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是咱爸

    下午張朝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區，突然發現樓下好多人圍坐在一起，正在看着什麼熱鬧。

    張朝好奇地湊了過去，看熱鬧這種事，只要自己不是熱鬧，所有人都是喜聞樂見的。

    只見原來是居委會的大爺在樓下擺了張桌子，四位大爺正在桌子上擺着麻將長城，一旁還立着張牌子。

    “老年棋牌活動點。”

    桌上的四人，有三位張朝都認識，分別是居委會的牛大爺，他是退休職工，退休後閒不下來，就在居委會裏幫忙，平時主要組織小區裏的老年人自娛自樂，打打牌，跳跳舞之類的。

    第二位是張朝樓下的馬大爺，他退休前是街道的幹部，現在退休了，就喜歡打打牌，消磨時間。

    第三位是隔壁單元的苟大爺，他之前是醫院的醫生，常常在社區給居民做健康講座，告誡大家要戒菸戒酒，做運動不要久坐，但是他自己則是菸酒不離手，麻將桌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最後一位張朝不認識，他看起來比之前幾位年輕一些，但也算是中老年人羣了，張朝從未在小區裏見過這位大爺，乍一看，這位老同志還挺精神的，年輕的時候說不定和自己的顏值有的一拼！

    只見這位帥大爺摸起一張麻將牌，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他把面前的麻將推倒，激動地說道。

    “胡了，自摸清一色一條龍！三十二番！”

    三位大爺頹然地看了一眼帥大爺的牌面，一個個都發出無奈的哀嘆。

    “我剛剛聽牌，你就胡了！”

    “你的火真好啊，胡了一下午！”

    “哎，沒意思，不打了！”

    馬大爺看來是面子上掛不住了，好歹曾經是個幹部，打牌輸了一下午，讓別人看了笑話。

    這時圍觀的人羣也漸漸離去，牌桌上只剩下三人，湊不齊一桌了。

    張朝見大家都散了，也準備上樓回家。

    牛大爺看到張朝彷彿看到救星一般，一把拉住了他。

    “張朝，牛大爺平時對你不錯吧，快來湊個角。”

    張朝無奈地看着牛大爺。

    “大爺，我不會啊，您找別人吧，我該回家吃飯了。”

    這時一旁的帥大爺也開口說道。

    “沒關係，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打不了幾把了，小夥子就當幫幫忙唄！”

    苟大爺也在一旁幫腔說道。

    “小張啊，你就當尊老愛幼、日行一善了唄！”

    張朝心說，大爺，你這日行一善的標準可真奇葩，陪你們打麻將也算做好事？

    算了，反正也不急着回家，就聽三位大爺的，就當做好事了。

    張朝不再糾結，大大方方地在空座上坐下，熟練地碼起了麻將牌。

    張朝前世雖然不算麻將高手，但也是麻將桌上的老手了。

    因爲跑業務的關係，張朝不僅要陪吃陪喝，陪玩也是必須的。

    麻將這項全國人民喜聞樂見的國粹娛樂活動自然是少不了的，張朝不僅精通本地麻將，全國各地的麻將規則他都有所瞭解。

    剛剛重生的時候，他都產生過到牌桌上賺第一桶金的想法，可是考慮到賭博犯法，而且萬一被別人做了籠子，那可就掉得大了。

    十三張牌起手，張朝已經成了兩句話，雖然看不出來什麼大胡的模樣，但是張朝在牌桌上的策略一向是只要能胡就行。

    這是居委會設置的棋牌娛樂點，自然不會賭錢，大家用撲克牌當作籌碼，每張牌就是一番，根據胡牌的番數支付相應的籌碼數。

    張朝的手氣不錯，很快就聽牌了。

    現在是牛大爺摸牌，他順手打出一張八筒，張朝輕喝一聲。

    “胡了，單吊八筒，屁胡，四番！”

    三位大爺聽到張朝胡牌都先是一驚，再看了看張朝的片面，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一個屁胡也好意思胡牌，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真沉不住氣，隨便胡把大的就全贏回來了。

    但表面上，牛、苟兩位大爺還是笑眯眯地說着奉承話。

    “哎呀，張朝，剛上桌就胡牌，手氣不錯啊。”

    “小張來也給我們換換火氣啊。”

    張朝只是禮貌地笑了笑，鬼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老家夥在想什麼，不就是希望我來亂拳打死老師傅嗎，你們就好渾水摸魚。

    張朝對面的帥大爺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牌局繼續，張朝連戰連捷，雖然都是小屁胡，最大的一把也只有八翻，但挨不住張朝胡的數量多，速度快啊。

    他往往不到五張牌，就能聽牌，而且不挑牌，常常有什麼就胡什麼。

    他這樣的打牌方式讓牛、苟兩位大爺都很不適應，他們都想做大胡，看不上張朝這樣的小屁胡。

    可是，他們也漸漸發現張朝越贏越多，自己的籌碼越來越少，見情況不妙他們也學着張朝的策略，只要能胡牌就行。

    然而火氣似乎就沒有站在他們這邊，總是他們聽牌張朝就胡牌，槓牌就把張朝槓開，甚至好不容易等到別人放炮，也會苦逼地被張朝搶胡。

    牛、苟二位大爺終於輸完了手上的籌碼，天色也漸漸黑了。

    四人的牌局終於散夥了，苟大爺直接灰溜溜地回家去了，牛大爺開始收拾東西，張朝幫着牛大爺一起，而那位帥大爺則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着誰。

    等收拾完畢，張朝轉身準備回家，卻聽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小夥子，我不認識走出去的路，能勞煩你送送我嗎？”

    張朝回頭看去，正是那位帥大爺，張朝這才知道，這位就是他們社區的居民。

    想着對方也算是有牌桌上的友誼，張朝便帶着對方向大路上走去。

    張朝住的也算是老舊小區，道路狹窄擁擠，像迷宮一樣，外人進來確實很容易找不到路。

    路上帥大爺開口問道。

    “小夥子，你打牌的水平挺厲害的啊，我看你還是學生吧，平時打牌多嗎？”

    張朝肯定不能說自己縱橫牌場十幾年，只能跟對方瞎掰起來。

    “麻將就是數學上的排列組合，懂了規則，那就只是數字的遊戲了，正好，數字我挺熟的。”

    張朝並沒有說假話，數字他確實很熟，算錢算得又快又準。

    帥大爺又問道。

    “你爲什麼不胡大胡呢，一把大胡頂你好幾個屁胡啊！”

    “大爺不是你這樣算的。”

    聽到對方喊自己大爺，帥大爺眼角抽了抽，就聽張朝繼續說道。

    “屁胡胡的快，大胡要做牌，時間成本太高。”

    “但是別人只要胡一把，你贏的不就都輸回去了嗎？”

    “那就不讓別人贏啊，首先我胡牌快，你要胡牌得比我更快才行，除非你起手就是大胡的牌，不然你做牌的時間必然比我長。”

    張朝見對方若有所思，也不停頓，繼續說道。

    “你要比我胡得快，那九成以上也是屁胡，無所謂啊，而且只要記住你們打的牌，就大概清楚你們要什麼牌，在做什麼牌，自然就能有針對性地打了。”

    “所以，只要你們胡不了，不管我胡什麼樣的牌，怎麼算都是我贏。”

    帥大爺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有點意思，小夥子厲害啊！”

    說着，張朝已經把大爺帶出了迷宮般的小巷，他驚訝地發現那輛熟悉的小天使就停在路口，方爺爺笑眯眯地站在路邊等候。

    “張朝，我們下次再見啦！”

    帥大爺在張朝驚訝的目光中徑直走向小天使，方爺爺恭敬地給帥大爺打開車門，帥大爺大大方方地坐上了車，向張朝揮了揮手，汽車發動離開。

    張朝楞楞站在原地，喃喃說道。

    “臥槽，這是咱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