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我命由我不由天【求訂閱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王蜀蜀字數:4312更新時間:24/06/28 11:53:11
    剛剛進入大秦的秋季,韓信統領的三萬騎兵和四萬步兵從三川郡出發,與灌嬰率領的一萬人馬就會師於廣陽郡境內。

    與此同時,趙昊率領的三萬步兵從上郡出發,王離率領的五萬步兵,兩萬騎兵從九原郡出發,擺出與匈奴決戰的架式。

    剛剛俘虜大秦太子的獵驕靡也不甘示弱,在冒頓十萬大軍的支持下,遠途行軍抵達上谷郡,與王離開展了長達十幾日的拉鋸戰,而趙高和閻樂與稽粥的交戰中卻屢屢失利而退回上谷郡郡城。

    今非昔比,秦軍再也打不出當年蒙恬、王翦那樣的軍威,主將不是平庸無能,就是老邁怯戰,這讓原本想引誘冒頓入關的趙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

    韓信倒是能夠擔當反攻匈奴的主將,但胡亥和章邯在匈奴手中,他又不能盡展拳腳,只能協同作戰,穩住大秦的基本盤。

    似乎是父子連心,趙昊焦慮的同時,身在咸陽的嬴政也在焦慮。

    “這個章邯,自幼受其父章愍教導,努力鑽研軍事,又在黑冰臺從事情報工作多年,對大秦瞭如指掌,若是他爲敵所用,那趙昊再派二十萬大軍也無濟於事!”

    嬴政向坐在對面的頓弱說道。

    頓弱看得清清楚楚,自蒙恬、王翦、王賁、李信這些人之後,大秦又進入了一輪將領匱乏期。

    就算趙昊身邊有幾位軍事才能不俗的將才,但也就一個韓信可堪大用。

    反觀整個大秦,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韓信。

    就連比韓信稍微差點的統帥都沒有。

    “陛下所慮,正是臣之所憂,何況章邯投降之事至今沒有證實,因此,臣認爲,可派一支黑冰臺隊伍潛入匈奴,若章邯未投降,即可迎接回國,若是果真投降,也宜速速除掉,以絕後患!”

    “嗯”

    聽到頓弱的話,嬴政稍微沉吟了一下,反問道:“那小子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秦王昊對章邯很是看重,似乎不信他會背叛大秦,但匈奴之中,確實有瞭解中原的六國餘孽,此次太子被俘,多半與他們有關!”頓弱若有所思地說道。

    嬴政微微蹙眉,隨即果斷下令:“不管那小子信不信章邯,朕都必須要拿出朕的態度,立刻派一支黑冰臺小隊潛入匈奴,打探虛實。”

    “諾。”

    頓弱應諾一聲,正準備起身離開,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呵,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這”

    頓弱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敢問陛下,您對岐山君之事如何看?”

    “岐山君?”

    嬴政愣了愣神,差點沒反應過來是誰,皺眉道:“他怎麼啦?”

    “岐山君最近頻繁出入丞相府,與李斯交往甚密,老臣擔心他.”

    “擔心他什麼?”

    嬴政挑眉:“有不軌之心?還是想造反?”

    “.還請陛下明斷!”

    頓弱躬了躬身,沒有多言。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朕很早之前就說過,朕的東西,朕想給誰,就是誰的,朕不給,誰也搶不走,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頓弱拱手告退。

    嬴政目送他離開,眼睛微微眯起,隨即看向一旁的唐睢,沉聲道:“唐睢,你還記得七年前的那件事嗎?”

    “陛下指的是”

    唐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嬴政。

    卻聽嬴政淡淡道:“高兒的老師淹死在上林苑之事”

    “這”

    唐睢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之事。

    卻聽他顫抖着聲音道:“陛下的意思是他沒死?”

    “朕不太確定,但朕可以確定一件事,高兒從他老師溺死那天開始,就表現得中規中矩,處處不與人爭。就如同那小子在楚南閣三年,無人問津一樣.”

    “而且。”

    說着,嬴政擡頭看了眼唐睢,面色凝重的道:“以李斯的智謀,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跟高兒合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你去調查一下高兒,看看他除了李斯,還與什麼人有接觸。”

    “諾!”

    唐睢拱手應諾,正準備離開,忽聽嬴政又道:“將閭,榮祿,良這三兄弟,你也給朕盯着,他們手中的兵馬,有可能壞事”

    “遵命!”

    很快,唐睢就領命出去了。

    是夜!

    咸陽城罕見的下起了漂泊大雨。

    “怪了,都九月了,還下這樣的大雨。”

    岐山君府的管家眼巴巴地看着夜空下滴落的雨滴。

    身後是忙碌掃水的僕人,以及退回塾門的護衛。

    “轟隆隆”

    一陣驚雷掠過咸陽城頭,在岐山君府上空炸響。

    一名容貌俊俏的婦人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尖叫着道:“怎麼都九月了,還打雷啊,這是老天爺在發怒麼?”

    “君上!君上!.”

    她再也顧不上郡侯夫人的禮儀,一頭撲進屋內的書房,可踉踉蹌蹌地她卻看到了另一幅場景——

    公子高望着窗外,喊聲蓋過了轟隆隆地雷聲:“蒼天在上,本君自明事以來,道德行爲,天地可鑑,本君有何懼哉?本君只不過是想自保而已,本君何罪之有?若逆天改命有罪,那就懲罰本君一個人吧!”

    “君上!”

    婦人與聽到吼聲趕來的管家,同時跪在了公子高面前。

    雷聲在岐山君府上空炸響的時候,公子良的車架剛剛停在公子將閭府門前。

    公子將閭親自拿着斗笠上來,卻被公子良擋開了。

    只見他鐵青着臉問道:“三兄還是不肯見我們嗎?”

    公子將閭搖了搖頭。

    “將榮祿叫來吧,咱們不能對不起昊弟.”

    公子良說着話就進了府門。

    公子將閭的夫人聽說公子良氣呼呼的來了,便知其肯定遭遇了不快,忙招呼丫鬟爲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安排膳房給他準備了薑湯。

    “真是氣煞我了!”

    公子良喝着湯,還是打了兩個噴嚏。

    公子將閭的夫人看了眼公子將閭,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下去,而後皺着眉頭道:“你待如何?”

    “不是,我就想不通,三兄這是怎麼了?大權在握就翻臉不認人了?他也不想想,他手中的權力是誰給的!”

    公子將閭笑道;“九弟一定是又聽了什麼傳言了吧?三兄協助丞相處理政事,好像也沒什麼吧?”

    “哼!若是一心爲國,處理政事又何妨?”

    公子良冷哼一聲,道:“六兄想想,李斯與趙高胡亥的關係!他們可是逼死長兄,弄垮蒙家的罪魁禍首!再說我們,沒有昊弟鼎力支持,我們能有今天?三兄還有什麼不滿足呢?可他偏偏跟李斯勾搭到一起了!”

    “我看他就是原形畢露,想爭那個位置!”

    “不會吧,以前沒聽說三兄有這種想法呀!”

    公子將閭有些不解的道。

    “糊塗!”

    公子良恨鐵不成鋼地道:“如此蠅營狗苟之事,他會對你我說?我看他就是利用昊弟對他的信任,想踩着昊弟上位!現在胡亥被匈奴俘虜了,生死未料,他與李斯打得火熱,這不是擺明了繼胡亥之後,成爲大秦新的太子嗎?”

    公子將閭依舊有些不解的道:“就算胡亥死了,也輪不到他當太子吧,昊弟才是最有資格的那個呀!”

    正說着,公子榮祿就冒雨衝了進來,他一進門,也不看兩人的臉色,就自顧自的抱怨道;“這麼大的雨還讓我過來,什麼天大的事不能雨晴了再說嗎?還好昊弟安排的府邸近,否則我才懶得來!”

    公子良從牙縫中擠出一絲冷笑道:“也幸虧你還記得昊弟的好,不像某些人,忘恩負義!”

    “九兄這是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公子榮祿一頭霧水,不由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準備拿起桌上熱騰騰的薑湯,喝一口驅驅寒。

    “放下!問你自己,裝什麼糊塗!”

    公子良一拍桌子,大聲呵斥。

    公子將閭連忙當起了和事佬,寬慰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動怒!”

    說着,自己拿起桌上的薑湯,遞給公子將閭道:“十二弟,你淋了雨,先喝碗薑湯,別生病了”

    公子榮祿聞言,沒有搭理公子將閭,而是愣神的看着公子良,心裏也升起了一絲火氣,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君侯,還能這樣被呵斥?可嘴裏卻冷聲道:“九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哼!你近來是不是跟三兄走得很近?”

    “三兄是咱們兄弟,走得近不是很正常嗎?再說,昊弟離開咸陽之前,也讓咱們一起合作,徹查六國餘孽,肅清關內的叛亂,於公於私,咱們都應該經常交流!”

    看着公子榮祿若無其事的樣子,公子良乾脆將事情點破道:“呵,你是真當我傻麼?三兄除了你,還跟我們誰交流了?是六兄,還是我?一起合作?可笑!我看你跟三兄怕是在密謀見不得人的事吧”

    公子榮祿暗暗吃驚,但還是鎮定下情緒,平靜如常地道:“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覺得我跟三兄在密謀見不得人的事,你有證據嗎?別不知道在哪裏聽了些謠言,就損害咱們兄弟的感情.”

    “你放屁!”

    公子良拍案而起,怒斥公子榮祿道:“是我損害咱們兄弟的感情嗎?安全局的人,有多少人換成了三兄的人,還有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成了三兄府邸的常客?

    就連針對六國餘孽的行動,都成了你四處敲詐勒索的由頭,你還跟我裝糊塗!爲兄看你是活膩了,是不是要昊弟回來,讓你們也嘗一嘗鼠刑的滋味?”

    “這”

    公子榮祿聽到‘鼠刑’,瞬間想起了嬴成蟜死之前的慘狀,不由頭皮發麻。

    但是,他依舊沒有說出他跟公子高的祕密。

    “今夜過後,我便會將那些錢交給國庫,也好讓朝廷在六國餘孽作亂中少些損失。至於什麼敲詐勒索,九兄有些言過其實了,這些錢本來就是他們的不義之財,我只是代朝廷保管而已。”

    公子良聽到公子榮祿沒臉沒皮的話,臉色黑成了鍋底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們到底想幹嘛?!”

    “有些事,讓我說,我也說不明白,九兄若有什麼疑問,不妨直接問三兄!”

    話音落下,公子榮祿又看了眼公子將閭,道:“六兄,三兄的情況,你應該最清楚,多的我就不說了,告辭!”

    “這”

    公子將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而公子良則被公子榮祿懟的啞口無言。

    比起追問公子榮祿,直接去問公子高,確實更好。

    但關鍵是,公子高根本不見他。

    此時,雨還在下,公子榮祿已經出了府門,在心裏埋怨公子良多管閒事——都做郡侯了,難道還不能享受享受嗎?弄點錢怎麼了?這不是我大秦的天下嗎?

    上了車,公子榮祿沒好氣地對馭手道:“走!去岐山君府邸!”

    “諾。”

    馭手應諾一聲。

    車架在寬闊的水泥路三碾出咯咯的聲響,漸漸遠去了。

    此刻,在公子將閭府邸的屋頂上,站着兩道黑色身影,他們頭戴黑色斗笠,彷彿與黑夜融爲了一體。

    只有雨幕下的兩雙透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唐先生,咱們站在這裏,您就不怕雷劈嗎?”

    “你都不怕,老夫怕什麼?”

    “我就是看你不怕,才壯着膽子陪你的.”

    “老夫不需要你陪!”

    “可我就想陪你.”

    “那就等着被雷劈吧”

    此言一出,一道驚雷瞬間劃破夜空,在距離他們不足十米的地方炸響了。

    “臥槽——!”

    其中一名身材修長的黑衣人嚇得暴了一句粗口。

    “誰?誰在上面!”

    “有刺客!快!在屋頂上!”

    聽到屋頂下傳來一陣呼喝,那名身材修長的黑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正了正斗笠,訕笑道:“唐先生,咱們被發現了,您看”

    “哼!別以爲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但老夫還是勸你,少管閒事,多學本事。黃石公是你宿命中的老師,跟着他,對你大有益處!”

    “唐先生教誨,張良銘記於心.咱們等下去哪?”

    唐舉之:“.”

    張良:“.”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半晌,唐舉之扭頭看了眼打着梯子上房的護衛,沉聲道:“老夫要去李丞相府,跟得上老夫就跟,跟不上就在這裏等死!”

    說完這話,二話不說,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誒,別走啊,等等我啊,唐先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