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關於未來

    “魔女都被打倒了，世界就回到正常了。”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在周明弈聽起來異常冰冷的聲音。

    這個世界是回到了正常沒錯，但他不適應這份正常。

    掛斷電話，將手機揣入懷中。

    周明弈轉頭看向臉色消沉的綺曜，握着她纖細的手腕。

    “我該怎麼辦？”綺曜紫色的眸子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聽見了剛纔周明弈和班主任的電話，這才意識到或者說這才把自己的頭從沙子露出來。

    在這個世界，魔女是魔法少女的敵人，也是人人喊打的壞傢伙。

    在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番後，綺曜才發現自己的未來似乎暗淡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成爲魔女之後，自己應該做什麼？

    是像電視新聞裏面播放的魔女一樣使勁隱藏自己的身份，到處東躲西藏，避免魔法少女抓住自己嗎？

    還是要像傳統的反派一樣想着打倒守護世界的魔法少女，然後征服世界？

    這些都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我不想當魔女。我不要不要不要當魔女。”她像小孩子一樣朝着地面小聲啜泣着，“我想要當魔法少女啊。”

    但殘酷的現實並不會因爲她的眼淚改變。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周明弈拉起綺曜的手腕，朝着前方的社團活動室大步大步的走去，“你不出頭，誰會看出你是魔女。”

    “又不是人人的眼睛都像X射線一樣，一看就能看出你是魔女。”

    “就裝的像一個正常人好了。”周明弈安慰到，“只要你一生不變身，一生就是正常人。”

    “當一個東西看起來像西瓜，聞起來像西瓜，藏起來也像西瓜，那麼它就是一個西瓜。即使它和西瓜有本質上的不同。”

    “你說的是真的嗎？”綺曜擡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死死的抓着周明弈的手掌，“我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

    “你看我像是會騙小孩的騙子嗎？”周明弈用空閒的左手指了指自己。

    不過雖然在明面上大家都抵制魔女，但在私底下說不定還藏着一大堆魔女的擁躉。

    因爲魔女夠強，強大到足以摧毀未改編前的超凡管理協會。

    況且她們也沒有像一般魔法少女番劇裏面的反派一樣無法交流，就是奔着滅絕人類來的。

    說不定哪天魔女就會將魔法少女打跪在地，狠狠的侮辱。周明弈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正義必勝只會出現在小孩子看的兒童劇裏面。

    “你騙我，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綺曜指着周明弈說到，“如果我是小孩，那你是什麼？”

    “已經步入社會的成年人。”周明弈肯定的說到。

    “嗤。”綺曜拉着自己的臉，朝着周明弈做了一個鬼臉，“誰信啊。”

    “而且我已經成年了，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

    “成熟的大人才不會說自己是成熟的大人。”周明弈感嘆的說到，“只有裝成大人的孩子才會說自己是成熟的大人。”

    “你這傢伙。”綺曜有點緩過來了，“我難道不成熟嗎？我難道不是成年人嗎？”

    周明弈說的的確沒有錯，只要她一直不變身，一直隱藏作爲魔女的身份。

    那她就能作爲一個普通人一直生活下去。

    但綺曜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如今這個世界，沒有力量的人保得住自己的想要的東西嗎？

    答案是否定的。

    周明弈或許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他在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後，覺得沒有必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有能力保護好綺曜，只要沒有招惹上過強的魔女或者魔法少女。

    “我懷錶呢？”綺曜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後，發現自己珍藏的懷錶消失不見了。

    在發現這一點後，慌張的神色用疾風一般的速度攀爬綺曜的臉上。

    她前面摸摸，後面摸摸，祈禱着自己只是把懷錶放錯了口袋。

    “丟在哪裏了？是不是丟在剛纔來的路上了。”綺曜立即轉頭向後探去，試圖找到自己珍藏的寶物。

    “在這裏。”周明弈想起了自己昨晚撿到的東西，於是在綺曜面前從書包的第二個夾層裏面掏出了一塊懷錶，“我剛纔在路上撿到的。下次注意點，不要丟三落四了。”

    這孩子，東西丟了到現在才知道。

    “太好了。”綺曜連忙收下懷錶，“我還以爲差點把它丟了。”

    “這懷錶很貴嗎？”周明弈瞥了一眼綺曜手中的懷錶。

    無論是從做工還是從用料上看，綺曜手中的懷錶都算是比較差勁的那一款。

    “不是很貴。”綺曜打開懷錶，瞄向向後掀起殼內的一張照片。

    塑料質感的外殼，錶盤外依稀可見數道劃痕，表內的指針因爲失去了動力永遠停留在了十二點。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個懷錶都可以稱作是差勁了。

    縱使是隨便找個地攤，花上幾十塊錢，也能買到比這質量好上不少的懷錶。

    但這依舊是綺曜最寶貴的寶物之一。

    其中一個重要的緣由就是這顆懷錶裏面隱藏着的照片。

    “這是誰？”周明弈好奇的看向照片裏面的人。

    這張照片裏面有兩個人，一個是穿着棕色長裙，編着辮子長的很像綺曜小時候的女生。

    另一個是披着藍白色外套，穿着運動短褲有着帶着一撇白色流星的黑色短髮的女生。

    “和我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綺曜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她在不久之前就被選定成預備役魔法少女了。”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嗎？

    兩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一個成爲魔法少女，另一個卻成爲魔女了。

    綺曜很擔心自己將來會和她在戰場上面正面對決，然後拼個你死我活。

    畢竟電視劇裏面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在長大後卻因爲立場問題刀兵相向。

    應該不會吧？電視劇都是編出來騙人的。

    “照片是不是折了一下。”周明弈好奇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