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前往未知宇宙的天使,也如同離開大海的魚兒

    在天刃七號內部，望着外邊烏漆麻黑的一片，張恆與彥都開始一籌莫展了起來。

    宇宙宇宙與未知宇宙的出入口，到底在哪？

    這是此刻縈繞在兩人心頭的問題。

    此事只有一片黑暗與虛無，無論是往哪個方向觀察，都不像是能離開已知宇宙的樣子。

    “我也搞不明白具體是什麼原因，按照神聖知識寶庫顯示，此處已是它能覆蓋到的極限區域。”

    “而且，在來之前，凱莎女王也是說，她當年便是將三角體驅逐到了這裏來。”

    “至於三角體是怎麼離開此處，抵達未知宇宙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彥又在神聖知識寶庫琢磨了一陣後，才無奈地開口對張恆說道。

    也就是說，憑藉神聖知識寶庫，他們只有來到已知宇宙邊緣。

    或者說是，神聖知識寶庫覆蓋區域的邊緣，卻並不能直接離開已知宇宙。

    待彥講完後，張恆心中也已有計較。

    元宇宙與整個大宇宙的關聯，想必亦是跟小宇宙與大宇宙的關聯差不多的。

    在元宇宙之外，沒有準確方法的話，是肯定進不去某個元宇宙的。

    同理，在元宇宙之內，不使用正確的方法，也肯定離不開元宇宙。

    也像是他想要進入自己小宇宙或離開小宇宙一樣，只要不通過空間錨點，就不管他在小宇宙內外怎麼亂竄，都不能離開或進入。

    眼前的這片漆黑區域，同樣不管他怎麼駕駛天刃七號飛行，都不能突破元宇宙。

    不過，就算是想到了大概原理，張恆一時間也還是沒有任何辦法離開。

    嚴格來說，他也是第一次進行這種事情，並沒有過相關經驗積累。

    而依塔在此時也幫不上什麼忙，她要是知道和有離開元宇宙的方法，張恆當初也不至於在三體元宇宙過膽戰心驚的日子了。

    思及於此，張恆也頓時覺得，自己之前沒遠見了。

    早知道，當初問問尼拉格就好了。

    尼拉格能在元宇宙內外來去自如，肯定是掌控了正確方法的。

    但是，來都來了，他可不會輕易放棄。

    “我們先在此處待一陣吧，然後到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想着，張恆也朝彥說出自己的決定道。

    當年的三角體既然能從此處離開，那麼想必此處一定是存在着一個天然的出入口的。

    不然，憑藉當年的三角體，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離開?

    也一定是陰差陽錯之下，被它們找到了出入口，才得以讓它們離開已知宇宙。

    現在，張恆也只有靠運氣，試圖尋找到這個所謂的出入口，才有可能離開。

    “嗯，讓我們也一起協助你吧。”

    彥點了點頭，隨後就吩咐向衆隨行天使：“阿追，莫伊，你們各自帶着一個小隊去尋找，其餘的都與我一起。”

    “不過，你們還需萬事小心。”

    “雖然此處看着平靜無異常，但是也不能保證其中有沒有什麼未知的危險……”

    她的擔憂也是不無道理的。

    此處這片區域已經快要接近絕對黑暗了，而造成絕對黑暗的原因，大概率可能是黑洞。

    也就是說，在這片區域之中完全有可能存在着大量大型黑洞。

    常年存在於這片區域的黑洞，不但都將這片區域的所有物質都吞噬了，連光都無法逃逸……

    待彥與衆天使都分頭行動後，張恆也隨便尋了個方向，順着往深處探查了進去。

    在這裏，造神科技還是可以使用的。

    換上羅非魚軀體，張恆肆無忌憚地使用起了蟲洞跳躍。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加效率地進行探查。

    造神科技的便利性，再次顯露無疑。

    也難怪基蘭想要死死抱着，不願意放手了。

    這種隨意突破光速限制的能力，也確實是很多文明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彥等一衆天使，也換回了自己本來的神體。

    反正，只要不能徹底擺脫造神科技的束縛，就沒有影響深或淺之說。

    多使用和少使用，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各自分頭行動之後，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在這種黑暗虛無的環境當中，也很難感受地到時間流逝。

    這時，莫伊所帶領的小隊，才給彥發回傳訊道：“女王，我們小隊遭遇到了狀況，我並不確定我們遇到的是不是黑洞。”

    “但是，我們已有兩名戰士跌入其中，不知生死。”

    莫伊跟彥彙報完畢後，就選擇了原地待命。

    在不確定是不是黑洞的前提下，她亦是不敢親自上前去探查的。

    相反，還得遠離那兩名天使戰士消失的那片區域，免得也被吸入進去。

    接到莫伊的彙報，彥也不敢有絲毫耽誤，連忙也喚回了另一邊的阿追等人，一起往莫伊那邊趕。

    同時，她也給張恆發去了傳訊，講了自己這邊的遭遇。

    “她們跌進了，不知道是不是黑洞的空間當中？”

    收到彥不確定語氣的傳訊，張恆頓時就來了精神。

    此刻，他完全可以肯定，莫伊等人遇到的一定不是黑洞。

    以黑洞的強大引力，但凡莫伊等人遇到的是真黑洞，那就絕無可能只有兩人跌落其中。

    即便她們也是分散行動的，但是再怎麼分散，她們頂多只會隔數個天文單位至數十個天文單位。

    這種距離尺度，在黑洞強大的引力面前，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以，她們遇到的必然不是黑洞，非常有可能就是，那所謂的出入口。

    向彥要莫伊的具體座標，張恆沒有等彥，就自己先打開空間蟲橋傳送了過去。

    “與我再講具體點。”

    出現在莫伊面前後，張恆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莫伊道。

    見到張恆出現後，莫伊也心安了不少，並且開始慢條斯理地與張恆講起了她們的遭遇。

    “是這樣的……”

    莫伊指着前邊黑暗的區域解釋道：“就在不久前，我們的兩名戰士經過那片區域時，就突然斷線，也徹底與我們失去了聯繫。”

    “此種徵兆，就像是隕落一樣了，直接在神聖知識寶庫中的公共頻道中消失……”

    待莫伊講的同時，張恆也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裏，距離現在幾人所處的位置，頂多就只有不到十個天文單位。

    不過，距離如此之近，張恆卻感受不到半點來自黑洞的引力。

    甚至，在周圍的數十個天文單位裏，都沒有多少引力存在。

    這是非常正常的現象，周圍沒有任何天體，當然也不會有多少引力存在。

    所以，張恆就更加可以肯定，前邊的不會是黑洞了。

    但是，他也不會冒冒失失地就直接一頭扎進去。

    先投放一些先鋒探測器過去，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想着，張恆便立馬從小宇宙中掏出大量的探測器，驅使它們緩慢朝前邊那片區域靠過去。

    直到成批的探測器越靠越近，探測器給他傳回來的反饋都是無事發生。

    又靠近了一段距離，只有不到三個天文單位的時候，依舊是無事發生……

    不到兩個天文單位……

    不到一個天文單位……

    這時，探測器才突然開啓集體有了反應！

    不過，它們的反應卻不是給張恆傳回來反饋，而是集體都消失……

    瞬間，就與張恆斷開了聯繫。

    “出入口，就在此處……”

    張恆立即興奮道。

    同時，他也立馬開始給彥傳訊，讓彥將天刃七號駕駛過來，準備出發。

    待與彥匯合，所有人也再次登上天刃七號，張恆才開始正式且鄭重看向衆天使。

    “在我曾經的文明當中，有這麼一句話；進入太空的人類就不再是人類。”

    “就如生命從海洋登上陸地是生物進化的一個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魚再也不是魚了。”

    “同樣，抵達未知宇宙的伱們，就再也不是曾經的天使。”

    “在此，我可以再給你們一個選擇回頭的機會，只要你們選擇回頭，也就不會再有這種心理煎熬。”

    “但是，如果你們還是堅持與我一起前往未知宇宙，到那時你們就沒法回頭了，請千萬慎重，需付出的代價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說到最後，張恆的語氣也越來越沉重。

    不過，衆天使卻是聽得一臉懵逼。

    何意?

    何解？

    進入太空的人類，怎麼就不再是人類了？

    前往未知宇宙的天使，怎麼就不再是天使了？

    但是，也不怪她們。

    畢竟，超神宇宙的各大文明勢力不管怎麼進行戰爭，與極端的三體宇宙比起來，還是相對太和諧了。

    究其根本原因，是因爲超神宇宙的各個強大文明，都是神河體，都還是人類。

    再加上，還有所謂神河道德觀的存在。

    就算是被定義爲邪惡到了極點的惡魔文明，有些時候也都還是在遵循神河道德觀的。

    或者也可以說是，超神宇宙的這些神河體生命，超神宇宙的這些人類，就沒有真正走出自己的舒適區過。

    在這樣安逸且相對還算有秩序的環境下，她們是不可能會真正理解張恆這些話的。

    沒有高強度的生存危機高壓，她們當然也不可能會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線，然後做出改變。

    現在，即將要前往未知宇宙，就是她們要首次面臨的，離開自己的舒適區。

    “你是想說，到了未知宇宙後，我們以往的道德觀就不再適用了，所謂的正義在未知宇宙也不再適用了是吧？”

    與張恆相處了這麼久，彥倒是能比其餘天使強不少，現在也能勉強理解張恆這番話的一個大概。

    說白了，就是張恆不想她們前往未知宇宙後，還整天嚷嚷着什麼正義秩序，見到什麼自認爲的不平事都想要管一管。

    “差不多就這意思，但還遠不止這些……”

    張恆輕點了下頭，隨後才又繼續道：“在必要的時候，如果需要你們進行一些，你們以往認爲的邪惡行徑，才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你們會怎麼做呢？”

    這可把彥問住了！

    是呀！

    自己會怎麼做呢？

    她不禁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

    平心而論，她更想說；將自己認爲的正義貫徹到底，死亦何懼？

    不過，這顯然不是張恆想要聽到的答案。

    如果她們跟着去未知宇宙，只是爲了去找死，那還有那必要跟着一起去麼？

    但是，要是讓她爲了生存，去進行一些自己認爲的邪惡行徑，那天使與惡魔又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話，不就意味着天使已死，繼續活着的…不再是天使……

    思及於此，她終於真正明白，張恆那句：進入太空的人類，就不再是人類；前往未知宇宙的天使，就不再是天使。

    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而她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確實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前往未知宇宙的天使，也如同離開大海的魚兒，不再是魚兒……

    一時間，彥也開始迷惘了！

    可是，她又捨不得就這麼放棄。

    如果她在此時放棄，也意味着她同樣放棄了繼續追尋張恆的腳步。

    自此，她也與張恆再無半點可能性！

    “難道…所謂的進步，就是一個一直在放棄和捨棄的過程麼？”

    彥不禁又問了張恆一句。

    “沒錯。”

    張恆非常認真地肯定道。

    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亦是一直在捨棄一切阻礙自己生存和發展的東西。

    不過，他話鋒又一轉：“但是，放棄和捨棄，卻是爲了能擁有更多……”

    就拿他自己來說，如果沒有當初三體宇宙的各種捨棄和放棄，他能擁有今天麼？

    不能。

    曾經放棄感性的他，亦是爲了能獲得可以擁有絕對感性的權利。

    當會當凌絕頂之時，再回首，即便你再怎麼感性，還有誰能讓你爲自己感性所帶來的任性買單？

    實力越強大，就越能爲所欲爲。

    所以，張恆也從不在乎一時之得失，唯有活下去，才有會當凌絕頂的那一天……

    換而言之，如果天使有朝一日能超過十維田園聯盟，以及清除聯盟。

    那時，她們在整個大宇宙，乃至是各個元宇宙搞她們的正義秩序。

    他者，又能奈她們何？

    “捨棄，只是爲了得到更多麼？”

    “我懂了！”

    彥喃喃自語道。

    同時，心裏也有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