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洪荒遺種

    “嗚......林翰，又是你救了我！”白毛猿猴望向林墨，隨即搖了搖頭：“不，不對，你不是林翰......雖然你的氣質和他很像，可他沒有你這麼弱！”

    林墨的神色一凜。

    妖猿的話與縣誌中記載對應上了。

    白衣儒將在南鏡湖駐軍其間，湖神未有做亂，而是在林翰死後數年，南鏡湖才再度起風波......

    映照剛剛白毛妖猿的話，它不僅認識父親，在二十年前，父親還出手救過他。

    再想到之前白毛巨猿瘋狂的樣子，在那個時候，應該是父親林翰幫助它恢復了神志，才有了南鏡湖數年的平靜。

    林墨望向白毛妖猿：“林翰是我的父親。”

    “難怪。”白毛妖猿嘆道：“可惜了林翰這樣的人物，竟然隕落了！”

    他在瘋狂之時，偶爾還能恢復一些神志，自然也就知道了在這鏡湖營中，沿岸村民祭拜白衣儒將之事。

    當年他從這裏帶走了淬陽炎玉和墨玉之種，原本它以爲，林翰能夠開啓上古儒門的輝煌。

    現在看來，最終他還是沒能成功的激活墨玉之種......

    白色妖猿看向了林墨：“小娃娃，你快走吧，你是林翰之後，我真的不想殺你。”

    他繼續說道：“你雖然在一瞬間激發了儒門先賢留在這裏的浩然正氣，可棋陣本身已經非常衰弱了，你只不過是藉助那一瞬間的力量暫時壓制了我體內的血煞之力，等到我這棋陣注入到我體內的浩然正氣消散，我還會再度失去神志，到時候，我又會恢復原本的樣子。”

    林墨眉頭一皺：“白猿前輩，我觀你言談隨和，不像凶煞之輩，爲什麼會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喪失神志？”

    既然這白猿是父親林翰的故交，自然也當得起自己的一聲前輩。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毛妖猿放聲大笑：“我袁浩是洪荒兇獸，金睛水猿無支祁的血脈，你竟然說我不像凶煞之輩？”

    它望向林墨：“小家夥挺有意思，也罷，還有些時間，不若我給你講講我的事情。”

    林墨點了點頭，盤膝坐下。

    白狼嘯月則趴在他的身旁，有些警惕的看着白毛妖猿......

    “我袁浩在千年之前，也是統領一方水域的大妖。”白毛妖猿望向天空，像是在追思往昔的回憶：“雖然比不上我的先輩無支祁能和人族聖皇大禹叫板，可也算闖下了赫赫的威名，當時的人族與妖族都還知道我袁浩之名。”

    “後來，來了一個你們人族儒門的老頭，說我有慧根，要我當他的弟子。”袁浩說道：“當時我可是統領一方的妖王呀，我掄起棍子就砸了過去，可惜他是七境尊者的修爲，我打不過他，可他沒有殺我，反而日日給我講頌儒家的經典，我每一次逃跑都會被他給抓回來，硬是要我聽他講課，要是我反抗，還會被他鎮壓了妖力捆在樹上或者壓在石頭下面。”

    袁浩一臉的無奈，可他的嘴角卻是帶着一絲絲的笑意。

    “在他的日日講授之下，我竟然真的逐漸開始明白你們人類的所謂‘禮、義、仁、智、信’，不僅如此，我的體內還逐漸產生了靈氣，那老頭說這就是你們文士的文氣，他說我已經在文道上入門了，非要我穿長袍戴儒冠，還要說些之乎者也的東西。”袁浩哭笑不得：“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呀，我一個上古大妖，洪荒遺種，竟然要學你們人族的這酸腐的一套。”

    “教化之道？！”林墨的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他可以確信，這位儒門先賢是主修教化之道的，並且他嘗試着教化妖族入文道，說明他在七境尊者之中也已經走到了極致，若是被他成功教化了上古大妖，說不得他能憑此踏入八境聖人。

    大多的文士都是將教化之道作爲輔修，而很少最爲主修之道。

    自古以來，以教化之道成聖的極少，最爲人熟知的，唯有儒聖一人。

    在儒道的典籍中有過記載，儒聖講道，百獸羣妖，盡皆匯聚，它們受文道洗禮，以儒聖爲師，穿儒袍，戴儒冠，出口成章，甚至將一身的妖力滌盪乾淨，進而能夠使用文氣的力量。

    林墨一直以爲這只是傳說，可沒想到眼前竟然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只不過，沒有典籍中記載的儒聖那麼誇張。

    那位儒門先賢採用的是半強迫式的灌輸，而且對象也只有袁浩一個，但不管怎麼說，讓它體內產生了文氣，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林墨問道。

    依照那時的情況，袁浩應該會被那位儒門先賢教化，成爲他的妖族弟子，而他也會踏入聖境。

    “後來？”袁浩說道：“我原本也以爲日子就會這麼過去了，誰想有一次南鏡湖之下靈氣暴動，將一處隱藏在湖底的上古的遺蹟給震了出來。”

    “上古遺蹟？”林墨眉頭一皺：“我也潛入過南鏡湖好幾次了，怎麼沒看見那個什麼上古遺蹟？”

    “呵呵，小子，孤陋寡聞了吧！”袁浩一笑：“這南鏡湖在千年前可是方圓六百裏的水域，附近的諸多河流水系都是南鏡湖的水域面積縮小了以後形成的，那處上古遺蹟的位置不在現在的南鏡湖內，而在與之連通的一處大江江底。”

    “上古遺蹟裏有什麼？”林墨問道：“看你的樣子，後來應該是進去了。”

    “我倒是希望當時我和老家夥好奇心沒那麼旺盛。”袁浩一嘆：“那是一處殘破祕境遺蹟，可在老家夥帶着我剛進入遺蹟，我們遇上了被封印在遺蹟中的一道妖聖殘魂。”

    白毛妖猿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老家夥拼了命將那道妖聖殘魂擊殺，可沒過多久也就重傷而死了。而我，也受到了妖聖意志的侵蝕，體內的妖力暴動無法自控，老家夥在臨死前，以這南鏡湖爲囚籠佈下了一個棋陣，棋陣再困住我的同時，也能磨滅我體內的妖煞，等到我體內的妖煞盡皆消除，自然也就不會受到妖聖意志的影響，到時候的棋陣也會自然消散。”

    “那究竟是哪一尊妖聖的殘魂？”林墨疑惑的望向白毛猿猴：“殘魂一般而言，實力不足自己原本的一層，而照你所說，那位儒門前輩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七境尊者的巔峯，照理說，那應該不會不敵一尊妖聖殘魂才對！”

    袁浩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難掩的恐懼，它緩緩的開口：

    “那道聖魂，屬於暝龍妖聖......”