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舔狗.二號延儒的誕生

    擡頭與周延儒的目光對視，陳然眼前浮起了兩行金色字幕。

    ‘魏忠賢定案，東林黨大獲全勝，達成東林黨衆正盈朝之勢。’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兩個字。’

    時隔數月，字幕終於再度出現。

    “東林黨？”

    他知道東林黨，據說各個家財萬貫，家鄉有着萬頃良田。

    家財萬貫沒什麼，能賺到錢是本事。

    只不過東林黨賺錢全靠從大明身上吸血，還是帶着他們身後的江南士紳集團一起。

    ‘不得與民爭利，廢稅監，礦監。朝廷無銀可收。’

    ‘廢東廠錦衣衛，文官再無掣肘，橫行無忌互相勾結民不聊生。’

    ‘水太涼，頭皮癢。大明滅亡之時，大都投入東虜麾下爲奴。’

    ‘《貳臣傳》遺臭萬年。’

    ‘東虜兵臨城下，朝堂爭鬥依舊。大明與南明，都是爭權奪利的東林黨坑死的。’

    ‘......’

    對於東林黨，陳然的印象奇差，尤其是那句‘衆正盈朝’更是赤果果的羞辱。

    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衆正二字抹去，換成了羣醜。

    宴會的主人，總兵官朱國彥疑惑的盯着陳然“陳然？你怎麼來了？”

    他不記得自己有邀請過這個小小的千總來赴宴。

    之所以認識此人，那是因爲之前陳然拜訪過他，可惜未能觸發字幕。

    還有就是，自己送給趙率教的宅院，被轉贈給了此人，絕對是印象深刻。

    “陳然？薊鎮陳然。”

    眯着眼睛，心中不悅的周延儒心頭微動，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他的記性很好，很快就回憶起來，這是皇帝寫在紙上的名字之一。

    崇禎皇帝的性格剛愎自用，可對於信任的人那是非常信任，一如總攬遼東大權的袁崇煥。

    還會將他們的名字與職務寫在紙上，好時刻牢記。

    一旦這些人立下了功勳，絕對是立刻就簡在帝心。

    這事情崇禎皇帝以爲自己做的隱祕，實際上早就被身邊的太監們，將消息賣出宮去換銀子與交情了。

    周延儒就買過紙上的那些名字。

    想到這裏，之前還是目露冷意的周延儒，當即換上了笑容“薊鎮人傑輩出，想必這位也是薊鎮名將，勞煩朱總兵引薦一二。”

    正打算呵斥陳然的朱國彥，先是神色一正，隨即跟着露出笑容“好好。”

    與此同時，陳然的眼前再度出現了兩行字幕。

    ‘周延儒拉攏你，試圖培養軍中親信。’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兩個字。’

    字幕之前數月未曾出現，這次一場宴會上居然連着來了兩次。

    陳然的目光，望着容貌俊雅的周延儒‘正缺銀子呢，舔狗主動送上門。’

    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就將拉攏二字給抹去，換成了仰慕。

    舔狗二號周延儒，正式上線。

    “你就是薊鎮陳然？”

    之前還想着要如何炮製這失禮之人的周延儒，此時卻是笑容和煦，目光之中滿是欣賞“你可知，伱已簡在帝心？”

    “聖天子竟然知曉下官之名。”陳然假裝驚喜“這可真是，真是...”

    成爲新任舔狗的周延儒，笑容愈發親切“這是好事。”

    “對你而言，只要日後立下功勳得聞御前，必然得到大用。”

    陳然很是適時的向着周延儒行禮“想要立功得有本錢，只恨財力不足...”

    “且住。”周延儒擺擺手，目光掃過大堂“宴會結束之後，你且隨本官去詳談。”

    現在的環境，的確是不適合談論重要事情。

    陳然無視了衆人關注的目光，安下心來享用美食。

    別的不說，大明這裏的菜餚，絕對是純天然的，而且不會添加任何添加劑。

    因爲壓根就沒有。

    宴會結束之後，陳然隨着周延儒，一起去了他的臨時住所。

    “某雖在禮部做事，可軍中之事也是略懂一二。”書房內，坐在椅子上的周延儒端起了茶碗“某也知曉，軍中戰力以家丁爲主，供養家丁耗費巨大，你此時不過一區區千總，自然是養不了多少家丁。”

    陳然心中嗤笑‘我麾下上千人馬，都是按照家丁的標準來養的。’

    面上卻是說“大人所言甚是，我也想多養些家丁，可實在是囊中羞澀，財力不足。”

    聽着陳然又一次提到了錢，周延儒坐在那兒捋着鬍子，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沒能入閣，只是一個禮部右侍郎，能夠調動的資源有限。

    若是文官調動，他還有些影響力，可軍中的話。

    “此事我會想辦法。”

    難度雖然很大，可身爲舔狗的自覺，卻是讓周延儒毫不猶豫的決定，想盡一切辦法的幫忙“你且安心操練兵馬就是。”

    面露喜色的陳然，當即起身行禮“多謝大人相助，日後但有差遣，敢不從命~~~”

    半月之後，陳然就收到了來自周延儒的第一筆贊助。

    由周延儒的管家帶着一羣家僕護送來的，足足六千兩銀子的贊助。

    周延儒自從科舉一路連中會元，狀元之後，就一直留在京中爲朝官，只不過轉悠的都是養望的清水衙門。

    從窮困潦倒的翰林院修撰，到禮部右侍郎這等清貴職務。

    這些年來沒撈到太多錢，就是普通的規銀，每年的冰敬炭敬什麼的。

    能夠掏出六千兩銀子，已經是掏空了他多年積攢的家底。

    陳然不在乎是不是掏空了周延儒的家底，拿到了銀子立刻投資到了自己麾下的軍士身上。

    想要提升明軍的戰鬥力，其實沒那麼難。

    首先保證不拖欠糧餉，也就是足糧足餉。

    大明朝廷拖欠糧餉，陳然麾下都是他自己掏腰包發的糧餉。

    然後就是維持住長期的高烈度訓練。

    不需要來自現代世界的什麼特種兵訓練方式，只要按照《紀效新書》上記載的來就行。

    自己畫老虎畫不好，照着抄總行吧。

    訓練消耗的軍資器械火藥，日常的糧食肉油等等，也是他自己掏的腰包。

    這在大明軍中非常普遍，家丁就是這麼養的。

    最後就是提供足夠的，質量有保障的裝備。

    這方面的事情最簡單，只要手裏的銀子足夠，去庫房就能弄到。

    還是那句話，陳然自掏腰包去買來的這些裝備。

    滿足了這些條件，滿餉的明軍就會爆發出真正屬於他們的，曾經橫掃蒙元，打到斡難河畔的實力來。

    時間過的飛快，已經回到京師的周延儒，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送來一筆銀兩。

    數目不多，通常也就是數百兩，但這份心意卻是滿滿的。

    舔狗累死累活的賺到了錢，立馬就送過來表達自己的心意，真是讓人感動。

    倍受感動的陳然，花起銀兩來沒有絲毫猶豫，已經是發展到了讓薊鎮的庫管們，主動要求工部調撥更多良品魯密銃的程度。

    明朝火器發達，各種火器種類非常多。

    這其中各方面條件綜合起來最好的，就是鳥銃。

    而魯密銃，就是鳥銃之中的極品。

    操作方便，殺傷力強，射程極遠。

    當然了，前提是良品才行。

    工部那些宛如奴隸的工匠們，只會在強令監督下打造良品。

    尋常時日裏打造的火器，通常情況下不是打不響，就是直接炸膛。

    “陳千總。”被榨乾之後，慘遭拋棄的一號舔狗朱來同，歡喜的向着陳然展示着工部新近送來的魯密銃“咱們送的銀兩到位，周侍郎在朝中又使了勁，工部這次可是下了大力氣。”

    戚家軍被大明與後金聯手消滅之後，大明就再也沒有像是陳然麾下這樣嚴格訓練火器的部隊了。

    長期大量的進行火器訓練，帶來的結果就是訓練中火器與火藥的損耗。

    武器裝備這些東西，都是有耐久度的，用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損失掉。

    哪怕是良品的魯密銃，也會在日復一日的不斷訓練之中，被打到報廢。

    這才是陳然不斷花費巨資，一次次不斷購買良品魯密銃的緣由。

    接過魯密銃打量一番，陳然滿意點頭“這次不錯，看着就是好東西。朱大人，有心了。”

    一旁的朱來同當即露出了笑容，好似得到誇讚的忠犬一般。

    “朱大人。”陳然放下了魯密銃看着他“棉衣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快到後金入關的日子了。

    陳然這邊也開始提前做準備。

    後金入關是十月底，要一直拖延到明年三月才會退兵，橫跨了整個冬季。

    冬季野戰，保暖最爲重要，棉衣棉褲就成了重要的必需品。

    聽聞此言，朱來同的面色頓時有些難看。

    陳然要的是真正的棉衣棉褲，可不是以往那種裏面裝着廢紙柳絮的玩意。

    這都是要銀子的。

    “這個。”朱來同抹了把額頭的汗珠“你放心，我一定準備好。”

    “朱大人。”陳然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別讓我失望。”

    朱來同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激動起來“我現在就去催！”

    待到上馬跑去軍營，朱來同突然腦袋清醒過來，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我踏馬的在幹什麼？”

    腦袋是反映過來了，可身體卻是依舊非常誠實的策馬狂奔，去爲陳然催促棉衣。

    與此同時，京城內的周延儒宅邸內。

    看着自己手中剛剛收到的數百兩銀票的孝敬，周延儒的手也在顫抖。

    “老爺。”

    一旁的管家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快到年底了，各家店鋪的賬面總是要結的，到時候拿不出銀子來，恐會有損老爺的清譽啊。”

    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都是與那些百年老店有着長期合作的。

    平日裏買什麼東西，像是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筆墨紙硯，古董字畫什麼的都是不付錢，只要籤賬就能拿走東西。

    然後店家通常都是在三大節的時候，上門去收取款項。

    周延儒家裏已經欠了多家店鋪的銀子，眼看着年節將至，到時候人家上門要賬卻拿不出錢的時候，可就丟大臉了。

    “我知道。”

    修剪得體的鬍鬚都在顫抖的周延儒，心中非常渴望將這筆新收的孝敬留在家裏。

    可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速速給薊鎮的陳千總送過去。”

    這話說完，他就好似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一般，癱在了椅子上。

    “老爺~~~”

    管家跪在地上落淚大喊“府裏，府裏真的是快揭不開鍋了~~~那陳大人就跟個無底洞似的，多少銀子都填不滿吶~~~”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那陳千總究竟是怎麼入了老爺的法眼，這麼豁出去一切的幫忙。

    就算是老爺流落在外的子嗣，也不至於如此吧？

    周延儒長嘆口氣，很想說一句‘我踏馬現在恨不得弄死他~~~’

    可身爲舔狗，任何對仰慕之人不利的話語，他都說不出口。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最終只能是化爲一句“去吧。”

    看着管家帶着銀票，踉蹌的離開書房，周延儒捂住了額頭“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遙遠的瀋陽城外，浩浩蕩蕩的數萬大軍，猶如蜿蜒長龍一般開拔出行。

    “先去蒙古，聯絡各部一起南下。”

    馬背上的皇太極意氣風發，揮舞馬鞭“這次就要讓所有蒙古人都看清楚，明國已經不行了！”

    身爲整個後金之中，唯一一個有着戰略眼光的人。

    皇太極非常清楚的知道，以後金的人力物力，想要與明國這等龐然大物互相拼消耗，那是必死無疑。

    所以他需要幫手，尤其是草原上的蒙古各部。

    而想要拉攏這些被明人壓着打了二百年的蒙古人，就要讓他們看清楚明國的虛弱，得到足夠的好處！

    崇禎二年十月二十七，後金會盟蒙古各部，兵分三路大舉南下。

    濟爾哈朗和嶽拖率兵攻打大安口，阿巴泰和阿濟格率兵攻打龍井關，皇太極率兵攻打洪山口。

    三處邊關被攻破，數萬滿蒙聯軍繞過寧錦防線，殺入京畿腹地！

    消息傳來，天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