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君取他人既如此

    督戰隊得到軍令後，沒有絲毫猶豫，井然有序地倒退，回到凌霄城之內，徒留下俘虜，呆滯絕望地看着這一切。

    “這些人是讓我們來送死啊！”

    “早知道剛纔那些兄弟反時，我們應該跟着反！”

    “媽的，索性投敵軍，咱們來幫敵軍攻城！”

    俘虜們不斷地朝着城牆上謾罵。

    最後又派出人想要與蕭辰那邊的武陽軍商議投降。

    “投降嗎？”

    王天青聽到他們所說的話。

    漸漸地，王天青嘴角勾勒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能投降嗎？蕭辰會接受嗎？

    北原平民百姓死在魔教手中的，其實不算特別多。

    更多的，都是死在大乾官員、士卒手中。

    魔教才幾個人，能殺多少人？能成建制地殺人？

    但，軍隊可以。

    下面這些俘虜，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不知道多少北原百姓的鮮血。

    “從前屠殺北原百姓時，你們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其他人的屠刀之下嗎？”

    王天青暢快地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

    不只是上官炎，他等待這一天，等待許久。

    “狗賊！奸賊！惡賊！”

    下面俘虜們在破口大罵，甚至妄想着待會兒幫敵軍攻城時，應該從那面上去！

    至於敵軍拒絕的可能性，沒有人想過。

    人家憑什麼拒絕？

    哪怕他們戰鬥力弱，但能充作箭頭飼料，能噹噹填溝之輩，甚至能攀爬城牆。

    這種優質的炮灰，沒人能拒絕。

    是的，這些俘虜都把自身當做炮灰，沒有什麼太大抵觸情緒。

    降卒歷來歷代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俘虜這邊使者舉着白旗，不斷地揮舞着。

    他驚喜地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軍隊，大聲喊道：“請留步，我們是來商議投降！”

    “我們能幫你們攻打凌霄城！”使者使出吃奶的勁，大聲喊道。

    但，下一刻。

    他眸子裏，喜色漸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這些騎兵聽到他的話，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前方騎士甚至死死握住馬槊。

    下一刻，這個使者被數杆馬槊齊齊刺穿身體。

    在馬力作用之下，此人又被挑飛，重重地摔在遠處，霎時失去聲息！

    “君取他人既如此，今朝亦是尋常事。”上官炎有些感慨。

    他如今，已有些相信年輕時不屑一顧的宿命。

    “好啦，打開一扇城門，通知蕭辰，我們在離開凌霄城前，先清理一遍凌霄城吧。”

    上官炎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他口中的清理凌霄城，當然不是把百姓清理，而是把那些會影響他統治的世家大族給清理掉。

    等到下一次再入凌霄城時，凌霄城才算真正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但，不絕對。

    或許下一次，需要再清理一遍。

    這些世家大族，根深蒂固，想要**消滅他們簡單。

    可，想消滅他們的影響力，卻很難。

    “諾。”王天青領命道。

    上官炎最後看一眼城外的戰場。

    這些吃不飽飯，沒有甲冑的俘虜，在騎兵衝鋒之下，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他們像是被趕羊一樣，被輕易地隨處驅趕。

    剛下城頭沒多久，城內響起陣陣的廝殺聲。

    上官炎麾下士卒闖入那些不願意配合的世家之中，肆意屠戮。

    上官炎牽着二妞的手，在雨後青石板上緩慢行走。

    “阿爺，死這麼多人，值得嗎？”二妞看着周圍的兵荒馬亂，忍不住說。

    “這些人裏頭有無辜之人嗎？”二妞見上官炎沒有回答，又問。

    “第一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我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但，第二個問題，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其中肯定是有無辜的人。”

    “那阿爺爲什麼要這麼做？”二妞不解道。

    在她眼中，上官炎是一個好人，好到不能再好的人。

    教她識字，每天都讓她吃好吃的，對她從來不曾打罵。

    這樣一個好人，爲什麼要做這些事呢？

    二妞不解。

    “因爲立場啊。”

    “若立場不同，即便是親生父子，同胞兄弟都有可能刀兵相向，更何況是這些陌生之人！”

    上官炎閒庭信步地行走着，解釋道。

    “若我有朝一日敗亡，那麼勝利者都不會放過你。”

    “即便你沒有威脅，他們亦不會放過你，因爲你們立場不同。”

    二妞聽着上官炎的話，依然有些似懂非懂。

    “若不懂……”

    上官炎話沒說完，被二妞打斷。

    “若不懂，我將這些都給記住，等有朝一日長大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二妞對着上官炎翻個白眼，咯咯笑道。

    上官炎給二妞彈個腦瓜嘣，笑道：“好啊你，現在都會搶答啦？”

    兩人繼續行走着，周邊有一百多名護衛他們的老卒。

    不遠處，市集上出現不少蒙着臉持着刀的惡少年。

    這些人三五成羣地搶劫着商鋪東西，又聚集起來，攻破城內普通人家宅院。

    世家大族有家丁部曲，裝備很優良。

    這些欺軟怕硬的惡少年，當然不會去硬着頭皮打世家大族，只會挑那些沒甚反抗之力的百姓。

    “去將這些人全部斬殺。”上官炎厭惡地看一眼這些惡少年，下令道。

    每當混亂時，這些惡少年都會竄出來，肆意釋放着平時深埋在心底惡。

    跟在上官炎身邊的老卒結着三才陣，以三人爲一小隊的架勢，與這些惡少年們廝殺起來。

    沒有任何其他結果，在面對廝殺經驗豐富、配合默契的老卒，數倍於他們的惡少年，幾乎是剛接戰，就被殺得潰不成軍。

    有的跳上房頂，想從房頂逃走。

    但，有老卒眯着一隻眼睛，拉開步弓，猛地鬆開弓弦。

    箭矢破空而去，惡少年當場栽下去，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