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好久不見

    上一次來時，亙天已經是準不朽之王級數的強者了，號稱異域最有希望證道不朽之王的生靈。

    只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亙今，都能像他那樣沒有瓶頸似的突飛猛進，幾萬年光陰就觸摸到了不朽王路。

    身爲亙今親子，亙天的天賦無疑是最頂尖的一列，天生七彩血，各個方面都強大到無與倫比。

    以亙今目前的成就來看，哪怕亙天不修行也能踏入長生者之列。

    但是，上蒼給你打開一扇窗，就會給你關上另一扇。

    強大的血脈之力造就了亙天夢幻般的修道天賦，始一踏入修道之路就是異域最耀眼的帝星，一路壓着帝族同齡年輕人向前，俯瞰同階敵。

    可到了準不朽之王領域後，他卻被卡住了，父親給予他的超凡血脈之力，成爲了束縛他更進一步的最大桎梏。

    這個問題屢見不鮮，仙王之子，亦或是仙王後裔，最高成就能到準仙王就算封頂了。

    歷史上，父子雙雙仙王的例子幾乎沒有，最少也是隔了好幾代人，也只有王恆逆天打破桎梏，證道仙王，並超越了自己的父親。

    到了亙天這裏，如果他也證道成王，那便是一家三代皆成王。

    這可比仙域號稱“天眷之族”的金烏一族逆天多了。

    當然，其中的難度大到無邊，父親越強大，兒子打破桎梏走出自己的路就越難。

    儘管有洛摩、五行的傾力教導和幫助，亙天還是卡在準不朽之王的境界，難有寸進，兩大不朽之王暗暗感慨，亙天是一個絕世天驕，但終究是不如他的父親亙今。

    能和亙今相提並論的生靈只有兩個，一個在仙域，一個在原始古界。

    異域，界門外，殘破的星空浩瀚，到處都能看到廢棄的古大陸與星骸，靜靜地懸浮在宇宙深空中，無比的蒼涼與孤寂。

    時間在這裏像是靜止了一般，不再流動，宛若來到了天地的盡頭。

    忽然，界門外的寂靜被打破了，兩道模糊的身影從遠方邁步走來。

    速度太快了，一步一大界，時光碎片浮現在他們的腳下，像是踏着歲月長河漫步諸天。

    負責看守界門的年輕不朽者立刻察覺到了這一異動，變得警覺起來。

    由於對方毫不掩飾氣息，他能清楚的感應到不朽之王級別的恐怖威壓。

    “一位不朽之王？不對啊，我界能回來的不朽之王都回來了，沒有人滯留在古界之外。”他喃喃自語，眼中露出駭然之色，難道是古界最近的大動作被外界生靈察覺，特地派來仙王級強者進行試探？

    他立刻敲響用來警戒的古鐘，而後，帶着一羣至尊出現在界門之上，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當那兩道身影來到界門前時，年輕的不朽者當即出聲喝問：“止步！來者何人？”

    到達界門前的亙今和皓萱當場被問住了，他們進出這道界門，可從來沒有被盤問過來歷，這還是第一次。

    望着界門之上既陌生、又年輕的面孔，亙今突然有感而發，開口迴應道。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雖然詩的解釋和亙今經歷的情況有所不同，但是，處境相差不大，當年名動異域的無上天驕，沉淪二十四萬載後歸來，卻因無人認識而被攔在界門之外。

    年輕的不朽者聽出了亙今詩句中的意思，頓時有些迷茫，異域的不朽之王，除了界海上無法歸來的，其他全都迴歸古界了。

    而來者卻說自己出自異域，這到底是誰？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準不朽之王出現了，帶着大批不朽者走了過來，只是稍一感應，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退下，天天打坐修行，修到哪去了，眼花了嗎？敢攔亙今大人的路？”準不朽之王大聲呵斥道。

    年輕不朽者這才知道，來者名爲亙今。

    “什麼？亙今？”

    他恍然大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亙今，乃是二十多萬年前異域最驚豔的天驕，以絕對的實力統治了那個時代的年輕一代，給整個異域都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哪怕是二十多萬年後的今天，他的名字依然經常被人提及，他的威名，依舊在異域浩蕩。

    最爲出名的便是亙今的親子亙天，壓的年輕一代喘不過氣來，早已晉升準不朽之王，讓人不禁感慨，虎父無犬子。

    只是，亙今早在數十萬年前就消失了，這麼多年過去，一直不曾露面，有人說，他太過妖孽，所以半路遭劫，已經不在人世，也有人說，他在閉關，全力衝擊不朽之王，衆說紛紜，不一而足。

    洛摩和五行一直沒有出面談論過此事，亙天也閉口不談，使得亙今去向成迷。

    而今，真相大白了，亙今定然是在閉關，不朽之王大成，然後迴歸異域。

    “轟隆隆！”

    界門洞開，浩瀚磅礴的大世界氣息撲面而來，對亙今夫婦來說，是那般的熟悉。

    進了異域，他反倒是收斂了自身的氣機，他想給兩個師尊一個驚喜。

    “拜見亙今古祖！”

    準不朽之王早已帶着一衆不朽者、至尊，排列在門後，恭迎亙今。

    他和皓萱方一跨過界門，這些生靈就跪拜在地，連續三次叩首，眼中帶着敬畏與虔誠，更有一絲興奮。

    因爲亙今已經成王，代表着異域多了一位不朽之王級別的無上強者，實力大增。

    “原來是你，爾等起來吧，我歸來的事情，今日，誰都不可外傳，過了今天之後就無所謂了。”亙今望着那位準不朽之王，這般開口，聲音中帶着一股威嚴，極大的震懾了這些生靈。

    “謹遵古祖之命！”

    準不朽之王和不朽者們連忙迴應。

    等到亙今和皓萱離開，一衆不朽者才站起身，好奇的詢問準不朽之王，爲何亙今會說那句：“原來是伱。”

    準不朽之王遙望亙今夫婦離開的方向，長嘆一聲之後解釋道：“當年，我已是一尊準不朽之王，亙今古祖還是一個少年，自那戰神書院崛起，一步步登臨巔峯。

    他老人家曾與其師尊洛摩古祖、五行古祖穿過界門，離開古界，當時，守城者便是我。

    而今，亙今古祖證道，成爲了一位不朽之王，而我，依舊如昨，停留在準不朽之王境界，沒有寸進。”

    說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在場的不朽者們則露出驚駭的神情，這位亙今古祖崛起的時間太短了，像是一道彗星劃過異域的歷史天空。

    ……

    亙今帶着皓萱，重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他們看到了世界樹，它依舊磅礴壯闊，矗立在異域的最中心之地，他們看到了熟悉的事物，歷經歲月滄桑，依然沒有改變，一切都彷彿就在昨日，也看到了許多變化，滄海桑田，歲月變遷，二十多萬年，彈指一揮間。

    走着走着就到達了目的地。

    前方，黑水城依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很是繁榮。

    黑水城外，一片氣象非凡之地，異域帝族——洛族的祖地就矗立於此，還有異域十大書院之一的戰神書院，緊挨洛族祖地而建。

    這座書院大氣、磅礴、高遠，隔着很遠就能感應到一股超凡脫俗的道韻在流轉。

    這是亙今的崛起之地，是傳奇之路開始的地方，哪怕已經過去了三十一萬年，當年所經歷的那一幕幕仍舊在他腦海中浮現，迴盪。

    他沒有停留，而是牽着皓萱直奔洛族祖地而去。

    以他如今的實力，隱匿氣機很容易，加上他經常出入，這裏的各種禁制、法陣等不會對他有絲毫的阻攔。

    故此，亙今沒有遇見任何阻礙，順利來到了洛摩的洞府之外。

    三尾古獸慵懶的趴在那裏曬太陽，三根巨尾以一個不緊不慢的節奏，輕輕的拍打着地面。

    突然，它感覺到了一陣風，像是有人來到了近前，可神識卻並未給出反饋，三尾古獸一驚，連忙擡頭睜眼。

    看到是亙今和皓萱之後，它瞬間失去了興趣，因爲都是老熟人了，不是第一次見。

    然而下一秒，它就反應了過來，牽着皓萱的生靈並不是亙天，整個軀體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

    “啊，亙今，是你 ”三尾古獸震驚，亙今不是隕落了，埋在葬土中了嗎？按照洛摩和五行的估計，想要誕生新元神，最起碼要百萬年以上，這才過去多久？

    亙今笑着點頭，並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帶着皓萱走進了洛摩洞府當中。

    此時的洛摩正在煉製一件器物，心神完全沉浸在其中，對外界的情況充耳不聞。

    他所盤坐之地乃是洛族禁地，有三尾古獸看守在洞府前，沒有人能進來打擾，所以，洛摩根本不擔心誰會突然闖進來打擾到他。

    “師尊在煉器……”

    皓萱傳音，害怕他們貿然進入會打擾到洛摩。

    然而，亙今卻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無妨。

    隨後，他離開皓萱，邁步走到洛摩近前。

    此刻，洛摩正處在煉器最爲關鍵的時刻，他所煉之器並非他物，正是他的本命不朽王器。

    重煉本命不朽王器可不是一件小事，關乎着洛摩自身未來的戰力。

    兵器乃大道的延伸，如同修士的手和腳，故此，洛摩鄭重之極，全身心投入其中。

    亙今來到洛摩對面，盤坐而下，觀察不朽道爐中洛摩兵器的煉製情況。

    情況看上去不容樂觀，不知爲何，洛摩對兵器的要求很高，想打破當前桎梏，再提升一些。

    可惜，他的法力、道行等皆有限，始終無法令兵器更進一步，明明有最頂尖的材料，合適的煉製環境，卻還是一次次失敗。

    就在洛摩心中暗歎，有些想要放棄之時，不朽道爐上突然貼過來一雙手，他微微一驚，想要順着那雙手向對面看去，結果，一股洶涌澎湃的七彩之力涌入不朽道爐中，按照洛摩所開創的古經運轉起來，與他的煉製節奏完美重合。

    下一刻，不朽王兵內傳出巨響，威力暴漲，節節攀升，直接超出了洛摩的預計。

    他驚訝的擡頭，在無盡升騰的光輝之中，看到了一個最熟悉，也是最不可能出現的人，正對着他微笑，眼身複雜，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錯覺嗎？”

    洛摩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以爲自己是思念弟子太深，所以產生了錯覺，包括兵器威能暴漲，也是錯覺。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洛摩漸漸發現不對勁，他一個絕頂不朽之王，怎麼可能會有錯覺這種東西？

    他再度望向對面，那個讓他意難平的弟子依舊在，並沒有煙消雲散。

    “你……”

    “師尊，好久不見。”

    亙今輕語，話語聲中飽含着諸多情緒。

    一路走來，洛摩對他的幫助和照顧根本算不清，還有另一位師尊五行，兩大不朽之王親自帶他前往茫茫界海，尋覓證道成王之路，一去就是好幾萬年。

    他獻祭元神，出了意外之後，也是兩位師尊將他的肉身帶回，想方設法救治，最後，無奈之下埋進了萬物土。

    對於兩個師尊，他欠的太多太多。

    洛摩呆滯，這熟悉的眼神，這熟悉的語氣，他確認是亙今無疑，並且，不是誕生了新元神的亙今，而是曾經那個天之驕子，他王者歸來了。

    “亙今！”

    他吐出這兩個字，略微帶着顫音。

    本命不朽王器出爐，洛摩直接扔到了一邊，眼中只有重生的弟子。

    這個弟子，他和五行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希望他極盡功成，走出屬於自己的路，而今看來，亙今真的做到了。

    下一刻，風雲突變，洛摩突然出手，絕頂不朽之王的威勢爆發，抓向亙今。

    亙今微微一笑，同樣擡手，朝着洛摩抓去。

    最終，他抓住了洛摩的手腕，任憑洛摩如何施法用力都掙脫不開。

    洛摩露出驚容，隨後變成無盡的驚喜。

    “好小子，你竟已經堪比巨頭。”

    “獻祭元神之路，弟子走通了。”亙今迴應道。

    洛摩聞言，忍不住開懷大笑，很是暢快，因爲他的弟子是一個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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