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過去不動

    太玄界，浩蕩的異象席捲天地。

    太陰星上，看着那盤踞於世界之上的黃昏之龍，恆娥眉頭微皺。

    “此龍無首，當墜落於淵！”

    身軀內的力量在升騰，恆娥勾連了太陰寶鑑，相比於她現在的仙凰之軀，太陰寶鑑才是承載她力量真正的載體，她無盡歲月以來積攢的力量都在其中，那方太陰虛境就是她的道和理，所謂軀體不過是一個表象而已，這無盡歲月以來她不知換了多少具。

    嗡，言出法隨，在這一刻，太陰的光輝越發晦暗，映照天地。

    在這一刻，無形的幻境降臨，天地法則被悄然扭曲，那恢弘的天地異象突然生出了變化，只見黃昏之龍仰天咆哮，吼聲中滿是憤怒與不甘，而後無形的殺劫降臨，神龍斷首，血染蒼穹，盡顯不祥。

    看到這樣的一幕，萬仙譁然。

    “這是渡劫失敗了？”

    “怎麼可能，天劫最兇險的階段已經過去，接下來不過是打磨自身而已，這怎麼會失敗？”

    “難道是道心有缺？導致它凝聚法身功虧一簣？”

    衆說紛紜，在這一刻，所有都陷入到了深深的懷疑之中，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想，所有異象都在表明道初的突破真的失敗了。

    太陰星上，看着這樣的一幕，恆娥的面容上滿是淡然。

    其以虛幻扭曲真實，欺瞞萬靈、欺瞞天地，扭曲道初成功登臨妖帝的事實，這雖然只是她編織的幻境，但當天地，萬靈，特別是道初認爲這是真的之後，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屆時道初的突破將真正失敗，從妖帝境界跌落。

    “張純一，你會出手嗎？”

    眺望虛空，恆娥默默的等待着，至於道初，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放在眼中，她雖然剛剛歸來，但也不是一介新晉妖帝可以挑釁的，憑藉着不朽的神魂之力以及圓滿的幻道法則，哪怕是在外界，她也可以扭曲現實，短時間內迸發出大神通者層次的戰力。

    不過這要對付張純一是不夠的，唯有在太陰星上藉助太陰星之力她才能迸發出更強的力量，幻道法則雖然玄妙，但欺瞞天地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唯有太陰星才能給予她足夠的支撐，九真一假往往才是最厲害的幻術。

    而就在這個時候，昂揚的龍吟之聲響起，原本失去頭顱，即將墜落的黃昏之龍竟然斷首再生，煥發全新的活力，那散落的漫天龍血突兀的消散，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怎麼可能？”

    看着這樣的一幕，恆娥的面色微微一白，她的幻術被破了，以至於自身遭受了天地反噬。

    “我收束過去，始終如一，區區幻術，豈能動搖我之道途？”

    纏繞於南山之上，橫壓滄海桑田，道初立古俯今，睥睨天下，它化過去，不可動搖，恆娥的幻術神通確實很強，扭曲了它現在的那一個點，但它的過去卻不會隨之崩塌，它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法身成就，根本不會突破失敗，假的始終是假的。

    吼，龍吟驚世，黃昏之龍橫壓天下，在這一刻，橫渡雷劫，道初命定燭星，煉光陰長河之道痕，凝聚過去不動法身，成就妖帝之尊，明月的光輝徹底被其壓下。

    “過去的力量，怪不得，怪不得，沒想到這枚道種竟然再次出世了，而且還被張純一的妖物得到了，這可真是緣分，如此一來那條龍恐怕也藏不住了吧。”

    看着張牙舞爪，盡顯霸道的道初，恆娥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過去道種，這可是有人追尋了很久的東西。

    “且等着吧。”

    渡過雷劫，命定太陰，凝聚太陰幻世法身，收斂所有異象，不再理會道初，恆娥歸於月宮之中，自此孤寂的太陰星上多了一絲生氣。

    知曉道初的底細之後，恆娥就知道除非自己真身殺入光陰長河，否則僅憑幻術是奈何不了對方的，對方的真身藏於過去，天然抗拒種種幻術，不過出動真身現階段是不現實的，她的這具身體現如今還是太脆弱了，最起碼對於張純一這個層次的敵人是這樣的，一旦離開太陰星就會成爲一個破綻，她雖然神魂不朽，不懼怕死亡，但卻不想因此錯過最好的時機。

    而隨着恆娥隱沒，太陰星的光輝徹底收斂，在世人眼中，其就好像被光陰之龍一口吞掉了一樣，一時間無數人都向光陰之龍投向了仰望的目光，這是生靈對於強者的本能崇拜。

    不過此時此刻，一向喜歡人前顯聖的道初卻沒有被虛幻的崇拜迷失，其眼中的傲然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這麼能忍嗎？這些老古董真是麻煩。”

    眺望太陰，道初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初時它確實沒有察覺到異常，但很快它就收到了六耳的消息，之後它之所以繼續撬動光陰長河之力，演化驚世異象，與恆娥爭鋒，絕非本性如此，想要人前顯聖，而是想要藉機試探一下恆娥，如果能引出恆娥那就更好了，畢竟對方的所作所爲已經充分表明她與龍虎山站在對立面。

    而它之所以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所依仗的，成功煉化過去道種，凝聚過去不動法身之後，它已經另類不朽，它可以永遠活在過去。

    正常情況下，生靈的過去與現在是連續的，一旦現在斷裂，其對應的過去也會自然崩塌，化作歷史的塵埃，被時光的浪潮打去，終有一日會徹底消失不見，但道初不同，它的過去永固不動，就算在現世層面被殺死，可對應的過去依舊存在。

    而有過去，就能衍生出現在，只要給它時間，它終將貫穿過去與現在，重新歸來，想要徹底殺死它，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追溯過去，從根源上殺死它，只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

    “這些老不死真是麻煩，一直佔着位置，也不知道給後來者讓讓路，終有一日將它們全部掃落，打入歷史塵埃之中。”

    嘟囔了一句，甩甩尾巴，收斂所有氣勢，道初的身形悄然隱沒於南山之中，有恆娥這麼一個老怪物在，它人前顯聖的心思都沒有了，若非如此，這太玄界怎麼也還要熱鬧上九天九夜。

    至於說打上太陰星，道初覺得該穩妥還是要穩妥一下，年輕龍雖然富有朝氣，但也不能冒進，畢竟在外面與恆娥對上，關鍵時刻它還可以向張純一求救，說自己以身爲餌，冒死誘敵，有大功勞在身。

    可要去了太陰星就不一樣了，那完全是坑自家人，雖然說真打起來龍虎山不一定會輸，可也沒必要急於一時，相比於拼死一搏，得張純一耳濡目染，道初更喜歡橫推無敵，這才是龍虎山該有的姿態，不出手則矣，一出手當鎮壓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