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朝聞道，夕也不死

    秦長生一路火花帶閃電，目標很明確。

    他要往空明峯而去。

    一方面，是他清楚拓延的實力極其恐怖，一旦兩人真的開始交手，產生的餘波，都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前往人煙相對稀少的景區，至少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另一方面，秦長生也有一些私心存在。

    這是他和安心定情的地方，雖然安心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但秦長生希望，在這個充滿特殊意義的地方，真正做到安心對他的期望。

    成爲，這方天地的主宰！

    轟！

    一道凌厲的劍氣如同天怒一般從身後追來，秦長生一個閃身躲過，劍氣飛向遠處，生生將一個山頭給削去。

    “小雜碎，你還要跑到什麼時候？剛纔說話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

    “怎麼，現在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拓延手持狼牙彎刀，比起燕凌雲，顯然拓延對這法器的掌控力更強一些。

    隨手揮出的斬擊，都有着排山倒海的威力。

    傳說中，當武者實力達到一定地步，舉手投足之間就能移山填海。

    這果然是真實存在的。

    似乎是聽到了拓延的話，秦長生竟然真的不再繼續逃跑了，降落在一個山頭之上，轉過身，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拓延。

    拓延則是刻意裝逼一般地飄浮在空中，只不過，他並非是消耗真氣才維持住自己的身形，而是似乎有風在拖着他一樣。

    “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武道。”

    “你之前所接觸到的那些所謂的術法、修爲，在我眼中，不過是更強一些的拳腳功夫而已，就像是一羣發現了食物殘渣就開始洋洋得意的螞蟻一般。”

    “我一腳，就能踩死。”

    拓延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秦長生。

    只是，自始至終，秦長生都沒有露出拓延期待中的恐慌或者害怕的神情。

    相反，自始至終，秦長生一直是一副淡漠從容的樣子，似乎只是在聽一個平淡甚至是有些無聊的故事。

    “你說完了嗎？”

    秦長生淡淡的問道。

    拓延被秦長生的態度搞得萬分不爽，眼神一凝，如同五指山一般的威壓，頓時衝着秦長生所在的方位傾瀉而下。

    一時間，秦長生腳下的山頭，都發出了咔噠咔噠的聲響，顯然是山體裏面的一些結構，頂不住威壓的壓力，已經從內部瓦解掉了。

    “你難道不怕我嗎？我現在要想殺了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拓延有些困惑地對秦長生問道。

    秦長生哂笑一聲：“有什麼好怕的？人生於天地之間，遲早要還之於天地。不過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我現在，只好奇一件事。”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拓延知道，秦長生問的是什麼。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沒有什麼，比更高的境界、更高的追求更讓人着迷的了。

    “哼哼，你這人，倒的確是有幾分趣味。若不是你與本尊已經到了矛盾不可調和的地步，與你聯手，或許也未嘗不可。”

    一聽這話，神魂正處於休養之中的燕凌雲是嚇得一激靈，連忙在精神識海里說道：“尊者，萬萬不可聽信這小子的鬼話啊！”

    “這小子看着濃眉大眼，實際上詭計多端，您不要着了他的道啊！”

    拓延直接無視了燕凌雲，淡淡地和秦長生說道：“如你所想，我的修爲，的確是在你們口中所謂的隱世習來的。這俗世的天地靈氣濃度太過稀薄，如果想僅僅依靠着這些，從零開始突破界限，那的確是癡人說夢。”

    那倒不一定。

    秦長生在心裏暗暗接了一句拓延的話。

    “不過，若是原本便有修爲傍身，只是想突破這方天地的一個所謂的枷鎖，那還是有門道的。”

    拓延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被當成前輩一樣說道的感覺，整個人的臉上，都一副陶醉和飄飄然的模樣。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老子知道你們都沒辦法，但恰好，我就有辦法。

    爺就是這麼特殊！

    “小子，我通過燕家瞭解過，你們現在可以籠統地把這個世界，分爲天、地、人，對否？”

    秦長生點了點頭。

    天，便是最高一級的天道，其實也飽含着天地萬象，風雨雷電，等等。

    地，則代指地面上一切的生靈。風林火山，飛鳥走獸。

    人，自然不必多說，萬物之靈。

    “桀桀桀...今天，我便告訴你，這世上，除了這三類之外，還有另一種存在。”

    “魂。”

    “魂？”

    在聽到這個字眼的一瞬間，秦長生的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野遊鬼的模樣。

    奇奇怪怪的胡姬、跟隨在紀嵐身邊隱忍的奚。

    要是硬要分類的話，這野遊鬼，似乎的確不屬於天地人中的任何一個。

    “魂，存在於天地人之中，連接萬事萬物，在冥冥之中，破譯掌管着天地法則。若是能獲得他們的相助，通過某些祕法，將人道與天道想通，所謂的禁制，所謂的天罰，都將煙消雲散。”

    說着，拓延十分得意地招了招手。

    僅僅是輕描淡寫的心念一動，天邊便有雲層聚集而成。

    這是真正的，舉手投足之間，引動天地力量。

    的確，不是尋常的武者能做到的事情。

    或者說，能與天地相通，能讓萬象隨念而動，本質上，又和神有什麼區別呢？

    秦長生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你便是得到了所謂的魂的幫助。誰幫了你，又爲什麼要幫你？”

    拓延冷冷一笑，深藍色的眼中，露出了嗜血的殺意。

    “愚蠢的小子。”

    “你以爲，我剛纔爲什麼會耐心回答你的問題？”

    秦長生微微擡頭。

    這才發現，剛纔拓延看起來是無意聚集起來的那片雲，不知不覺，已經籠罩到了他的頭上。

    那雲層像是浪潮一般不斷翻涌着，似乎有什麼不祥的東西，迫不及待要從中鑽出。

    “好奇寶寶，問題問完了，你現在，可以上路了。”

    拓延冷笑着，用手指遙指雲層，向下一按。

    頃刻間，成千上百把飛劍，從雲層之中落下。

    秦長生神情淡漠，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

    “但我既是聞道，便要帶着這大道，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