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銅錢面具(合一,求下追讀)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魚澗字數:3629更新時間:24/06/28 11:05:18
    細雨濛濛,如同甘露潑灑。

    宋季在龐山的安排下,宿進了小院。

    剛纔雖吃了些酒水,可對身爲修士的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甚至龐山還喚來他家娘子,伺候宋季洗漱。

    而洗漱過後,他就取出兩塊靈石握在手頭開始修煉。

    此刻雖遠離宗門洞府,沒有靈氣,但宋季身上的靈石不少,故絲毫不耽擱他。

    只是,宋季握着靈石,還未修煉多久。

    他屋頂上,驀地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季神識散出,瞬間就看清了那引出響聲的東西。

    是一隻開始潰爛的斷腳。

    一路流着黃水,在冒雨前行,似要去往某處。

    但,那斷腳彷彿感應到什麼,立時便停了下來。

    然後它‘吱吱’扒開房頂瓦片,就順着房樑爬了下來。

    它的目標,正是宋季手頭的兩塊靈石。

    “有意思。”

    宋季眸光微動,衣袖間一道青芒頓時魚遊而出。

    隨即只聽‘嗤嗤’兩聲,青靈劍便穿透屋頂,將那斷腳死死釘在了房樑上。

    此物還想掙扎,五指不住亂動,可宋季哪會給它機會。

    劍光再次閃動,糜爛斷腳就在剎那間被斬做兩截,掉落下來。

    同時,還有一顆核桃大小的黑色石頭,出現在宋季手頭。

    【黑魔石一顆】

    魔物…

    宋季暗自打量一眼,隨即便先收進了儲物袋。

    接着又看向那斷腳…

    但少許後,宋季沒有看出什麼頭緒,他想了想,就準備將其丟進瓦罐中。

    只是,在宋季催動靈氣捲起時。

    還在斷腳掌心,發現了一顆眼珠子。

    已經生生長在了肉裏,就像一顆瘤子般。

    宋季有些訝然,從盤絲嶺得到的蛛眼吃完後,他就已很少見到此物了。

    因眼珠子是六眼樓弟子的修煉之物,可當做靈石使用。

    故此除了樓中任務可以得到獎勵外,甚少有弟子會將眼珠子流通出來。

    只是這顆眼珠子,比蛛眼還要滲人。

    上面除了沾染着糜爛的碎肉,還有黃色的膿水,惡臭撲鼻。

    “算了,拿去坊市換成靈石吧。”

    宋季神色動了動,蛛眼他還能安慰自己是野味。

    但這腳中眼,實在難以咽下去。

    可就在宋季準備將其收進儲物袋時,忽然他左眼輕輕一動。

    一隻烏鴉飛了出來。

    然後一口銜起眼珠子,揚起脖子,就吞了下去。

    其速度之快,連宋季都還未反應過來。

    而且在吞下眼珠子後,烏鴉還發生了某種變化。

    它的氣息在開始變強,有淡淡的靈氣匯聚,最後一路攀升,竟達到了練氣一層。

    見到這一幕,宋季卻是更爲驚訝起來。

    因黑鴉只是他左眼編織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實物,但現在它和修士一樣,有了境界。

    “難道,會變成靈獸一類的東西…”

    宋季沉吟起來,也在猜測烏鴉眼的變化。

    因他知道,幻境若是能變成實物,很不簡單。

    其意義也會不一樣,這是爲宋季打開了一條新的道路。

    試想,某一日他喚出的烏鴉,懷有修爲,在編織的幻境中攻擊敵人。

    這將很難阻攔和提防。

    因在修士的認知中,幻境不過是迷惑心智的把戲,並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力。

    “就是才練氣一層,作用很小…”

    宋季有些可惜,這個層次的烏鴉,頂多是攻擊一些凡人。

    若對上修士,只能說可有可無。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十分滿意,畢竟烏鴉才吃了一顆眼珠子。

    而且在六眼樓這麼久,宋季除了得知梅得祿有一顆眼珠子外,就再也沒有見過其它的眼珠。

    關於這點,他那日倒是也聽白拂貞和許小瑩,說起過此事。

    因修煉眼珠子需要足夠的靈氣,才能維持它的存在。

    所以成功者…大多是練氣十層以上,甚至築基期的修士。

    像宋季能在練氣八層就早早開眼,很大原因是和百鬼玉牌有關。

    但不管怎麼說,烏鴉眼變強,對宋季來說是好事。

    宋季神色緩和,將糜爛的斷手收拾好後,就準備繼續修煉。

    可他房間外面,忽有匆匆腳步聲傳來。

    ……

    “仙師大人,外面有人找你,是否要接見?”

    是龐山在門外,小心翼翼說道。

    他雖粗魯,可在得知宋季是仙師後,就很是恭敬。

    像昨夜,就是他主動喚來自家娘子,伺候宋季洗漱。

    “有什麼事嗎?”

    宋季並未立時答應,只淡淡道。

    “仙師,是村子裏的木偶戲班子,他們說戲臺子上出現了一隻斷腳,心裏擔憂,所以想請仙師去看看。”

    “是不是一隻齊腕而斷的腳?”

    “正是…咦,仙師怎麼知道。”

    屋子外面傳來龐山驚奇的聲音。

    “你去告訴他,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啊…”

    龐山再次驚訝起來,畢竟,宋季一直在房間,從始至終都沒有出去過。

    但他到底不敢質疑宋季,只能悻悻的去告訴木偶戲班主。

    只是,龐山去了沒一會,他又匆匆跑了回來。

    “怎麼,他不相信?”

    宋季語氣微淡,沉聲問道。

    “不,不是戲班子…是村民豢養的黑羊出了問題。”

    這次,龐山的言語間帶着幾分慌張。

    因他也養了一頭黑羊。

    但,房間裏面久久才傳來一道聲音。

    “沒空。”

    龐山聞言一滯,有些失落。

    可他接着似想起什麼,連忙從懷裏取出一個包裹來。

    “仙師,我已找到四兩,往年的老箜茶,還望笑納…”

    “好吧,我隨你去看看。”

    龐山:“……”

    房門忽然打開,一陣清風捲起,龐山手頭的陳年箜茶就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樸實身影立在他的面前。

    “仙師,這邊請…”

    龐山望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如此神奇的一幕,讓他先是一愣,但隨即就在前面帶路。

    同時他也在心頭暗道,這位仙師…心情還真是多變。

    ……

    黑羊豢養的地方,是在後山竹林。

    宋季隨着龐山來到這裏時,遠遠的,就聞到有一股血腥味傳來。

    擡眼望去,只見有五頭黑羊躺在竹林下面,但它們的腿,都缺了一隻。

    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生生扯掉的一般,很是可怖。

    “這些黑羊是六眼樓一位仙師賣給我們的,平日裏用來馱運茶葉去各處販賣。

    它們力氣很大,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有了它,甚至連趕夜路我們都放心許多…”

    龐山面色悽然,又心疼不已,他的那頭黑羊也少了一隻腳。

    雖然他平時對這黑羊不怎麼客氣,但到底是有幾分感情的。

    六眼樓的修士所賣?

    宋季視線落在黑羊傷口處,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他來之前,這些黑羊一直沒有出問題。

    可住了才不過一夜,羊腿就消失了。

    是有人在針對他?

    不對,若是要對付他,直接找上他本人即可,奪去這些羊腿做什麼。

    總不能是昨夜下雨,天寒熬湯喝吧。

    “和泉水有關?”

    宋季心頭思緒飛轉,他來到倉井村後,唯一做過變動的地方,就只有泉水。

    因此,他視線一轉,沉着臉就向泉水處,走了過去。

    龐山見宋季忽然離開,他一怔,但也連忙跟上。

    ……

    後山石崖前,泉水被宋季打通後,就開始潺潺流出,有拇指大小。

    匯聚成流,然後又靜靜淌進下面茶園。

    宋季來到石崖面前後,就再次將神識放了進去。

    他上次把泉水打通後,沒有注意此地,現在看來卻是有些古怪。

    此地除了一個地下水道,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那靈氣又是從何處而來?

    一丈…

    兩丈…

    三丈…

    隨着宋季神識祭出,到了練氣弟子的極限時。

    他,終於看清了下面東西。

    石崖裏面,有一個幽暗的小潭。

    潭中,盤坐着一具異常龐大的屍體。

    此人穿着一身破爛道袍,面容看不清楚。

    因他帶着一個用銅錢覆蓋的面具,光燦燦,詭異又神祕。

    但就在宋季要繼續近身時,他腦海中卻是一片混沌,感覺整個身子都很疲勞。

    這是神識使用過渡,產生的後遺症。

    “繼續…”

    宋季目光一沉,再次催動神識。

    他日日觀摩茶經,神識要比尋常弟子多出那麼五六米。

    所以,也讓他看清了裏面更多東西。

    小潭四面牆壁上刻畫着古怪的文字,一個個有拳頭大小,像是蝌蚪一般。

    但那盤坐的屍體,在破爛道袍下面,全是眼珠子。

    胸膛、大腿、手臂,到處都是,一顆顆黝黑又渾濁。

    饒是宋季看見了,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流出的泉水,就正是從眼珠子裏面浸出的眼淚。

    不對,應該說是膿水更加準確。

    而就在宋季還要臨近細看時。

    忽然,那戴着銅錢面具的道士,眉心一顆眼珠兀地緩緩轉動起來。

    眼珠直視的方向,正是宋季的位置。

    嘎!

    嘎!

    宋季不假思索,他面前立時一羣烏鴉飛出,擋住了那道目光。

    抽身出來的宋季,心有餘悸,那道士的目光太過恐怖。

    還未臨身,他便感覺渾身像是有一座大山蓋壓,甚至連他的骨頭都要碾碎。

    此人,竟似還活着。

    還好他的烏鴉眼有所提升,及時編織出了一片幻境,不然還真難以擋住那道視線。

    “咦,他到這裏來做什麼?”

    宋季發生的一切,龐山自是不清楚。

    他這時反而盯着山路上的一道人影,疑惑起來。

    那人身形消瘦,長得倒是秀氣。

    正是李池。

    只是,他身後,今日還跟着一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