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山崖

    “老不死的，你應該走這裏！”

    於雷擊木前坐着的老人，一把摟過棋盤上的碎石，徑直改變方位！

    霎時，棋盤上亂石轟動。

    一方將帥乍然退後，其餘部下頃刻向前。

    白臉將殺！

    瞧着縹緲無形，實則笑臉在前，殺意緊隨其後。

    瞬間，局面成一邊倒！

    那對面老者，反手甩過衣袖，一片浮雲遮望眼。

    飛過來的雲霧，霎時遮住整個棋盤。

    待雲霧散去，蕭辰再睜眼。

    恍惚間，那老人的馬已然位於，對手的咽喉線三七路位置，欲成將死之勢！

    生死局勢，轉瞬即逝。

    見狀，那被遮住眼睛的老者，伸手指着對面的老人破口大罵：

    “好你個老不死的，都老得看不見牙，竟還癡心妄想贏我？”

    另一老人毫不認輸，伸手指着對手鼻子呵斥。

    “還說我？你看你衣衫不整的模樣，都比不上街上那好乞丐！老不知羞！”

    “呀嘿！怎麼着？要打？”

    “打就打，真以爲老夫怕你不成？”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眼瞅着，戰局一觸即發。

    蕭辰站在不遠處，看着兩位已然年過半百的老人，撩起袖子要幹仗。

    他沒看清楚局勢，自然沒打算說話。

    畢竟，剛開始，他以爲這倆老家夥，都是死人呢！

    豈料二人紛紛朝天一指，霎時天地間陡然變色。

    二人，皆是一聲大吼。

    “劍來！！”

    “嗡——”

    蕭辰甚至沒看清到底發生什麼，只瞧見天邊無數氣流匯聚。

    眨眼間，全部已被匯聚在一處，整片河山間，劍聲嗡鳴。

    蕭辰捂住耳朵，防止被陣陣轟鳴聲炸聾耳朵。

    那雷擊木前的老人，雙手叉腰一聲冷笑。

    “哼！老不死的，等幾萬年你都不死！”

    “你是要活成老妖怪，嚇死那些徒子徒孫？”

    對面老人被呵斥一通，絲毫不打算認輸。

    “還說我？那你活得這麼老，是要幹什麼？是要嚇死誰？”

    兩個人越說氣勢越發兇猛，好像恨不得跳起來一樣。

    忽然，兩人手指轉動間，全部氣流直衝蕭辰而來！

    蕭辰甚至沒看清，到底發生什麼！

    結果，平白遭受着無妄之災！

    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見數以萬計的劍流，穿體而過。

    一瞬，蕭辰彷彿被撕成兩半。

    但，身形粉碎剎那，又忽然癒合。

    方纔被萬柄劍流吞噬的身體，劇痛傳來。

    蕭辰沒忍住，一口腥甜，席捲咽喉。

    兩位老人像沒看到一樣，只在互相嘲笑。

    “這麼多年過去，老不死的，你這準頭不夠啊！”

    聽着兩人互相嘲諷，蕭辰作爲旁觀者，很是無奈。

    “二位，當真是沒看到我？”蕭辰捂着心口，望着兩個老家夥無奈道。

    這時，兩老才像是偶然看到一樣，移動到蕭辰身前。

    一老人拎着蕭辰的頭髮感嘆道：“好黑的頭髮！”

    說着，又拎起他的頭髮讚歎道：“可惜，還是老夫的白髮，更有氣質。”

    蕭辰不覺有異，只看向另一位老人。

    那老人同樣在注視着蕭辰，二人相互打量。

    良久後，老人微微笑道：“你於山巔之上，僅承受萬道劍流，便已吐血。”

    “你欲修雷脈，不怕死？”

    蕭辰無所謂地擦了擦脣角的血。

    “死就死唄，若是無所事事地活着，我還不如死呢！”

    誰料，老人搖搖頭，眉眼間一片質疑。

    “這年頭，信口雌黃的年輕人多得很，小子，莫要猖狂！”

    “你可知道這座山下，埋葬着多少狂妄之人的屍骨嗎？”

    蕭辰無所畏懼，看着兩位老人一片坦然。

    “哦，看到別人的屍骨，我就要害怕嗎？”

    那老人卻說：“不然呢？你以爲，你真能撐得過這天道？”

    蕭辰懶得多說，只打着哈欠，身上陣陣疲憊。

    “撐不撐得過，不是我說了算。”

    “但撐不撐，卻是我說了算！”

    “我蕭辰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聞聲，那老人一陣唏噓，看着身邊另一位老人說：“上次是不是有人和我們這麼說過？”

    另一老人點頭：“好像是有？那人最後怎樣呢？”

    老人嫌棄地說：“還能怎樣？死了唄，早已做上這天上雪蓮的肥料呢！”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看着蕭辰滿眼鄙夷。

    “呵呵，小子，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這裏不適合你！”

    蕭辰笑了，仔細看一眼兩位老人，才朝崖邊走去。

    他覺得精神疲倦，方纔道：“那兩位前輩，晚輩先去……”

    話音落下，蕭辰搖身一躍，直入雲霧。

    兩位老人紛紛一驚，皆朝崖邊走去。

    直到蕭辰身影消失，一個老人才說：“上次從這裏跳下去的，是誰來着？”

    另一個老人說：“反正不是你，就是我！像我們這種瘋子，不多啊！”

    兩人相視一眼，又是閃身，再回到棋盤邊上坐下。

    ——

    次日。

    蕭辰被一陣陣敲門聲，砸醒。

    他揉揉眼睛，剛起身，只覺脖子好像要斷掉一樣！

    桌邊，紅衣坐着，仍閉着眼。

    “多謝……”

    下一刻，紅衣閃身，消失在房內。

    蕭辰朝門外看去，渾身煩躁不堪。

    想到昨晚夢裏的場景，蕭辰總覺得跟現實一樣？爲什麼身上這麼痛？

    不等他想清楚，門外的敲擊聲，越來越猛烈。

    “蕭辰！趕緊起來啊！有人找你！”

    聽着何老八的聲音，蕭辰越發覺得煩悶。

    他衝門外大喊：“誰來了，都讓等着！大清早的，別人不要休息嗎？”

    門外，何老八本就着急，再聽到蕭辰這麼說，登時臉色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