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除以迎大聖

    通城瑞雪如約而至，也迎來了除夕。

    雪花輕舞飛揚，爲這個節日增添了別樣的氛圍。

    家家戶戶燈火通明，貼着窗花的玻璃上映出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隨着夜幕的降臨，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五彩斑斕的光芒映照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幅幅美麗的畫卷。家家戶戶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佳餚，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媽，烤全羊差不多好了，放中間嗎？”

    “你哥不是拼桌子了嗎？你讓他和女婿一塊擡。”

    “成！”

    謝辭又拉了只羊回來，比上次的更肥。

    說是戰友家人口少，吃不完...

    結果程紫提議吃烤全羊。

    謝辭是三兩下就弄好了烤架，殺羊、清洗、醃製、架烤，一氣呵成！

    這麼一烤，感覺整條街都瀰漫着烤羊香。

    最後一道菜是熱騰騰的餃子，等菜上齊，人也就坐齊了。

    今年家裏又多了幾口人，更顯得熱鬧。

    只有蕭祥芳眼神有些黯淡，心中擔憂在遠方的小弟。

    “今年廣場那有迎大聖嘞，吃完飯後，你們都去瞧瞧，讓大聖保佑你們，靈着呢。”

    程紫翻了翻記憶，程母口中的迎大聖，類似於一些地區的迎神，是很傳統的民俗文化。

    改革開放後，很多傳統習俗都被封禁，進入90年代後才漸漸迴歸。

    事隔多年，想必這次會辦得格外隆重。

    “行啊，爸媽一塊去，我們都去湊個熱鬧。”

    老人守舊，過年的程序是一樣不少。

    今年家裏添了丁，祭祖的儀式也相對複雜一點。

    供桌上擺滿了菜餚和新鮮水果，程紫還被強制性要求磕了好幾個方向的頭...

    幸福的家庭氛圍最能改變人，這句話的確不假。

    程紫和謝辭自不必說。

    光看謝鼎和謝懷就能發現，這對雙胞胎從一開始的侷促到後來的滿臉開心，變化最是明顯不過。

    “吃，都多吃點，尤其是小懷，那麼俊的孩子，就是太瘦了。你們看看謝辭，男人就該有他這樣的身子骨，這日子才能過得好。”

    程青：“......”

    程母熱情地給謝懷打了碗湯，還扯了一大塊大羊腿給他。

    “小鼎也吃，大小夥了，明年嬸子給你尋尋對象去。”

    “哈哈哈~”

    謝鼎臉都被說紅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孩子害羞歸害羞，卻老實地點點頭，“不過女生家不能嫌棄我弟，要是嫌棄我弟，我就不找媳婦了。”

    伏弟魔？

    哈哈哈哈～

    很好！

    程紫咬着筷子笑。

    一頓飯吃得很慢，一家子有說有笑的，直到晚上7點半才結束。

    程紫回家換了個外套，一家子喜氣洋洋的出門了。

    除夕夜的周河廣場，與平時相比，更添了幾分喜氣與喧囂。一盞盞璀璨的燈光灑落，將廣場映照得如同白晝。

    放眼望去，入口兩側小販們擺攤設點，多數是賣綠植的攤位，以鮮花和圖吉利的盆栽爲主。

    鼻尖被香味圍繞，霎時間就能放鬆心神。

    “買發財樹嗎？閩城過來的正宗發財樹嘞～”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黃金果盆栽，掛果多，果大色豔，擺家裏招財又好看。”

    “蝴蝶蘭盆栽...”

    “水仙花...”

    人羣熙熙攘攘，商家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媽，這蝴蝶蘭漂亮，我想買。”

    程紫被蝴蝶蘭勾去了眼球，腳步就有點邁不動了。

    程母一下拍在她背上，“趕緊走，一會回去的時候再買，你現在買了...難不成一直抱着啊？”

    “對哦。”

    一條長長的花街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其中還摻雜着賣小商品的，品種琳琅滿目，吸引着過往的行人駐足觀看。

    孩子們個個穿着新衣，手上拿着類似仙女棒的煙花，在人羣中穿梭，臉上洋溢着天真爛漫的笑容，一陣陣歡聲笑語爲整個廣場增添了幾分歡樂的氛圍。

    幾人到時廣場中央時，鞭炮正被點燃，鼓聲震天，鞭炮齊鳴，兩個童男童女打扮的孩子，一人拉一頭，唰地一下打開一條橫幅，瑞猴呈祥，國運昌隆，迎齊天大聖孫悟空。

    “噗呲”程紫沒忍住笑出聲。

    背上又挨了程母一下，“笑什麼笑，大聖爺要來巡遊了，趕緊拜拜，保佑你明年財源廣進，小人退散。”

    程紫擡眸向四周看去，好些孩子們開心的手舞足蹈，還人手一柄小旗子，毫無規章制度地揮舞着。多數老人皆是雙手合十，低聲祈禱着什麼，滿臉虔誠。

    謝辭伸手把自家小媳婦摟住，往身邊帶了帶。

    四目相對時，眸底滿是柔情。

    隨着一陣鑼鼓聲響起。

    鑼鼓隊打頭，舞獅隊隨後，大聖爺的隊伍緩緩從後方走來。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身披金甲，頭戴金冠，手持金箍棒的佛像被十六臺大轎擡出，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這佛像和電視裏演繹的齊天大聖不同，極其氣派，少了一分跳脫，多了一絲慈悲。

    立馬有好些人上前，虔誠彎腰拜大聖爺，祈求的無非是平安喜樂、身體健康、事業有成、財源滾滾......

    極致的民間傳統民俗，程紫感覺非常震撼。

    她好像知道未來的年味少了什麼了。

    就是少了這份信仰和虔誠。

    “我很小的時候，也想做齊天大聖。”

    耳邊傳來謝辭低沉的聲線，由於兩人靠的近，一絲絲熱氣打在耳窩，讓程紫脖子縮了縮。

    “啊？”

    謝辭眼眸深深地看着前方，視線在佛像上停留，浮現着回憶，“我媽問我長大想做什麼？我說不想當爸爸一樣的軍人，想做齊天大聖孫悟空，斬妖除魔，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

    “哈哈哈...”

    程紫被逗笑了，“你們男生的夢想都是做孫悟空嗎？”

    “你們？”

    謝辭抓住了重點，眯了眯眼，垂眸看向自家小媳婦。

    程紫一頓！

    她是想起以前看的一個帖子，好像很多男生小時候不是想做孫悟空，就是想做奧特曼...

    她的反應明顯讓謝辭誤會了。

    他腦海中閃過顧葉琛，瞬間有點冒火！

    鎖在腰間的手一緊，惹的程紫身形顫了顫。

    “幹嘛呀~”

    “不準想別人。”

    “沒想別人，真的，我保證...”

    大聖佛像在廣場正中央停放，許許多多的貢品和香火隨之而來，幾乎把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

    程母和程父也忙揹着身上的小布袋上前，蕭祥芳還拿出好幾個嶄新的盤子跟上。

    程紫：“......”

    好專業！

    “咚咚鏘，咚咚咚嗆...”

    突然，鼓聲伴奏轉了個風格，一陣激昂的鑼鼓聲劃破天際，像是戰場上的鐵騎衝鋒，震撼人心。人羣立刻沸騰起來，舞獅隊一躍到了提前搭好的樁子上，樁子正對着大聖佛像。

    在程紫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全貌，很有意思。

    四隻雄獅在舞獅師傅的操控下，靈動地跳躍、翻騰。這些獅子形態威武雄壯，毛髮如金色錦緞般在燈光下閃耀，有時威嚴霸氣，有時憨態可掬，眨眼間還透露出一絲頑皮。

    它們隨着鑼鼓的節奏，或翻滾跳躍，或直立行走，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韻律。

    90年代的娛樂項目本就不多，這麼精彩的表演自然吸睛，反正程紫是被深深吸引住了，一雙桃花眼都不自覺瞪大了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身邊的孩子們更是興奮不已，他們揮舞着小手，模仿着獅子的動作。

    “看來我也得許個願。”

    一種文化的傳承和展示，皆展現了民族的勇敢和智慧，也寄託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追求。

    既來之則安之，有何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