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睡過頭，消失的月神

    迦樓羅強壓怒火，隨後眼眸開合，雙手合十，口中讚頌着諸神之名。

    “禮讚太陽神蘇利耶！”

    “禮讚火神！”

    “禮讚水神！”

    ……

    “禮讚雷神因陀羅！”

    隨着迦樓羅的聲音在天界響起。

    這時候，天界的諸多地方，升起了一道道光柱，光柱直衝上天，隨之落在迦樓羅的身前，顯現出神靈真形。

    太陽神蘇利耶、火神阿耆（qi）尼，水神伐樓拿，風神伐由，酒神蘇摩……

    一位位神靈接連到場，前來迎接迦樓羅。

    只是並未見到因陀羅。

    迦樓羅放下手，神色冷峻，一雙鷹眸銳利掃過衆神，道：“我奉上主之命，前來邀請諸神前去面見上主，爲何不見天帝？”

    諸神面面相覷，左右互瞄。

    太陽神蘇利耶最後站了出來，道：“因陀羅正在苦修！”

    他之前也正準備苦修，可是還要去拉車，根本沒那閒功夫去苦修，也就作罷了。

    聞言，迦樓羅眉頭緊皺。

    他望向天帝神殿，輕哼一聲，邁步向前走去：“這是上主的召喚，他竟然都不理會，對上主沒有一點尊敬，現在天界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他。”

    衆神都沒有說話，陷入沉默之中，

    他們作爲兄弟，對各自的德行全都知根知底，當初因陀羅是爲了參加天界的聚會，才會那麼着急，怠慢了敝衣仙人。

    按當時的情況，他們差不多也都會這樣。

    傲慢是神靈的特權，不應該太過苛責！

    況且若是下次他們闖禍，大家有來有往，也是好說好商量。

    “不要急，我們可以再等等！”

    太陽神蘇利耶道。

    “沒錯！苦修冥想乃是宇宙正法，我們還是要尊重的！”酒神蘇摩也點頭道。

    這兩位一開口，其他諸神立刻開口附和。

    “確實如此，我同意，再等一等吧！”水神伐樓那道。

    “我也一樣！”

    火神握拳道。

    迦樓羅望着衆神，皺了皺眉。

    諸神都這麼說，他也拗不過。

    於是他盤坐在地，道：“那我們再等一等吧，就等一小會兒！”

    ……

    時間飛逝。

    天界無日夜，時間流逝如水。

    轟隆隆！

    忽然間，一道道震耳欲聾的雷鳴響徹天界。

    迦樓羅瞬間張開眼睛，原本的幸福的臉色一沉，帶着忿怒之氣。

    他在冥想中夢見了上主毗溼奴，剛看到上主開口要說些什麼，這雷就打斷了他的冥想，將他驚醒。

    “禮讚上主毗溼奴！”

    迦樓羅強壓怒氣，讚頌着上主，隨後起身而立，掃視向四周。

    這時候，他轉頭看向周圍的衆神，便見四周諸神或躺或臥，衣服更加破敗，破衣爛衫，天神光輝不見，渾身上下的香氣也徹底消失。

    詛咒更嚴重了！

    “啊！”

    “現在什麼時候了！”

    迦樓羅驚聲道。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冥想過頭了，當即掐指盤算時間。

    “兩百五十年！”

    迦樓羅睜大眼睛，高聲道。

    四周諸神也從冥想中驚醒，也立刻察覺到了自身情況。

    下一刻，他們擡頭望向天帝神殿，只見苦修之力正在散出，苦修之力化作雷電迸射四方，在天界引起轟隆雷鳴。

    剛剛雷鳴赫然來自這裏！

    “因陀羅，你可真是把我惹怒了啊！”

    “要不是你的苦修，我怎麼可能會耽誤了上主的吩咐！”

    迦樓羅怒聲道。

    這一刻，他顧不得其他，雙翅一震，怒不可遏地飛向天帝神宮。

    衆神對視一眼，意識到不好，連忙追趕而上。

    此時的天帝神宮前。

    迦樓羅雙翅揮舞，巨大羽翼遮天蔽日，瞬間將天空化作一片黑暗，無數的暴風朝着這已然化作茅草屋的神宮前轟去。

    周圍的乾達婆們驚恐不已，連滾帶爬地逃竄到其他諸神之後。

    轟！

    漆黑的暴風遮天蔽日，卻在這茅草屋前止卻。

    一道道不可名狀的無形雷電在迸射，上射九天，轟鳴之中化作無數龍蛇嘶吼，一下子便將黑風震碎。

    “我奉上主毗溼奴命令而來，因陀羅你快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

    “你有膽子觸怒敝衣仙人，你有膽子出來啊！”

    迦樓羅雙翅狂震。

    作爲毗溼奴首屈一指的虔誠信徒，他的神力亦是極強，這風暴引得整個天界都晃動起來。

    “快收手吧！”

    風神伐由面容苦澀，連忙大喊道。

    他們幾兄弟互相攙扶地抱團在一起，撐起僅剩的神力，化作一神力護罩，抵擋着迦樓羅的大風。

    “有話可以慢慢說，我們快頂不住了！”

    太陽神蘇利耶身形搖晃，連連招手。

    此時的神力護罩搖搖欲墜。

    天界的變化瞬間引起了無數人注意。

    梵天界中，梵天和娑羅室伐底女神盤坐蓮花，俯視着下方天界。

    乳海之上，毗溼奴手中妙見神輪旋轉，仰頭而望。

    吉羅娑中，溼婆也緩緩睜開了雙眸。

    轟！

    風暴滾滾，無孔不入，整個草棚在此被風暴掀開，露出了裏面的側臥冥想的因陀羅。

    “因陀羅！”

    迦樓羅再次大吼，狂風呼嘯而來。

    唰！

    然而在苦修之力的過濾下，這股風暴之力隨即化作微風，帶着一絲涼意，輕輕吹過他的胸膛。

    啊呼~

    因陀羅緩緩打了個哈欠，摸索着撓了撓胸口，晃動着身子盤坐起來，睡眼惺忪地睜開眼。

    一時間，天空上卷動的黑色颶風映入眼簾。

    “嗯？”

    因陀羅歪着頭揉了揉眼，周圍的世界終於清晰起來。

    大風，狂風，和颶風！

    到處都是風，還有一隻正死死瞪着他的鳥人！

    “迦樓羅！”

    因陀羅反應過來，唸叨着這個名字。

    “因陀羅，上主毗溼奴召喚，你完全不理會，你不敬上主。”

    迦樓羅瞬間落地，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衆神當即上前阻攔。

    昂！

    因陀羅的白象愛羅婆多邁着大步衝了過來，長鼻一卷，噴天上噴出一口水，便衝向了迦樓羅。

    迦樓羅一步不退，繼續上前，擡起手就要一推。

    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愛羅婆多。

    唰！

    愛羅婆多的巨影就倏地消失不見。

    因陀羅微微一愣，不由左右看着。

    象呢？

    我的大象呢？

    衆神發愣之際，原本站在迦樓羅身旁的酒神蘇摩突然啊的驚叫一聲，他的肌膚瞬間變得透明，隨之整個消失在天界。

    唰！

    “啊？”

    迦樓羅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四周，便見其他人全都驚悚地望着他。

    “迦樓羅，你不會向上主要了手碰到誰，就可以消滅誰的賜福吧！”

    太陽神蘇利耶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着迦樓羅。

    衆神也滿臉狐疑。

    “我沒碰他們啊！”

    “我不是，我沒有啊！”

    迦樓羅連忙縮手，道。

    因陀羅眨了眨眼，終於反應過來。

    “愛羅婆多沒了。”

    “蘇摩他是酒神，也是月神，都是財富的象徵，隨着財富拉克什米女神消失，他們也消失了，全都墜入了乳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