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今日之局,癥結在這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晃飛乒乓球字數:2732更新時間:24/06/28 12:07:27
    朱和貴王爺府,吃過晚飯的張福霖坐在朱怡煥門前的空地上仰望着天空。

    他很喜歡在這種陰陽割昏曉的天空之下背誦朱怡煥給他寫的元素週期表。

    王爺府內,下人們照舊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除了馬樹有點一反常態,不再嘰嘰喳喳以外,一切正常。

    此刻的朱怡煥正端莊的盤坐在自己的牀上,閉眼冥想。

    他的耳邊不時傳來,來回踱步的聲音。

    朱怡煥想好好冷靜一下。

    但閉眼的他眼前卻不斷浮現出媚娘的面容。

    他彷彿又看見,高高的君子之塔之上,那個身姿婀娜,媚態十足的女人在向自己走來。

    “你怎麼就死了?”朱怡煥實在忍不住在心裏問道。

    “你殺的唄。”

    眼前,媚娘漸漸貼在朱怡煥的身上,伸出食指在朱怡煥的嘴脣上挑逗着。

    “得不到我,就要殺了我唄。”

    “我沒有殺你。”朱怡煥說道。

    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在了自己面前,朱怡煥內心深處不由得有些難過。

    ......

    “我本以爲你這段時間真的成長了,沒想到你是成長了,你的膽子也跟着成長了,你居然敢殺人了!”

    屋內,踱步的聲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時朱和貴壓低聲音卻又無比憤怒的斥責聲。

    朱怡煥睜開了眼。

    “我沒有殺人。”朱怡煥說道。

    “你沒殺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說你沒殺人?”

    朱和貴顯然氣的不輕。

    朱怡煥剛想開口辯駁,朱和貴又擡手打斷:

    “即便如你所說,你們是在追逐媚娘的過程中忽然發現她死了。”

    “可是,煥兒。”

    “這種話,普天之下能有幾個人信?你娘?你爹?這世上絕對找不出第三個人相信!”

    “人們看見你追逐媚娘,趕到時又親眼看見媚娘身中劍傷倒在血泊之中嚥氣而亡,而你和你那壯碩無比的昆侖奴正提着鮮血淋漓的寶劍站在旁邊。”

    “你說這普天之下,誰會信你沒殺人?”

    朱和貴說的很對,這場面,除非有監控,否則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就連見多識廣的朱怡煥都不得不感嘆,這個局布得妙。

    朱和貴嘆了口氣走到朱怡煥跟前,壓着聲音說着:

    “煥兒,屍體我已經安排人處理了,周遭的住戶我也打聽過,沒人認識你,我也讓人給了錢讓他們閉嘴。”

    “煥兒,你記住,無論人是不是你殺的,明天你就要上朝了。”

    “在朝上,就算天塌下來,就算有人要把你凌遲處死,你也要一口咬死人不是你殺的。”

    “煥兒,議政皇孫,上朝前一天當街殺人,如果坐實,咱們的老皇帝是會殺人的。”

    朱和貴俯下身來握住了朱怡煥的手,叮囑道:“煥兒,務必記得。”

    ......

    直到朱和貴離開自己的房間,朱怡煥才真正能夠靜下心來思考今天遇到的事情。

    媚娘的突然死亡讓朱怡煥的大腦短暫的停止了思考。

    作爲現代人的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會捲入到人命案中。

    眼睜睜看着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的衝擊力也讓朱怡煥一時難以冷靜。

    還好馬樹迅速趕到並且展現出了一個王爺府太監應有的辦事能力。

    在他的操作下,事情被按在可控範圍內,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

    馬樹在處理事情的全程都打着奇貨居的名號更是擾亂了試聽,讓人誤以爲是奇貨居在清理門戶。

    朱怡煥從牀上下來,在屋內不停的來回走動,覆盤着媚娘之死。

    這件事毫無疑問和奇貨居有關。

    從自己登頂君子之塔和媚娘見面開始,事情就已經有些不對。

    爬塔當晚,朱怡煥便已經發現,前後兩個媚娘實際上不是一個人。

    當時的朱怡煥雖然發現了問題,但他也沒去深究這件事,畢竟這種事似乎和自己無關。

    今天再回想起來,一切的因果應當是在當時就已經種下。

    顯然,君子之塔中途換人是有原因的。

    “爲什麼中途要換人?”

    朱怡煥回想着,前後兩個媚娘以幾乎一模一樣的狀態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唯一的區別就是後來的媚娘似乎不知道有換題這件事。

    “換題。”

    朱怡煥想到,第一個媚娘被換,顯然是因爲他給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而這個話就是換題。

    君子之塔換題的目的就是爲了瞞着自己。

    但媚娘卻把這件事說了出來,所以他被換掉了。

    可這點事至於弄這麼大一個局嗎?

    朱怡煥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方向,但還沒完全找到答案。

    畢竟從朱怡煥的角度來看,媚娘的話只是讓自己知道了君子之塔的題被換了而已,這不是什麼天大的事。

    就算奇貨居內部要處罰說錯話的媚娘,也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牽扯進來。

    自己現在可是議政皇孫,動自己有多大的風險,他們應該明白。

    “一定是在我這裏,也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朱怡煥在屋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手絹......”

    “手絹上的蒸汽機。”

    “蒸汽機......”

    窗外傳來了張福霖朗朗背誦聲。

    朱怡煥想起在包子鋪用畫着蒸汽機示意圖的紙給張福霖畫太陽軌跡的一幕。

    朱怡煥拍案而起:“我明白了!是蒸汽機!”

    奇貨居一直以來極力隱瞞的就是這改良的蒸汽機。

    “當晚,應該是這樣的......”

    朱怡煥推演着。

    起初,媚娘說錯了話,透露了題目被換一事,引起了自己的好奇。

    奇貨居爲了防止媚娘透露更多,也爲了防止自己對原題目死纏爛打,便換來了本就不知道原題的人來和自己下棋。

    然後事情果然和奇貨居預料的一樣,得知換題的自己對原本的題目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直接動手去掏手絹。

    但因早已換人自己無功而返。

    這事本來到這裏就畫上了一個句號,一切與自己也沒有太大關係。

    會受到懲罰的只有亂說話的媚娘。

    所以媚娘在君子之塔當晚後就消失了,但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牽扯到自己身上來。

    “直到前幾天......”朱怡煥想着。

    直到前幾天,在張福霖家的包子鋪,自己無意中留下了一張畫有蒸汽機示意圖的草稿紙,這張圖一定是被奇貨居看見了。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根據奇貨居換題的舉動來看,朱怡煥感覺,蒸汽機對於奇貨居來講異常重要。

    私下裏他們一定在折騰這個玩意兒,而同時,他們似乎不希望別人知道蒸汽機,至少是不希望朱怡煥知道。

    這可能和自己議政皇孫的身份有關。

    所以當自己那張畫有蒸汽機的圖被看見時,自己便被他們盯上了。

    於是前幾天開始,京都裏開始流傳着朱怡煥與媚娘的種種流言。

    這就是爲什麼自己會成爲他們的目標的原因。

    今日之局,癥結在這。

    奇貨居一定是明白蒸汽機的重要性,他們應該是在研究蒸汽機,並且很有可在他們研究的同時,還警惕着別人研究。

    所以在發現朱怡煥與蒸汽機有關後,他們利用京都流言激起自己找媚娘的心,然後利用媚娘的手絹勾自己出來。

    “可我還有一些不明白。”

    “媚娘爲什麼會配合他們來勾引自己?”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會被殺嗎?”

    “爲什麼就一定要是我不能知道蒸汽機?”

    “爲什麼發現我知道蒸汽機後要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