的師生們,也終於悠悠醒了過來,只不過他們的眼神,看起來都很是茫然。
由於齊伯然的精神念力,所有人的記憶,都只停留在中秋晚會商韻那曲鋼琴獨奏之時。
他們有些奇怪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個大禮堂之內,一個個的臉上,都是露出各不相同的疑惑之色。
總覺得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大事,但始終想不起來,而且中秋晚會爲什麼進行到一半就結束了呢?
而在這些闔校師生之中,又有一張俏臉神色很是複雜,正是楚江大學三大校花之一的商韻。
相對於其他人,商韻的記憶之中的某個人,已經被齊伯然徹底抹除。
因此她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記了。
“阿韻……阿韻……”
就在商韻神智有些模糊的時候,一道彷彿極其遙遠,又離得極近的聲音傳進耳中,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小霞……”
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龐,商韻瞬間就認出那正是自己的好閨蜜樑霞,只不過這個時候樑霞的臉色很有些古怪。
“阿韻,我剛纔去打聽了一下,昨天晚上中秋晚會進行到一半,突然天降暴雨,所有人慌亂避雨,發生了很嚴重的踩踏事件。”
看來樑霞雖然不記得後來的事,但剛纔醒來的時間比商韻更早一些,因此去向一些消息靈通的人打聽了一番。
“聽說還死了好幾個人呢!”
當樑霞神神祕祕,而且心有餘悸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商韻也被驚了一下。
畢竟死人這種事,在普通人心中還是很震撼的,更何況這樣的事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不過你放心,警務署和消防隊的人早已經到了,相信這件事一定會得到妥善處理的。”
樑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話倒是讓商韻放下一些心來。
“走吧,先回宿舍。”
商韻朝着亂哄哄的大禮堂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話落之後便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見狀樑霞不由若有所思,下一刻便是快步追上商韻,開口問道:“阿韻,你都不問問秦陽怎麼樣了嗎?”
看來在樑霞的心中,已經知道商韻對秦陽情有獨鍾,就是不知道那個秦陽對商韻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此時此刻,商韻的反應似乎有些反常。
按照正常的邏輯,你不是應該一醒來就問問秦陽在哪裏嗎?
更何況樑霞剛纔都說了昨晚的踩踏事件死了幾個人,還傷了很多人,難道阿韻你就不關心這些死傷者之中,到底有沒有秦陽嗎?
“秦陽?那是誰?”
然而當樑霞問聲落下,商韻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滿臉疑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瞬間就風中凌亂了。
“那……那是誰?!”
樑霞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商韻,甚至口中還重複了一遍商韻的問話,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好姐妹商韻嗎?
樑霞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從那天晚上秦陽抱着商韻回女生宿舍,照片被人傳到校園網上,再被商韻知道真相之後,她就對那個秦陽念念不忘了。
後來幾天的時間,商韻不止一次主動邀請秦陽,更不止一次在樑霞的面前提到秦陽。
那種嬌羞的狀態,是樑霞這兩年多時間來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可以肯定商韻是墜入了愛河,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秦陽。
由於秦陽那天在楚江飯店的表現,讓樑霞不敢再鬧什麼幺蛾子,而且還想靠着商韻,緩和一下跟秦陽的關係呢。
因此她極力想促成這段姻緣,到時候秦陽看在商韻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再計較自己那天晚上的事了吧?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大禮堂睡了一覺起來的商韻,居然問出了“他是誰”這樣的問題,這確定不是沒睡醒?
“秦陽啊!阿韻,我問的是秦陽啊!”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樑霞還是在下刻又強調了兩遍秦陽的名字。
她覺得就算商韻才睡醒神智有些迷糊,在自己這刻意提醒之下,總會記起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吧?
“秦陽……秦陽?”
然而商韻的反應,再次讓樑霞百思不得其解了。
因爲對方臉上的疑惑,似乎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記不得了。
“這……這他娘的到底怎麼回事?”
樑霞心中都在瘋狂罵娘了,她感覺自己是遇到了靈異事件,而且是讓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靈異事件。
一個銘刻在骨子裏的名字,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之前幾天的時間,商韻在好姐妹樑霞的面前,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完完全全表達了對秦陽的愛慕之意。
那架勢,就像是非秦陽不嫁似的。
可沒有想到這才過去了一個晚上,商韻就連秦陽這個名字都不記得了,這他喵的是見鬼了吧?
“秦陽……啊……我的頭好疼,感覺要裂開了!”
商韻口中又喃喃了幾遍秦陽的名字,但到得後來,她卻是大叫一聲,然後雙手捂住腦袋蹲了下來,嚇了樑霞一大跳。
“阿韻,阿韻,你怎麼了?”
樑霞趕緊也蹲下身將商韻扶起,而此刻商韻的臉色已經是一片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而下,眼神卻是一片茫然。
“秦陽……秦陽……”
依舊有一個輕聲的名字從商韻口中傳出,讓得樑霞若有所思,卻不敢再多問什麼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