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竹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豬頭七字數:2211更新時間:24/06/28 11:34:37
    “處座。”齊伍表情嚴肅,“屬下有要事彙報。”

    戴春風點點頭,又看了看幾名挨訓旳手下,一擺手,冷哼一聲,“出去!”

    幾人如蒙大赦,趕緊離開。

    章同功隱蔽的向齊伍投向感激的一眼,齊伍則面不改色。

    待‘閒雜人等’出去後,齊伍這才打開公文包,雙手奉上電文,面帶喜色說道,“處座,肖先生來電。”

    “好!”戴春風接過電文,入目一覽,從座椅上彈了起來,連連說道,“好!好極!”

    神情很是激動。

    又拿起電文,再度看了一遍,頻頻頷首。

    “我有‘青鳥’,諸事無憂!”戴春風神情振奮說道。

    這話的分量極重。

    齊伍也是面露喜色,看了處座一眼,心中也是頗爲感嘆。

    什麼功勞最出彩?

    關鍵時刻的功勞!

    阮至淵投敵,鄭衛龍失陷,此乃特務處的恥辱,更是令戴春風在老頭子面前丟了大臉,被薛應甑看了笑話。

    程千帆行動迅速, 近乎完美的行動, 成功制裁了阮至淵,幫戴春風以及特務處挽回了顏面。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此可謂是立下了大功!

    戴春風神清氣爽,此時才將目光放在電文的後面兩句話, 粗重的眉毛一挑, 笑而不語。

    隨後,他將電文仔細摺疊好, 放進自己的衣兜裏, 中氣十足的喊道,“備車, 我要去見校長。”

    ……

    程千帆打開了辦公室的窗戶, 窗臺上有兩盆花。

    法租界兇名赫赫的小程巡長拎着澆水壺,他在澆花,動作輕柔,目光也是柔和的。

    他擡起頭, 目光鎖定在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撐着一把花傘, 穿着旗袍, 挎着小包, 正走出巡捕房的院子, 女人的步伐不緊不慢, 腰臀擺動的幅度恰當好處, 既能夠勾起男人的慾望, 又不至於太過妖豔, 恰有一番韻致。

    這個女人叫丁瑜,是卡巴萊餐廳的力推的新歌者, 或者可以理解爲樓蓮香的接班人。

    是的,樓蓮香剛剛死去, 屍首都還躺在警察醫院的太平間,卡巴萊餐廳已經安排新人上位了。

    這便是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上海灘, 沒有人會爲一個死去的人哀傷和停留。

    丁瑜是被卡巴萊餐廳的經理引着,來到中央巡捕房‘認門’的。

    程千帆收回目光, 坐回到座椅上, 拉開抽屜,拿出一枚信封,抖了抖,落下一疊鈔票,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嬌滴滴的美人,白嫩嫩的小手親自點菸, 吳儂軟語在耳邊, 再奉上一份心意。

    如此,卡巴萊餐廳的這位新女明星便站穩了第一步。

    這一天的中央巡捕房比較安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程千帆去向金克木金總匯報工作。

    金克木的氣色不錯,兩人還下了一盤棋,最終小程巡長絞盡腦汁依然惜敗,遺憾的直搖頭。

    “小狐狸。”金克木喝了一口茶水,搖搖頭, 笑了笑。

    離開金總辦公室的程千帆, 嘴角也是揚起一絲笑容,“老狐狸。”

    前番金克木安排他去支援、協助袁開洲查勘阮至淵被殺案, 本身便沒安什麼好心。

    程千帆的介入,勢必會分薄袁開洲在此案的掌控。

    此外,案發現場是邁爾西愛路的西洋洋房, 屋主自然家資頗豐,以程千帆的秉性,勢必要伸一手的,這等於是從袁開洲的嘴巴裏搶走一塊肉,必然會和袁開洲產生矛盾。

    程千帆對此自然明白。

    而且,同一件事可以有截然相反的解釋,金克木也可以說這是給你小程巡長撈油水的機會,是重視你嘛。

    這是金克木這個上官的陽謀。

    程千帆還必須得領這個情,有了好處斷然不能忘記金克木。

    “蘇助理拎了什麼好吃的,香得嘞。”在樓梯口,程千帆遇到了拎着保溫鋁飯盒的蘇哲,微笑說道,說着就要去碰飯盒。

    蘇哲卻是直接將飯盒移開,躲開了程千帆的手指。

    程千帆臉上的笑容收斂,似笑非笑的看着蘇哲。

    “這是金總的午餐,等閒碰不得。”蘇哲絲毫不懼,說道。

    “放下。”程千帆說道。

    “什麼?”蘇哲不明白。

    “放下。”程千帆指了指鋁飯盒, 表情陰沉。

    在程千帆的逼視下,蘇哲告訴自己不要慫,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嘴中還是將飯盒輕輕放在地上。

    然後,這位蘇助理便因爲自己的屈服而感到屈辱,擡起頭,挺直腰,和小程巡長對視着,他倒要看看,這個程千帆要做什麼!

    程千帆冷笑一聲,二話沒說,直接擡起一腳。

    樓下的人們被嚇了一跳,他們聽到一聲慘叫,然後便看到了蘇助理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蘇助理腳滑,摔下來了。”程千帆慢條斯理的從樓梯上下來,“還不快送蘇助理去醫療室。”

    “程千帆,是你——”蘇哲摔得鼻青臉腫,一隻手撐着身體,另外一隻手手指指着程千帆,憤怒控訴。

    然後,他接下來的話便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程千帆冰冷的眼眸掃過來,儘管他心裏不願意承認,事實上是,他害怕極了。

    小程巡長兩步上前,關心的屈身探望傷者的情況,輕聲說道,“敢說是莪踹你的,我弄死你全家!”

    說着,程千帆拍了拍蘇哲的肩膀,“走路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

    吃罷午飯,程千帆溜溜達達去了袁開洲那邊,旁聽側擊了邁爾西愛路阮至淵被殺案的情況。

    袁開洲滴水不漏,看似聊得熱絡,實則沒有透漏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不過,程千帆也有一些揣測,也可能是袁開洲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更或許是袁開洲並未盡心盡力去查這個案子。

    袁開洲是聰明人,這件案子一看就是國府特工和日本人之間的廝殺,他涉入太深的話,恐有被殃及的危險。

    臨別之時,袁開洲將一枚竹籌遞給程千帆。

    程千帆接過來,掃了一眼,認出來是玉春溪的竹籌,憑竹籌開櫃。

    他心中瞭然,“袁老哥勞苦功高,千帆實在是愧領了。”

    “你我兄弟,說這些做什麼。”袁開洲爽朗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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