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4章 衆心所向

    朱雀宗。

    聖賢親至，強行打開祕境入口，進入了宗門。

    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聖賢來到朱雀神像前，‘客氣’地請求朱雀現身面聖。

    神明的強大，世人皆知，所以，畏懼、不敢褻瀆。

    然而，人間聖賢的強大，卻無人可知，宛若天之高，不見盡頭。

    強如月神，見到儒首，也要客客氣氣地喚上一句人間聖賢，不敢怠慢。

    這便是古往今來第一人的器量，或許，也只有千年前那位號令天下的道門魁首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朱雀神像前，三人安靜地等候，強大的氣勢，似是比山都高。

    時間一點點過去，朱雀神像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遠處，朱雀老宗主和朱雀宗的高手們也不敢上前，全都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

    等候了約莫有一刻鍾，朱雀神像依舊沒有反應，前方，孔丘心中最後一點耐性耗盡，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冷色，右手擡起，頃刻間，整個朱雀宗的上空，浩然正氣洶涌，遮天蔽日。

    聖賢怒，風雲變，恐怖的氣勢壓得天地都震動起來。

    “人族聖賢，請息雷霆之怒。”

    就在這時，天地間，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接着，以朱雀神像爲中心，火焰瀰漫而出，將方圓十丈盡化火海。

    三人所在的空間也隨之發生變化。

    虛幻的時空，三人身前，一抹虛幻的倩影出現，熟悉的面孔，竟是與朱珠昏迷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人族聖賢，今日來此，請問是有何事？”朱雀注視着眼前老人，開口問道。

    “問一件事。”

    孔丘看着前方朱雀殘留的靈識，淡淡道，“你留在朱雀聖女體內的意識，如何才能分離？”

    “無法分離。”

    朱雀輕輕搖了搖頭，應道，“二十年前，朱雀宗的人將吾喚醒，自願將聖女獻祭，吾得其肉身，意識與之相互融合，二十年的時間，早已不分你我。”

    “老朽若出手，將她體內的神明意識抹去呢？”孔丘眸子微眯，冷意閃過，問道。

    “那朱雀聖女的意識，也會消失。”

    朱雀正色道，“人族聖賢，你的強大雖然令人畏懼，但是，你應該也知道，有些事，縱然實力再強也無法改變。”

    說到這裏，朱雀語氣一頓，認真道，“強行爲之，只會讓結果朝着更糟的方向發展，最終，神通，不敵業力！”

    “事在人爲。”

    孔丘神色冰冷地說道，“朱雀，老朽今日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拿到答案，朱雀聖女必須活，你應該明白老朽的意思！”

    “成神。”

    朱雀想了想，回答道，“也就是人族所說，破五境，神境的靈識，比起尋常武者有着質的蛻變，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拿回意識的主動權。”

    “一線希望？”

    孔丘皺眉，問道，“就是可能性也不大了？”

    朱雀沉默，片刻後，點頭應道，“神明的靈識，天生強大，吾與朱雀聖女的意識，已經融合，她的靈識在成長，吾亦一樣，所以，即便破五境，她能奪回意識主動權的可能，也不足三成，不過，這已是她最後的機會。”

    孔丘神色微凝，繼續問道，“天扇峯一戰，朱雀聖女被一劍毀去了心脈，只剩下一口氣吊着生機，已然與死無異，要如何迴天？”

    “神藥。”

    朱雀回答道，“人間，應該有着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藥，具體如何讓她迴天，吾也說不清楚，只能你們自己去嘗試，此事，沒有確定的答案。”

    孔丘聽過眼前朱雀的回答，微微頷首，沉思片刻，問道，“朱雀，寒冬將至，衆神在這個時代，是否還會降臨？”

    “不好說。”

    朱雀猶豫了一下，回答道，“衆神從來沒有放棄降臨人間的念頭，只要有機會，他們肯定還會再度出現，人族最好小心一些，不要給衆神這個機會。”

    “信仰嗎？”孔丘問道。

    “不錯。”

    朱雀頷首應道，“信仰之力，是衆神降臨人間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只要人族對於神明還有敬畏，衆神總能找到機會再度降世，某種程度而言，這是人族自己的選擇，因果輪迴，怪不得別人。”

    “愚者的錯誤，不該衆生承受因果。”孔丘眸中殺機閃過，說道。

    “愚者，也是人族。”

    朱雀語氣平和地應道，“人族的聖賢，你教化萬民，企圖爲萬民開智，結果如何，人族依舊戰火不斷，貪婪、愚昧，衆神的出現，便是人族貪婪的結果，只要人族不改變自身的愚昧，衆神早晚有一天會重新降臨在這個人間。”

    “你們呢？”

    孔丘反問道，“四象神明，這一次，如何選擇？”

    “吾等與人族合作了太久，依舊還會站在人族這邊，但是，吾等的力量已經削弱太多，不足以改變什麼。”

    朱雀如實回答道，“倘若衆神真的降臨，人族，還是需要人族聖賢你這般的高手，或者千年前道門那般強大的衆人，要救人族，唯有人族。”

    “根據你的判斷，衆神降臨的可能有多大？”孔丘問道。

    “現在看來，不足一成。”

    朱雀實話實說道，“不過，寒冬降臨，禮樂崩壞，人族內心沒有寄託，想必，會有很多人把希望寄託於神明吧，屆時，衆心所向，神明降世，便不可阻擋。”

    孔丘聞言，眉頭再次皺起。

    麻煩了。

    人族總是會將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寄託於神明，寒冬降臨後，這個念頭毫無疑問會迅速放大。

    衆心所向，神明降世！

    “人族的聖賢。”

    朱雀注視着眼前的老人，提醒道，“衆神是否降臨，其實是由人族自身決定，若是可能，儘快找出破解寒冬大劫的方法，否則，人心難測，當千千萬萬的人開始祈求神明保佑，衆神，很有可能會再一次出現在人間。”

    “老朽明白了。”

    孔丘點頭，沉思片刻，問道，“和你問一個人，常羲，你是否知道她在哪裏？”

    “常羲？”

    朱雀詫異地問道，“那位人族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