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的‘否’呢？

    1月30日。

    收拾屋子。

    俗稱‘打揚塵’。往年都是蘇明和妹妹忙活一天。

    現在多一個人還是要一天。

    “再敢說我是多餘的，我就掉小珍珠了。”

    “我沒說。”

    2月1日。

    睡個懶覺。

    接着去姑媽家，幫她看一下水管。

    電話裏說增壓泵壞了。鄉下沒自來水，沒有增壓的東西水流會非常小，洗澡都成問題。

    “螺絲刀。”

    “……姑媽……不對，阿姨？”

    “螺絲刀。”

    “……還是姑媽更好？”

    真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2月1日。

    晚。

    差不多十一點，姑媽一家回來了。

    “就叫你幫忙弄下增壓的，怎麼連揚塵也打了？”

    姑媽的形象。

    嗯，就是50來歲後知後覺想跟上潮流，結果審美風格還停留在90年代的樣子吧。

    畢竟大紅的風衣和皮裙啥的，不是足夠靚麗的女人真駕馭不住。

    “表叔。”

    和她一起回來的除去姑父就是表侄了。年紀不大，剛上初中。

    一年到頭，也就現在他能閒一會。平時週末都是各種各樣的補習班。

    “大半年沒見，又長漂亮了。”

    “姑媽才是，越來越年輕。”

    “……”

    安詩瑤去哪兒呢？

    衛生間。

    聽到外邊有車的動靜，慌不擇路就溜進衛生間。

    但她可能忽略了一點，就站在自己邊上一同打招呼絕對會好很多。這時候從衛生間出來……萬衆睹目。

    “上次給你介紹那個當兵的女孩子沒聊了？”

    “不太適合吧。”

    “什麼不適合，次次都不適合。好歹你也積累積累經驗。”

    “還記得小時候跟伱一起讀書的那誰，人今年也結婚了。人才比你差多了。我看你出社會這麼多年嘴巴也該挺會說的啊？”

    “巴拉巴拉……”

    每逢過年必備的話題。

    “我們當年16歲沒結婚都要被人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都不着急。”

    “再拖……你想跟賣飼料那老光棍一樣，40多歲都成不了家？”

    “你聽我的，明年就先看看是在老家買套房還是你工作的地方買個小戶型。錢不夠，姑媽可以幫你墊一點。”

    “……”

    “我談的有。”

    “有什麼？”

    “女朋友。”

    “哪呢？”

    姑媽四處張望，翻了個白眼，“行啦，不想聽我也懶得說。但是過完年有個相親大會。條件太好的你把握不住，那就咱老家的你總得看看吧？”

    “今年你要是再敢給我染個綠毛去相親，你看我收拾你不。”

    “……”

    安詩瑤還不出來嗎？

    表侄投以同情的目光，別同情……再過幾年壓力就到你。妹妹在眨眼睛，她是知情人。

    “衛生間有誰在嗎？燈開着。”

    姑媽起身，去敲了敲衛生間門。

    “怎麼打不開？”

    “我說的女朋友在裏面。”

    “我倒希望你女朋友在裏面，我也懶得操心。去……叫你姑父過來弄弄。”

    “我來吧。”

    “門鎖你會弄嗎？這道門就是鎖不好使了。”

    “安詩瑤，還不出來嗎？”

    “？”

    沒動靜。

    “盡擱這糊弄，老張？嘛呢，樓下衛生間門鎖壞了，趕緊來看看。”

    姑媽白了蘇明一眼，應該是打算去樓上衛生間。

    “……”

    也在這時候，門開了。

    “姑、姑媽……”

    安詩瑤就是躲進去的。壓根就不是上廁所。

    頭腦一熱躲進去，確實沒想過要是蘇明他們提前打了招呼，她再出來會成爲焦點怎麼辦。

    腳趾攥緊。

    尤其是見到蘇明表侄、姑媽驚詫的視線臉紅到極點。

    要死啦！

    就沒有一個地洞可以鑽一鑽？爲什麼要躲進衛生間！

    “姑媽，我哥確實沒騙人。今年帶了安姐姐回來。”

    好在妹妹到安詩瑤身邊，給她緩解了下。

    ……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

    “今年多大了？”

    “……24。”

    “家裏幾口人啊？”

    “……”

    “有個妹妹啊？啥時候和小明認識的？來來來，吃點東西。這是我從徽省帶的土特產。”

    安詩瑤自然是被熱情的姑媽拉去審問。妹妹算作爲陪審吧。

    “你小子不聲不響就帶女朋友回來了？”

    “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

    姑父開車挺累的，沒聊幾句趁着姑媽不在，小酌一杯白的。回去先睡了。

    而表侄好奇的盯着蘇明。

    “表叔。”

    “嗯？”

    “你該不會爲了躲我媽安排的相親，去租女朋友吧？”

    “你覺得像嗎？”

    “不像。要是租的，表現的也太好了。”

    沒聊幾句，這小子就拿起手機偷偷摸摸打電話。聽聲音是女孩子。

    時代變了。

    早戀在利益層面上很容易變成給別人養媳婦，但這不妨礙步入社會後的人羨慕‘早戀’的純真和稚嫩。

    “表叔，我女朋友也很漂亮。”

    “……”

    不一眼網圖嗎？

    2月2日。

    中午。

    又被叫去姑媽家吃飯。

    “哎哎，小安啊，你不用管的。”

    “你們年輕人聊天就行。”

    “……”

    安詩瑤在按她的方法刷好感度。是說，幫忙收拾、洗碗啥的。

    相比之下。

    表侄稚嫩的‘早戀’可能有點問題。網圖照片，錢是大把的送。

    “花點小錢而已，我就不信表叔不送安姐禮物。”

    “而且我花錢大方，她遇見別人沒我大方。不就牢牢套住了？”

    不太懂小孩的戀愛觀。

    所以，晚點和姑媽說說表侄有舔狗和被騙跡象的事吧。

    晚。

    蘇明又被姑媽叫住。單獨問話。

    “你實話實說，小安是真的女朋友？”

    “真的。”

    “我怎麼有點不信呢？好過頭了。”

    “我不至於花錢租來騙吧。”

    “但她這麼好的條件，人又漂亮，不會是騙子吧？”

    “不會的。”

    “不行，我得好好再看看。”

    “……”

    姑媽始終心有疑慮。

    “蘇明先生鞋帶散啦~”

    “沒事，等下我摔的時候拉着你一起。”

    “才不要！就不能重新繫好嗎？真是的……”

    “……”

    然後，到蘇明他們走。

    親眼見到安詩瑤蹲下去給蘇明繫鞋帶，再起來之後，如常見的戀愛中的小女生那樣嬌嗔。

    “……不是騙子啊。”

    “真錯怪了？”

    她第一次有點拿不準自己看人的眼光到底準不準。如果是真的，那小子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

    2月5日。

    “蘇明先生，爲什麼會要去那麼多地方？我好想先停下來理一理誰改怎麼叫。”

    “那你今天在家裏睡覺也行。”

    “第一次來就不去……嗚嗚嗚，根本分不清該怎麼叫。人太多了。”

    2月9日。

    除夕。

    鄉下的好處之一。可以放煙花。

    “我明天真的不用給壓歲錢嗎？”

    “不用，沒成家就不用給。”

    “……”

    “煙花，好漂亮。”

    “……”

    “什麼新年第一啪……笨蛋。”

    2月10日。

    “我真的能收嗎？”

    “你已經收了。”

    “是、是姑媽強行給我！”

    “那不就對了？她認可你才會給你。”

    “嘿嘿，認可我……就說明，我做的還不錯？”

    錢不多。零和整加起來999元。相當於見面禮。

    2月11日。

    去墓地燒新年香。

    安詩瑤倒是挺虔誠在那拜，被說有夫妻相啥的又鬧了個大紅臉。

    “小明，人小安挺好的。條件哪哪都好，你對人家好點。”

    “這可比我給你物色的那些要好太多。對你也有真感情。”

    “把這福氣把握住了。”

    “……我知道。”

    相處這麼多天，憑老一輩毒辣的眼光也該分辨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2月12日。

    終於能休息一天。

    應該是有安詩瑤的緣故，今年姑媽也沒再強行再要蘇明每天過去吃飯。

    晚。

    蘇明房間裏。

    安詩瑤拿來手機，那上面是蘇明有些熟悉的人。

    “……”

    四目相對。

    和六年前還很小的印象相比，安小熙長大不少。留了一頭只到耳邊的短髮。

    “……姐夫？”

    聊了很久。

    蘇明差不多意識到，其實她之前沒有信就是自己。大概是安詩瑤拼命去咬文嚼字找那麼多細節的姿態，讓她擔心安詩瑤會出問題才想着不如就一起相信。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呢。”

    “但是姐夫爲什麼不敢去找姐姐確認？就一句話的事。”

    “是啊，的確就是一句話的事。”

    可到現在要說後悔與否。

    難道不要夏夜嗎？帶着現在的記憶回到當時，也一樣會繼續點‘是’。當然，對安小熙說還有一個安姐的事爲時過早。就普通的按安詩瑤解釋的‘今生’說就行。

    “不會有問題吧？我記得……他們到最後連姐夫的屍體都收走了。”

    “不會。我無所不能。”

    “……”

    話匣子一旦打開說不完。

    安小熙都想立刻訂張機票來。但蘇明說完過完年會去京都，她又作罷。

    “其實我後來想想，覺得姐夫真是壞人。”

    “爲什麼？”

    “該不會以爲小熙現在還不懂吧？總是和姐姐一起避開小熙。”

    “……”

    “最初肯定是脅迫。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和剛見面沒多久的姐夫接受度到那種地步。”

    “是後來，姐姐才對姐夫有感情。”

    “……”

    等會。

    爲什麼要毫不顧忌的告訴自己，安詩瑤偷偷在自己的房間裏也許做過什麼？看不見安詩瑤已經在邊上腳趾扣地，面紅耳赤嗎？

    “夢遊，夢遊個鬼！小熙以前是不懂，現在全都明白了。”

    “但是，也只有姐夫能把姐姐從以前總覺得有地方不好相處，變成很有人情味。”

    “我更喜歡現在的姐姐。”

    “哦，對了。姐姐的房間……”

    “掛了！要睡覺了！掛了！”

    “……”

    電話被強制掛斷。

    “你房間裏到底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

    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臉頰紅到那種地步。

    2月13日。

    “哥，開竅了。”

    向妹妹表達想送點東西給安詩瑤的想法，被表揚了。

    “不至於，情人節送點小禮物我還是能做到的。”

    “100塊，我會給哥最好的答案。”

    “……”

    掃了。

    “按哥自己的心意選，就是最好的。”

    “退錢。”

    “哥，新年快樂。麼麼噠。”

    2月14日。

    蘇明想了半天。

    放棄思考。

    “誒？我不要禮物啦~”

    “說不要，但笑的要咧到耳根了。”

    “我就是不要！”

    剛纔還是羞澀難當，委婉拒絕，現在瞬間又變成鼓起臉強烈拒絕。

    當然，人還是跟着蘇明一起出去。

    “哪有人這樣送禮物的？還要收禮的人自己挑！哼！”

    “……”

    “好看嗎？”

    戴上新的耳墜。

    “好看。”

    “這個呢？”

    “好。”

    “那這個怎麼樣？”

    “非常好。”

    “我不要了！！！蘇明先生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是說，你戴每一款都好看，沒說假話。”

    “……可是，又不能全都要……雖然……就、就勉強原諒你。”

    “……”

    也得到安詩瑤送的禮物。

    一塊手錶。價格不詳，反正肯定比送她的耳墜貴不少。

    晚。

    “蘇明先生……”

    “嗯？”

    “摸摸耳朵……耳墜那。”

    “爲什麼？”

    “就……覺得，會很舒服。”

    “你真變態啊。”

    以爲她會一如既往的反駁。但這時候卻完全沒反駁，反而嬌滴滴的。

    “您那麼多變態的要求我都答應了……我就這一個。”

    “嗚。”

    確實如她所說，只要輕吮耳垂。尤其是掛着耳墜那，她反應非常強。

    事後。

    她久違的露出有些動搖的神色。

    “其實……剛和蘇明先生坦白之後的幾天，我也沒斷藥。”

    “抗抑鬱的藥嗎？”

    “嗯。”

    “……”

    “蘇明先生……我會不會，有一天因爲您看膩了……不喜歡什麼的。”

    “不會的。”

    “萬一，哪天……我就算再小色女，也滿足不了您……”

    “要只是饞你身子，你會那麼滿足的纏着我不放嗎？我覺得我包含的愛意一切盡在不言中，盡在瑟瑟中。”

    “又在說奇怪的話。”

    “……”

    “但是……能感覺到，所以……後來就沒有吃藥。也沒有做噩夢。”

    “……”

    “你都不和夏夜打電話嗎？其實……我不會說什麼的。”

    “打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還和她聊到如何讓你接受一起開趴。”

    “開趴是什麼？”

    “……”

    “我才不要！太那個了……”

    “……”

    “可是……總有一天會那樣。我……我會試着接受。但絕對不可以再和之前一樣，突然就讓我看到……先從更簡單的事開始習慣。比如一起逛逛街什麼的……我到現在還是不太瞭解她。”

    她能鼓起勇氣說到這。蘇明就覺得已經大成了。

    她心情應該不錯。

    沒太久就睡着了。

    蘇明一直沒睡，等着半透明文字框的倒計時。

    【遊戲數據構建中】

    【距離下次開放剩餘時間：00：32:13】

    只要默唸一句入夢遊戲，就能看到倒計時。

    注視着數字跳動，變化。

    【距離下次開放剩餘時間：00：15:03】

    ……

    【距離下次開放剩餘時間：00：00:21】

    ……

    【‘詛咒’世界已生成，您是否要立即進入試煉？】

    【該世界難度：極低】

    詛咒又是啥？

    怪形到最後也差不多理解，如果自己對夏夜的態度不是一直都抱有瑟瑟之魂。估計會挺多曲折，她就是所謂的‘怪形’。

    【是/否】

    不過，也不用懂了。

    ‘否’。

    選擇完，蘇明一陣莫名的疲憊。接下來，就真要靠自己的努力走新的‘人生巔峯’道路。

    【500：服務器發生意外錯誤，無法完成請求，請刷新重試】

    “嗯？”

    半透明文字框又回到‘是/否’的選項。

    再選一次否。

    【500：服務器發生意外錯誤，無法完成請求，請刷新重試】

    停留幾秒鐘，又回到是否那。

    ……

    連續選了十幾次。

    終於不同了。

    所謂的不同便是，無論蘇明選什麼都沒用。

    破罐子破摔選‘是’也不行。

    卡了？

    不會一覺醒來已經進去了吧？

    蘇明就一直看着。

    “唔……蘇明先生，已經醒了？”

    “……”

    到天亮也沒任何變化。

    “吧唧~”

    臉頰被安詩瑤重重的親了一口，她似乎還想睡回籠覺。

    【服務器嘗試重啓】

    【版本嘗試升級】

    【……1%】

    蘇明搞不懂了。

    難不成系統崩潰了？

    進度條十幾分鍾還是停在1%。如果不去管它，也不會和之前一樣自動‘息屏’，一直都在視線裏。

    重啓或者升級，不管怎麼樣進度跑完都要再選一次進去還是不進去吧？

    “唔，在看什麼？那麼認真……”

    “在看柰子。”

    “……澀。那您就……這樣看！”

    會被悶死的。

    不過只要蹭兩下，她就鬆手了。

    “我才不要大早上就那個……我要去洗漱。”

    不管她想做什麼，蘇明是真困。

    應該能重啓吧？

    別一直卡在視線裏，怪難受的。嗯？好像不是不會消失，只是比之前要更久。默唸一句，再出來還是1%。

    等它恢復正常再說。或者就這樣當不存在也可以？

    2月14日。

    晚。

    “昨晚是不是沒有睡覺？叫都叫不醒。”

    “妹妹肯定以爲是我……都怪您！”

    “……”

    與安詩瑤在那抱怨和擔心不同。

    蘇明清醒後，見到重新浮現的半透明文字框愣住了。

    【重啓和升級完成】

    【‘詛咒’世界已生成，是否要立即進行試煉？】

    【是】

    【一級選擇將會有更長時間進行選擇，將在71：59.58後進行默認選項】

    嗯？

    我的‘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