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執意

    火箭錨先發制人！強襲的攻擊正是迅雷在躲避開聖矛的五門光束炮協力射擊的時候。

    “什麼！”迅雷的背後被火箭錨直擊！雖然有着PS裝甲擋下了爆炸的火光。

    可PS裝甲並不能吸收動能！被火箭錨打出一個趔趄的尼科爾心裏一涼。

    “機會！”距離本就不遠的艾爾當機立斷，操控着聖矛拔出光束劍再度朝着駕駛艙捅去！

    此刻！艾爾的心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處在迅雷駕駛艙裏的尼科爾還想要啓動噴口加速離開，卻被強襲甩出的光束迴旋鏢命中了後背。

    處於後背的推進器登時熄火，尼科爾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聖矛的靠近！

    一時間，尼科爾的眼前居然不再是戰火橫飛的阿爾忒彌斯，而是家中的鋼琴前。

    他的雙手也不再握着MS的操作杆，而是放在琴鍵上。

    “媽媽…”

    “唔！”艾爾的頭一痛

    “礙事的東西！”

    手上的動作也隨之走形，這一劍最終只是刺到了迅雷的右肩上，擊飛了覆蓋的肩甲露出了下面的機械結構。

    “誒！我變軟弱了，NEW TYPE的錯嗎！”

    一擊不成，那便繼續追擊！

    尼科爾也被驚得從幻象中清醒過來！生死的壓力下，他杏黃色的眼睛竟是失去焦距一般放大。

    這可不是放棄！他只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般，面對再度襲來的聖矛，尼科爾卻並不慌張。

    依靠着腿上的推進器和全身的姿態調整噴口，向左橫移舉起右手的攻盾擋下了聖矛的斬擊！

    而沒有推進器進行角力的迅雷便被擊飛出去。

    坐在強襲裏的基拉，在此時有着改變戰局的能力，可以用手中的斬艦刀一擊破敵。

    可是在有所行動之前，司令官的話語迴響在他的腦海中

    “反正你也是調整者的叛徒。”

    基拉看着陷入劣勢的迅雷，竟是沒能出手。

    順着這股力道，尼科爾冷靜地利用姿態噴口躲入歐亞聯邦戰艦的殘骸背面遮擋住聖矛的視線。

    隨後立馬開啓海市蜃樓系統隱藏起身形。

    趕來的艾爾沒能發現敵人的蹤跡，深知迅雷的能力的他用火神炮不斷掃射前方的空間。

    可是卻一無所獲。

    大天使號已經完成了轉向，船塢的爆炸也愈演愈烈。

    在沒有時間繼續陪着對面空耗的情況下。

    艾爾也操縱着聖矛倒退着離開這片殘骸區。

    就在快要與強襲匯合之時，一股近在咫尺的惡寒頓時涌上心頭！

    坐在強襲裏的基拉只看見一道光束從自己背後本是空無一人的虛空裏面射出，直奔聖矛的駕駛艙而去！

    艾爾操縱聖矛急忙轉身的時候，光束已經飛至眼前。

    別說是盾牌了！連再度改變姿態都做不到！

    心臟像是被攥緊了一般，呼吸也提不上來。

    熟悉地失去了身體的操作權。

    聖矛一直持於左手的光束劍再次點亮！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艾爾看到伸出左臂想要靠着護臂擋下光束的強襲。

    遠處是因爲射擊擾亂了幻象粒子膜而露出攻盾系統一角的迅雷！

    身體自己動了起來。

    聖矛的手腕一抖，劃出一道弧度，光束劍朝着慘綠色的光束揮去。

    光束劍和光束的束縛場相互干擾，互相湮滅。

    這道已經近在咫尺的光束失去了束縛！其中的高能粒子散成一束一束。

    如同霰彈槍一般，遍佈了整個胸部正面裝甲，就連頭部監視器的左眼被擊中！

    “可惡！”

    因爲驟然升高的溫度，駕駛艙的顯示屏破裂，崩出的碎片劃破駕駛服的頭盔。

    扎入了艾爾的眉頭！緊接着，右臂一痛，又是一塊碎片扎入了駕駛服。

    在劇痛之下，雖然還沒有取得身體的操控權。

    但艾爾還是在一片漆黑的屏幕，第一次憑藉自己的意志撼動了那名爲“夏亞”的精神體！

    靠着迅雷還未散去的殺意，聖矛身上的五門炮不計電量的朝着殺意的方向發射！

    “已經夠了！艾爾少尉！已經夠了！”

    通訊中傳來的基拉的聲音。

    血液滲進眼睛裏，本就昏暗的駕駛艙更是模糊一片。

    強襲拖拽着不再動彈的聖矛撤離到艦上站定。

    “大天使號，最大戰速！”

    在阿爾忒彌斯徹底爆炸之前，大天使號便遠離了。

    剛剛大鬧一番卻始終沒有發現大天使號的暴風、決鬥還有聖盾看着已經追不上的戰艦，只好轉身去尋找尼科爾的蹤跡。

    憑藉着腳底的的推進器好不容易逃出爆炸範圍的迅雷裏，尼科爾已經是渾身徹底溼透。

    翠綠色的頭髮緊貼着頭皮，大口大口呼吸着生還的空氣。

    聖矛最後一波的爆發並非沒有取得命中。

    密集的光束大多打在了空處。

    剩下的光束雖然被攻盾系統擋下了大多數，但是抗光束塗層幾乎是一瞬就被消耗殆盡。

    後續的光束轟擊在攻盾上，就快要突破積層裝甲盾牌時，最終被強襲攔下了。

    劫後餘生後，尼科爾又回想起戰鬥中的所感。

    “剛剛那是？”在進入那種不知名狀態裏時，尼科爾莫名地察覺到了對面紅色機體裏的意志。

    那種雖然乍一眼看去是具備昂揚鬥志、守護背後的意志。

    其真實動機卻是數不盡的空虛與贖罪。

    “悲哀？”

    ……

    “該死！什麼情況！我爲什麼會看到那些東西！NEW TYPE，到底是什麼！”

    艾爾不斷地在駕駛艙裏揪着心臟附近的衣物乾嘔着。

    這次遠超於之前幾次的共感讓他的意識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對於死亡的畏懼、對於生存的渴望，母親、友情、夢想。

    一個人臨死之前的意志居然如此龐雜而厚實！

    那位翠綠色頭髮的少年，面對死亡的威脅爆發出的聲音，直抵艾爾內心。

    那種聲音他也曾聽到過。

    就像是……艾爾作爲地球聯合軍，眼看着核彈轟在尤尼烏斯7上時。

    能力還未覺醒前的艾爾，就因生命被剝奪的怨念而陷入昏厥一樣！

    “這麼一想，他居然從頭到尾沒有恨我。”

    艾爾再仔細一回憶，垂着頭冷笑一聲。

    “是想要顯得我氣量狹小嗎。”

    此時終於是進入了大天使號的格納庫。

    艾爾一出艙門，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之前一直掛在臉上，被他稱爲成熟大人的笑的溫暖面容，卻是消失無蹤！

    取代而之的，是連從未踏入戰場的瑪多克都能察覺到的冰冷殺意！

    遑論還在流血的傷口，更顯崢嶸恐怖。

    而一旁從強襲上面下來，本還在因爲司令官那一番“調整者的叛徒”和芙蕾的揭祕而受傷的基拉。

    看到艾爾此時的樣子更是遠比在場的人更加切實體會到其漆黑的惡意！

    不同於以往出於士兵的職責向敵人揮出利刃。

    此刻的艾爾，是明確的出於自己的私慾想要去抹殺掉某一個人！

    自然而然，善良的基拉就把自己的些許憂愁給拋之腦後。

    此刻感受到一位“同類”的內心居然有向克魯澤靠攏的穆，終於趕到了格納庫。

    一進來就被艾爾的慘狀嚇到了。

    “喂，你，沒事吧？”他問到

    “沒事，皮外傷罷了。”艾爾卻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穆拽住了一旁的基拉

    “發生什麼事了？”

    “少尉他，在否定着自己啊。”

    基拉的眼眸露出傷感的神色。

    “如果不是我剛剛猶豫的話……”

    說着，基拉也離開了格納庫。

    留下空具非凡能力卻莫名抗拒使用的穆，還在揣測着話語內涵。

    不過不及他多想，就被，瑪多克攬住了肩膀。

    “雖然沒看懂發生了什麼，但既然你沒事的話，能幫忙整備聖矛嗎？”

    穆放眼望去。

    聖矛此刻的狀況可謂是悽慘。整個正面裝甲都被融出大大小小的坑窪。

    駕駛艙裏也盡是碎片，一片狼藉。

    就連頭部都被飛散的光束流擊中，左眼上方連帶着v字天線左側都被熔斷。

    就如同其主人一般，露出一副惡鬼的面貌。

    “吶瑪多克，你說莫比烏斯零式能兼容那把決鬥的光束步槍嗎？”

    ……

    “艾爾，你爲什麼在拒絕面對你的真實？”

    夢中，夏亞開口道。

    可是艾爾卻沒有回答。

    這片綠色的空間裏，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尤尼烏斯7的毀滅。

    艾爾那時，正坐在黑色塗裝的莫比烏斯零式裏。

    作爲核彈部隊的護航部隊，完成了這場人類史上最無人性的。

    恐怖行動。

    “夏亞，做出這樣事情的我，難道也能成爲超脫人類的新人類嗎”

    “NEW TYPE，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