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surprise！

    《天下第一》四大密探對外都稱是主角。

    女主角肯定是葉旋飾演的上官海棠，但實際男主角就不好說了。

    從知名度上說，段天涯的扮演者李亞朋最大；從戲份上講，郭進安飾演的成是非最多。

    但無論怎麼算，實際男主角都不會是歸海一刀。

    不過張元君無所謂，第一部戲有主角的面兒他就很知足了。

    化妝事件中，張元君什麼都沒做。

    但第二天，還是有很多人知道，劇組給張元君重新找了一個化妝師，原來那個被開除了。

    有人已經在猜測張元君的背景和身份了，但當事人張元君像個沒事人一樣，每天準時到劇組。

    劇組的港臺人看不起他，孤立他，他也不在乎，化好妝就坐在一旁等着上戲。

    作爲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張元君在現場很努力很敬業，但在表演上，他絕對不表現得那麼“努力”。

    因爲他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不能“用力”表演，表演一用力就會顯得假。

    但當需要適度誇張，向觀衆傳遞情緒時，也有必要這麼做。

    張元君學到大二的表演已經足夠應付《天下第一》的拍攝，並得到鄧衍城導演的讚賞：

    “很好，面無表情卻一點都不呆滯木訥，眼裏有光，有戲。你真的還是大二？”

    “02表本在讀，貨真價實的學生仔。”張元君笑道。

    “很好，繼續保持。”鄧衍城也沒多說，勉勵裏兩句就叫他下去休息，準備下一場戲。

    4月無錫氣溫已經明顯回升，江南春天悶熱的氣息吹在臉上。

    張元君剛拍完一場戲，裹着戲服，站在一邊感覺有點熱。

    “哎呀，你別扇了。”張元君一把奪過助理手裏的扇子，“這才4月，我喘勻兩口氣就沒事了，拿個扇子幹嗎。”

    這扇子還是劇組的道具——上官海棠的摺扇。

    張元君看了一眼扇子上的書畫，嘖了一聲：“九流印刷品，粗製濫造。”

    “你還懂這個？”葉旋一身戲裏的男裝，站在張元君身後。

    小趙助理趕緊介紹道：“張大哥的字寫得可好了，他房間裏好多毛筆和硯臺，昨天還送了我一幅字。”

    “是嗎，有時間給我也寫一幅。”葉旋順勢就說。

    “我那狗爬字，登不了大雅之堂。”張元君就是不想寫，婉拒道，“你要求字啊，找李健義老師去，他的字好。”

    求字根本不是葉旋上來說話的目的，打了兩句哈哈也就過去了。

    兩人站在一起，看着現場在緊張的佈置和準備，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葉旋雖是大陸人，但她在港島出道，一直以來拿的也都是港圈資源。

    不過很可惜，她從來都沒打進港圈核心。

    在港島，她不受排擠，但也混不出頭。

    在《天下第一》劇組對戲時，葉旋的口音也是亂飛，一會兒粵語，一會兒普通話。

    張元君聽不懂粵語，有時候演着演着，葉旋突然蹦一句粵語出來，就很容易NG和笑場。

    兩人聊了幾分鐘，葉旋正要說：“元君，今晚……”只聽得場內副導大喊：“元君，張元君準備。”

    “哎。”張元君對着喊，“來了。”轉頭對葉旋說：“我上戲了。”

    然後小跑進場準備了。

    張元君走了，葉旋也不惱，而是對小趙助理說：“你等下了戲跟他說，晚上我們請他宵夜。”

    小趙很快反應說：“我們晚上還有戲。”

    “知道，所以才請宵夜。就這樣，我走了。”葉旋說完扭身走了。

    張元君晚上要拍的是歸海一刀學絕情斬的戲份，這段戲在正片中最多不過2分鐘。

    開拍前，助理小趙把葉旋交代的事跟他說了。

    張元君想了想，答應去了。

    雖然對他們在劇組不搭理自己滿不在乎，但畢竟要在一起拍3個月戲，既然對方拋出善意，自己沒理由不接。

    把關係搞搞好，對大家都有好處。

    拍夜戲，張元君晚飯都沒怎麼吃，胡亂塞了個麪包就被催着換衣服了。

    一直到晚上八點，現場才準備好，副導叫他就位。

    按照戲中的安排，歸海一刀的師父霸刀的教徒方式極其殘忍，和歸海一刀同一批入門的共有128人。

    這128人兩人一組，捉對廝殺，每一人都要用刀法把同組的人殺掉。餘下64人，再兩人一組，繼續廝殺。

    直到第七年，128名弟子中，只剩下一人，這人七年內連殺7名好友，才能成爲他的親傳弟子。

    “準備！”鄧衍城喊道，“開始！”

    歸海一刀抽刀“殺”了自己同組的夥伴，128名弟子，今晚就只剩他一人了。

    擺定個帥帥的pose在原地，歸海一刀聽見臺階上的霸刀滿意地說：

    “歸海一刀，今天你可以學我的祕技絕情斬了。”

    歸海一刀冷冷道：“不必了。”

    “爲什麼？伱來此七年，不就是想學祕技絕情斬嗎？”

    “我已經領悟到了。”歸海一刀沒有正眼看霸刀，“絕情絕義絕憐絕愛絕親絕友之後，就是絕天絕地絕神絕魔。天地之間，惟有我刀。噗哧~”張元君念到最後笑場了！

    “對不起導演。”張元君致歉。這臺詞太中二了！

    看來還是沒修練到家。

    導演也不惱，只說準備好再來一遍。

    張元君把刀收好，嘴裏嘚叭嘚把詞又念了兩遍，向導演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可以開始。

    “好，開始。”

    “我已經領悟到了。絕情絕義絕憐絕愛絕親絕友之後，就是絕天絕地絕神絕魔。天地之間，惟有我刀。”張元君的眼睛一直看着離自己幾步遠的攝像機軌道。

    “心法你可以領悟，刀法不要學嗎。”

    歸海一刀放下刀，這才正視霸刀，語氣依然冰冷：“天地之間，惟有一刀。這一刀，是令鬼哭神嚎，任何刀法都難以匹敵的。”

    燈光在這裏給了個閃，聲效也同時跟上。

    “師傅，你要試試嗎。”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咔！”導演喊了停，“很好。下一場。”

    飾演霸刀的演員從臺階上下來，和張元君相對而立。

    兩人擺好姿勢，鄧衍城又宣佈開始。

    這裏用了一小段環軌，分別給對峙的兩人切鏡頭。

    “開始！”

    兩位演員同時大喊一聲，拔刀衝向對方。

    兩柄刀砰的一聲，一觸即分。

    霸刀的刀斷了，上方“絕情山莊”的匾額也被刀氣一斬而斷。

    張元君在原地又擺了五六秒的pose，鄧衍城才宣佈這段戲過了：“好，漂亮！收工了！”

    換別的導演來，高低得保一條，但港島導演速度快，大差不差能用就行。

    提前收工在劇組真是奢望，張元君喜滋滋地走出現場去換衣服。

    他覺得自己這場表現得還不錯。

    把刀交還給道具師傅，張元君走進自己的小棚子。

    “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