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李伴峯的神之名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沙拉古斯字數:3903更新時間:24/06/28 11:43:57
    李伴峯打開了印盒,印盒裏裝着一枚金黃色的印章。

    印章的正面,刻着銀白色的圓環,與印盒的圖案完全一致。

    李伴峯把印章和印盒一併收了起來。

    印盒下方的泥土比較鬆軟,估計是爲了方便印章汲取修爲。

    李伴峯用手挖了半尺多深,沒找到書本,卻看到了一塊拱形瓦狀亮閃閃的鐵片。

    這鐵片幹什麼的用的?

    鐵片上豎着刻着八個紅色大字:百里之地,以此爲憑。

    這就是契書?

    字跡上有點點血跡,這是誰的血?地頭神的麼?

    李伴峯看了看鐵片背面,還刻着兩行小字:

    第一行小字:拔山主受封此地。

    第二行小字:拔山主敗於背無雙,東南割地十里。

    第二行小字什麼意思?

    拔山主被一個叫背無雙的地頭神打敗了,割了十里地出去。

    可這段話是誰寫上去的?

    拔山主被打敗之後,自己刻上去的?

    不行啊。

    契書埋下去之後就不能挖出來,挖出來會丟了地頭神的位子,拔山主的契書不可能被挖出來過。

    既然沒有被挖出來過,這行字到底是誰寫的?

    李伴峯越發想不明白,總覺得手裏這東西有些邪性。

    他打開了隨身居,把契書、地頭印和印盒一併拿到了娘子面前。

    娘子讚歎道:“相公好手段,這麼快就把契書拿到了。”

    “這鐵片就是契書?”

    “這就是地頭神的契書,又叫丹書鐵券,是地頭神安身立命的憑證。”

    李伴峯把契書翻過來:“這些字又是誰寫的?”

    “這是契書自己寫的。”

    “契書自己能寫字?”

    “能,第一行字,是老太婆受封之後,在地界上灑了血,契書自己記錄下來的,

    第二行字……

    娘子頓了頓,接着說道:“是這老太婆跟地頭神背無雙打仗,打輸了,割了十里地給了人家,

    雙方立下契據,把契據在割讓的地界上各自灑血,燒了契書,雙方的丹書鐵券就會有感應,把割地的事情自行寫下來。”

    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說到第二行字,娘子的語氣有些沉重:“這個老東西,非搞出這麼件事情,就這件事情最不好處置。”

    李伴峯道:“我覺得這件事很好處置,我也寫個契據,就說這老東西跟我打仗,打輸了,把所有地界都割給了我,然後灑血,燒了,不就記錄在丹書鐵券上了麼?”

    “這是大事,會驚動內州的,相公可不能亂寫。”

    “地頭神打仗,還會驚動內州?”

    “地頭神打仗,不會驚動內州,可相公,你是地頭神麼?”

    “不是。”

    “你不是地頭神,憑什麼接管地頭神的土地?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被內州知道,他們肯定會派人來找你,屆時地頭神的位子定然是丟了,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李伴峯思索片刻道:“契書一直在地下埋着,誰也看不見,內州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喂呀相公,只要是出現在丹書鐵券上的文字,內州都能看得見,咱們得想辦法讓他們看不見。”

    “怎麼才能讓他們看不見?”

    “地頭神數以百計,內州也甚至不會想起有拔山主這個人,只要讓他們留意不到你,咱們就能瞞天過海。”

    “那簡單,只要丹書鐵券上不出現我的名字,他們就不會留意到我,我讓孟玉春立個契據,就說她打敗了拔山主,搶走了拔山主所有的地界。”

    “寶貝相公,這樣沒用的,這等於給孟玉春送了塊地界,哪還有你的事情了?鐵劵上必須要有你的名字,還得有你的血。”

    說話間,唱機噴吐一團蒸汽,在鐵劵上來回繚繞。

    過了片刻,鐵劵上的血跡慢慢消失了。

    “心肝相公,忍着點疼。”唱機用唱針刺破了李伴峯的手指,李伴峯把血灑在了鐵劵上。

    “相公,這就算成了一半了,接下來是名字,鐵劵上必須要有你的名字。”

    “有我的名字不就露餡了麼?內州的人又沒見過我。”

    “不都說了麼,地頭神數以百計,內州的人也記不住那麼多名字,

    只要悄無聲息把名字改了,內州那邊就不會察覺,尤其這地方還這麼偏僻,他們更加不會留意,

    可惜這老東西打輸了一仗,在背無雙的鐵劵上,肯定也有她的名字,背無雙的鐵劵我是改不了的,兩邊對賬不一樣,這就是個隱患,所以這事不好處置。”

    是啊,背無雙那邊的鐵劵上,肯定寫着:背無雙勝拔山主,得地十里。

    拔山主和李伴峯,這件事明顯衝突了。

    除非把這個背無雙也掀翻了,把他的契書一併給挖出來。

    想什麼呢?

    把地頭神當野菜了,隨隨便便就採一棵?

    沉默片刻,唱機問道:“相公,小奴想不出周全的辦法。”

    “想不出就不想了,”李伴峯搖頭道,“直接把我名字刻上去,橫豎內州記不住那麼多事情,應該也不會拿兩個地頭神的戰事出來對賬。”

    “話是這麼說,可小奴放心不下,這鐵劵上邊,最好別留相公的真名。”

    “不留真名管用麼?”

    唱機一邊思索,一邊唱道:“不留真的,也不能留假的,得留個半真不假的,相公伱有沒有綽號?”

    “綽號有,有的是!”

    “普通的綽號不行,要特殊的綽號,這個綽號你自己得認賬,知道的人不能太多。”

    這話把李伴峯說糊塗了。

    娘子解釋道:“喂呀相公,你自己認賬,這鐵劵才能和你有感應,才能把你帶到地頭神的位子上,

    但你畢竟不是地頭神,咱們這是瞞天過海的手段,如果有人通過綽號查到你身上,這事情就有些麻煩,所以知道這綽號的人不能太多。”

    “那我就現編個綽號,除了咱們,誰都不知道。”

    “喂呀相公,現編肯定不行,這綽號起碼得有人叫過,還得耳熟能詳,不然相公自己都感應不到。”

    這就不好想了。

    李七肯定不行,知道的人太多。

    堡主、恩公、夜老闆,知道的人也不少。

    李白沙!

    知道這個綽號的人不多。

    除了福利院裏的人,只有何家慶、秦小胖、油桃、草葉,他們幾個知道。

    還是不穩妥,秦小胖、油桃、草葉還在普羅州。

    有沒有更穩妥的綽號……

    “李芙蓉。”李伴峯想到了一個綽號。

    福利院的吳老太太,只要日子好過了,肯定讓李伴峯去買芙蓉王,這個綽號絕對算得上耳熟能詳。

    除了福利院的人,只有何家慶知道這個綽號,當時只是在飯桌上隨便提起,他多半也應該忘了。

    就算沒忘,何家慶也不會想到我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做了地頭神。

    話音落地,洪瑩放聲大笑:“李芙蓉,這哪是個男人的名字!”

    其他法寶也跟着笑。

    唱機沒笑:“相公呀,小奴適才說了,這個不能現編,事關重大,相公千萬慎重。”

    “不是現編的,這就是我的綽號。”

    看李伴峯如此篤定,唱機也不再懷疑。

    她用蒸汽把丹書鐵券燒紅,用唱針在鐵劵上一筆一筆改寫,過了半個鐘頭,鐵劵上的名字改過來了。

    第一行小字:李芙蓉受封此地。

    第二行小字:李芙蓉敗於背無雙,東南割地十里。

    “相公,鐵劵改好了。”

    “喂呀娘子,我現在就是地頭神了?”

    “喂呀相公,只要內州不發現,相公就是地頭神!”

    “我的地頭上要是有了人氣,是不是我的修爲也能增長?”

    “現在還不行呀相公,相公的修爲還在地皮上,人氣帶來的修爲屬於雲上,等相公到了雲上一層就能受用了,到時候就算被內州發現了,相公也有本事應對他們!”

    “好呀,娘子!”李伴峯對未來信心滿滿。

    “相公,你先找個地方把契書埋了,一定要埋的隱祕,把地頭印一併放上去,事情就算做成了。”

    李伴峯點頭道:“我還把它埋在原處。”

    “原來的地方隱祕麼?”

    李伴峯點頭道:“非常隱祕,尋常人找不到,找到了也進不來。”

    出了隨身居,李伴峯把丹書鐵券埋在了原來的地方,儘可能把泥土恢復原狀。

    他拿上地頭印,用暢行無礙之技穿出了地窖,李伴峯看到了那頭無眼狼。

    山狼上前聞了聞李伴峯,問道:“主子,您找到契書了?”

    “找到了,我現在就要把契書拿走。”

    “那,那您不管我們了?”山狼有些緊張。

    李伴峯問道:“你們出不去麼?”

    “哪能出的去呀,這宅院沒出口!

    再說了,我們都沒眼睛,出去了可怎麼活?”

    “你們平時吃什麼?”

    “地界上的生靈,會給地頭神獻上些香燭和貢品,這些貢品會隨着香燭的煙氣被送到宅院的糧倉裏,拔山主吃剩下的東西,會給我們分一點。”

    看這山狼瘦的皮包骨頭,估計平時也沒怎麼吃飽過。

    “今後糧倉裏的東西都歸你們,你是個挺懂事的人,一會跟我去分糧食,以後就按我的規矩分。”

    山狼歡喜道:“當真麼?”

    “當真!”李伴峯拿起地頭印道,“我還要給你們一些修爲,算作獎賞。”

    山狼歡喜的嚎叫起來。

    李伴峯壓低聲音問道:“地頭印怎麼用?”

    山狼道:“您蓋在我頭上就行,就輕輕……”

    話沒說完,李伴峯把印章蓋在了山狼頭上。

    山狼腦袋冒起了青煙,躺在地上一陣抽搐。

    “主子,您輕輕蓋一下就行,這麼多修爲,我有點扛不住。”

    李伴峯看着地頭印,眉頭微蹙道:“給多了?”

    “主子,您剛纔那一下,比拔山主給的多了一倍。”山狼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伴峯摸了摸狼頭:“怪我,下次我掌握些分寸。”

    “我沒怪您,”山狼的聲音顫抖更加厲害,“您是好人,只要您不嫌棄,我一輩子都跟着您,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麼?”

    李伴峯道:“我是地頭神,名字就叫地頭神。”

    ……

    越州,花園體育場,一場足球賽剛剛結束,數萬觀衆正在離場。

    兩名觀衆邊走邊聊。

    “第一次來現場看球,感覺不一樣吧?”

    “不一樣,是真不一樣,我嗓子都喊啞了。”

    “要的就是這個氛圍!”

    體育場的門口掛着海報,明天還有一場當紅男團的演唱會。

    何家慶站在海報下邊,靜靜的看着眼前穿梭的人流,露出了些許笑容。

    深夜兩點,何家慶潛入了空無一人的體育場,身軀化作一團清水,順着下水道,流進了地下。

    在下水道裏,何家慶化作人形,從閘口旁邊,打開了一扇暗門。

    暗門裏邊,是一個不足三平米的地穴,地穴裏放着一個盒子,黃木盒子,刻着白色的圓環。

    何家慶打開了盒子,從裏邊取出來一枚金黃色的印章。

    看着印章,何家慶輕嘆一聲道:“這樣下去,我該不會禿頂吧?”

    他咬了咬牙,把印章蓋在了頭頂上,身體一陣抽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