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求空

    虛空之中，空門佇立，盡顯飄渺與神祕，張純一立於門前，久久不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幾道仙光穿梭虛空而來，正是黑山、紅雲、道初、無生，除黑山氣息有些虛浮之外，其餘三者的氣息都很平穩，並未在之前的動盪中受什麼傷。

    “主上，紫電突破不朽失敗，損了根基，我已將其送去龍虎山，交給赤煙了，待從赤煙爐中走一遭，其應可重定根基。”

    壓了一下嗓子，讓自己的聲音更加低沉，道初將之前發生的種種一一道來。

    紫電一無天命，二無虛幻金性，突破不朽自然是失敗了，其底蘊雖然不俗，但最終還是未能抗住大道反噬，好在道初與無生一起出手，由道初創造時機，由無生出劍斬斷天意鎖定，最終救下了紫電。

    聽到這話，張純一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原本早有預料的。

    “無生，這空門本質玄妙，或許需要你來嘗試一下。”

    話音平和，張純一將目光投向了無生。

    空門的神異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對於這種情況他也並非完全沒有預料，這一次他讓無生出手不僅是爲了從大道反噬之下救出紫電，也是爲了空門，無生的道很特殊，和他們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生的彼岸之道前所未有的契合空門。

    聽到這話，劍光一閃，無生顯化出本相，出現在了空門之前，其葫蘆劍軀浮浮沉沉，好似在感受着什麼。

    在這一刻，紅雲、黑山、道初的目光也紛紛投向了無生。

    見其遲遲沒有動作，紅雲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黑山依舊不動如山，道初則有些躍躍欲試，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冽的劍音響徹時空，身化飄渺劍光，直斬空門。

    其劍光飄渺，介於有無之間，無牽無掛，無滯無礙，諸般法理皆不能束縛，命數也同樣。

    咻，隨着劍光落下，那無緣與有緣之間的距離被跨越，空門門開一線，無生順勢踏入其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受到任何的滯礙。

    看到這樣的一幕，紅雲等存在又驚又喜。

    “無生修彼岸，與這大天地間的牽連卻是最少的。”

    知曉無生成了，張純一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空門本質特殊，除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之外，真正有機會在現階段闖入空門的人就那麼幾個，無生自然是其中之一，魔祖也算一個，修得天心的神霄也勉強算一個。

    還有半個則是無眠，之所以是半個則是因爲其修爲太弱，那所悟太虛之道更只是一個苗頭，若他真正創出了太虛之道，可以重新定義虛實，倒也有機會闖入空門。

    而隨着無生踏入空門，那一線光明也再次消失不見。

    見此，張純一也不失望，其乾脆盤坐於空門之前，借空門之力引動自身命數，默默的參悟着其中玄妙，靜待無生歸來。

    看到這樣的一幕，對視一眼，紅雲、黑山、道初也紛紛靠近空門，牽動自身命數，嘗試參悟其中玄妙。

    命數玄之又玄，不說天仙，便是不朽金仙也難以把握，從這個角度來說，空門也算是一方另類的修行寶地，只不過若沒有金仙層次過早接觸這些實際上並不好，因爲那種諸般束縛加身，命不由己的感覺實在是對道心的一種煎熬。

    嗡，命運的枷鎖顯化，不得自由，黑山眉頭微皺，而後又恢復了平靜，默默找個地方趴了起來，紅雲反倒還好，其順從命數，恰到好處的停下了腳步，並未感到太大的壓制，道初則忍不住發出了悶哼。

    諸般束縛加身，不得自由，讓其格外難受，其近乎本能的想要退卻，只不過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黑山，安之若素的紅雲，其又默默堅持了下來，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感悟命數的玄妙。

    而在另外一邊，闖過空門，無生進入到了一片虛無之中，是的，就是一片虛無，這裏什麼都沒有，無天無地，無生靈，無死物，有的只是一片空蕩蕩。

    看到這樣的一幕，無生那顆彼岸劍心少見的泛起了波瀾，自其成就彼岸之心後，心在彼岸，這世間萬象已經少有能觸動其心的了。

    “空嗎？”

    念合天地，無生隱隱把握住了什麼。

    其彼岸之道誕生於殺道和劍道之上，以殺戮養劍之鋒芒，以劍行殺戮之實，兩道相輔相成，最終斬斷一切，不可否認這兩道確實很契合，但因此而生的彼岸之道卻遠遠算不上完美，頂多也就是一個雛形而已。

    “劍是本相，殺戮是手段，我求的或許是空。”

    一念泛起，如驚雷炸響，在這一刻，無生的彼岸之心動盪的厲害。

    “或許這裏真的與我有緣。”

    動念之間，無生隱隱感到自己與這片虛無融洽了些許。

    不過雖然察覺到這方天地對於自身道途的影響，無生也沒有急着沉浸其中，畢竟這裏還是一片未知之地，或許會有危險潛伏，最爲重要的是張純一還在門外等候，它也不適合在這裏耽擱太久。

    嗡，劍光分化，以一化萬，無生開始探索這片虛空。

    片刻過後，萬劍歸一，無生的身影再次凝實，這片虛空好似無有邊界，既無危險，也無寶物。

    “有時候空也是一種表象。”

    念頭生滅，四道通天徹地的劍光顯化，無生縱劍一斬，下一個瞬間，無盡虛空崩滅，它又出現在了空門之外，只不過這扇空門和之前那扇空門有所不同，其是倒着的。

    “推開這扇門，跨過去，我便可徹底洗去自身真靈中的天地印記，掙脫天地間的命數束縛，獲得自由，遁入混沌之中。”

    心神中映照出空門的身影，無生心中生出了明悟，它所追究的彼岸似乎已經近在眼前，只不過這種彼岸是有缺陷的，貿然洗去真靈中的天地印記，就算有金性鎮壓，恐怕也要遭受極大的反噬，結果未知。

    沉吟片刻，無生沒有急着推開這扇門，直接縱劍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