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河去看江耀

    匯入元江的這條繞城支流上方，臨溪橋橫跨兩岸，將縣城與江耀他們村子這一片的郊區連接起來。

    此刻，昏黃的路燈下面，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的一路打打鬧鬧，自縣城那邊走來，出現這臨溪橋上面。

    “兵仔，說好過來找江耀的，你怎麼帶我們來了這裏？”

    “我好像記得，你們幾個住的地方，就在橋那邊過去一點。”

    “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有什麼企圖？”

    “該不會，你們想領着我們去你們哪個家裏吧？”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一條牛仔短裙加一件白襯衣，穿着雖然簡單，但看起來卻很有活力。

    這姑娘叫做小麗，個子不算太高，一張臉卻還算靚麗。

    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兩個小酒窩，更是令她整個人增色了不少。

    “急什麼，說好的事，我怎麼可能騙你們？”

    兵仔嘿嘿一笑，補充道：“這麼熱的天，在馬路上先溜達溜達，等下直接下在河邊去玩。”

    “想知道江耀，伱們知道他在哪裏嗎？“

    “告訴你們，他這段時間沒去舞廳，天天都在河邊釣魚。”

    “這個時候，你們跟着我去河邊看看，說不定，他現在沒回家還依舊在那裏！”

    做出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已經行走在橋上靠右邊人行道上的兵仔，還刻意停下。

    靠着護欄，他望向了橋下面這繞城河與元江之間的交匯處那一片岩石灘。

    只可惜，今晚天上就一輪彎月。

    夜色濃郁無比，再加上岩石灘距離這橋上還有着不短的距離，不管江耀是否在兵仔望向的那片區域，兵仔都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任何東西。

    “耀哥真在那裏？”

    “兵仔，我總感覺你在忽悠我們，這大晚上的，耀哥怎麼可能呆在江邊釣魚？”

    此刻說話的，卻是幾人之中那個叫做小雨的女孩子。

    有着一米六出頭的她，不管是身高還是相貌，那都沒得說。

    要說她身上唯一的缺點，也就是太平了一些。

    就因爲這一點，原本可以打個九分的她，現在最多也就能評個八分。

    或許，再過上幾年，現在還有點稚氣的她長開了，身材被徹底開發出來之後，才能算的上是一個真正的美女。

    “小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口中的耀哥，我得叫他叔啊！”

    “我敢拿他開玩笑嗎？我忽悠誰，也不能夠忽悠你和小麗兩個吧！”

    “我說話你要是不信？等下河走到那岩石灘附近的時候，你們吆喝幾聲，自然就曉得了！”

    呵呵一笑，兵仔解釋道。

    眼前的小麗與小雨兩個，都是縣城裏面紡織廠的女工。

    早些日子，江耀沒去釣魚還天天泡在舞廳裏面的時候，和這個叫做小雨的姑娘可是打的火熱。

    兵仔那時候還調侃過他，問他是不是看上了這妞，準備和她搞對象。

    可結果呢？那家夥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這段時間連舞廳都不去了，竟然天天跑來河邊釣魚！

    河裏的魚可是三四塊一斤，也就比肉便宜一點。

    他也不想想，元江的大魚要這麼好釣，又哪裏輪的到他？

    “那好吧，我和小麗兩個，就跟你們下河去那岩石灘上看看！”聽兵仔這麼一說，小麗小雨兩個相視一望，點了點頭。

    現在的女孩子，心思都還比較單純。

    要換做江耀記憶之中的那個時代，這大晚上的，誰願意出來和你壓馬路？誰又肯和幾個男人這個時候跑去空無一人的江邊？

    當然，那種錢給足了的情況，肯定得排除在外。

    “你們猜，江耀這時候釣到魚了沒有？”說話的是一個王大海的小青年。

    這人是江耀他們隔壁二組的，一個村子裏面出來的同齡人，他自然不會不認識江耀。

    “釣個毛線，他都往河裏跑了有十來天，據我所知，他連魚鱗都沒釣上來一片。”

    呵呵一笑，兵仔又道：“他今晚如果能釣到魚，老子脫光衣服在那岩石灘上跑上兩圈。”

    他這話一出，兩女捂着嘴嗤嗤直笑。

    剛剛開口說話的那王大海，卻第一時間將話頭接了過去：“兵仔，你這話我可是記在心裏。”

    “小雨小麗幾個，也都可以幫我作證。”

    “等下了河之後，江耀如果真釣到了魚，兵仔你敢耍賴，可別怪我把你強行按在地上扒光你衣服。”

    半開玩笑一般，說起這話來的時候，王大海還衝着兵仔揮了揮拳頭。

    論起武力來，還算壯實的他，比起兵仔那小個子來可是要高出了一個檔次。

    “對對對，我們也都可以作證。”樂呵呵的小麗小雨兩個，此刻也適時的開口，給兵仔來了一個背刺。

    本來不太願意去河邊的兩人，經過這一打岔，她們心中的那點抗拒，已經轉移到了江耀能否釣到魚這個問題上面。

    胡扯閒談之間，幾人已經走到橋頭。

    由兵仔前方帶路，順着橋頭附近那段河坎上面下來，向不遠處的岩石灘走去。

    ……

    岩石灘前方水域，身處水中凸出來的一處鵝卵石堆之上，江耀滿頭大汗，此刻正忙的不亦樂乎。

    那條大魚，已經有好幾次被他拖到了面前水中。

    就着朦朧的月色，他已經知道這是一條一米左右，很可能超過十斤的大草魚。

    這種魚，僅僅只是把它拖到近水之處，不算太難。

    最難把握的是，你去抓它的時候，它會狠狠發力再度衝入水中。

    這個時候，你手腳慢點，反應稍微遲點，說不定‘崩’的一聲，線就直接斷了。

    就江耀手中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釣具，既沒有抄網，又沒有釣魚用的夜燈用來照明，想把這麼大的魚弄上來，真不是什麼容易事情。

    自這條魚上鉤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來分鐘。

    如同玩拉鋸戰一般，它被拉邊上之後已經往深水中衝刺了六七次，竟然還是後背朝天，沒被遛翻過來。

    僅僅只是拿個塑料瓶放線收線的江耀，自己卻已經開始有些累的不行。

    “下一次，如果依舊沒換新釣具的話，我上魚的身，一定得選條小點的。”

    “就我手中這破爛玩意兒，想將十幾斤的大魚遛翻弄上來，那真不是人幹的活！”

    ……

    抽空擦了擦額頭汗珠，江耀滿臉無奈，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