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部分真相

    皇城地下室內，齊雲整個人伴隨着一陣金色靈力飄蕩起來。

    周圍道紋片片，宛如花雨，緊跟着青銅鼎劇烈的震顫，不斷地發出一陣金屬顫音！

    “我等了那麼多年，元神將要寂滅，總算等到了。”

    一個聲音彷彿從遠古而來，帶着些許的惋惜和些許惆悵。

    從鼎內忽然浮現出一個巨人的虛影，他的身子緊緊貼着密室的上方，毛髮旺盛面容粗糲，一雙眼睛彷彿能夠洞穿萬古，其中能看到無數星辰在幻滅…

    這是一個極爲強大的修士，遠超齊雲見過的任何人！

    “你是…”

    “吾名無怨，乃是青天坐下力之極的尊者。”

    巨人開口說話了，他看了一眼何恨，又看了看趙曦月柳青衣兩女，然後嘆息道：

    “無盡歲月過去，我以爲我等不到了。”

    “前輩一直在這裏等我們？”

    “準確的說，我等的是一位合格的傳人。”

    齊雲有太多想問的：“前輩，這裏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體道的傳承又怎麼會在這裏？”

    “此地…”

    無怨陷入了沉思之中，雙眼沉沉，像是隨時會合上，裏面流露出一股緬懷之色。

    “此地是我與另一位尊者一同演化，但是他估計已經隕落了。”

    無怨嘆息道：“多年以前我們奉聖人聖旨，在逐鹿之地苦等傳承之人，一直等了數萬年的時間也沒能等到…”

    “我與無天，也就是器道尊者，預感到大限將至，便一同演化出這片空間，效仿逐鹿之地，在這裏，我們能夠延緩歲月侵蝕。”

    無怨的聲音不大，但是齊雲聽了卻是一陣心驚，演化一方世界，竟然說的這麼簡單？

    “小友既然已經取得了刀道和劍道的認可，自然已經去過葬劍池與九玄刀谷…”

    齊雲點了點頭。

    “那裏的規則，也是由兩位尊者在死前演化的，只不過我與器道尊者和他們不一樣…”

    “我們並不認爲逐鹿之地或者外界還能出現一個與聖人一樣天資的人…”

    無怨的靈體笑了笑：“現在看來，倒是當時的我們多慮了。”

    “所以你們就想通過演化一方世界的方式，重新造一個和青天聖人一樣的存在？”

    趙曦月皺眉，並不認可。

    雖然這方世界的靈力在兩位尊者的加持之下，確實比外界要濃郁，但由於法則限制，這裏不可能和真正的世界一樣出現那麼驚豔的存在。

    “不，這不是簡單的效仿聖人生前的環境，而是以世界爲種，聚輪迴之力，在不斷地推演和重來中，找尋到一個相似的契機，一個奇蹟…”

    無怨尊者淡淡地解釋道。

    到這裏，齊雲已經開始聽不懂了。

    “不可能，或者說希望很小，近乎於無。”趙曦月搖了搖頭。

    “你們能到這裏，自然說明了我與無天的想法錯了。”

    “這個世界接下來會怎麼樣？”

    齊雲忽然問道。

    “這個世界的演化速度很快，我們兩人遠不比聖人，難以全部把握，故而此地的世界雖然不斷地在蔓延，但裏面的生靈到外界之後便會因爲兩者間的法則碰撞而消散…”

    “可能在我們徹底消散之後，這裏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無怨尊者淡淡地解釋道。

    “很快？”

    “這裏的一個月大概相當於外界的一天。”無怨嘆了口氣道：“與真實世界的時間差距越大，代表着所演化世界的法則越偏離圓滿，也就愈發的脆弱。”

    齊雲想到在東來村的那些孩子和老人，忽然皺緊眉頭。

    “我們來之前，曾在一片遺蹟中見到一口黑棺，被其追趕之下，才來到了此方世界。”

    “那究竟是何物？”

    “不清楚…我的記憶太過久遠，來到此地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幾十萬年，很多事那個我已經記不清了…”

    無怨尊者並沒有給出答案。

    “我們曾見到逐鹿之地萬古前燃起了火，驚天的大戰中甚至有無相修士大片的隕落，那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透露太多了，年輕人。”無怨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切對於現在的你來講還太早了，等到時機成熟之後，你身邊的葫蘆會告知你一切。”

    他忽然看向了葫蘆：“你不但沒有湮滅，還產生了靈智，真是讓人唏噓。”

    “你這老不死的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葫蘆不屑一顧道：“我和你們這些老人可不一樣，我志在此世！”

    “好好好！”

    無怨尊者大聲叫了三個好字。

    “我暫時還不會消亡，對外界來講，估計還有幾十年的時間，若是小友有心留下此方世界，我可以在你的鼎上紋刻此方世界的入口，甚至能延緩裏面的時間流速…”

    “當然，若是那樣做，這霸王鼎上的聖人氣息多半會消失殆盡，最終淪爲凡物。”

    “就這麼做吧。”齊雲點了點頭。

    “你這口鼎同樣不凡，我可以將霸王鼎的器胎融入進去，等有朝一日說不定能演化出一尊聖人兵器。”

    對話持續了很久，齊雲想問的還有很多，但是對於一些隱祕，不知道無怨究竟是不願透露還是真的想不起來，最終沒有再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最終，他將青銅大鼎融進了齊雲的小鼎之中，並再其上紋下了此方世界的入口。

    “若是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吧。”無怨尊者說道。

    “替我照看一下村子裏的人吧。”齊雲還是有些遺憾。

    對於那些一輩子生活在此方天地裏，甚至沒有走出過楚雲縣城的村民，齊雲心裏感到一陣悲切。

    作爲修士的他們可以扶搖而上九萬裏，看盡世間繁華，洞悉一切真相。

    但是對於那些人來講，前不見歸途，後不見來路，甚至終其一生難以回答自己究竟在何處這個問題…

    或許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困境吧，前世如此，今世也是如此。

    “時間到了，你們該走了。”

    來不及道別，無怨尊者忽然說道：“這裏的空間不太穩定，我不知道會將你們傳送到外面的何處。”

    “不用和外面的人道個別？”齊雲忽然問道，緊跟着又聳了聳肩，這好像確實無所謂了。

    “走吧，有朝一日你會知道關於逐鹿之地的一切，到那時我希望你依舊能夠堅守本心。”

    臨走的時候，無怨忽然對齊雲說了這麼一句莫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