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司

    虛幻的蛇纏繞在許願耳畔，像是吃飽了一樣，小蛇顯得昏昏欲睡。蛇在無形之中吞噬了某種東西後，頂在許願眉心的刻金左輪，換成了一把更顯硬氣的沙漠之鷹。

    雖然這個男孩說的大多都是廢話，但林羨魚聽出來，他在嘲諷自己沒有女人味。

    感受着腦門上不一樣的重量，許願的表情變得苦澀。

    他把兩隻手平舉在胸前，看起來顯得可憐又無助。

    “打咩。

    這玩意的火力，小心擦槍走火。

    不要一點玩笑開不得就發火嘛，真，真要是劫色的話，我其實不是不可以委屈一下的。”

    故作嬌羞的側了側目光，看着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小子，林羨魚強忍扣下扳機的心態。

    “別說廢話，我問你答。

    你是哪方的人，降臨會？”

    “拜託，我真要是降臨會的那羣混子，這種情況你們不使個36D的美人計，還能指望我不打自招？

    吳州特偵局，吃編制的辦事現在都這麼遜嗎？

    硬要說的話，我，許願，爲自己代言。”

    面對林羨魚冷酷的問話，許願擠出一副淳樸老實的笑容。

    陰間裏擁有行動能力，但從這話癆的本質上可以看出，這傢伙不是鬼神。

    倘若鬼神能擁有如此話癆的語言熟練度，祂的評定等級，整個吳州的全部戰力出動都不一定壓制得住。

    似乎從未接手過這種滑不溜秋的角色，林羨魚再度將手指搭在扳機上，心想一槍崩了這光頭小子，讓他脫離陰間，頭疼個小半月得了。

    身後，火機清脆的聲音響起。

    黎陽竊笑了幾聲，摘下口罩。

    他從制服口袋裏掏出一包軟玉溪，嘴上叼着一根，用金屬火機點燃。

    目光變得睿智起來（對，就是那種睿智的目光），火星呼吸之間，一口煙霧吐出。

    “魚姐，我懂這個路數。

    四捨五入，算是半個自己人。

    降臨會的那羣人不敢這麼頭鐵，他能淡定的在陰間領域裏和我們搭話，說明這位兄弟，背後有人。

    安全部分佈在吳州的特派員，我們的數據庫都有留存。從辦事風格和這個調調來推算，兄弟，公司的人吧？”

    伸手攔下林羨魚的槍械，嘴裏叼着煙，黎陽很懂規矩的晃出一根軟玉溪的菸嘴，將煙盒靠近許願嘴邊。

    菸草淡淡的香味飄散，看着黎陽很上道散過來的軟玉溪，許願擺了擺手。

    他舔了舔嘴脣將煙盒推送回去，然後伸手夾起藏在枕頭底下的一根不二家。

    “不成，不成，我還差幾小時才滿十八歲。（未成年不能光明正大的抽菸哦）不過陽哥這麼給面，我得陪一根。

    等等，你剛剛居然想誘導未成年人抽菸，不想我投訴領導的話，除非V我五十。”

    嘴裏含着一根不二家，許願說的話模模糊糊，這小子說翻臉就翻臉。

    聽到面前這個光頭小子喊自己陽哥，黎陽稍稍愣神，但當他低頭看到自己制服上刺繡的名牌後，一切又恍然大悟。

    “好說，兄弟果然是公司的。

    公司什麼時候路數變得這麼野，收集數據的速度比我們的天網還快了一些。

    許小哥，你潛伏在這裏僞裝成精神病人，是爲了接觸今晚的任務目標吧。

    我們安全部和公司之間屬於半合作的模式，哥哥我啊，給你透個內部消息。

    今晚的任務目標是鬼神系，鬼神系那可都是燙手的山芋，我怕以公司分散在吳州的分部，吃不下這口燙芋頭。目前能夠穩定收編鬼神系的組織，只有安全部燒得起這個經費。

    公司現在缺人，我懂。

    不過公司裏大多數都是野路子，許小哥，我也就是看伱年齡小，奉勸一句，今晚這個人你把握不住。

    還有，我們林科脾氣不好，你別多撩撥她。

    公司費心費力消耗的成本，我們懂，今晚許小哥把人讓給我們吳州特偵局，你的損失我們願意補償。

    咳咳，眼光不錯，她確實沒啥味道。（超小聲）

    兄弟給個面，人讓給我們，過陣子我給你介紹我高中時的芭蕾社團，清一色跳白絲天鵝舞的學妹，一個個全部是細腰大長腿。

    說起來我妹妹也在吳州上學，不是哥哥我吹啊，她就是個天使。

    我看許小哥這個年齡，說不定你們還是同校同學呢，四捨五入，大家都自己人嘛。”

    嘴裏叼着的玉溪燃燒到一半，黎陽親切的坐到牀邊，伸手摟着許願的肩膀。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小子絕對是公司的人，只有公司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組織，才會養出這種油鹽不進的臭小子。

    聽着黎陽的誘惑，許願臉上出現了糾結。

    看到他糾結的表情，黎陽明白，這事基本穩了。

    “許小哥，別猶豫了，鬼神系啊。

    你真帶回公司，萬一炸了，你在公司這個月的績效獎金鐵定全部扣光。”

    趁着他猶豫，黎陽準備趁熱打鐵。

    本以爲今晚會遇到降臨會，沒想到半路被公司的人堵了門。

    還好，公司派來的這個人應該是沒有滿三年培訓期的新人實習生，不懂圈子裏的套路。

    黎陽一張大餅烙下去，不信喂不飽他。

    “這是鬼神系的事嗎？

    我就關心一點，哥，你介紹的那羣跳芭蕾天鵝舞的白絲大姐姐，都有容嗎？”

    堅韌的目光，看的黎明一度以爲這小子是不是談錯了條件。

    但當他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眼神，迴應了許願後，這個滿臉糾結的小子，突然變得喜笑顏開。

    “嘛，什麼事嘛。

    安全部辦事，咱們公司肯定得鞍前馬後的替領導們服務。

    不過我是學生，陽哥可別騙我，咱得象徵性的收點押金。”

    鬆了口，證明談判成功。

    面對許願提出這可有可無的押金，黎陽顯得十分大度。

    “妥，這是自然。

    公司在這件事情上畢竟花了這麼多精力，陽哥我不會讓許兄弟你回去後被上司刁難的。

    你想要什麼補償，我們可以從吳州特偵局的戶頭，直接劃到公司分部的對公賬戶裏面。”

    “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咱是第一次。

    哥，要不你稍微靠過來一點？”

    聽着黎陽大度的許諾，許願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捏起來，甚至臉皮微微發燙。（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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