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王子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完之心字數:6144更新時間:24/06/28 10:48:38
他沉吟着,慢慢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想爲什麼。爲什麼國王時至今日還沒有發動對黑森林的攻擊呢?難道他真的改變了主意嗎?不!不會的!你們只要看過他的眼睛裏,那殘忍冷漠的目光中所蘊含的意義,就會相信我所說的話。雖然我現在確實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特林維爾馬上說道:“我相信你,我的朋友。我們都相信你。”
這時,長老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呢?國王對你說那些話,並不全是真話。當然,我不是說他的本意,本來就不是要攻打黑森林。不是的,他一定會那麼做的。高山國的大軍精銳無比,天下聞名。可是,爲了防禦幾個微不足道的海盜,有必要徵集七個軍團,五萬強大的軍隊嗎。他一定是有所圖的。”
“是的。”格雷恩說,“我對此也是深信不疑。我一直忘不了他下達偷襲命令時,他的偏執與瘋狂。可是,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啊。”
長老說道:“高山國國王的話也許有兩個意思—如果你遵從了他的命令,帶兵攻打黑森林之國,也許,戰爭早就開始了。或者,他只是在試探你。如果你肯聽從他,那就最好不過。如果你沒有那麼做,他當然會把你關押起來。”
格雷恩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事到如今,雖然我所擔憂的還沒有發生,而且,內中緣由我們並不得而知。可是,無論讓我選多少次,我都不會後悔我曾經做出的抉擇。”
長老欣慰地說道:“我相信,當然是那樣的。不過,雖然並不太多,可我還是能提供給你一些消息。至於你是否相信,你可以自己去判斷。雖然我也未必相信,這就是目前高山國按兵不動的全部理由。”
格雷恩搖搖頭。他說:“我看不到阿波多利還有誰能阻止國王。既然連艾蕾諾亞王后對此都無能爲力,其他人更無法做到。即使想那麼做,也未必能有那麼大的膽量。”
“恰恰就有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做。可誰又能說的清,會不會是因爲他,才讓目前的局勢變得如此莫測呢?”
格雷恩和特林維爾都感到很奇怪。阿波多利真的還有人能如此深刻地影響到國王本人嗎?
“你還沒有想到是誰嗎?”長老的聲音也顯得很奇怪,“我說的是瑪爾斯王子。”
格雷恩雖然沒有馬上表示贊同,內心也不得不承認。要說除了王后,只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可是……
“那麼,瑪爾斯王子,他到底做了什麼?或者像您說的,他沒做什麼呢?”
長老慢慢說道:“在你們離開巴布克萊王城後不久,我們就收到了一份報告。高山國的瑪爾斯王子病了。我們無法得知他病得到底有多重,可是根據他甚至一度離開了近衛軍大營,一直在自己的官邸養病來看,他病得不輕。至少在更多的新消息到來之前,高山國最精銳的軍團,現在還在等待着他們的指揮官康復呢。”
“怎麼會是這樣?這太不可思議了。”格雷恩難以置信。一個人的健康和疾病,說不定會決定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幸好王國的近衛軍失去了他們的軍團長,如非如此,黑森林的境遇將不堪設想。他的心裏既難過又欣慰。
他的神情沒有瞞過他的朋友們。蘿意達不禁問道:“這位王子我也聽聞過一些。只知道他是個非凡的美男子,可也是個冷若冰霜的軍團長。所以,他率領的近衛軍團,即使在強大的高山國,也是最出類拔萃的吧。”
“何止如此呢。要我看啊,不如說是冷酷。格雷恩,你不那麼看嗎?”
特林維爾一想到初入藍鷹軍團時,瑪爾斯王子對他和朋友的刁難就氣不打一處來。更何況在海灘大戰中,他生生從格雷恩的手中奪走了無路可逃行將就擒的海盜巴巴亞。那可是足夠讓他生一輩子的氣了。儘管格雷恩一再要他閉口不提,他只要一想起來,就憤憤不平。
於是,在聖殿小屋的桌旁,他說起了這位阿波多利的王子殿下,是如何對待他們並且剝奪了只屬於格雷恩和他的戰友們的光榮。
“在我看來,瑪爾斯王子根本就是個小肚雞腸,故作深沉的傢伙。幸好他這次病了。我要說,病得太好了!我才不會爲他感到可惜和難過呢。不過說實話,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一想起他來,還是不由感到可怕—沒有人願意和他親自帶領的藍鷹近衛軍團對抗。別看我,我可不是害怕。可是,如果能選擇戰鬥的對手,我反正不會選他。唉,米萊安,我勸你也要離他遠一點。”
蘿意達和精靈王子都淡淡一笑。
格雷恩突然大聲說道:“特林維爾,你錯了。”
特林維爾的臉通紅。他說:“好吧。我錯了。可是,格雷恩,你也要告訴我,我錯在哪裏了啊?黑森林大敵當前,瑪爾斯王子卻不能統領大軍,這不是好消息嗎?”
是啊。他們都是這樣想的啊。
格雷恩的目光雪亮,他的心因解惑而激動起來。他說:“是的,我的朋友。你和蘿意達小姐都不瞭解瑪爾斯王子。正是因爲他病了,我才會更加這樣說。你們都錯了。瑪爾斯王子表面上的冷酷,完全不能掩蓋他內心的閃亮之處。
你們誰能說,他不是因爲和我們所秉持着同樣的信念,才讓自己年輕健康的生命,變得如此脆弱呢?難道不會是,他自己想讓別人看到他真的病了嗎?不管別人怎麼想,不管是真是假,我相信我的判斷。因爲事實上,這是阿波多利暫時收斂,黑森林安然無恙的唯一理由。”
他們面面相覷。連特林維爾也不得不承認,只怕格雷恩說的是對的。格萊特長老也點頭嘆息。
“我比你們都瞭解瑪爾斯王子—我有理由這樣說。他的善良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在艾蕾諾亞王后身邊,因王后的仁愛和教誨而變得更加高尚。驕傲只是他的盾牌,冷酷也絕不是他的全部。至於你說的他對我們的刁難,和海灘大戰中那難以理喻的行爲,對於我和我的崇尚光榮的士兵們來說,確實是不公平的。最初,我和你想的是一樣的。”
“最初?難道你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嗎?”格雷恩點點頭。“那又是什麼讓你做出了改變呢?”他問道。
“我的朋友,你一定還記得,我們取得了對海盜的勝利,在近衛軍大營,國王曾親自在場褒獎了近衛軍嗎?”
“怎麼會不記得呢。”他嘀嘀咕咕地回答,“我怎麼會忘了,我就是那次才當上了近衛軍的小隊長呢。”
他的話不禁又逗笑了長老和他的朋友們。
“那你還記得,瑪爾斯王子當時的樣子嗎?”格雷恩說道,“當國王擁抱了他,他的眼神竟然會激動地閃着光。即使在他的士兵面前,他也沒有去掩飾情感地流露。他被自己的父親擁抱了,瑪爾斯王子像一塊冰被融化了。他竟然眼含熱淚。”他們都瞪大了眼睛。他繼續說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冷酷的人啊。我當時雖然還不完全理解,卻已經能猜到七八分了。他如此在意國王,在意他在國王眼中的樣子。他在意國王的擁抱,在意國王的每一次讚賞。”
長老嘆息着說道:“在我看來,就像一個孩子在父親面前爭寵啊。”
格雷恩點頭說道:“事實上,就像是那樣的。就拿巴巴亞的事來說,如果是我和第一中隊擒獲了海盜的頭子,那麼國王擁抱的就會是我了。所以,當我看到他激動的樣子,不管他做了什麼,爲什麼去做,我都已經不恨他了。”
“可是,他爲什麼那麼做呢?”特林維爾反倒更加不明白了。“他在和誰爭寵呢?”
格雷恩搖搖頭:“這我很難回答。可是,我們依然要感謝他。善良還沒有讓他迷失心性。黑森林到現在還能倖免於難,就已經是個奇蹟了。可是,”他的面色凝重,
“這樣同樣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設想,一個如此在意他父親的兒子,僅僅出自良知的抵抗還能堅持多久。一旦他在國王的壓力面前退縮了,重新回到了近衛軍—這是絕對會發生的!他爲了他愛着的父親,早晚會這樣做的。我們能想象,接下來會怎麼樣嘛?”
蘿意達終於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到那時,只怕黑森林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他們都沉默不語。格雷恩所描述的可怕的情形,讓他們都心情沉重。
“眼下,無論說什麼,只怕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在一切未發生之前,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寄希望於瑪爾斯王子,能多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芙蘭長老和莫摩爾長老還在四處遊說。不過我對此不抱太多的期望。所以,他們也快回來了。啊,人們啊。他們都看不到歐爾津國王的野心,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的多。恐怕僅僅攻打黑森林之國,並不能讓他就此罷手。讓我們拭目以待吧。也許很快就會有大事發生。最後,”他猶豫着,終於說道,
“我想向你們提出一個建議。艾爾希婭就是鳳凰城的莫妮德公主這件事,最好先不要透露出去。在衆人面前,你們還要當她是原來的艾爾希婭小姐。你們也暫時先不要去見她了。當然她在這裏是安全的。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說話,卻不會被邪魔的力量感知。天神的力量庇佑着聖城裏的一切。這裏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安全。”
格雷恩不明白。既然莫妮德公主不會受到傷害,長老的建議又出自何因呢?
他沉思着問道:“難道,對七聖會的其他兩位長老,也要隱瞞嗎?”
長老站起身。他的眼神深遠悠長:“是的。我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艱難而痛苦。請你們務必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莫妮德公主着想。一旦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他們的。”
聖城的天空明媚湛藍,幾片薄薄的雲朵,給大街帶來遊走陰晴,就如陽光照耀下紛紜衆生心中的感慨和浮想。
他們還在感到不可思議。圍繞在身邊的這活生生的一切,竟然都會和那早已被人遺忘的,湮滅在時間長河裏那久遠的過去息息相關。他們心頭被那已逝去的傳說所打動,也爲不可預知的未來而感到幾許憂慮。
走在白龍之城的大街上。特林維爾忍不住說道:“我早就感到艾爾希婭小姐不是一般的人。可絕對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是神之血脈—艾爾希婭小姐,竟然是勇敢城邦鳳凰城的公主。”
特林維爾所說的,也正是格雷恩心頭所想的。他輕輕籲了一口氣,慢慢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十年前我就認識她了,卻從未想到過她會是一位公主。”
阿卡阿卡笑着說:“是啊。可這怎麼能怪格雷恩先生呢-任誰都不會想到,美麗的艾爾希雅小姐竟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呢。是不是啊,主人?”
精靈王子卻說道:“我的朋友,只怕這次我和你們想的不一樣了呢。”
特林維爾鼓着腮幫子,說:“喂!米萊安,你該不會是在吹牛吧?”
精靈王子笑道:“艾爾希婭小姐高貴優雅,堪比真正的女神。即使她是一位公主,才不會讓我驚訝呢。其實,我以爲沒有任何一位公主能比得上她更美呢。”
特林維爾撇撇嘴說道:“雖然你對艾爾希婭小姐的評價我並不持懷疑。不過,我的王子,你究竟見過幾位公主啊?”
精靈王子眨眨眼笑道:“一位。不過,一位就足夠了。”
性情豪爽的蘿意達,也有着女孩兒的心細如髮。她不停地哄着亞米娜,生怕她又大叫大嚷,擾亂了格雷恩的心思。聽到他們還在沒心沒肺地說着艾爾希婭,她不禁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可是很遺憾,那幾個興高采烈的傢伙根本就不會看到。他們正大闊步地走在聖城的街道上,爲了他們剛剛聽到和看到的,激動莫名呢。
她聽到身後的格雷恩的腳步聲,暗暗嘆了口氣。一路上,格雷恩都沉默不語。
不論是薄霧輕煙的小木屋,還是巴布克萊王城裏開滿鮮花的籬笆院落,他也曾經離開過艾爾希婭,卻從未有過現在的惆悵和落寞。
他不是已經兌現了在先生臨終前發下的誓言嗎?艾爾希婭也已經像先生期望的那樣,受到七聖會的保護。他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
可是,他心頭的悵然卻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他錯了。
身負神之血脈,擔負着光復鳳凰城使命的年輕女子,就是十年前,他在先生身邊見到的那個小女孩兒啊。
無論在哪裏,不論離開多久多遠,他都從未有過今時今日的爲難和躊躇。因爲他知道,艾爾希婭就在曾經的那些地方等着他。而他卻看不到未來的路。
他是相信阿斯特拉爾先生的,所以才帶着艾爾希婭來到了聖城。他也像相信先生那樣信任七聖會,因爲那是先生對他的囑託。所以在聖城,他放開了她的手,看着艾爾希婭轉身離去。
他也相信格萊特長老的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比得上聖城更適合來承擔保衛艾爾希婭的重任。他以自己全部虔誠的信仰相信這一點。
天神之力庇佑下的白龍之城啊,連阿斯特拉爾先生都爲之欽佩不已。特別是他到達聖城之後,才明白了先生的良苦用心。
他也爲曾守護了象徵着光明和正義的神之血脈而驕傲,同時也不禁喟然長嘆。
阿斯特拉爾先生啊!您什麼都看到了!
他不時暗自問着自己。如果先生一開始就告訴了他,他的誓言背負着如此沉重的,關乎大陸上所有的國家和人民,甚至於光明是否還能像從前那樣普照這片大陸。
先生是瞭解他的。他的心中,艾爾希婭小姐就是他的生命。可是,如果那也是無數人的希望,關乎着無數人的生命呢?難道先生只是爲了有朝一日把她帶到聖城,才讓他發下了誓言嗎?
如果他事先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他還能充滿勇氣和豪邁,勇敢而平靜地帶着她走遍千山萬水,從小木屋到有着籬笆牆的小院,再到莊嚴肅穆的聖殿嗎?
接下來,他又該怎麼做呢?
他本來渾身輕鬆,並且可以試着去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是的,艾爾希婭小姐已經不需要他了。他是該想想自己了。
可是,他的心頭反而更加沉甸甸地。如果聖城的強大足以保衛它盛名之下的一切,一個艾爾希婭小姐自然不在話下。
可爲什麼他的心頭又開始不安呢?格萊特長老要求他們對艾爾希婭已經到達聖城的消息加以隱瞞,更加深了他的疑慮。
七聖會在隱瞞什麼?又在害怕什麼呢?這是沒有道理的!
他不知道長老留下艾爾希婭究竟有何深意。不過,他敏銳地捕捉到長老對他們提出意想不到的要求時,臉上痛苦和猶豫的神色。
阿斯特拉爾先生收留了艾爾希婭,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可是,直到他去世前,才讓他把艾爾希婭帶到了聖城。
他那麼做,一定有着難言之隱。
可爲什麼不告訴他呢?
艾爾希雅身上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祕密呢?
聖城,邪魔的力量即使再囂張也不敢覬覦的神聖之所。唯一讓他感到擔心的理由只有一個—七聖會害怕和防備的,只能是聖城本身!
籠罩着神聖光芒的自由城邦,也已經無法掩蓋命運發出的嘆息聲。
他想到這些,一時心亂如麻。爲什麼會這樣呢?
先生要他真心相待的七聖會,又有着怎樣的祕密呢?這不得不讓他對此時仍未露面的兩位聖城長老,充滿了好奇和猜忌。
他走的很慢,緊鎖眉頭的樣子很快就被他的朋友們發現了。
當然,在發現之前,蘿意達已經跑到他們面前,惡狠狠地瞪着他們:“我原來還以爲,你們很快就會閉上嘴了。可你們好像談的正高興呢。”
他們被一個嬌俏俏的女子叉腰阻攔在大街上,一定很快就會被路人矚目,進而圍觀起來吧。
聖城的民衆當然很有禮貌和教養,可是這番場景,一定也是他們很少見到,並且樂意圍觀的呢。
他們心照不宣地擠擠眼,決定不去招惹怒氣衝衝的蘿意達。他們並非沒有發現朋友臉上的憂鬱,而且他們也知道,那憂鬱來自何方。
他們想讓蘿意達看到,他們也是格雷恩的朋友,和她一樣也在關心着他呢。
特林維爾等格雷恩走到面前時,他嘻嘻地笑道:“格雷恩,別忘了長老說過的話。現在,我們在聖城什麼都做不了。他不是讓我們耐心等待下去嗎?我們剛纔還在說呢,阿卡知道一個地方,那裏的酒最醇美不過了。我們正要去品嚐呢。看看這個喝酒就如糟蹋酒的傢伙,是不是懂得好朋友們相聚時,需要的到底是哪種好酒呢?”
他們無法真正安慰格雷恩。換做他們,也會憂愁起來吧。
他們已經低低地商議了好久了。所以,女戰士蘿意達剛剛豎起她好看的眉毛,他們就對他發出了熱烈地邀請。
特林維爾大大咧咧地說道:“不論哪裏有好酒,哪裏就有大個子維卡。特別是,”他撫弄着腰間鼓鼓的皮囊,“特別是當他腰裏還盤着阿波多利貨真價實的幾十枚金幣時,更是如此。”
等待的時刻,通常都是最難熬的。格雷恩馬上瞭解了朋友們的一番苦心。他笑道說:“正合我意呢。”
阿卡阿卡興奮地搓着手說:“我推薦的地方,絕不會讓我的主人失望的。”
特林維爾一把抱起了亞米娜。而她也早就想着去他寬厚的背上淘氣去了。蘿意達苦笑着,也只得收起臉上的慍色。他說:“最好如此。你要是敢吹牛,我就罰你把你不住口讚美的酒,都喝下去。有多少,喝多少。”
阿卡阿卡不由咧咧嘴。不過他馬上就恢復了精明詼諧的本性,笑着說道:“其實,我還想說。我們還可以去看萊麗·萊戴兒小姐的演出呢。聽說,今天晚上是她在白龍之城的最後一場表演了。接下來,不知道她又會去了哪裏呢。也不知道下次再看到她優美的舞姿,聽到她動人的歌喉,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大家都說“好”。難得的是,特林維爾竟也沒有提出反對。不過他仍然皺皺眉頭,顯出很爲難的神情。彷彿去看萊麗·萊戴兒小姐的歌舞,是一件多麼令人痛心的事情啊。
不過,在大家的說笑聲中,他們還是高高興興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