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霸之略的劉使君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花花家的太歲字數:2633更新時間:24/07/01 12:32:38
    從益州州牧府出來,回到家的趙韙,還沒在書房坐上片刻,他的獨子趙熙就急沖沖的趕過來了。

    “爹,我打聽到了甘寧的出身了。”

    ‘毛毛躁躁。’趙韙打量了下風塵僕僕的兒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穩重下來。

    他開口問道:“甘寧是哪裏人氏,什麼出身。”

    趙熙神神祕祕的一笑,反問趙韙:“爹,你可聽說過巴郡錦帆賊。”

    “錦帆賊。”趙韙在腦海裏細細思索着這個詞,半晌後,趙韙搖了搖頭,他是世家公子出身,早年去了洛陽的太學,後來一直在朝廷做官,官至太倉令。

    如果不是天下大亂,他想來會一直待在朝廷,這輩子都不太會回益州,對於巴郡賊人什麼的,趙韙既不會交接,也不會打聽,所以他對錦帆賊不甚了了。

    趙熙見狀,提點式的透露出了更多的消息:“那是一夥輕薄少年。他們成羣結隊,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在巴郡四處遊來蕩去。”

    “這羣賊子一出一入,爲了顯示威風炫赫,步行則陳列車騎,水行則連接輕舟。連服侍他們的人,披服錦繡,走到哪裏,哪裏就光彩斐然。停留時,經常用錦繡繫住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錦繡拋棄掉,以顯示他們的富有奢侈。”

    “所以人們稱呼這羣賊子爲‘錦帆賊’。”

    經過趙熙如此詳細的描述,趙韙終於有點印象了,他好像聽人提過那麼一會,巴郡是有一羣奢侈的賊子。

    聽人說這羣錦帆賊經常出入城邑,地方官員以及跟這羣賊子交往的人,如果隆重地接待,錦帆賊就傾心相交,可以爲之赴湯蹈火,如果禮節不到位的話,錦帆賊就搶掠對方的資財,甚至動刀殺人。

    這羣錦帆賊肆意妄爲,秉承己心,實在是巴郡的一顆毒瘤,作爲世家貴公子的趙韙一想到這就露出厭惡的神情。

    “錦帆賊和甘寧有什麼關係,莫不是甘寧是錦帆賊出身。”趙韙詢問道,自從前陣子他聽過劉璋拜了蜀郡的郡丞甘寧爲校尉後,他就讓趙熙去打聽甘寧的出身,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順便讓趙熙有點事情做,不然他這個獨子天天在府裏閒來晃去,沒頭蒼蠅一般,只怕是人都廢了。

    趙熙露出一個微笑,有一種揭開謎底的快感:“甘寧不止是錦帆賊,還是錦帆賊的頭領,他是臨江人,與我們老家安漢離得遠了,打聽起來就花費了些時間。”

    “爹,你說好笑不好笑,劉璋竟然封了這麼一個賊子做校尉,傳出去只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聽到這話的趙韙並沒有跟着趙熙一起開心,他皺起了眉頭,撫着山羊須思考了起來。

    他總感覺沒那麼簡單,這個叫甘寧的,能讓劉璋那個懦弱的人一見面就封了校尉的職位,說明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懦弱的人一般都害怕和陌生人接觸,想要和劉璋真正交好,只怕是需要相識年歲日久才行,這不,給劉焉當忠犬的張魯,現在已經被劉璋懷疑上了。

    張魯的老母和幼弟可是還在成都做人質,可劉璋和他今天議事的時候卻表達出想讓他替換張魯的意思,張魯爲了劉焉背上了米賊的罵名,卻還是被劉璋懷疑,當真可憐。

    趙韙覺得他需要知道更多關於甘寧的消息,這件事不簡單,甘寧這個人也不簡單。

    這讓他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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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郡,宕渠水上的一座樓船上。

    “劉使君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

    甘寧抑揚頓挫的描述着他眼中的劉璋,坐在他對面的沈彌和婁發對了一眼,眼神中帶有疑惑。

    他們的這位好友甘寧,自從被老母規勸後,認真讀書,從計掾做起,在前往成都上計的時候表現出色,留在成都做了郡丞。

    他們本以爲甘寧這次離開成都,是因爲忍受不了東州人的欺壓,以及新任益州牧是劉璋那個懦弱無能的傢伙,在劉璋手下沒有出頭的機會,所以甘寧才回到的巴郡。

    但是聽甘寧話裏話外的意思,他這次回來並不打算留在巴郡,而是打算召集以前跟着他的惡少年,一起去成都建功立業,而且是在那位懦弱的劉璋手下。

    在說起劉璋的時候,甘寧兩眼放光,面帶崇敬,一堆的誇讚話,看樣子已經完完全全臣服劉璋了。

    尤其是說到劉璋的爲人,這位好友,竟給出王霸之略的評價。

    如果是在別人口裏講出來的,沈彌和婁發說不定當場掉頭就走,扯謊也不扯個正常一點的,劉璋的爲人整個巴蜀都有耳聞,說好聽點是爲人溫仁,說難聽就是爲人懦弱。

    但王霸這字評價從甘寧口中說出,就由不得他們不思索了。

    甘寧的性子他們是知道的,開朗豪爽,有勇有謀,面對看不上的人,只怕是眼睛望天上瞟,甘寧說的話多少有幾分可信。

    生平謹慎的沈彌開口了:“可有憑證。”他需要再確認一下,甘寧說的話是不是可信,至少該有實證。

    甘寧一副成竹在胸的的樣子,對着沈彌道:“文淵,你可知劉使君封我什麼武職。”

    看到甘寧這種姿態,沈彌琢磨起來了,百人將、屯長、曲侯這些低級武職肯定是不用考慮的,得往上走,再往上就是都尉了,他試探着問道:“都尉。”

    甘寧面帶微笑的搖了搖頭,調笑道:“文淵,何以如此看輕甘某。”

    沈彌伸出手,按捏着下巴,都尉都算看輕,都尉再往上,就是校尉,一想到校尉,他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校尉的副官。

    “莫不是軍司馬。”

    甘寧哈哈大笑了起來,眼睛都笑出了淚花,好不容易停下來,他接着神祕兮兮的搖了搖頭。

    “校尉。”少言語的婁發開口了,現在沒有其他可能了,那就只有最不可能的那個了。

    聽到這話的甘寧,挺胸擡背的肯定道:“正是校尉,還是子初兄看的起某。”

    “校尉,怎麼可能。”沈彌張大了嘴巴,神色驚訝無比。

    “你給劉使君灌了什麼迷魂湯了,竟拿了校尉。”

    甘寧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實文淵猜的軍司馬也有,只是不是某。”

    甘寧示意侍立在一旁的甘九,甘九對着沈彌和婁發拱了拱手後說道:“蒙劉使君看重,封某爲軍司馬。”

    這下連一直面色平靜,對甘寧說他被封爲校尉都沒怎麼驚訝的婁發,聽到甘九的話也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對甘寧成爲校尉雖是吃驚,但內心也能接受,怎麼說甘寧都已經坐到六百石的郡丞了,但甘九不一樣,甘九是白身,而是出身就很不好,甘九的阿母是個奴婢,到現在甘九連個字都沒有。

    沈彌和婁發又對上了一眼,然後低下頭思索着。

    就目前來看,這位新任的益州牧怕是心胸有些寬廣,用人不計較出身,連奴婢的兒子都敢直接從白身提爲軍司馬。

    甘寧看着面前思索的兩人,沒有出言打攪兩人的沉思,而是拿起一杯酒飲下,細細的品味。

    ‘終究還是巴郡的酒水有滋味,比起成都的酒水,家鄉的味道更勝一籌。’

    隨後甘寧一飲而下,傾盡一杯,看着面前的兩人,心裏感嘆:‘巴郡的人也不錯,沈彌和婁發兩位渠帥,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沈彌爲人嚴謹,對軍略相當瞭解,佈置的軍陣嚴絲合縫,沒有一丁點的破綻和漏洞。婁發則是有着一手好箭術,百步之外,可以射斷飄蕩不定的楊柳枝,比起古代的養由基也是不遑多讓。

    兩人有着如此的武藝和軍略,甘寧作爲和他們多年結識相知的至交好友,想給沈彌和婁發指引一條明路。

    苟富貴,當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