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藏怒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英雄騎士字數:3288更新時間:24/06/28 11:52:04
    軍閥曹瑛的部隊攻佔了普城,但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普城,講茶大堂。

    軍閥曹瑛坐着,兩邊都是他的衛隊士兵,張亦和另一名異人高手一左一右護着。

    在曹瑛面前,是前倨後恭的以劉老板爲首的一衆普城地方豪紳,地方保安團團長楊克難則是五花大綁,跪在地上。

    普城這邊是沒有縣長的,或者說保安團團長楊克難兼着縣長的職位,這也是普城百姓難得在亂世中有一片安寧的原因。

    “我兒子呢!”

    ‘被王一帶走了,他還託我給曹大帥帶話。’

    楊克難被五花大綁,但也沒有一點害怕,他也清楚,在曹瑛這種狗軍閥面前,怕解決不了問題。

    “說!”

    “王一少俠說,若曹大帥您傷普城百姓一人,他就卸下曹少帥身上一根骨頭送到您面前,人身上一共有206塊骨頭,他可以慢慢卸。若您非要如此,他就把曹少帥的子孫根先摘下來送到您面前,要是再不聽勸,那他下半輩子什麼都不幹,就盯着您一個人,讓您斷子絕孫!”

    “他敢?!”

    這片土地上,斷子絕孫無疑是最好的威脅。

    在聽到楊克難轉告王一的威脅,曹瑛怒不可遏,就要掏槍打死眼前的楊克難,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張亦攔住。

    “大帥,少帥的安危要緊啊!!”

    有着張亦這個好手的攔截,曹瑛的扳機遲遲沒有扣動,卻是盯着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直視自己的保安團團長一言不發。

    曹瑛膝下就曹少璘這麼一個獨子,就只望着他傳宗接代。

    在楊克難轉告王一的話語威脅時,曹瑛有那麼一瞬間確實想過這個兒子不要了,大不了再納幾房姨太太,雖說人到中年力不從心,但頻率多了還是有那麼一兩分中獎的機會不是?可後面的話也讓曹瑛冷靜了下來。

    下半輩子什麼都不做,就盯着自己一個人搞,非要自己斷子絕孫?

    這句話可操控空間多了,是針對自己以後可能未出生的子嗣,還是針對自己的子孫根,都不好講。前者他曹瑛也認了,反正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可要是後者,這連活着的趣味都沒了,還得被同行嘲笑自己是民國第一個太監軍閥,那他媽是真比殺了自己還難受啊。

    而剛纔王一所展現出來的手段和狠厲,曹瑛相信王一做的出來。

    “他媽的!這哪家的子弟,手段這麼狠!張亦,你知道嗎!”

    憤憤不平坐在椅子上,曹瑛認慫了,但也想通過張亦這邊尋根問底,看看能不能從自家孫大帥那裏迂迴一下,不然下半輩子天天生活在提心吊膽中,生怕一覺醒來子孫根沒了的那種日子,想想都害怕。

    “查過了,他門派就他一根獨苗了,連授業恩師都已經過世了好幾個月了。”

    張亦老實回答着,這些話也做不得假,當時王一自報家門的時候,一大堆人在場。

    “艹!哪來的癲佬!老子是殺他全家了還是怎地,這樣死咬着老子不放!”

    從其他人眼神中證實了張亦的說法無誤後,曹瑛只覺得憋屈,獨行俠,手段高超又嫉惡如仇,碰到這種不要命的主誰都頭疼。只是曹瑛不明白,這年頭不幹人事的軍閥多了,像北邊那個即將入關的張大帥手下,就有一個本家,張宗昌,綽號狗肉軍閥。

    他那個本家啊,那叫一個五毒俱全,開大煙館,賭館,窯子,天高三尺,地深三丈。

    自己跟這位比起來,都得喊人家一聲爸爸,結果倒好,人家現在依舊在自己地界藉着本家張大帥的名頭逍遙自在,自己卻是受着斷子絕孫的威脅,沒天理啊!

    “把這傢伙給我押下去關起來!看着他就來氣!”

    指着被捆住的楊克難,曹瑛也只能無奈叫人帶走,自己一個人在那生悶氣。

    而看着這位大帥的悶氣,那個之前被張亦支開,又在王一手中死裏逃生的異人這時也湊上前來,給曹瑛獻策。

    “大帥,雖然少帥被這個王一控制了,但這座城都打下來了,沒道理只是看着啊,弟兄們也不答應啊。”

    “你想說什麼?我兒子可還在人家手上呢!”

    “這我自是曉得,但那個王一也說了,只要我們不傷城中百姓,少帥自是安然無恙。他們這種俠義心腸的,雖然手段狠辣,但主打一個言而有信。

    咱們可以不傷城中百姓,但不代表咱們不能拿城中百姓的財物啊,還有王一之前從張上校手中奪走的那些槍,都可以收回來,而且,我們在搶錢收槍的時候,也可以讓手下們說,別怪我們,要怪就怪那個多管閒事的王一。”

    腦子這麼一轉,這個異人就給曹瑛獻上了一條算是不錯的毒計。

    曹瑛狐疑看了這個心腹手下一眼,反問。

    “這管用嗎?這幫賤民會信?”

    原來你也知道你不幹人事啊?

    聽着曹瑛的反問,這個異人也是心裏腹誹,但還是繼續解答曹瑛的疑惑。

    “多少會信的,畢竟保安團都被大帥您關起來了,至於信多少,那就要看劉老板他們和張上校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話語間,就是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一旁的張亦,而第一時間向曹瑛這個狗軍閥滑跪的本地豪紳劉老板等人,也是在聽了這番話後,連着對曹瑛點頭哈腰。

    “一定一定,小人一定幫大帥將這件事辦妥,說實在,要不是這個王一攪局,少帥現在還安然無恙在我府上呆着,等着大帥的大軍,是小人的疏忽,才讓少帥遭遇此難。”

    劉老板等人不斷對曹瑛等人點頭哈腰,卻沒有看到曹瑛他看着這些豪紳如死物的眼神。

    呵,還在府上做客?

    若沒王一出手,你們這些傢伙早已被自己兒子帶着張亦的部隊全部送走了,他都不會記得普城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隨着曹瑛的命令下去,惶恐不安的普城也迎來了新一輪災難。

    張亦帶着曹瑛的部隊,挨家挨戶上門,將普城百姓中所有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全拿走,包括之前王一從張亦軍營中借來的槍。

    其中,也不缺乏有血性的想要反抗,但都被眼疾手快的張亦給制住了,同時,也嚴令手下人除了放話和動手外,不得殺人!

    反正有曹少璘這個少帥的安危頂着,這些兵痞流寇也確實不敢造次。

    到了這一步,張亦似乎看懂了王一想要做什麼。

    鄭伯克段於鄢,自己雖是習武之人,但教育這方面當年師父可沒給他們落下,只是他不明白王一這樣做真的能成嗎?

    在普城百姓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們僅有的那一點點財物,都被曹瑛手下士兵運到了當地豪紳劉老板的府上,雖是準備裝箱帶走。

    而不幸中的萬幸便是,雖有百姓在護住財物中受傷,但至少確實做到了沒人因此而死。

    是夜,曹瑛都不敢在劉老板府上下榻,而是帶着從普城百姓和劉老板等一衆當地豪紳搜刮來的財物,裝箱運出城,在城外安營紮寨。

    無非就是怕不知藏在哪的王一來上一波刺殺,就普城這些樓房,藏一個人,不難。

    即便是在營中休息,曹瑛身邊也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將其圍得水泄不通。

    張亦這個被王一策反,呆在曹瑛身邊的二五仔也在營中喝着悶酒,心裏想着的,是趕往羊城黃埔的師弟馬鋒,不知道他有沒有將自己的信件送到南邊的政府手中。

    就在張亦買醉的時候,王一的身影也從空氣中顯現出來。

    對於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自己營中的王一,張亦已經習慣了震驚,眼前這人那完全超出自己認知的倒轉八方,就是哪天把一座城搬起來,他也覺得可以接受。

    “錢,他們搶走了,你給普城百姓發的槍,他們也拿走了,眼下,好像就只剩下南邊那邊援軍到來這條路可解了吧。”

    王一施施然坐在張亦面前,那亞麻布做成的長袍馬褂上還帶着點點血跡,那是王一白天爲了演戲做足刻意受的傷,不過無傷大雅,擦傷罷了。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我給普城百姓發槍幹什麼?”王一給張亦倒了杯酒,神祕兮兮的說着。

    “可槍也被收走了啊,你不會指望普城百姓開出第一槍吧?他們現在,對你可是怨恨滔天啊。”

    王一笑了。

    “我從來沒打算讓他們去開這第一槍,這不現實。但張上校,你知道嗎?他們對我,是怨,對曹瑛,是怕。張上校,你可知在怨與怕當中,還藏着什麼嗎?”

    張亦不解,而王一則是繼續說道。

    “藏着怒!我得把他們心裏的怒給勾出來!槍被收了又如何?槍被收了就是告訴他們,你們本可以反抗,守住自己的一切,是你們自己放棄了。只有這樣,下一次反抗的機會再出現時,他們才會牢牢抓住,抓緊!”

    張亦聽着王一的話,就連手中的酒杯都忘記倒進嘴裏了,只是怔怔看着王一那雙眼,良久後,才吐出兩個字。

    “癲佬!”

    “你說什麼?”

    “我說曹瑛說的不錯,你這傢伙就是個癲佬!要把曹瑛跟這滿城百姓都搞癲!”

    王一笑了。

    “這世道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有時候真的需要一點癲勁,才能把這世道換個模樣。我現在就怕曹瑛還不夠癲,他不再癲一點,我又怎麼能給普城百姓再發一次槍呢。”

    話語落下,張亦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失神。

    等他反應過來時,王一早已消失不見,只有放在桌上的酒杯,告訴張亦,王一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