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聰明人曹楠

    “陳sir目前正在搜捕潛逃的張華和一個叫曹楠的犯罪嫌疑人。”

    “我知道了，我是總部刑事部警司呂明哲，現在匯豐銀行搶劫案的現場由我來指揮。”

    呂明哲在確定旺角反黑組阿頭只是一個高級督察後，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接手現場指揮官的職位。

    他拿過追過來的小組長手裏的對講機，然後向其他人宣佈這件事。

    對於呂明哲這種公然奪權的行爲，聽到了他的話語的蔡志明，卻選擇了沉默，並沒有任何反駁。

    事實上到現在爲止，蔡志明已經後悔來趟這趟渾水了。

    他原本只是得知尖沙咀警署有人來自己地盤辦案子，一開始他以爲這些人是來搶自己保護費的，結果到了現場才知道，這次要對付的竟然是亡命之徒。

    港島這麼一個小地方，足足有三萬多警察，其中自然也是良莠不齊的。

    蔡志明背後有一些關係，所以從他升職到現在，最多也就是抓點小賭，掃掃黃，連街頭上的白麪檔都很少去碰。

    這一次突然遇到啪哥這樣的悍匪，蔡志明立刻就遭不住了。

    正是因爲他錯漏百出的指揮，才會讓中間環節的包圍圈鬆得和一些人的褲腰帶一樣。

    足足四五十個有準備的警員，竟然直接被啪哥帶人打散了。

    如果不是最後尖沙咀警署的警員暫停了搜捕張華和曹楠，從內部頂了上來，這會兒估計啪哥早就已經和曹楠會面了。

    所以現在有人接手現場指揮，蔡志明不僅沒有反駁，甚至還有一些暗暗心喜。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到事情結束，如果順利，那自然是他前期指揮有功。

    如果還是出了紕漏，那自然是因爲總部的夥計半路插手，搶奪了他的指揮權，而他是爲了顧全大局，才沒有反駁對方的。

    甚至他還可以把鍋甩給尖沙咀警署的人身上，因爲陳晉根本不給他面子，爲了能夠順利抓捕到張華，對方直接禁止旺角警署的夥計參與搜捕。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陳晉懷疑，曹楠既然選擇鉢蘭街作爲自己藏身的地方，說不得就是和轄區內的警員有所勾結。

    陳晉雖然沒有把懷疑的話直接說出來，但是從他直截了當的拒絕旺角警署夥計參與搜捕，而是讓他們做外圍的攔截工作就可以看得出來。

    對於陳晉的懷疑，蔡志明其實很有意見的。

    他很想說，陳晉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蔡志明心知肚明，自己有膽子收黑錢，收保護費，但是卻絕對沒有膽子和悍匪合作。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

    對於蔡志明的小心思，陳晉這會兒自然是顧不上了。

    原本隨着他的穩步推進，已經只剩下少量建築沒有搜索，張華和曹楠已經是避無可避了。

    但是因爲蔡志明的判斷失誤，導致不遠處一家匯豐銀行被搶。

    更關鍵的是，那些搶了銀行的悍匪，不選擇往外面突圍不說，竟然還朝着包圍圈打了過來。

    於是他不得不放棄了最後的搜捕工作，先去和啪哥做過一場。

    啪哥帶了四個槍手，揹着兩大袋武器，一路殺進了警方的搜捕圈。

    包圍圈的警員大多都在留意內部的犯罪分子可能從裏面突圍，根本沒想過竟然還有人會從外面進攻，所以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再加上啪哥等人身上的火力很猛，有手雷就不說了，竟然還有榴彈炮發射器。

    面對如此兇猛的火力，外圍之前只是反黑的旺角警署警員，一時間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阻攔。

    還是因爲陳晉反應及時，帶着尖沙咀警署的精銳過來，才沒有讓啪哥和曹楠等人順利會和。

    轟——

    啪嗒——

    轟——

    啪哥站在原地，舉起手裏的榴彈發射器，對準了街口攔路的一輛警車，直接扣動了扳機。

    旁邊四個小弟也分工明確，兩人舉起衝鋒槍掃射，壓制住周圍的警察，另外兩人不斷拉開手雷的插銷，然後朝着還敢冒頭反擊的警員藏身地點丟去。

    面對這種飽和式的火力襲擊，周圍的警員們一時間連頭都不敢冒，生怕自己不小心挨了一槍或者硬吃一顆手雷。

    不過面對啪哥等人如此囂張的射擊，剛剛趕過來的陳晉二話沒說，舉起手裏的自動步槍就直接扣動了扳機，他的目標是一個剛剛拿出一顆手雷，準備拔掉插銷的槍手。

    “啊——”

    陳晉的射擊技術經過足夠多的子彈訓練，早就已經練得很不錯了。

    再加上自動步槍自帶的瞄準功能，他射出的子彈準確的射中了目標。

    “該死，小心！”

    啪哥剛剛發射完一顆榴彈，還沒有來得及發射第二顆，就看到身旁的槍手中槍倒下，更關鍵的是，對方手裏的手雷已經被拔掉插銷了。

    轟——

    啪哥話纔剛喊完，手雷直接就原地爆炸了。

    不過有了他的提前示警，幾人先一步往四周跳開，倒是避免了被手雷擊中的風險。

    噠噠噠噠噠——

    隨着他們爲了躲避手雷而散開，頓時就給了陳晉等人機會。

    尖沙咀警署這次出動的夥計，身上的裝備都是上次張品從老醜那邊繳獲的最優良裝備。

    這些武器的火力可不是旺角警署的警員能夠比得上的，甚至連曹楠特意爲啪哥準備的火力都不如這一批強大。

    此刻隨着聯綿不絕的彈雨襲來，啪哥身後兩個手持衝鋒槍的槍手，自然成了警方重點關注的目標。

    “啊啊啊——”

    這兩個槍手爲了避開手雷的爆炸，自己從原本的掩體裏面跳了出去。

    結果這會兒就剛好暴露在警方的槍口之下。

    “該死啊！都給我去死！”

    接連損失了三個槍手，啪哥整個人都瘋魔了一般。

    他不知何時，又裝好了一個榴彈，直接起身對準了陳晉等人所在的位置，就準備扣動扳機，把榴彈發射出去。

    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

    看到啪哥的舉動，陳晉等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有了之前啪哥等人的錯誤示範，這一次陳晉等警員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直接舉槍向啪哥所在的位置繼續射擊。顯然陳晉等人是抱着趁對方榴彈還沒有發射之前，就幹掉對方，從而躲避對方的射擊。噗噗噗噗噗——

    啪哥之前仗着自己火力足夠強大，所以並沒有用心去尋找掩體，一路殺過來，大多都是很快就擊潰了包圍的警方。

    所以這會兒對上陳晉等人強大的美械裝備時，攔在他們面前的幾輛汽車，頓時就變得脆弱不堪起來。

    噹噹噹噹——

    啪哥剛剛才扣動扳機，他前方兩輛汽車就直接被陳晉等人持續不斷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接着更加密集的子彈盡數傾瀉在啪哥身上。

    “唔——”

    啪哥其實是穿了防彈衣的，但是防彈衣僅僅只能夠防禦到胸口的位置，啪哥腦袋上和臉上一時間都不知道中了多少子彈。

    密集的子彈甚至打得啪哥的身體直接往後退了好幾米的距離。

    他手上的榴彈發射器，原本對準前方的彈頭，隨着啪哥的身體後仰，也直接飛向了天空。

    轟——

    榴彈在天空之中炸響，一時間不知道驚動了多少人。

    “情況有點不妙啊，曹兄，外面動靜那麼大，這些人卻還是沒有離開，我們再不突圍怕是沒機會了。”

    張華躲在房間裏面，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面看去，發現樓道裏面的條子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比之前多了不少。

    於是他只能看向曹楠。

    “再等等，你放心，港島是沒有是死刑的，實在沒辦法的話，我們直接投降，到時候在法庭上再想辦法。”

    曹楠此刻坐在房間裏，聽着外面的紛亂卻無動於衷。

    他早就收到了啪哥發過來的消息了，對方原本要他在五分鐘後和自己同時發動進攻，然後雙方再趁機會和。

    現在聽外面的情況，顯然是啪哥帶人朝着包圍圈攻了進來，但是曹楠卻並沒有像和啪哥約定的一般動手。

    和啪哥那種瘋癲的性格不一樣，曹楠其實看得很清楚。

    雖然是他喊了啪哥來幫忙的，但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想要和港島警方拼命的想法。

    剛纔他和張華說的話也正是他心中的想法。

    比起拼命來，實在事不可爲，他寧願向警方投降，以港島寬鬆的法律，再加上他這些年賺到的錢，雙管齊下之下，他要不要坐牢都是兩說呢。

    畢竟之前跟他的手下已經死得只剩下陶成邦了。

    這一次啪哥來救他，肯定也會喊對方過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啪哥等人已經是凶多吉少。

    到時候人證沒有了，物證也已經被他處理乾淨，最後的一批貨也已經被啪嗒拿到。

    到時候警方想要指控他，想要找到證據也是一件難事。

    面對如此局面，曹楠又怎麼會願意出去和警察拼命呢。

    張華雖然並不知道曹楠的真實想法，但是他這會兒也有點坐不住了。

    和曹楠穩坐釣魚不一樣，他現在可還綁了一個大明星龍威呢，而且如果不是曹楠插了一手，這會兒他已經被條子抓走了。

    現在雖然沒有被抓，但是卻也已經被條子圍起來了。

    張華心裏清楚，自己要是被條子抓了，可不僅僅是判幾年這麼簡單。

    “曹兄，這樣不好吧，兄弟們在外面拼命，我們也得支棱起來呀。”

    張華不好說自己擔心被清算，於是便藉口關心外面的兄弟安危，想要鼓動曹楠一起出手。

    “要殺出去的話你去，我反正是不會去的。”

    結果張華明顯低估了曹楠的臉皮，對於張華的鼓動，他沒有絲毫羞愧的意思。

    “這樣吧，我把這些武器都給你，如果你不願意投降，就憑自己的本事殺出去吧。”

    曹楠不等張華繼續開口勸說，自己先一步開口，堵住了對方想要說的話。

    轟——

    恰好在這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爆炸聲。

    曹楠一聽爆炸的動靜，就確定了是自己從伏特加人手裏買到的榴彈炮。

    聽到榴彈炮在空中炸響，曹楠自然猜到了外面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了。

    於是他嘆息一聲，看向了張華。

    “我準備出去投降了，你可以等我投降的時候再突圍，說不定能夠突破封鎖線。”

    看到曹楠聽到爆炸後立刻做出了決定，張華沒有急着回話，而是仔細傾聽起外面的動靜來。

    結果等了好久，原本密集的槍聲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而封鎖樓道的警員卻還是繼續站立不動。

    於是張華也跟着苦笑一聲。

    “算了，這會兒還想個屁的突圍啊，我也跟着你投降算了，好死不如賴活着嘛。”

    張華雖然沒有出去，但是從現在的動靜來看，明顯是條子打贏了。

    在這種情況下，張華可不認爲憑自己一個人能夠突圍出去。

    雖然他自己口口聲聲已經做好了和條子同歸於盡的想法，但是人嘛，只要有機會，他自然不願意死去。

    尤其是像張華這樣的傢伙。

    他雖然不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但是實際上卻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

    之前表現出來的玩命狀態，其實只是爲了唬住別人而已。

    “那就走吧，先把槍放下，免得這些傢伙有開槍的藉口。”

    曹楠聽到張華主動放棄，頓時也鬆氣不少。

    他就擔心張華是那種愣頭青，一定要和條子拼生死，甚至可能還會痛恨他這個叛徒。

    所以剛纔他一直對張華還是有所戒備的。

    但是現在看樣子，還是他多心了。

    張華明顯是一個聰明人。

    聰明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往往都會做出最利於自己的選擇。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放下武器，從房間裏面走了出去。

    “阿sir，我投降了，千萬不要開槍啊！”

    曹楠人還沒有從房間裏面出去，聲音卻先一步傳了出去。

    然後封鎖樓道的兩個警員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樓道轉角的牆壁突然被人推開，赤手空拳的曹楠和張華，一前一後從裏面走了出來。

    “就是那座院子，我問了周圍的菜農了，從一週前起，那邊就有人住了，但是平時白日裏他們工作的時候，房間裏面的人卻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南生圍，苗志舜帶着手下躲在山腳下。

    在他的身旁，還有馬軍等尖沙咀警署的精銳。

    他們已經到了這邊有段時間了，不過並沒有急着進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