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生而無望,只能求死(6000字章)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江望月字數:6977更新時間:24/06/28 11:50:42
高拱,大明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
修爲合道境八品,與徐階同。
他曾是內閣第三把交椅,直到張居正以百年壽元救下萬曆太子,才因功排位在他之前。
高拱是清流。
他品行高潔、性格堅韌、百折不撓。
偏偏他又恃才傲物,量小難容,常與官場同僚起爭執,以至於交惡。
受徐階推薦,高拱得以進入內閣。
因此,他也對徐階口稱‘恩相’。
饒是如此,高拱也常因政見不同,與徐階發生爭執。
在大明內閣值房,高拱與徐階的爭吵,甚至多過徐階與嚴嵩的衝突。
朝臣們因此常常鬧不明白,高拱是清流,但他到底算不算徐黨?
“高閣老!?”
楊繼盛、沈良才、譚綸三人齊聲驚呼。
看樣子,他們也不知高拱竟會參與伏殺。
三位青年俊才臉色都不好看,因爲高拱的出現,意味着徐閣老早料到三人不能成事,這才派出清流官中真正的高手出馬。
年輕人心中升起莫大的羞恥感,他們望向高拱的目光竟帶着一絲絲怨毒,彷彿高拱才是敵人,而非胡宗憲。
“唉……”
三位年輕官員對高拱的敵視,絲毫沒有讓胡宗憲感到快意。
甚至,他只覺得悲哀。
替大明江山悲哀,替大明百姓悲哀。
這就是被無數人寄以厚望的清流官?
連起碼的內部團結都做不到?
如果,自己真是萬惡不赦,在大是大非面前,對面四人至少也該摒棄私怨,先專心對付自己這個強敵吧?
“高閣老!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我三人已經佈局成功,胡宗憲困於陣中,即將授首。請高閣老自重身份,莫要與下官爭功!”
沈良才朗聲大喊,竟是故意要讓周圍人都聽見。
清流官,從來自詡正人君子、道德之士。
不論高拱本意如何,聽沈良才這般大喊大叫,都會自持身份,放棄與三人聯手對敵的念頭。
“呵呵。”
高拱冷笑幾聲,雙手已揣進袖中。
“老夫幾時說過,要與你等聯手?”
“胡宗憲剛出詔獄,氣虛體弱,老夫即便與他單挑也有些勝之不武,又何必假手他人?”
“只是,若你三人落敗,爲不影響次輔的計劃,老夫還是要出手的。”
聽高拱親口表態,沈良才、楊繼盛、譚綸都是面露喜色。
“好!”
“高閣老請務必言而有信!”
高拱冷哼一聲,再不搭理三名年輕的下級官員。
突然!
三人同時出手。
化神境九品修爲,本不夠資格與合道境高手爭鋒。
但先就埋伏了【遮天掩日大陣】,又有三十六名武士組成【天罡刀盾陣】虎視眈眈。
三人的第一擊,氣勢竟是極盛!
只見一道合擊的浩然氣,凝成巨劍,劈頭向胡宗憲斬來。
此劍威力巨大,三人也極有信心。
若胡宗憲妄想閃避,自然有【天罡刀盾陣】阻攔。
三十六名武士亦是死士,他們能拼着一死,只求阻止胡宗憲片刻,讓浩然巨劍精準斬在他身上!
然而,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
胡宗憲沒有直接被巨劍劈中,他甚至沒有逃跑。
雙腳如生根般,站定原地一動不動。
那三十六名武士,本就是限制胡宗憲移動的,此刻倒好像失去了作用。
巨劍落下。
胡宗憲周身金光乍現,竟浮起一道盔甲虛影。
浩然劍斬在盔甲幻影上,真就發出了金石碰撞之音。
譚綸、沈良才、楊繼盛被尖銳的碰撞聲刺得耳膜生疼!
“怎麼可能?!”
眼看胡宗憲不閃不避,硬受這一劍,三人只覺難以置信,仿若做夢一般。
高拱在一旁緩緩開口。
“剛纔胡宗憲已經說過,你們計劃雖然周密,但又太過依賴計劃。任何一個環節失敗,計劃也就失敗了。”
“胡宗憲並未食用下毒的酒肉,修爲戰力不受影響。”
“既然如此,只憑你們三個化神境九品的小子,如何能破開他的【靈甲功】?”
靈甲功,大明軍備基礎修煉功法。
修行門檻極低,只要在大明從軍報效,便會立刻被傳授【靈甲功】全篇。
全篇功法絕對真實,毫無表露。
此功法門檻雖低,修煉卻不容易,上限卻又極高。
傳聞說,若能將【靈甲功】修煉至大乘,可抵禦天子神通【盤古巨身】的一擊。
當然,這僅僅是傳說,從未有人證實過。
三位年輕官員也認得【靈甲功】,卻震驚胡宗憲究竟把此功修煉到何種境界?
“胡宗憲的【靈甲功】,縱然你等手握天級一品神兵,恐怕也無法破防。”
高拱在一旁‘好心’解釋。
但聽他語氣,分明有幸災樂禍之意。
三名下級官員只遵徐階之命,卻不把他放在眼裏。
高拱自視極高,豈能允許被小輩輕視?
“請高閣老自重身份,莫要胡說八道!”
沈良才臉色鐵青,當場反駁。
“天級一品神兵何等鋒銳,胡宗憲縱然修爲高深,也絕不可能抵擋神兵之銳!”
“不錯!”楊繼盛也道:“高閣老危言聳聽,莫非是同情嚴黨分子?”
譚綸也高聲道:“今日之事,下官三人會一字不漏,全部彙報給次輔大人知曉!”
“哼!”
高拱終究是出言提醒,讓三人小心。
眼看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高拱若非有任務在身,恐怕當場就要拂袖而去!
他也不是吃虧的性子,當即冷笑道:“你們聾了?老夫說你們手持天級神兵,破不開胡宗憲防禦。但若老夫手握神兵,破甲卻只需一劍!”
“我不信!”
沈良才氣極,竟大聲詢問胡宗憲。
“高閣老是否言過其實,請胡總督明示?!”
胡宗憲想笑,但更想哭。
他心生無比滑稽之感,心目中清流官的形象也迅速跌落。
“我大明朝堂……未來若沒有濁流,只有清流,真能比今日之大明更強盛、更偉大嗎?”
胡宗憲心中的疑問,恐怕永遠不會有答案。
他開口,用失望的語氣回答沈良才的問題。
“是的。”
“憑高肅卿的修爲,若手持天級一品神兵,能破開我的【靈甲功】。”
三人無話可說。
還能說什麼?
折騰半天,原來自己根本傷不了胡宗憲分毫,竟還妄想殺他立功?
三人互相對手,看着彼此兩手空空,根本不可能擁有一柄天級神兵,何況有也無用。
“仲芳兄,怎麼?”沈良才着急問向楊繼盛。
楊繼盛苦笑搖頭,只覺得羞愧無地自容。
折騰半天,原來自己如小丑般滑稽?
楊繼盛把目光投向譚綸,艱難開口道:“子理,你有辦法嗎?”
三人之中,沈良才最是直率,楊繼盛最是嫉惡如仇,譚綸卻是深通兵略,極有見識。
然此刻,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佈局失敗,未能有效拉近雙方實力差距,想要戰勝胡宗憲已無可能。
譚綸苦笑着,仰頭對樹梢尖上看戲的高拱深深一禮。
“今日之事,下官等已無能爲力。還請高閣老出手,莫要放跑了奸臣。下官願全力配合高閣老,聽憑調遣。”
“子理,你!?”
沈良才在旁聽了,彷彿受到莫大羞辱,居然氣得面紅耳赤。
楊繼盛也是臉色難看至極,他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終於平復心情。
“楊繼盛……也願服從高閣老調遣。”
他俯身行禮,還不忘伸出右腳,踩了踩仍在賭氣的沈良才。
高拱兩人行禮,一人仍直挺挺的僵站着,只是冷笑。
他嫉惡如仇,又十分的量窄。
除非三人全部低頭服軟,否則絕不輕動。
終於,沈良才做好了心理建設,身體僵硬的彎曲行禮。
“本官……下官也……也願配合高閣老。”
終於,高拱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他居高臨下,俯視保持施禮狀態的三人,居然口吐老家方言:“三個信球。”
罵完,高拱也不等三人反應,便飛身一躍而下,單掌拍向胡宗憲。
霎時間!
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虛白掌印,蓋向胡宗憲。
胡宗憲身在陣中,本就行動有礙。
他躲閃不便,只能硬抗。
奈何高拱其實蓄力已久,胡宗憲卻是倉簇迎戰。
一掌!
一拳!
拳掌碰撞,激得方圓幾十丈內,天空大地的白雪被全部整散!
“好!”
高拱落地後,倒退數步才停下,反觀胡宗憲僅僅退了半步。
明明佔了先機,高拱仍略遜與胡宗憲。
“聽說你在詔獄裏突破至合道境九品大圓滿,老夫本是不信的。”
“現在看來,錦衣衛對你多有偏袒。”
“待老夫回朝之後,定要參陸炳一本!”
高拱神情冷肅,竟是十分認真篤定要做這件事。
胡宗憲搖搖頭:“閣老誤會了,陸大人與胡某……”
不聽他解釋,高拱直接揮手打斷。
“你不必說!”
“一切,老夫自有分寸!”
胡宗憲苦笑。
他突然想起高拱的綽號,新鄭獨夫?
果然,這傢伙獨斷專行,處事絲毫不講人情世故。
高拱冷冷對三名年輕官員道:“你們退後,從南京兵部帶來的人也退後。”
三人先是一愣,但想起剛剛承諾服從高拱,只得退下。
三十六名武士領命,也紛紛退下,【天罡刀盾陣】毫無建樹。
胡宗憲疑惑的看向高拱。
“高閣老,並非胡某自負。”
“憑胡某如今合道境九品境界,高閣老並非胡某對手。”
“若諸位合力迎戰胡某,又個個抱有捨身求死之心,倒是有可能擊敗胡某。”
高拱點點頭,坦率承認。
“老夫確實遜你半酬。”
“所以,老夫也要使些手段,卑鄙的手段。”
說着,高拱拍了拍手。
風雪中,居然有兩道身影踏空而來。
這二人氣度不凡,一人執筆,一人捧書,都像是飽學鴻儒。
二人每向前邁出一步,浩然氣都會推開前路的風雪,似要爲二人開出一條康莊大道!
胡宗憲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兩名大儒,神色終於變了。
“你們……也來了。”
“所以,是那位殿下的意思嗎?”
胡宗憲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苦澀,甚至有絕望。
他能承受的,是嚴黨的污名與清流官的鄙夷。
他不能承受的,是自己效忠一生的君主的猜忌!
戴罪起復,讓胡宗憲心中重燃對大明的希望!
陛下願意用我!
不論揹負多少罵名、罪名,哪怕大明有億萬人唾棄自己,胡宗憲仍然願意效忠大明!
然而,那位殿下……他是大明未來的天子。
天子派出三位老師來殺他胡宗憲,他還能活嗎?
君要臣死,不死不忠。
“需要老夫介紹嗎?”高拱冷冷開口道。
“不必了。”
胡宗憲搖搖頭。
“禮部左侍郎陳以勤,禮部右侍郎殷士儋。”
“兩位雖不在要職,卻是我朝名儒、太子講師。”
“只是胡某不明白,今日是高閣老延請二位出手,還是……太子的意思?”
萬曆太子重傷昏迷,更被張居正悄悄送出京城。
但是,陳以勤、殷士儋此刻出現在這裏,仍然可以代表萬曆太子的態度。
也就是說,很久以前,萬曆太子就有除掉胡宗憲的想法?
“胡大人。”
殷士儋謙謙君子,即便敵我分明,語氣依舊溫和。
“爲防止嚴黨在軍中做大,本官不得不出手,請胡大人見諒。”
陳以勤也用惋惜的語氣道:“此戰,我二人定然不會留手,也請胡大人全力以赴。不論身死,我等都盡了人事,赤膽忠心天地可鑑。”
話音落下,兩人周身靈氣暴漲!
靈氣又轉爲儒道浩然氣,如同兩道巨大的翠綠光柱,貫徹天地!
陳以勤,合道境七品儒修!
殷士儋,合道境七品儒修!
陳以勤持筆,隔空對胡宗憲行書。
“傷!”
一個傷字,胡宗憲頓感壓力蓋頂。
他身上靈甲發出‘咔嚓’的怪聲,明明是靈氣凝聚的戰甲,竟如實物般崩裂出許多細紋!
殷士儋手捧一部書,封面竟是《大明律》三字。
他隨手翻開一頁,書頁文字竟飛離紙面,朝着胡宗憲落去。
文字附着在靈甲上,居然是《大明律》中的《吏律》。
“紊亂朝政者,皆斬!”
頃刻間,胡宗憲靈甲上多了兩道刀痕!
一刀落於腰部,是爲腰斬!
一刀落於頸部,是爲斬首!
幸得靈甲護身,胡宗憲既沒有被腰斬,也沒有被斬首。
饒是如此,他也罕見的感受到死亡的危險。
“哼!”
“此獠【靈甲功】修爲之深,恐怕是大明第一人。”
“兩位大人讓一讓,該老夫出手了!”
高拱說完,竟是探手取出一柄寶劍。
他拔劍出鞘,隱隱有水聲與龍吟聲,就好似一條蛟龍自深潭中飛出!
“龍泉劍?!”
胡宗憲眼皮跳了跳。
大明有神劍,名曰【龍泉】。
龍泉劍乃皇命下旨鍛造,採大明最精之鐵,用最優之靈泉淬火。
鑄劍之時,皇帝親自鍛打靈鐵一千次,縱然揮汗如雨亦不能停。
精鐵被明皇親自鍛打,又有天子汗水揮灑其上,從此有了龍氣。
龍泉劍一旦鍛成,便是天級神兵!
大明不止一柄【龍泉】,但數量也是極少。
歷代明皇賞賜王公大臣,皆不公開,亦不許記錄在冊,是一股隱祕力量。
高拱拿出【龍泉劍】,不僅胡宗憲震驚,連陳以勤、殷士儋都嚇了一跳!
“胡宗憲,受死!”
高拱也不解釋龍泉劍如何得來,直接挺劍刺向胡宗憲。
劍氣如龍,聲勢遠勝陳以勤和殷士儋的攻擊。
胡宗憲再無保留!
他一腳踏地,地面瞬間凹陷下沉。
與此同時,【遮天掩日大陣】也被破去。
沒了外界束縛,胡宗憲靈氣再攀新高。
但破陣浪費的時間,使得胡宗憲沒有時間閃避。
催動靈氣,胡宗憲將靈甲功發揮到最強狀態!
破損的靈甲瞬間被修復,甚至變得更加堅固可靠。
錚!
先是尖銳刺耳、響徹天地的金屬撞擊聲!
但很快的,撞擊聲變成了切割聲,越發尖銳,更令空氣中飄出多多血花!
胡宗憲靈甲功被破!
只硬抗龍泉劍不過兩三秒,靈甲便被刺穿,長劍在胡宗憲腹部劃開一道口子。
胡宗憲也是反應極快。
在勉強做出閃避動作,沒有被龍泉劍攔腰斬斷的同時,他也揮出一拳,重重砸在高拱胸口處。
一聲悶響,高拱被砸得倒飛出去。
“他已受傷,圍而殲之!”
高拱重重落在地上,他還未爬起身,已不顧傷勢大聲提醒。
陳以勤、殷士儋都是真正的道德君子,不習慣這般趁人之危。
但有高拱催促,兩人也立刻再度全力出手。
筆、書裹挾巨大威勢,攻向胡宗憲。
“噗!”
高拱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他身形魁梧,若非身穿儒服,倒是更像一名猛將。
“徐階匹夫!”
“若肯親自來,我等何必如此辛苦?!”
“只支援一柄龍泉劍,便以爲盡心了嗎?”
“老夫就是討厭他這幅臭德行,整日高高在上,好像掌控一切的模樣。真正事到臨頭,卻是毫無作爲!”
“甘草國老,毫無擔當!”
高拱一通怒罵,持劍再度殺向胡宗憲。
不過片刻功夫,四名合道境高手都是渾身帶傷。
胡宗憲修爲雖最高,卻是赤手空拳,這不由得令人想起他剛被錦衣衛吵架,莫非身無長物?
高拱、陳以勤、殷士儋各有神兵、靈寶,又是以多欺少。
三人雖然也受傷,卻是輕微許多。
“高閣老。”
胡宗憲突然開口。
“若我改旗易幟,支持徐閣老,今日可否放過胡某?”
高拱等三人聞言都是愣住。
“你敢背叛嚴嵩?!”陳以勤有些驚訝。
在大明嘉靖朝,投入嚴黨又背叛嚴黨的,還從未有過一個好下場。
尤其是,連陳以勤都知道,徐階雖然是清流領袖,卻是一位不太靠得住的領袖。
就算胡宗憲真投靠徐階,一旦遭到嚴嵩打擊報復,徐階八成會明哲保身,坐視胡宗憲被害。
“你願以天道起誓?”殷士儋也忍不住問道。
無論如何,像胡宗憲這樣的軍中大佬,若願意投靠清流黨,實在是一樁好事。
哪怕他日後被嚴嵩報復殺害,清流黨未必就有多大損失。
畢竟,胡宗憲本是嚴黨。
兩人都很意動,唯獨高拱臉色難看。
投靠徐階?
爲什麼不是投靠我高拱?
徐階可以領袖羣倫,難道我高拱不能成爲清流之首?
他徐階在嚴嵩麾下幹了幾十年次輔,至今沒爬上首輔寶座。
若徐階讓出次輔和清流領袖地位,換成我高拱,或許嚴嵩早就被擊敗了!
高拱越想越氣!
他氣徐階壓自己一頭,更氣胡宗憲事到臨頭,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牆頭草!”
“你願意投靠,我等卻不願接納。”
“江山代有才人出,大明軍隊並非只有你胡宗憲能統領!等你死後,我等自會安排合適人上位。”
胡宗憲痛苦的閉上雙眼。
他說出剛纔那番話,已經打破了自己昔日做人的底線。
胡宗憲無傲氣,但有傲骨。
向高拱之流搖尾乞憐,絕非他的本意。
但是,自己仍然被拒絕了。
沒有希望,沒有處理。
胡宗憲看着眼前三位東宮講師,又想起萬曆太子。
對了,自己還沒有未來。
“在大明……胡某真的再無生路可言……?”
“沒有!”高拱斷然道。
龍泉劍、筆、書,從三個方位攻向胡宗憲!
一聲巨響!
天地動容、風雪驟停!
高拱、陳以勤、殷士儋看着硬受三擊的胡宗憲,此刻他已躺倒在地,渾身浴血。
冰涼的大地上,胡宗憲流血不止。
先流出的血在地面凝結一層浮冰,後流出的熱血又將浮冰融化。
看樣子,他快死了。
只是連高拱都有些好奇,剛纔自己三人的攻擊,胡宗憲至少能抵擋或躲閃一部分吧?
爲何全部命中?
莫非,他主動求死?
“唉!”
“一步錯,步步錯。”
高拱的臉色稍稍緩和。
他持劍上前,語氣也不似先前那般僵冷。
“胡汝貞,你錯投嚴黨,罪該萬死。”
“若有來生,希望你堂堂正正做人,咳,像老夫這樣。”
說着,高拱舉劍,準備削下胡宗憲的頭顱。
突然一道紫氣,毫無徵兆的從四面八方用來!
高拱距離紫氣最近,皮膚首先沾染到,頓時覺得刺痛無比。
“小心有毒!”
他飛身後退,卻見陳以勤和殷士儋早退出了毒氣範圍。
這兩人,實在可惡!
高拱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再回頭,便看見紫色毒霧籠罩大地,將胡宗憲也吞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