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最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愛因茲貝倫家的這些人造人戰士都是真正的死士，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沒有貪生怕死的概念。

    人造人，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AI”，大部分的人造人，根本就不具備可以獨立思考的人格，大多都只是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運作的“傀儡”。

    它們沒有心，只會重複同樣的話語，被賦予了工作就會持續下去，它們將完成被製造時的製作意圖作爲使命，純粹的行動着。

    而眼前的這些戰鬥女僕人造人，它們被製造完成時的使命，就是保衛愛因茲貝倫城堡的安全。

    “殺！”

    表情冰冷的戰鬥女僕們直接衝了上來，衛宮切嗣掏出了槍，而柯凌則是大手一揮，一排排的陰影衛士在他的身前出現，這些陰影衛士烏漆麻黑、方頭方腦的，看着頗爲古怪，手中則是端着大口徑的步槍。

    “噠噠噠噠噠！”

    陰影衛士們直接開槍射擊，對眼前的戰鬥女僕們進行掃射，那些漆黑的子彈打在戰鬥女僕的身上，輕鬆的洞穿了它們的身軀。

    “防禦！”

    隨着一聲令下，幾個戰鬥女僕頂着盾牌擋在了前面，這些人造人使用的武器顯然並沒有跟上時代發展，都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之類的冷兵器，面對陰影衛士的掃射只能先靠盾牌抵擋，然後再用弓弩進行還擊。

    “嗖嗖嗖！”

    弓箭弩箭射過來，射在陰影衛士的身上，但箭矢的效果很一般，打在實體化的陰影衛士身上被輕鬆彈開，由機械守衛轉化而來的陰影衛士，在柯凌的強化之下，現在的硬度是比原本更強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射穿。

    幾個陰影衛士拎着大劍上前，直接衝入了戰鬥女僕的陣型之中，白刃戰一觸即發。

    這下可真是“AI”對“AI”了，一方是鍊金術的產物，一方則是“新式鍊金術”的產物，說柯凌這些陰影機械守衛是來自2070年代的“新式鍊金術”製造的“魔像”也沒什麼問題。

    科學就是“新式魔術”，那機器人自然就是“新式魔像”。

    “鏘鏘鏘！”

    刀刃相擊，戰鬥女僕們面對陰影衛士絲毫不怵，主動衝了上去，和陰影衛士交戰，它們的刀劍上閃着光芒，顯然被魔術強化過。

    “噗呲！”

    一位戰鬥女僕被一刀劈中，直接砍成了兩半，而陰影衛士也中了幾刀，陰影實體的身軀晃了晃，但卻並沒有因此而消散，柯凌的血鬼術現在已經越來越強大，給這些被轉化的陰影衛士也帶來了最直觀的加成。

    “噗呲！”

    大劍橫掃，再次攔腰斬斷幾個戰鬥女僕，幾個陰影衛士大殺四方，在人造人羣之中橫衝直撞，顯然2070年代的“新式鍊金術”更勝一籌，畢竟有柯凌的血鬼術幫忙作弊。

    戰鬥女僕們死戰不退，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在沒有覺醒自我認知之前，它們是不會逃跑的，是不會明白什麼是“自己的生命”的，但覺醒自我認知非常的困難，不是每一個人造人都能像齊格一樣覺醒。

    ”噗！”

    在戰鬥女僕們的圍攻之下，有陰影衛士被砍的身形消散，化爲一灘黑影融入了柯凌身下的影子中。

    對於這陰影衛士來說，這就相當於是迴歸了“神國”，只需要稍等一段時間，它就可以重新凝聚成型，再一次爲柯凌去征戰。

    在柯凌腳下的無盡陰影之中，在“神國陰影界”之中，陰影衛士們可以不斷的重鑄身軀，它們不知何爲死亡，戰鬥便是它們的宿命。

    “這是.什麼？”

    拿着槍的衛宮切嗣不禁咽了口唾沫，這個Devil，到底還有多少手段沒有用出來？

    沒過一會，人造人戰鬥女僕們便被屠殺殆盡，而陰影衛士們卻並沒有付出多少減員，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確實不算擅長戰鬥。

    這倒是一直如此，因爲它們本身就不會去鑽研什麼戰鬥技術，它們被製造出來，是爲了尋求完成“第三法”，尋求對全人類的救濟，可沒讓它們去研究如何進行戰鬥。

    這些人造人都在爲此而努力，不會去考慮其它的，所以才會有僱傭衛宮切嗣這種操作。

    “走吧，進去看看。”

    柯凌邁步向前，穿過一地的殘肢斷臂進入了愛因茲貝倫家的庭院，城堡就在不遠處了。

    “好。”

    衛宮切嗣沒有任何的遲疑，跟在柯凌身後走了進去，前面則是一羣陰影衛士開路。

    打開大門，進入了庭院之中，人造人再一次衝了出來，爲了守衛愛因茲貝倫城堡而戰。

    城堡之中，高牆之上的房間之中，伊莉雅正趴在窗戶處探頭向外看，這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個頭不高，長相非常的可愛。

    她就是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的孩子，但她更像愛麗絲菲爾，甚至看不出有衛宮切嗣的影子。

    沒辦法，雖然確實是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結合而成，但在懷孕期間，在還是個胚胎的時候，伊莉雅就已經遭受了很多魔術調整。

    她是愛因茲貝倫家人造人技術的結晶，是最高技藝的體現，她既是“小聖盃”，又是人類，可以親自成爲聖盃戰爭的御主，

    “伊莉雅，不要看。”

    在伊莉雅的身邊，兩個女僕守衛着她，將她從窗邊強行拉開。

    它們並不是不想讓伊莉雅看到血腥的場面，只是在忠實的執行着不讓伊莉雅與衛宮切嗣見面的任務，哪怕是這種見面也不行。

    只要它們還能夠行動，它們就會堅定不移的一直將這個命令執行下去，這就是人造人。

    “可是.”

    伊莉雅有些不開心，外面的聲音很大，聽着很是熱鬧，她在想是不是切嗣和媽媽回來了。

    某種意義上，伊莉雅猜對了，確實是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回來了，只不過愛麗絲菲爾變成了“杯子”，衛宮切嗣成了入侵者。

    庭院中的戰鬥很快便結束，陰影衛士的數量又減少了一些，人造人的悍不畏死可不比這些陰影衛士差，也就是機能上差了點。

    “轟！”

    城堡的大門被轟開，柯凌邁步走了進去，這古堡很有風味，裏面的東西一看就有些年頭，不愧是傳承了近兩千年的魔術工房。

    “衛宮切嗣，你爲什麼放棄了聖盃？”

    柯凌和衛宮切嗣剛剛進入城堡，一個蒼老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聲音語氣很是平淡的發問。

    “因爲你騙了我，那個東西根本不是萬能的許願機。”

    面對這個聲音的質問，衛宮切嗣直接的迴應道，愛因茲貝倫家對他的做法有意見，他心中還對愛因茲貝倫家有意見呢，這些混蛋一開始就在騙他，把他給耍的團團轉。

    “阿哈德！你們的想法只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什麼用第三法實現全人類的救濟，根本是無稽之談！”

    衛宮切嗣陰沉着臉，他顯然並不認可愛因茲貝倫家的方法。

    讓全人類都獲得永恆的生命，這樣就能夠解決世間所有的爭端？開什麼玩笑？！先不談這件事的可行性的問題，這種想法壓根就沒考慮過人性！沒考慮過世界的承載能力，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空談罷了！

    如果都變成了那種東西，人類還真的是人類嗎？！如果人類不再有死亡，那這個世界絕對會崩壞！

    哪怕作爲一個魔術使用者，一個不在意魔術理論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也明白這種做法雖然聽着好像很偉大，聽着很美好，但卻完全不合理，只會帶來更可怕的災難。

    而且，在衛宮切嗣看來，也根本不存在什麼“永恆的生命”，不存在無法殺死的生命。

    “你沒有資格質疑第三法！”

    那個被稱爲“阿哈德”的老人打斷了衛宮切嗣，它的聲音大了些，似乎在表達憤怒的情感，但其中的淡漠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請不要拙劣的模仿人類。”

    柯凌吐槽了一句，他當然知道現在正在說話的是個什麼東西。

    愛因茲貝倫城堡的一切，都是由當初“第三法”魔法使的弟子們建造的，他們在這裏建起了工房，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追求實現“第三法”。

    而爲了能夠專心的研究，他們製造出了一個幫忙處理各種雜事的人造人來負責管理城堡，也就是正在說話的這位“尤布斯塔庫哈依德”。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說的直白點，就是第三法魔法使的弟子們製作出的用來控制城堡中樞的人工智能，所有人造人的管理者，也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歷代族長。

    歷代族長就相當於是“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人形終端，對外宣稱的統一名字是“阿哈德”。

    這個“阿哈德”，就和刺客教團的“哈桑·薩巴赫”差不多，都是個統治者共用的名字。

    只不過人家那個“哈桑·薩巴赫”每一代是不同的人，而這個“阿哈德”，則都是由“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控制，只是個被賦予了模擬人格的傀儡，一個以“營運城堡”、“重現第三魔法”爲使命的人造人傀儡。

    人造人的身體，哪怕一直用各種方法延續時間，能夠堅持個兩三百年就已經很長了，自然是要一代代更換的，目前的這個“阿哈德”是第八代，從“聖盃戰爭”建立時就是它，估計距離下一次更換時間也不遠了。

    被拆穿了身份，“尤布斯塔庫哈依德”也不再多話，又有一堆人造人衝了出來，它們的信念不會有任何動搖，因爲它們還有伊莉雅，一個專門爲了聖盃戰爭而製造的究極武器。

    只有當伊莉雅也失敗了之後，它們才有可能動搖，因爲它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

    戰鬥繼續，而結果顯而易見，人造人們又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事實證明，在製造者們離開了之後的一千年時間裏，“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操控下的愛因茲貝倫家沒有任何的進步，它們的鍊金術冠絕當世，但這不是這些人造人的功勞，而是那些製造者在千年前留下的成果。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這個智能中樞，沒有任何的創造力，只是一味的封閉着愛因茲貝倫，就連”聖盃戰爭”，都是在人類協助者瑪奇裏·佐爾根的幫助和謀劃下才得以建立。

    作爲一個“永恆”的存在，“尤布斯塔庫哈依德”似乎已經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永恆”未必有用，尤其是沒有“人性”的永恆。

    “轟！”

    房間的大門被打開，衛宮切嗣衝了進去，他一臉的焦急。

    “伊莉雅！”

    衛宮切嗣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但他沒有靠近過去，因爲兩個戰鬥女僕在他的身前阻攔着他。

    “切嗣？！你真的回來啦？！”

    看到闖進來的衛宮切嗣，伊莉雅驚喜的叫道，她完全不知道城堡裏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離開這裏，衛宮切嗣。”

    兩個戰鬥女僕毫不猶豫，直接衝向了衛宮切嗣，而衛宮切嗣也毫不猶豫的發動了“固有時制御”。

    時間在他眼前彷彿變慢，他繞過了兩個戰鬥女僕，直接衝向了正一臉驚喜的伊莉雅。

    其實他可以殺死這兩個人造人女僕，但他並不想在伊莉雅的面前這樣做，這個姑娘，是他心中最後的柔軟，是陷入人生迷茫的他心中最後的座標，他不想讓伊莉雅被污染。

    另外一邊，柯凌已經來到了愛因茲貝倫家城堡的中心，他的陰影衛士們散佈在整個愛因茲貝倫城堡，最終搜尋到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所在地，找到了這個城堡的中樞，所有人造人的管理者、製造者。

    “在這個世界追求什麼第三法救濟全世界，不是找死嗎？真當抑制力是吃幹飯的啊？”

    看着“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本體，柯凌吐槽了一句，某個平行世界有個傢伙這麼幹了，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聖盃甚至已經開始運轉，開始對全人類發動“第三法”，但差一點的意思，就是最後依然沒成功。

    那種情況下，別說是蓋亞了，恐怕就連阿賴耶都要一起出手阻止這件事發生，因爲這根本就不是“救濟”，而是另外一種毀滅，對蓋亞來說如此，對阿賴耶來說也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