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各自的看法

    “我們明明已經拼盡全力戰鬥了啊，爲了在乎的人、在乎的東西拼上了性命。”

    少女帶着哭腔的聲音逐漸變大，即便是這個時候，她也在任由自己情緒的發揮。

    “可是爲什麼我們做不到！爲什麼你們一來就否定我們努力過的一切，我們的信念！”

    情然至深處，卡嘉莉竟然是站了起來，撲到艾爾面前揪住駕駛服的領子。

    “我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啊！”

    她的雙手顫抖着，在爲了死去的同僚，無法實現的目標而憤怒、哀傷。

    就像是艾爾眼見艾莉的離去一樣，厭惡着自己的無能。

    “啪！”

    艾爾終於是一巴掌扇在了這個不思悔改的人臉上。

    “你管那叫做戰鬥？仍由憤怒去驅動自己，裹挾着他人爲你送死，叫做戰鬥嗎？”

    奇薩卡沒有阻止艾爾。

    即便是剛剛吃下一次苦果，這個少女卻依舊像是往常一樣，看不出變化。

    也許她在心裏面還沒有意識到生命的重量也說不定。

    “空有信念，能保護得了什麼！你又是把他人的犧牲當作了什麼！是成就你某種夢想的犧牲品嗎！你爲什麼意識不到，正是因爲伱這般衝動，他們才會在這裏死去啊！”

    “自顧自地將MS認爲是帶來災難的存在，自顧自地向他人訴說着奧布中立的理念。那麼你在這裏做些什麼，你真當你是這些人的救世主嗎？”

    不顧卡嘉莉捂着臉驚愕而茫然的眼神，艾爾猙獰面孔朝着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吼着

    越過艾爾的肩膀，卡嘉莉望向他身後的黎明沙漠成員。

    他們一個個都避開了卡嘉莉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這些激進的人自己有着前來追擊的心思，可這次行動卻是卡嘉莉所煽動的。

    哪怕並不全是她的錯，可人心就是這樣本能的爲自己開脫。

    不用回頭，後面人的心思都清晰地浮現在艾爾的心中。

    “是啊，都是她的錯，都是她讓我們來的。”

    這些黎明沙漠的人想着。

    卡嘉莉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發展，她最後將目光求助般地看向薩伊布，希望這個一直以來都在支持着卡嘉莉去勇敢戰鬥的人能夠說些什麼。

    薩伊布深深地嘆了口氣，垂下腦袋看向地上亞夫門德的遺體。

    這個少年死在這裏，毫無意義的死去。

    出於愛戀也好、憤怒也好，他在這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夠了，回去吧。”

    他在抗爭中從未倒下的身軀此刻像是蒼老了一般，佝僂下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吉普車走去。

    奇薩卡張開了嘴，也想對這位天真的少女說些什麼。

    礙於身份，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走到了卡嘉莉的身邊，將呆愣的她帶離了艾爾身邊。

    “奇薩卡，我錯了嗎。”

    “我無法回答你，卡嘉莉。”

    ……

    大天使號所在的基地中，倒沒有遇到預想中的別動隊。

    駕駛着聖矛先一步回來的艾爾有些猶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自己難道是這般衝動的人嗎，會因爲他人的想法而憤怒。

    一直在強襲裏面待命的基拉此刻也是探出了頭，眼見艾爾的存在中散發着些許迷惘，就趕忙從強襲中爬了出來，跟上了神遊天外的艾爾。

    “他們的關係還真好啊。”

    同樣是在待命的穆如此感嘆道。

    不過他此刻正坐在空中霸王之中。

    爲了能夠支援較遠位置，選擇一架高速戰鬥機也是不錯的。

    “畢竟他們可是一路並肩作戰至今啊。”

    拿着除塵器的瑪多克指揮整備班去清理聖矛時，對着穆調笑着說。

    “少校你難道很羨慕嗎？”

    穆笑笑沒有說話。

    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能簡單地形容出來。

    那是更深層次的交流塑造而出的深厚情感。

    穆是如此堅信的。

    另一邊，基拉跟上了艾爾，本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了他略微沉悶的神情後選擇了沉默地跟着他一起走着。

    直到路越來越熟悉，基拉才發向艾爾居然是帶着他走到了牢房。

    也就是阿斯蘭的所在。

    這些日子裏基拉幾乎每天都會去見見阿斯蘭。

    雖然二人的身份現在有些尷尬，但卻也不妨礙兩人之間友好的交流。

    “少尉，你來這裏是？”

    “是中尉了已經…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了啊，進去看看他吧。”

    艾爾也有些疑惑於爲什麼會來到此處。

    “基拉，你今天來的有些早啊。”

    阿斯蘭正坐在那小小牢房的牀鋪上。原本是較爲隨性的坐姿，見到了艾爾的到來卻立刻端正了坐姿。

    哪怕是淪爲階下囚，不論是出於父親的臉面還是軍人的作風，面對敵軍時還是要有某種堅持。

    “不知這位少…中尉來此處有何貴幹？”

    敏銳地注意到艾爾的肩章有了改變，阿斯蘭也隨之改變了稱呼。

    “不，沒什麼事，不自覺就過來了。”

    艾爾倚靠在門框旁，示意基拉自己坐下。

    看着他們因爲自己在這裏而略顯不自在的樣子，艾爾稍微輕笑了下。

    不管立場如何，這兩人都還是將對方看作自己的友人。

    實在是難能可貴。

    他們之間隔着的那道鐵欄杆，是這場戰爭還是什麼其他的事物呢。

    “阿斯蘭，在你看來，沙漠之虎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艾爾問向阿斯蘭。

    就在不久前卡嘉莉將沙漠之虎稱爲懦夫。

    而艾爾自己認爲沙漠之虎是爲有着原則的軍人。

    那麼在阿斯蘭這位扎夫特的軍人眼中，他又是爲什麼樣的人呢？

    “老虎啊…我對他沒有什麼太多印象。不過根據軍校裏的學長所說，他是一位體恤下屬的好長官呢。”

    阿斯蘭現在在回答艾爾問題時，已然沒有之前在尤尼烏斯7的憤怒。

    他難道釋然了嗎？

    自然沒有。

    可這個中尉也不過是一個被驅使的人罷了。

    他與尤尼烏斯7的毀滅並沒有多少直接關聯。

    就算是怨恨也要找對目標吧。

    “如果要說是個什麼樣的人的話，在我看來他是一個負責而善良的人吧。”

    阿斯蘭如此總結。

    “基拉，你晚點把薩拉公子帶出大天使號，讓他在篝火旁享用晚餐吧。難得來地球一趟，不見識見識也太不講道理了。”

    不用想也能明白基拉臉上會露出怎樣明媚的笑容。

    艾爾識趣地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朋友間的交流。

    “是嗎，留給婦孺一次機會，這樣本應該是約定成俗的行爲，在這場戰爭中卻是稱得上善良啊。”

    “因爲雙方的無底線啊，這樣下去戰爭的結束非得是某一方徹底死完不可。”

    夏亞的聲音有些失真般，但確切地傳達給了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