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彷彿像是再次被遺棄的宇宙

    接着，張恆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然後才繼續道：“所以，你們還是儘快離去地好，以我對她的瞭解，既然動了要來太陽系的心思，那麼她就一定會來。”

    “與她過多糾纏，對我們非但沒有半點好處，還非常容易沾染到一身騷。”

    這便是張恆對程心的態度。

    就算他能滅了程心又能怎麼樣呢？

    又有什麼好處？

    過程中還得時刻擔心她又會惹來其他什麼麻煩，被她給連累到。

    對程心的惹麻煩能耐，張恆是不敢小看的。

    甚至，連在宇宙弦中的那些聯盟代表都被她給招來，也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如今，張恆還打算着要從那些聯盟代表的嘴邊奪食，自然是不敢再過多引起那些聯盟代表的注意。

    “那你得協助我才行啊，僅憑我一己之力，很難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你的心理預期。”

    見張恆不似開玩笑的樣子，彥也才恢復正色道。

    加快離開三體元宇宙的進程，只靠她自己是肯定不行的，得由張恆自己來操辦才能實現。

    “那是自然。”

    聞言，張恆再次點了點頭。

    不然，他又跑回來幹嘛？

    當然是知道光靠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實現的。

    於是，張恆便又親自搞起了，像之前那樣的大型“傳送陣”，一次性能帶走太陽內的幾個文明。

    ……

    超神已知宇宙。

    距張恆消失，神聖凱莎離去，以及各大啓迪派系文明的離去，已過去上千個年頭。

    “張恆，你到底是死是活？”

    安靜到落針可聞的死歌書院內，卡爾再一次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即便過去了這麼久，他還是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突然想起張恆這號人物。

    依稀記得，張恆與他約好了如何共同對付入侵已知宇宙的光形態文明。

    可是，當計劃進行到一半，他還在黑洞旁苦守的時候，卻發現張恆不見了！

    甚至，連入侵已知宇宙的光形態文明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張恆是不是與光形態文明同歸於盡了，所以二者才會同時消失在已知宇宙。

    但，他卻不認爲張恆會做出與敵人同歸於盡的事情。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可能是你的敵人。

    他曾經作爲張恆的敵人，自然也算得上是最瞭解張恆的人之一。

    按照他對張恆的瞭解，張恆要是有那種豪賭的魄力，在前期的時候就不會一直只會躲在暗處與他交鋒，早跳出來跟他玩命了。

    所以，即便從表面上看，張恆大概率已經和光形態文明一同覆滅了，但他還是不認爲會那麼容易死。

    不過說實話，自張恆來到已知宇宙後，他就各種受到張恆支配。

    那種被支配的感覺，也無異於像涼冰被凱莎支配的那樣，不管怎麼做都玩不過對方。

    這樣想的話，張恆現在消失了，他也應該高興才對。

    而且，現今的已知宇宙非但沒有張恆，也還沒有了神聖凱莎。

    這難道不是自己一直以來，最希望看到的事情麼？

    已知宇宙內沒有了任何能夠掣肘自己的力量之後，自己想要幹嘛就幹嘛，也隨時能讓最高智慧降臨已知宇宙……

    可是，他卻偏偏高興不起來！

    究其原因，他的心裏倒是不迷茫，也知道可能是因爲什麼原因。

    那便是，自己的眼界變高了。

    曾經的他，就只想着虛空，以及什麼最終恐懼。

    但自從張恆來已知宇宙後，不但剖析造神科技的本質，甚至還讓他意識到除了已知宇宙外，還有更加廣袤的世界存在。

    造神科技、虛空、終極恐懼，等等東西在已知宇宙再怎麼厲害又如何？

    出了已知宇宙就什麼都不是。

    而且，一旦已知宇宙面臨未知宇宙力量威脅的時候，這些東西能夠給他的依仗也是非常小的。

    光形態文明入侵無疑就是很好的一次證明。

    當時他與凱莎任何措施，在光形態文明的面前，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知道了在已知宇宙外還有更加廣袤的世界後，就算他嘴上不願意承擔，但心裏卻是抑制不住嚮往的。

    就如同他對自己的定義一樣，是一名學者。

    作爲一名學者，是很難忍住對未知事物的探索欲的。

    再說說現在的已知宇宙，那也是安靜地可怕！

    雖然還有一些文明沒有跟隨啓迪者派系離開，但是留下的這些基數實在是太少了。

    再加上那些不願意離開的文明，基本都是一些好戰、桀驁不馴的文明，就是因爲不想服從張恆才不願意離開的。

    這些文明，在沒有了啓迪者派系，以下愛多管閒事的天使文明後。

    它們再次打起來，那是真的沒人再會去勸架了。

    卡爾可是不會管它們的。

    也僅僅經過千餘年的時間，這些文明就有大半毀滅於自己的互相爭鬥當中。

    如今剩下的那些，也都元氣大傷，甚至有些直接被打回到了時期時代，只能窩在自己原先生存的星球上苟延殘喘……

    儘管它們腦子裏的知識，還有殘存記錄信息都設備，能夠足以再支撐它們重新邁向星辰大海。

    但能邁向星辰大海的資源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積累出來了，它們至少還得再玩幾百年石頭，先把足夠鋼鐵之類的重新鍛造出來……

    現在這樣的已知宇宙，卡爾覺得，彷彿像是再次被遺棄的宇宙。

    與曾經神河文明沒有來到已知宇宙前又何其相似？

    當初太空校長等神河後裔來到已知宇宙的時候，已知宇宙也只有區區幾個能稱得上是文明的文明。

    而剩下的那些，很多都野蠻到根本不能算是文明。

    按理說，已知宇宙也有一百多億年的歷史，沒理由就只有數量如此稀少的文明才對。

    可是，偏偏神河後裔來的時候，已知宇宙就是那樣的。

    想到這，卡爾便忍不住更深處想了下去：“難不成，在神河沒有到來之前，曾經已知宇宙也繁華過？”

    “只是也發生了一回像張恆遷走大部分文明，這樣的變故。”

    “所以才導致了後面神河後裔看到的已知宇宙？”

    噠噠噠~

    只是，還沒等卡爾沉思多久，死歌書院的大殿中響起一聲聲沉悶的腳步聲。

    卡爾回過神，不用擡頭他也知道來者是誰。

    這算是他最忠實的僕人，也是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人，掘墓者。

    “我神，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有頭緒了，它確實像您猜測的那樣，裏頭可能關押着什麼東西……”

    掘墓者穩步走到距離卡爾不足十步遠的位置停下，並且恭敬道。

    雖然“神”一詞在已知宇宙中也已經成爲了過去式，早在千年前就很少有人再提起。

    但是，他畢竟習慣了，也並不想改變自己對卡爾的稱呼。

    卡爾，永遠都是他的神。

    “哦？”

    聞言，卡爾如同一攤死水般的神情也才突然有了波瀾：“帶我去悄悄。”

    卡爾起身，掘墓者在前頭引路，隨後便離開了死歌書院。

    再接着，又離開了冥河星系，直到二者的身影出現在原先的天使星雲方停下。

    “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在這裏守候，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天使她們在離開已知宇宙的時候，有一樣東西被她們落下了。”

    “或者可以說是，被她們刻意丟下的……”

    來到天使星雲的上方後，掘墓者才開始更加詳細地給卡爾彙報道。

    早在數百年前，卡爾就交代了他這麼一個任務，那就是前往天使星雲尋找一樣東西。

    具體是什麼東西，卡爾雖然沒有說，但是他多少也能猜到。

    畢竟，在天使之中，或者說在天使星雲中，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卡爾念念不忘的呢？

    除了涼冰，也就是莫甘娜之外，恐怕就再也沒的東西了……

    “那可能是一個，你所說的服務器，而您想要尋找的人，也很有可能還在其中。”

    掘墓者繼續道。

    當聽掘墓者介紹到這時，卡爾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果然不出我所料。”

    與此同時，他在心裏也呢喃了一聲。

    當初，張恆說只是將涼冰關押起來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過。

    張恆所謂的關押，可能不是像大多數人認爲的那般。

    而是，可能將涼冰的意識體給單獨關押起來了。

    畢竟，他認知到意識體存在的途徑，還是通過張恆的那本智能論。

    張恆既然在意識體層面的造詣如此之深，那麼所謂的囚禁和關押，肯定也會從這方便下手。

    如今來看，也果然是如此的。

    隨後，卡爾就迫不及待地下落到原先的天使之城內。

    而他下落的位置，也正是當年張恆爲凱莎建造虛擬世界的所在地，那個虛擬世界的終端就存放在這裏。

    看痕跡，天使在離開之前，肯定也是動手想要直接將其毀壞的。

    只不過這服務器的質量實在是太好了，即便物理層面的終端被毀壞差不多，但是虛擬世界內部好像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神，請恕我能力有限，只能將其修復到這種程度，如果想要讓這臺服務器還能繼續正常運轉的話，可能得您親自動手。”

    掘墓者緊隨卡爾的後邊再次說道。

    現在卡爾所看到的服務器終端，基本都是他經過這數百年修復過的。

    雖然技術不咋樣，但是被他修復過的服務器，倒勉強能有個原本的大概樣子。

    其實，經過了這麼多年，以及張恆統一已知宇宙後普及的大量基礎科技，不僅僅是天使文明和啓迪者派系在進步。

    他，掘墓者，經過多年的努力，也在放棄造神科技後，同樣是有着不小的進步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會有能力修復張恆創造的服務器。

    也即便是僅僅修復了大概模樣，但確實很了不起了！

    “嗯！”

    卡爾點了點頭，開始認真研究起了這臺外在已經完全被破壞掉的服務器。

    估計，當年凱莎等天使離開的時候，沒想到時過千年之久，還有人想要修復這臺服務器。

    或者說是，想要救出裏邊關押的那道意識體。

    但是，涼冰真的還活着麼？

    以虛擬世界的時間流速，外邊過去了這麼多年，裏邊的三體宇宙也應該發展到重啓階段了。

    宇宙重啓，又或只是太陽系被二維化的時候，涼冰也只要認爲自己死了，那就真的會意識消亡在虛擬世界裏。

    不過，對於卡爾而言，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棄的。

    只要還有一絲救回涼冰的可能性，他都要努力一把。

    但儘管張恆曾與他介紹過，服務器的建造到底是個什麼原理，他還是不能像張恆一樣能夠輕易地擺弄與服務器有關的東西。

    現在，他想要修復這臺曾被天使毀壞過的服務器，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辦到的。

    但好在，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已知宇宙內再沒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去費心思，也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讓他分心，不能進行自己想要進行的事情。

    時間緩緩流逝，卡爾在這座荒廢的天使之城裏，又待了一百個年頭。

    這一天，這臺被毀壞的服務器也終於被他修復好了大半。

    想必，已足以夠用！

    想着，卡爾也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讓掘墓者的意識體脫離本體進入其中探索。

    倒不是他拍死，自己不敢先進去探索，而是不能。

    他的意識體，也就是現在幻體，早就與已知宇宙的虛空綁定了。

    如果能那麼有辦法擺脫了，他早就拋棄自己所謂的虛空，與張恆共同進步去了。

    最後，張恆在邀請他也一起離開已知宇宙的時候，其實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既然通過其他辦法無法擺動虛空的束縛，那何不直接離開已知宇宙看看會如何？

    不過，當時還沒等他決定好表態，張恆就與光形態文明一起消失。

    於是，他才被留在了已知宇宙。

    “你進去之後，大可放心大膽地進行探索，你的意識體雖然不像我的一樣，完全與虛空綁定，但還是有暗位面有關聯的。”

    “通過暗位面，即便你在裏頭遇到了不可對抗的危機，相信我也能及時將你的意識體拉回來。”

    在卡爾的一聲聲囑咐之下，掘墓者也正式進入服務器裏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