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東征啓航

    馬璘搖搖頭，“渤海國目前沒有正式消息，但有漁民說，渤海國已經被日本國滅亡了。”

    郭子儀眉頭一皺，“你覺得可能性大嗎？”

    “差不多！卑職知道渤海國最主力的一支軍隊已經向契丹投降，如果渤海國內部沒有發生劇變，他們不可能這麼毫無徵兆地投降。”

    這時，帳門口有士兵來報，“啓稟元帥，樞密院有緊急快信！”

    “快進進來!“

    不多時，一名送信官快步進來，躬身行一禮，“卑職楊懷玉，樞密院兵曹參軍從事，奉命前來送信！”

    說完，他呈上一卷文書，郭子儀接過文書笑道：“楊參軍辛苦了，還有什麼別的口信之類？”

    “再有就是很多家信，卑職已經交給毛司馬，其他就沒有了！”

    “好！請楊參軍下去好好休息！”

    郭子儀吩咐親兵，“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

    楊懷玉再三感謝退了下去，郭子儀看了看樞密院的急件，對馬璘道：“你說得沒錯，渤海國已經被日本國吞併了，他們在上京大屠殺，把渤海國的貴族幾乎全部殺光，天子要求我們按照原計劃出兵，但做決策時要考慮到日本國和契丹、新羅三方結盟的情況。”

    馬璘鬆了口氣，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軍，他就擔心天子又按兵不動，讓他們三家內訌，那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遼東河水解凍要到什麼時候？”郭子儀又問道。

    “要到三月初！”

    郭子儀負手在沙盤前看了片刻道：“我記得好像有一個渤海國的官員，還在嗎？”

    馬璘點點頭，“大帥說得是原渤海國龍原府刺史高宏遠，他現在已經加入我們，官任卑職手下倉曹參軍事，確實很能幹，是個人才。”

    “他人在哪裏？”

    “卑職把他也帶來了，就在營外等候。”

    郭子儀連忙道：“快請他進來，我有重要之事問他。”

    不多時，身穿文職軍服的高宏遠快步走進來，他也聽說了渤海國已被滅亡的消息，雖然只是傳聞，沒有官方證實，但他卻深信不疑，他知道日本軍的殘暴，這樣的軍隊進繁華的上京，怎麼可能不大開殺戒？

    他也很慶幸自己帶着妻子兒女逃出來了，目前高宏遠已加入了唐軍，他精明能幹，說話做事條理分明，頗得馬璘器重，便任命他爲倉曹參軍事，當然，倉曹參軍事有好幾個，高宏遠負責管理軍糧。

    “卑職高宏遠參見大帥！”

    郭子儀微微笑道：“高參軍是漢人吧！”

    “卑職是營州漢人，出身渤海高氏營州房！”

    “那怎麼會在渤海國從軍？”郭子儀好奇問道。

    “回稟大帥，渤海國建立後推行漢化，但他們能讀書識字的人太少，便來營州招募士人，卑職參加了他們的考試，結果考上甲等，便被直接任命爲縣令，卑職覺得能當官也不錯，便帶着妻兒過去了，做了一任縣令，又被升爲龍原府刺史。”

    “在龍原府呆了多久？”

    “卑職一直在龍原府，呆了快十年。”

    “那就好，請高參軍到這邊來。”

    郭子儀把高宏遠帶到沙盤前，他指着龍原府道：“龍原府冬天結冰嗎？”

    高宏遠搖搖頭，“龍灣是非常優良的不凍港，以龍灣爲中心，大概兩百裏左右的沿岸都不結冰。”

    郭子儀指着龍灣道：“估計這個海灣裏全部是日本國的船隻吧！”

    “一點沒錯！還有很多原本渤海國的船隻，現在全部歸日本了。”

    郭子儀點點頭又指着新羅南部的耽羅島問道：“耽羅島現在是我們控制，從耽羅島到龍灣航行需要多少時間，你知道嗎？”

    “卑職聽說過，大概需要二十幾天。”

    郭子儀心中算了算，現在距離三月還有五十天不到，船隊從平州出發，大概四十天左右到龍灣，如果在耽羅島再休整幾天，補充水和糧食，那就差不了幾天了。

    “我知道了，請高參軍繼續努力，相信一定會有個好前途！”

    高宏遠極爲聰明，他看了一眼馬璘，低聲道：“如果馬將軍同意，我願意爲嚮導官，帶唐軍前往龍原府，卑職在龍原府威信頗高，那裏的百姓一定會歡迎唐軍到來！”

    郭子儀大喜，對馬璘笑道：“應該不影響吧！”

    馬璘點點頭，“完全不影響！”

    高宏遠下去了，郭子儀這才對馬璘道：“陛下說，要防止契丹、日本和新羅三方勾結，我考慮出兵龍原府，從水路進攻日本水軍，佔領龍原府，從東面牽制日本軍隊，同時切斷日本本土和渤海國的聯繫！”

    馬璘豎起大拇指讚道：“很高明的策略，新羅這邊呢？”

    “新羅這邊更簡單，我會同樣會派一支水軍在他們都城的家門口晃一晃，就足夠讓他們謹慎了。”

    馬璘想了想道：“這裏面有一個問題，據卑職所知，新羅也是有兩派，這幾十年都是強硬派佔據絕對上風，所以他們才會不斷吞併安都都護府的土地，如果是三萬水軍，或許他們會考慮，但我們主力要去龍灣，剩下的兵力可能不足以威懾新羅國的強硬派。”

    郭子儀微微笑道：“先禮後嘛！他們不知好歹，我剩下的水軍也足以封鎖遼河！”

    次日上午，郭子儀便帶着數千騎兵南下了，高宏遠也跟隨前往，傍晚時分，郭子儀抵達濡河口，這裏停泊着唐軍的水軍主力，一共三萬水軍，八百多艘戰船，包括二十多艘萬石海船，這二十餘艘萬石海船都經過了改裝，安裝上了隱輪。

    車船的輪槳安裝在外面兩側，這叫明輪，可如果輪槳安裝在船身下方，被船體遮住，這就叫隱輪。

    相比明輪容易被敵軍用漁網、木棍之類的破壞，隱輪就好得多，軍器監舟船署署令王展率領數千人在福州和泉州全面改造萬石戰船，經過兩年的不懈努力，改造成功了近三十艘，這次就有二十四艘改造好的萬石隱輪部署到了遼東。

    這次水軍主將是李成式，他率領三萬水軍和八百艘戰場駐紮在濡河口，這裏也是當年隋煬帝和唐太宗攻打高句麗，隋唐水軍的駐紮地。

    水軍不屬於遼東軍，但他屬於徵東元帥府管轄，身爲副元帥的郭子儀就是李成式的上司。

    李成式出營迎接郭子儀的到來，郭子儀風塵僕僕，卻沒有時間喝一口水，立刻道：“我帶來了沙盤，等我擺下沙盤給你說！”

    大帳內擺下沙盤，郭子儀先問道：“水軍現在的糧食能支持多久？”

    “回稟元帥，大概一個月左右！”

    郭子儀又問道：“如果讓你率兩萬軍隊出海，在海上航行一個月，需要多少船隻？”

    李成式想了想道：“所有的萬石戰船都要帶上，再帶百艘三千石戰船就足夠了。”

    郭子儀這才指着渤海國道：“目前渤海國已經被日本國吞併，天下擔心日本和契丹結盟，所以我考慮派出水軍主力攻打龍原府的日本戰船，徹底殲滅日本水軍，同時切斷日本本土對渤海國日軍的支援，牽制住渤海國日本軍隊，使他們無法和契丹聯手。”

    李成式躬身道：，“卑職遵令！”

    郭子儀又指着耽羅島道：“這座島距離龍原府約二十天的航程，你可以把它作爲後勤補給地，等你抵達龍原府後，這裏就會派出一支補給船隊去支援你。”

    李成式點點頭，“卑職明白了，只是卑職對龍原府地形不熟，需要一個嚮導！”

    郭子儀一笑，“我已經給伱想到了！”

    他一招手，高宏遠快步走上來抱拳道：“李將軍，好久不見了！”

    李成式大喜，連忙對郭子儀道：“卑職想說得嚮導，就是指高參軍！”

    郭子儀點點頭，“那我們就不謀而合了，時間緊迫，明天大軍準備一天，後天水軍出發！”

    嘉興元年正月二十日，一支由二十四艘萬石隱輪戰船、兩百艘三千石戰船和一百艘五千石戰船組成的遠征戰隊，由水軍主將李成式親自統領，滿載着兩萬水軍離開濡水河口，浩浩蕩蕩向遙遠的渤海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