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出發,南巢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江望月字數:5054更新時間:24/06/28 11:50:42
    “範離,你怎麼了?”項寧瞧出他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

    範離已經中斷了與系統的對話。

    他回到現實,神情複雜的看着項寧。

    “陛下,你永遠不會知道臣剛纔經歷了什麼。”

    十年?

    滅掉大慈王朝?

    範離雖然早有覺悟,自己與瑤光女帝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但系統發佈這種任務,仍然讓他大感震撼!

    項寧確實不懂。

    但她至少知道,眼前的男人正在負重前行,爲了她。

    項寧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感謝他?

    很多女人都擅長用廉價的感謝,回報男人用血汗爲她拼來的幸福。

    項寧不願意說謝謝,她覺得自己一句簡單的‘謝謝’,配不上範離的付出。

    向他道歉?

    都怪自己拖累了他?

    不。

    自己和範離之間,早不存在這種虛僞的客套。

    “你……一定很難吧。”項寧用她最溫柔的聲音,滿是關切的問道。

    她大膽的擡頭,凝視那張英俊略顯蒼白的臉頰。

    她找到了。

    這男人善於隱藏疲倦,但還是被自己發現了。

    範離的鬢角,有一根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白髮。

    “沒什麼。”

    範離灑脫一笑,竟不自覺的伸手,在項寧頭頂摸了摸。

    君臣之間,這種行爲不論如何辯解,都是大逆不道。

    何況除了君臣,兩人還男女有別。

    範離卻沒意識到這一點,他開口寬慰項寧。

    “這都是臣的本分,陛下不必擔心。”

    “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

    項寧呆住了。

    她又捕捉到一個細節!

    範離的眼中,血絲明顯比常人更多。

    他最近休息得不好?

    又或者,根本沒時間休息?

    “範離!”

    項寧終於忍不住,溫香軟玉的身子直接撲入男人懷中。

    範離一愣。

    按照過去的習慣,他甚至有理由懷疑項寧是要突然攻擊自己。

    然而,懷中除了柔軟,便只有女人輕微的嗚咽聲。

    “嗚嗚嗚……”

    “範離,都是朕對不起你……”

    “朕沒用,若朕與太祖霸王一樣強大,她們便不能這般刁難你……”

    “範離,朕想與你並肩作戰……”

    項寧一邊哭,一邊雜亂無章的述說心聲。

    雖然經常前言不搭後語,但都是她的心裏話。

    項寧,感激範離。

    “咳!”

    “陛下放心,臣扛得住。”

    範離的頭腦還算清醒。

    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和項寧保持着超越君臣、超越普通男女的……姿態?

    逾越了,咋辦?

    範離試着輕輕推開項寧,可他剛有些動作,就被項寧雙手環腰抱緊。

    女人繼續哭,繼續訴說心聲。

    範離無奈,只能自我安慰:“老子是奸臣,和女帝有點肌膚之親又怎樣?老子還做過【禍亂後宮】任務呢!”

    這一番自我安慰,原本是想找個臺階下。

    可是,範離那優質的大腦啊,立刻腦補出自己與項寧的各種畫面。

    當他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時,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啪!

    範離直接一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

    正哭到梨花帶雨的項寧,聽見耳光聲響,下意識的擡起頭,迷茫的望向範離。

    “有……有蚊子。”範離右臉漲紅說道。

    這一打岔,項寧倒是哭不下去了。

    但她仍沒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問題,舒適的依在男人懷中,小聲嘀咕。

    “範離,朕是真心感激你的。”

    “你不要怪朕,現在什麼都給不了你。”

    “若咱倆能熬過這一關,將來你想要什麼?”

    “封王好不好?”

    “朕在大楚給你劃地,讓你建個諸侯國。咱來就好像上古周朝時那樣,我是楚天子,你是晉王,地位只在朕下面。”

    不等範離回答,項寧又想起什麼,趕忙補充起來。

    “但你不許去封國!”

    “你要留在朕身邊!”

    “朕……朕尚年輕,還有許多朝政國事,需要你幫着朕打理。”

    範離聞言哭笑不得。

    他腦補了一下自己從晉公升爲晉王,還在大楚擁有封國的畫面。

    那真是,司馬範離之心,路人皆知了。

    “陛下。”

    “嗯?”

    “哭完了嗎?”

    “啊!!!”

    項寧終於回過味來。

    自己堂堂楚帝、霸王嫡系血脈子孫,居然在下臣的懷中哭泣半晌。

    她瞬間臉頰羞紅,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剛纔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美妙。

    “範離!”

    項寧輕咬下脣,心中氣惱。

    但她又十分迷糊,這該怪自己,還是怪範離?

    “臣在。”範離苦笑道。

    “剛纔的事情,你不許說出去!”項寧跺着腳說道。

    “是。”範離答應得很爽快。“臣一定全部忘記。”

    他以爲,項寧是後悔許諾給自己封王。

    也罷。

    範離都已經開國了,自然不稀罕楚國的所謂封王。

    一聽他說要忘記,項寧更急了。

    “忘……也不必忘掉,你自己記在心裏便是!”

    “額,是。”

    範離有些意外,但心想項寧言而有信,確實比項衝強多了。

    看來,自己大楚晉王的待遇是穩了。

    “陛下,白十九已等待多時,臣該出發了。”

    “請陛下保重龍體,繼續忍耐,臣發誓必有迎陛下還朝的那一天。”

    範離沒好意思說,讓項寧等自己十年。

    雖然對修行者來說,十年並不漫長。

    項寧聽他如是說,剛止住的淚水,又瞬間溢滿眼眶。

    “嗯……朕等你……”

    ……

    …………

    範離、白十九各乘一車。

    車由六匹靈馬拉拽,行進速度極快,一日數千裏。

    車由特殊材料製成,水火難侵,堅韌無比。

    由靈馬拉扯,不僅翻山越嶺如履平地,更能在水上行駛。

    雖造價異常昂貴,卻難不倒富可敵國的範離。

    “南巢者,始於夏,有巢氏子孫所建。”

    “南巢乃巢伯之國,南方之遠國。”

    範離侃侃而談。

    託原主的福,他如此年紀便有一肚子學問。

    如同茶話閒談般,範離將古籍記載有關南巢的資料徐徐道來。

    白十九先是認真傾聽,但漸漸露出不耐煩之色。

    “都是些空話,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

    “大致方位我已探明。”

    “南巢不僅是上古之國的遺址,更葬着一位上古大帝。”

    “我所求上古棋局,就是那位大帝留下的。”

    白十九說完,得意又輕蔑的看了範離一眼。

    賣弄學問?

    只是空談而已!

    真正有用的情報,就該像自己說的這些。

    “哦?原來此行是探墓?”範離好奇,一邊駕車一邊問:“到底是哪位上古大帝?請聖主說說,也好早做準備。”

    “這……”

    白十九突然語塞。

    她所知的,也僅有剛纔那點信息而已。

    南巢究竟是哪國遺址,又埋葬了哪位大帝,她還真是一無所知。

    畢竟,始皇焚書,多有古籍遺失,上古記載殘缺不全。

    何況在秦之前,天子分封,天下諸侯林立。

    鬼知道南巢原址上曾經有多少諸侯國,更不可能知道白十九要尋找的是哪位大帝。

    範離簡直把白十九問住了,有些失望。

    他又道:“聖主這趟指名本公陪同,又是爲什麼?有本公在,似乎只能影響聖主發揮實力吧?”

    白十九聞言臉色一沉!

    確實!

    範離這個心魔,害的她此刻僅有合道境五品修爲,足足跌落了一個大境界!

    這絕對是她生平最大恥辱!

    “若不殺死範離,我此生棋道難成!”

    白十九如是想着,心中恨意滔天,卻又只能努力剋制。

    她幽幽道:“根據本座的情報,在上古大帝的陵寢中,有一盤未盡的棋局。只有下完那盤棋,獲勝的一方纔可能繼承大帝棋譜。”

    範離點點頭,去轉而對身旁一名男子道:“你來替我駕車,我陪聖主聊聊天。”

    “是,晉公。”

    白十九是單獨駕車的,但範離車上卻還有一名青衫儒生。

    儒生模樣清瘦,神情頗爲拘謹。

    尤其在聽說白十九的聖主身份之後,更是立刻流露出驚詫畏懼之色。

    他的表情不似僞裝,白十九一眼就看穿了。

    再加上清瘦儒生的修爲,僅僅是元嬰境九品。

    面對實力地位遠超自己的大慈聖主,儒生畏懼的反應也很正常。

    白十九心中,原本是有些擔心的。

    所以,當範離提出要半路捎帶上一名同伴時,她只當範離有什麼陰謀詭計。

    但見過清瘦儒生之後,白十九立刻放下心來。

    這是個弱小如螻蟻般存在的男人,絕不可能威脅到自己。

    “介紹一下。”

    “黃龍士,呂城文信侯的弟子。頗有學識,這趟定能成爲我和聖主的助臂。”

    範離刻意強調黃龍士呂城學子的身份。

    世人皆知,文信侯呂春秋天下大儒。

    他座下弟子三千,其中有七十二賢人,或許修爲境界不高,但儒學造詣皆是深厚至極,是世人公認的大儒之姿。

    其中,如已故的顏淵等少數幾人,更是被認可的大儒地位。

    “哦?”

    白十九假裝感興趣的模樣,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虛僞的假笑。

    “他是七十二賢之一?請問高姓大名啊?”

    黃龍士聞言,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握住駕馬的繮繩。

    他有些結巴的答道:“小生……黃某……晚生……晚輩……”

    範離見黃龍士緊張得實在不像話,好心拍拍他肩膀。

    “深呼吸,緊張,慢慢說。”

    黃龍士連連點頭,感激的看了範離一眼。

    “晚輩黃龍士,不敢與七十二位師兄並列。”

    “晚輩有幸在呂城聆聽老師教誨,只是他三千弟子中最平庸的一人而已。”

    白十九聞言,眼中立刻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原來,他連七十二賢都不是?

    呂城三千弟子,確實多有平庸之輩。

    只是文信侯重才亦重德,有些天資較差但品行端正的年輕人,只要一心向學,他也會打開門庭收納爲弟子。

    白十九仔細打量黃龍士,實在看不出他有半點驚豔之姿,便立刻將他劃入庸才之列。

    “莫非此人通讀古籍?”

    “範離需要他陪同查探南巢,希望從古籍中得到有用信息?”

    白十九如是想着,越發覺得有理。

    她怎麼也猜不到,眼前這清瘦不起眼的平庸儒生,竟是數月在爛柯對弈中將她狠狠擊敗之人!

    南巢,南方之遠國,名副其實。

    一行人從西南遠地的大慈王朝,一路向東南走。

    他們越過楚境,一頭扎進南嶺萬重山。

    “南嶺蔽塞,荒無人煙。”

    “但單論地域之遼闊,南嶺不輸中原。”

    “周天子時,分封天下諸侯,南嶺曾經不止一國。”

    “但諸侯紛爭多年,興衰之事不勝凡舉。最後大秦橫掃天下。南嶺偏僻之地,終究不如中原繁華養人。”

    “秦時,南人北遷入中原,南嶺便漸漸荒廢了。”

    行至第二天,白十九時不時向二人賣弄學問。

    她是棋之聖主,卻也熟讀經史子集,只是不修儒道。

    否則書之聖主的名頭,她比金德更合適。

    眼前兩個男人,一個是大楚晉公百官之首,一個師出名門儒道正統。

    白十九覺得,自己能在學問見識上壓過範離和黃龍士,竟比修爲勝過二人更有成就感。

    “南巢還沒到嗎?”

    範離低頭,拿着紙筆時不時計算着什麼。

    他隨口問一句,壓根沒聽白十九的賣弄。

    “哼!”

    白十九冷着臉。

    面對自己的棋道心魔,她不僅無可奈何,心中更一直隱隱有着恐懼感。

    她不能殺死範離,否則心魔永遠除不掉,棋道更會直接廢掉,從此修爲不能再進一步,仙路無期。

    除非兩人再對弈一局,白十九勝,心魔自動破除。

    但在得到上古棋局之前,白十九並無信心能戰勝範離。

    忍,只能忍!

    “最多半日,我們就能到了。”白十九冷冷說道。

    “半日?”

    範離點點頭。

    車速幾乎是固定的,現在又了大致的時間,距離也能算出來。

    晉城與南巢的距離。

    ……

    …………

    同一時間,晉城。

    大晉皇宮已經落成!

    皇宮中,除了丞相王班、開國長公主範月華,龍椅上更坐着範離。

    他身穿龍袍,由內而外散發出天子的至尊氣勢。

    王班心悅誠服的跪拜行禮,連範月華都收斂了平日的玩鬧性子,以皇室公主禮朝見天子。

    此刻的範離,彷彿天生就該身穿龍袍。

    “宣他進來。”範離開口說道。

    平日扮演晉帝角色的範離分身,仍在大明境內。

    龍袍範離,卻是剛剛從楚國趕來的。

    只因有一件事,他必須以晉帝身份完成。

    一名身穿布衣、氣度非凡的挺拔男子,邁步緩緩走進大晉皇宮。

    男子神色堅毅,但眼神中仍難掩驚詫之色。

    他無視了貌美傾城的範月華,也不去看大乘境修爲的王班。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龍椅上端坐的範離。

    噗通!

    男人推金山倒玉柱,朝範離大禮下拜。

    “臣胡宗憲,拜見陛下。”

    “很好。”

    範離點點頭。

    “封胡宗憲爲大晉太尉,正一品,賜金印紫綬,權掌大晉武事。”

    胡宗憲再拜。

    “臣領旨,謝恩。”

    範離笑着讓胡宗憲平身,然後說道:“胡愛卿,眼下有一件事,正好請你出馬……”

    卡文嚴重,大家原諒。

    只有4000字,從一萬多字裏刪刪改改出來的,實在改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