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王亙的震驚

    古老的咒語之聲響徹在這片小世界之中，猶如混沌神魔在低沉着耳語。

    僅僅是音符就給人一種濃郁的歲月氣息，像是誕生於億萬個紀元之前。

    別人或許不知道，不熟悉，不明所以，可是，神身王恆卻對這種風格似曾相識。

    確切來說，他親身經歷過那個咒語橫行的時代。

    “鴻帝！”

    王恆心中輕語，心中有所明悟，起源古器中的骨杖來自於鴻帝，是他造就的信物，煉製出的法器，攜帶着黑暗本源橫渡界海來到這一邊，造化萬物，創造了今天的異域。

    而起源血咒，正是鴻帝法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藏在骨杖中，被異域諸王們洞悉，而後，對着王亙用出。

    此時此刻，王恆詠誦控制血咒的古咒語，自然而然能讓黑暗侵蝕消退。

    沒過多久，王亙身上的血咒就被剔除出來了，它濃縮成了一團黑暗物質，像是有意識一般，不斷探出漆黑的觸鬚，試圖再度侵蝕宿主，要不是王恆咒語聲不停，這東西會重新殺回王亙的軀體。

    王恆來不及去管王亙的情況，當務之急是鎮壓這團血咒。

    他面色嚴肅，永恆經的經文瀰漫在周身上下，微微張口，詠誦出沉亙而可怕的咒語聲。

    經歷過疑似鴻帝時代的王恆，早已在詛咒之道上取得了非凡的道果，曾多次在對敵時使用，發揮出了大作用。

    現在，他動用無窮咒語來封印起源血咒。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不過，在亙今給予的咒語幫助下，他成功了，將這可怕的血咒團層層鎮壓，使之無法再作亂。

    做完這一切，王恆長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自己的父親。

    雖然，起源血咒的問題解決了，但是，被此咒逼至絕境地步的王亙，情況卻不容樂觀。

    而今的他，不過是因爲心中執念吊着最後一口氣，暫時沒有隕落罷了。

    仙王本源已然被侵蝕殆盡，被血咒吞噬的差不多了。

    即使血咒離體，王亙也沒能恢復意識。

    “父親，讓您久等了。”

    王恆輕語，伸手搭在王亙的肩膀之上，不遺餘力的輸入仙王之精。

    這種東西很驚人，比長生藥都要強，是仙王不死不滅的依仗所在，如果這種東西消耗過量，那麼仙王的狀態和戰力將大幅度下滑，遭受致命影響。

    此刻，救父要緊，就算付出再多的仙王之精也沒什麼。

    在王恆的幫助之下，處在泯滅邊緣的王亙逐漸恢復了一些生機，僅剩的一絲仙王本源開始壯大，冰冷的軀體也漸漸有了溫度。

    終於，他雙眸微微顫動，從無盡的沉眠中醒了過來。

    始一睜眼，王亙就看到了一個面相熟悉的年輕生靈站在自己面前。

    當年，他幫助親子王恆一身分三，送往各個世界時，王恆不過十歲出頭，這麼多年過去，容貌自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抹去了青澀，現在的他沉着、穩重，眼神中有一股從容不迫和屬於巨頭的無上威嚴。

    “恆兒？”

    王亙認出了自己的親子，有些虛弱的開口。

    三十多萬年過去，他終於重見天日，可自身的道行已經被毀滅的差不多了，整個人就如風中的燭火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好在有王恆的仙王之精爲他續命，保他不滅。

    “父親，讓您久等了。”

    王恆出聲，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足足三十一萬年。

    如果說，給他一個確切的時間，他或許不會那麼急迫，但是，王亙的坐化時間是一個迷，只有一個大概——仙古末期，這種情況下，只能把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來算。

    身處仙域的他無能爲力，一切都得看異域的精身，所幸，精身沒有讓人失望，成功得到了救父之法。

    王亙明悟了所有，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欣慰之色。

    他的兒子長大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再是十歲之前那個提線木偶一般軟弱的仙王子，已然成長爲一位強大的仙王巨頭。

    父子二人對視着，沒有說話，可都能明白對方的感受，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之後，王亙問道：“我沉睡了多久？”

    他的親子目前是一尊強大的巨頭，在王亙看來，想要登臨這個領域，少說也得十數個甚至數十個紀元才能做到，而他身中起源血咒，斷然不可能撐那麼久。

    所以，王亙心中疑惑，有些不解。

    “距離父親沉睡已經過去了三十一萬載。”王恆平靜的說出了一個讓王亙震驚的數字。

    三十一萬年，對於一個仙王之子而言，衝擊真仙，絕對沒什麼問題，但若是衝擊仙王巨頭，那就有些誇張和魔幻了。

    而且，仙王之子的上限擺在那裏，準仙王就到頭了。

    在王亙的設想中，自己教給兒子一身分三大法，只要精氣神三個分身一同進化至準仙王之境，而後合一，就有可能打破仙王之子的桎梏，逆天證道仙王。

    可是現在，情況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個兒子的成就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之外，

    “恆兒，你的肉身呢？”

    王亙望向王恆，發現他只有元神，沒有肉身。

    雖然他開創平亂決，精於元神之道，但是，王亙清楚的知道肉身的重要性，那是元神的驛站、駐足之地，沒有肉身的元神就是無根之萍，會自主消亡，慢慢走向衰敗。

    “父親，這是神身，走的是元神之路，捨棄肉身，只修元神。”

    “什麼？你這只是神身？”王亙呆滯了，一時間有些失音，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一些驚人的信息在迴盪。

    仙王親子，三十一萬歲，精氣神三身之一的神身，沒有肉身，專修元神，以元神之身屹立於世，道行爲仙王巨頭……

    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勾勒出王恆的形象來。

    王亙心中震驚，再度審視自己的親子，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接受這一事實，他的兒子是一個舉世無雙的修道天才，茫茫古史，前不見古人，後難見來者。

    “古無敵和亙今呢？”他屏住呼吸，問起了另外兩身的情況。

    “他們都已成爲巨頭。”王恆如實說道。

    “三分身，三巨頭？”王亙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被自己這位親子的成就嚇到了。

    一個完整大界，千百個紀元，能出幾位巨頭？用兩隻手的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結果，他的兒子，一身分三，三個都成了巨頭，這屬實是太過驚人了。

    相比起來，王亙自身的成就根本不算什麼。

    “對啊，父親當年不是說過，三身分處三界，成爲各自世界的佼佼者，分別化作仙王，而後再合而爲一，說不定有可能衝擊那個虛無縹緲的領域——帝嗎？

    兒子做到了，只不過，三身還未修到盡頭，還未真正登臨巔峯。”王恆提及了當年父親說過的話。

    王亙聞言，有些語塞，當初他對王恆的期待只是三個準仙王分身合一證道仙王，後面的話就是說說而已，憧憬一下，沒想到兒子當真了，最離譜的是，快要成功了。

    這一刻，王亙心臟狂跳，以他的城府也無法再淡定自若。

    三個巨頭分身合而爲一，會走到哪一步？說不定真的可以破開王境。

    他意識到，自己兒子的未來不可限量，有可能打破歷史，成爲劃時代的生靈。

    “父親，先跟我回仙域吧，這一界很快就要發生戰爭了，將不再安全。”王恆開口，沒時間和父親說太多了，戰爭將至，他必須要提前找到應對之法。

    “戰爭……是異域嗎？當年一戰，他們退去了，這才僅僅過去三十一萬年。”王亙猜到了。

    他艱難起身，在王恆的攙扶下走出了混沌小世界。

    時隔三十一萬年，王亙重見天日，從死亡的深淵中死裏逃生。

    二人邊走邊說，談及了這次戰爭的起因。

    “一枚種子，能打開起源古器？怪不得他們如此瘋狂，舉一界之力要屠滅我界。”王亙面色微沉。

    原始古界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仙域才是，但是，他在這一界崛起，一路證道仙王，和原始古界有了不可割捨的因果，早已將這裏當成了母界，自然不希望看到它生靈塗炭，毀於一旦。

    “古無敵在界海，亙今重傷，在異域閉關，我死裏逃生，道行幾乎廢掉，想要重回巔峯不知需要多久，這一戰只能靠你了。”王亙嘆息着說道。

    “父親放心，孩兒不會讓這一界沉淪在黑暗中的。”王恆點了點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邊疆之地。

    “父親還請委屈一下，進我小世界中，您復甦的消息，我不想讓外界知道。”王恆突然出聲。

    王亙點頭，他自然知道是爲什麼，仙域陣營林立，詭譎多變，他是無極的女婿，和無極綁定在了一起，天然擁有一些大敵。

    接下來，王恆要面對即將到來的原始古界大戰，無法分心，要是讓人知道他去了仙域，指不定會暗中下黑手。

    看着父親進入小世界，王恆這才放下心來，邁步走向帝關，離開前，他朝着大道天中點出一道仙光，激射向某一片神祕區域。

    隨後，和七王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原始古界。

    不久，王恆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仙域，迴歸自己統治的宇宙。

    恆王殿內，正在閉關修行的無晴忽然聽到了親子的傳音，立刻停下了修煉，走出密室。

    自從上一次和親子見面，她已經有二十多萬年沒有見過王恆了，自然思念。

    然而，等她走進恆王殿深處時才發現，王恆不是一個人，似乎有客人在與之交談，並且，這個客人不簡單，竟然坐在那裏，王恆站在其面前。

    而今的王恆，巨頭來了都只能和他平起平坐，誰有資格讓他這樣？

    直到她走進古殿，才發現，這個“客人”竟是他的道侶，數十萬年杳無音訊的王亙。

    “夫君？”

    無晴驚喜不已，忍不住呼喚出聲。

    王亙也站起身，看向自己的道侶。

    王恆微微一笑，後退一步，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父母。

    “父親，母親，孩兒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好，去吧，一定要當心。”王亙知道，親子要集中精力應對異域的大舉進攻。

    “父親放心。”

    無晴見狀，也沒有再問，她看的出來，王恆有大事要做。

    目送王恆離去，王亙不由得長嘆了一聲，自己這個兒子，着實是驚豔，青出於藍勝於藍。

    他開創了平亂決這一無上法門，而王恆在平亂訣的基礎上，開創了永恆經。

    就在剛剛，王恆將永恆經傳授給了他，王亙當時的震撼，無法言說。

    永恆經，毫無疑問，遠超平亂決，強過太多太多，是不折不扣的第一元神古經，並且，這部經文還未圓滿，還有深厚的潛力等待着王恆去開發。

    “夫君。”

    無晴走來，將王亙從思緒中拉出。

    ……

    王恆邁步，來到另一處高大的古殿當中。

    這座古殿是恆王殿中專門用來會見拜訪者，也就是仙王級強者的古殿。

    裏面仙氣嫋嫋，恢宏磅礴，桌椅等都是用混沌石鑄造而成，極度奢侈，桌子上擺放着各種神果，僅僅略遜長生藥一籌，更有仙道佳釀橫陳，瀰漫出醉人的芬香。

    站在古殿門前的是一對真仙道童，乃是永恆宗的長老們專門挑選出來服侍王恆的。

    即便王恆二十多萬年來一直閉關未出，兩個真仙道童也一直守候於此，等候差遣。

    望着傳說中的恆王始祖真容，一男一女兩個真仙道童心神顫動，無法平靜下來，因爲有太多太多關於恆王的傳說了，如今，他們終於見到了真人，頓覺有些不真實，像是在做夢。

    就在兩個真仙道童內心翻騰，滿是對王恆的崇敬之時，王恆起身，走向殿門之外。

    他們微微一愣，連忙跟了上去。

    只見恆王殿外，兩道身影踏着仙雲而來，一個是高大的人形身影，髮絲濃密，眸光偉岸，舉手擡足之間，有着難以形容的大氣魄，另一個是一頭黑色巨獸，半蹲在人形身影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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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