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敲詐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江望月字數:2380更新時間:24/06/28 11:50:42
陳德言好人啊!
範離很想把薛素素的畫作免費贈與他,可惜,這會顯得極不合理。
所以,該走的流程還得走。
“這我很爲難啊……”範離一臉不捨道:“花魁昨晚才將這幅畫贈予範某,今早範某就將他賣給狀元公?這要是傳出去,世人都要笑話範某是只知金錢、不懂風月的俗物了。”
陳德言卻聽出,範離的態度並不堅定。
他心說有戲,努力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範老闆這樣說就不對了。”
“商人重利輕別離,戲子薄情如一面,此乃世之常理。”
“範老闆應該堅守本心,一切以利益爲重!”
範離點點頭。
這就是大明狀元的口才?
還挺欠揍的。
“範老闆這是答應了?”陳德言竊喜道。
範離嘆了口氣。
“唉!”
“如此看來,範某是不配消受薛大家的雅作了。”
“也罷!”
“俗話說寶劍配英雄,綠水伴高山,範某確實應該爲它尋一個有緣之主。”
陳德言大喜:“那就請範老闆開個價吧!實不相瞞,我頗有家資,一定不讓範老闆吃虧就是!”
呵!
這流程走得可太順了!
陳德言都開始炫富了?
這要是不狠狠宰上一刀,簡直對不起範氏商行的金字招牌。
範離故作沉吟道:“狀元公讓範某開價,實在是爲難範某。風月雅事一向都非範某所長,何況薛大家墨寶,豈能由我這樣的庸俗之人定價?”
陳德言聽得連連點頭。
“對對對!”
“你說得很對!”
範離強忍翻白眼的衝動,繼續說道:
“依範某看來,唯有情操高尚、志趣高雅、學富五車、有大才情之人,或能品評薛大家的畫作,爲其定價。”
“而且範某覺得,狀元公您正是這樣的人物。”
陳德言興奮得滿臉通紅。
他昂首挺胸,像一隻雄雞。
“範老闆過譽了。”
“德言不過是寒窗苦讀多年,在幾萬儒修中僥倖拔得頭籌,成了這一科的狀元。”
“其實當世多有大儒存在,比如那呂城的文信侯、隱世不出的鬼谷子,都是德言的前輩楷模。”
“德言仍需繼續努力,才有望與真正的大德大賢比肩。”
好傢伙,真是小母豬吸氦氣,要上天啊!
只吹捧他幾句,這小子眼裏就沒人了?
天下儒修,他只看得上呂春秋和王班?
“那麼,就請狀元公開個價吧?”
範離臉都快笑抽了,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敲詐,啊不,交易。
“嗯……”
陳德言也開始沉吟。
他的身家確實優渥,別說用金銀俗物購買,即便拿出上品丹藥靈寶兌換,陳德言也承受得起。
“乾脆,給姓範的一件玄級九品靈寶做交換吧!”
陳德言在心中暗暗估價。
天地玄黃四級,玄級九品對尋常人而言已是不俗。
尤其在他看來,範離不過楚國商人,地位比大明商人更低。
玄級九品靈寶於他而言,也算門當戶對。
“範老闆,你看……”
陳德言一邊說着,一邊去掏右邊袖口。
袖中藏着一件名爲【寒酥旗】的玄級九品靈寶。
此旗僅可使用一次,在遇敵時展開,能召喚一場小型風雪。
風雪雖不能傷敵,卻能阻礙敵人的行動和視野,爲逃跑爭取時間。
“哎呀~!”
陳德言的【寒酥旗】還沒掏出來,範離突然袖子一抖,掉落出一個白底紅慶雲的小藥瓶。
範離煞有介事的喊了一聲,急忙蹲下身子將藥瓶撿起。
被他這一打斷,陳德言只得無奈停下手中動作,故作關心問道:“範老闆沒事吧?什麼東西掉了?”
“沒事沒事。”
“我平日打賞下人,都是用這種地級一品的【紅雲丹】。”
“剛纔不慎從袖子裏掉出來,我還以爲是什麼重要東西呢。”
地級一品丹藥,打賞下人?
陳德言聽說楚國富有,範氏商行更富可敵國。
但他沒想到,區區一個派駐在大明的掌櫃,出手也能如此闊綽。
陳德言袖子裏的玄級九品【寒酥旗】突然不香了。
他悄悄往袖子裏捅了捅,免得【寒酥旗】也掉出來。
“哈哈。”
“一瓶【紅雲丹】而已,居然把範老闆緊張成這樣。”
陳德言強撐面子,乾笑兩聲,還擺出一副調侃範離大驚小怪的模樣。
“是啊,一瓶【紅雲丹】而已。”
範離將藥瓶塞回右邊袖子裏,又當着陳德言的面,從左邊袖口掏出另一個藥瓶。
“範某差點以爲,是這瓶地級六品的【扶搖丹】掉了。”
“哎,真是嚇死範某了。”
“【扶搖丹】珍貴,以範某在商行的待遇,每月也僅能領取三顆而已。”
聽見【扶搖丹】三字,陳德言渾身那叫一個顫啊!
原因無他。
扶搖丹,大明天師府出品。
天師藍道行親自監工煉製,每月產出不過兩百顆,卻是大明王朝無數豪門、勳貴、王公大臣的爭搶之物。
範氏商行在大明的分支,竟有財力以【扶搖丹】作爲月俸發放給範離,這怎叫陳德言不震驚?
“對了。”
範離‘小心翼翼’收起扶搖丹,又一臉疑惑的望向陳德言。
“狀元公,薛大家的畫作您到底出價幾何啊?”
“我出……”
陳德言張大嘴,好半天發不出聲音。
出價?
他出得起價麼?
陳德言是大明江南的世家子弟,家境優渥,但也沒財力月月享用扶搖丹,還是三顆!
見狀元公尬住,範離也不着急。
只見他緩緩摸出一張小紙片,塞進陳德言手裏。
“範氏貸款,當天到賬,助力幸福生活每一天?”
陳德言:???
狀元公看看手中的貸款產品介紹卡,又看看唾手可得的薛素素畫作。
他吞嚥口水,艱難道:“如何辦理?”
“實物抵押。”
範離兩眼笑彎成一條線。
雅間外,偶爾有路過的賓客,聽見房間裏傳出奇怪的聲音。
“蟲吃鼠咬,光板沒毛,破衣爛襖一件!”
半炷香後。
煙波畫舫等待下船的賓客們驚訝發現,金科狀元陳德言只穿一身單衣,懷裏揣着個畫卷,佝僂着身子從某個雅間溜出來。
“那不是範氏商行小范老闆的雅間嗎?”
“不對啊,我聽說薛大家夜宿範老闆房間,怎麼換成陳狀元了?”
“嘿!薛大家我沒瞧見,但沒穿衣服的陳狀元我確實瞧見了。”
“嘖嘖嘖,陳狀元居然是這種人,我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